雨夹雪时代-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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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雨童先生
申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一九三八年,南京城一片废墟。
放眼望去,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断壁残垣,烟火冲天。曾经承载过千年华夏文明的古城,在地狱中挣扎着,呻吟着。。。。。。
泪水伴着抹之不去的耻辱,在胸中如江河般咆哮奔腾,仇恨更似那烈火攒动,万弩劲张,使遍体的骨骼都在愤怒的颤抖。
满嘴钢牙登时咬得嘎嘣响!
也算无巧不成书,就在这时,一阵腥风席卷而过,打不远处传来阵阵狼嚎般的淫笑,里面还掺着些叽里哇啦的什么鸟语。寻声望去,只见一伙挑着膏药旗的日本鬼子,正押着一群衣衫不整的中国妇女,就像赶着一群刚被猎获的羔羊一般,拉拉杂杂地朝着这边走来。撇去女人不计,小日本大约有百十号人。
狭路相逢,不由血脉贲张,怒目裂眶!
于是,未待近前,我便使了招“移形换影”直冲过去,比闪电他妈还快,往路口一挡,断喝一声:狗日的,都来受死吧!
日本兵让我这么一吓,着实吃了一惊,只听哗啦一片,所有的枪口都瞄准了我。等看清眼前挡道的不过是一个赤手空拳的文弱书生时,为首骑马的家伙回头朝后面摆了摆手,说了句什么鸟语,于是所有的枪都放了下来,并莫名其妙地爆发出一阵经典的小日本式狂笑。估计我的样子给他们的感觉很像一只挡车的螳螂。一群王八羔子,看你们还能猖狂几时!只见骑马那家伙一身膗肉从马背上滚下来,咂了咂嘴,龇起一嘴黄牙,朝我一步一步逼过来,两只小眯缝眼中射出一道欲寻找杀戮快感的寒光,他似乎有意慢吞吞地拔出腰中那把东洋刀,大概是希望我能够在受死之前给他摆一副跪地求饶抑或哭爹喊娘的东亚病夫相吧。但我一脸从容不迫的鄙夷之态令他大失所望,以至于这王八蛋最后连声巴嘎呀鲁都没喊就抡刀朝我头上砍下来。我闭上眼,耳边传来日本兵的狞笑和中国女人疯狂的尖叫。
喀哒!很钝的一声金属裂响。
五秒钟之后,我睁开眼。所有人都把嘴张的老大,就跟噎食的鸭子一般,尤其是这个小日本军官,两只眼睛鼓的跟田螺似的,直愣愣地瞪着手中紧握着的半截钢刀。
天地间骤然响起一阵朗朗狂笑,不好意思,是我的。
还是看看寡人的厉害吧!我一把揪住眼前这个尚未回过神的蠢蛋,来了一招四两拨千斤,直将他摔出数十米开外,登时掼作一滩肉泥。顷刻间,枪声大起,所有的枪口都朝我疯狂地巴嘎呀噜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我稍一侧身,立刻摆出一个造型决不亚于基努里维斯的挡弹动作。于是,所有朝我呼啸而来的子弹就在离我不到半尺远的地方纷纷坠地。未待小日本惊疑甫定,我便一个鹞鹰展翅,腾越于半空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近二百枚绣花银针(此乃在下最拿手的独门暗器),结果针不虚发,所有的鬼子顷刻之间全部搞定,而那群被俘的女子,大概以为我是神仙驾临,个个惊得呆若木鸡。
一阵清风拂过,撩起我额前几缕遮眼长发。我向她们挥了挥手,帅呆酷毙地说了句:你们可以回家了。
大恩人啊!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一时间,几乎所有女人都朝我跪了下来,哭谢着搭救之恩。这突如其来之势,着实让我有点儿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我发现了阿雅。她没有跪,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像一株柔风中亭亭玉立的娇柳,嘴角还含着一朵百合般的微笑,她的柔情万种的眼神告诉我,接下来我就可以坐享美人倾心啦。。。。。。
正洋洋得意,忽觉腰肋隐痛,且愈痛愈烈,仿佛中弹一般。终于痛的我睁开了眼,居然是同桌虫子在拿笔捅我,正欲动火,他先开了口:教授喊你呢。于是慌忙起身,莫料不争气的嘴巴竟然还挂着一线涎津,顿时惹得四座哄堂。情急之下,忙拿衣袖揩抹,谁料眼角余光却撞上了邻排的阿雅。阿雅没有笑,但她的眼神却含着一种说不清的味道。我平时打量一只在路边随地小便的癞皮狗好象用的就是那种眼神。这眼神令我心如刀割。
李教授是个仁厚的老头子,并未对我刚才的失态作任何评价,但我还是听到了一声比通史课还要悠长的叹息。李教授轻轻地咳了一声,这意味着他又要开黄河大闸滔滔不绝了。果不其然,“这堂课我们怀着极为悲愤的心情,回顾了南京大屠杀这段极为屈辱的历史。列宁说的好哇,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身为炎黄子孙,在国耻面前,我们可决不能麻木啊……”我知道此刻去打断他的话是很不应该甚至是很不道德的,但我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教授,刚才我在梦里还宰了好几百日本鬼子呢,事实上,我连做梦都没忘报仇雪恨!
班上顿时鸦雀无声。
我抬起头,骄傲地环扫一周,梦里的情形乍然浮现,仿佛班上所有的人都是刚被我解救出来似的。当然,包括我美丽的阿雅。就像在梦里一样,我期待她能够给我柔情万种,哪怕柔情半种也可。于是,我把无限渴望的眼神向她抛去,同时心跳如雷。我忽然发现阿雅朱唇轻启,一排白皙的牙齿随即朝我投来明月一般高贵的光芒,与那高贵的光芒一道过来的还有一个声音:疯子!
我最心爱的女人居然当着众人的面骂我是疯子!
我对虫子说:哥们儿,我想跳楼!
拜托,n次了。虫子皱着鼻子白了我一眼。想跳你就跳,没人拦你,长这么大,我还真没见过大活人跳楼呢,你小子就积积德让我开开眼?
上帝啊,这他妈是人说的话吗?良心何在?天理何在?哇呀呀呀呀气死老夫。。。。。。
第二章第二章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上大学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错,进这所学校就更是一个错。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我可是连做梦都没想过会考上大学的,对于一个平日里吊儿朗当花前月下考试门门红灯且死不悔改无可救药的家伙,上大学,简直比安徒生的童话还要童话。但天上还就真的掉下来一块馅饼,并且以几十亿分之一的超低几率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我。高考那几天,正值一段化蝶之情进入萧条期,我就跟丢了魂似的,那副德性用我当时一位朋友的话来说就是:整个儿一刚从非洲偷渡过来的难民。可万万没想到,就这状态,居然还考出了个本校文科班第二名的好成绩,惊诧得老班见到我时抓耳挠腮满脸羞愧嘴里不停地忏悔:真真平日里有眼不识金镶玉啊。倒是班上那几位平日里恃宠骄狂飞扬跋扈的种子选手们,居然出人意料地都落了榜。听说那个戴1500度的刘四眼不堪重击,于分数公布的第二天晚上就从自家阳台上翻身而下,没摔死却落了个脑震荡。去年春节回家还见过他,语言表达相当吃力,口角还不时流着涎津,眼白明显多于眼黑,还好,见到我时还能叫出我的名字。
人生就是这样,倒霉起来放屁都能扭折腰,走起运来,拉屎都能拉出一坨金子。可不是吗?一场歪运意外铸就了我的大学之旅, 喜得老爹老娘烧香拜佛念了三宿的大慈大悲,亲戚朋友更是对我刮目相待。当然,只有我自个儿心里最清楚我其实哪根葱都算不上,一直以来,我都把自己有幸跨入大学校门归结于上帝跟我开了一个温柔的玩笑。
自从那节通史课,我在系里又多了个响当当的名号:哗,英雄!我知道那伙衰人的险恶用心。好在我是个极大度的人,且一直信奉“走自己的路让妖怪们说去吧”这句至理名言,故而活得依旧潇洒。只是明显觉得阿雅见我时,鼻子比以前翘得更高了。有一回,还不小心让我瞅见了她右鼻孔里有一根相当茁壮的鼻毛,本想当面告知,又恐不被理解,反讨没趣,只好作罢。但从此于心中反而觉得阿雅切近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神仙妹妹了。这应该得归功于那根粗壮的鼻毛。
那天,为了庆贺这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发现,我在校食堂特地做东请虫子啃了一只两斤重的烧鸡,并同他空前地消费了八瓶“雪花”。虽然虫子那副刘姥姥一般的吃相着实令人反胃,但我还是神情气爽地与他推杯狂饮。每次碰杯,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来一句:为一根鼻毛干杯!虫子瞪了我好几次,口中都囔道:大庭广众,注意点影响好不好,咱好歹也算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别出口什么毛不毛的。我知道虫子误会了,忍不住笑道:此毛非雌性下体之毛也,乃b…i…bi鼻毛也。。。。。。虫子听罢便就装出一副格外深沉的死样子。他皱了皱眉头,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叹口气摇摇头,说了句:你这家伙怕真的是病入膏肓了。言罢,龇着牙狠命地撕了块鸡腿肉,小眼珠子眨都不眨,就鼓着腮帮子兀自大嚼大咽起来。。。。。。
从饭堂出来时,我和虫子都染了几分醉意,迎面碰见几个熟人,不免拉扯着说笑一番。忽然,虫子在一旁使劲推了我一把,因酒力不胜,故脚步未稳,一径歪斜地撞上了一位过路的女生。由于怕摔倒,我便顺势抱住了她,直吓得她爹呀妈呀的乱叫起来,仿佛我是头吃人怪兽似的。其实我也是无心抱她,正待放手,身后忽然被谁扯了一把,我就势回过头来,却听啪的一声,左边脸顿时火辣辣的疼,酒也醒了大半。定睛看时眼前站的不是别人,竟是阿雅!她刚才居然扇了我一巴掌。再回头看那所抱之人,竟然是小翠,阿雅的同桌兼室友兼形影不离的好姐妹。我也不顾周遭已围了一大圈人,连忙笑嘻嘻地跟小翠赔不是,其实是做给阿雅看的。可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阿雅就喊了声:小翠,别理这疯子,咱们走!我登时便傻了眼,心头刹那间冰天雪地起来。虫子一脸歉意地走过来拍我的肩膀。哥们儿,怪我不好,好心办坏事,本来是想把你推向阿雅的,谁知被小翠那丫头给挡住了。。。。。。
我却摇头叹了口气。怨谁呢?兄弟,这就叫命。我的命他妈比秦湘莲还要苦啊!
第三章第三章
吃过晚饭,无心去上自习。寝室里空荡荡的。“太岁”被别的寝室人拖着看毛片去了。小李子老实巴交,上自习去了。华仔也没闲着,泡他的小老乡去了。我坐在床上发呆,手中倒是捧着一本《新月诗集》,但只翻了几页,心就乱了。书里都是些移情乱性的文字,怎不闹人?阿雅的身影又在脑子里乱撞起来。正不知如何排遣这份撩人情思,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喊我名字,是大宇的声音。我趿拉着拖鞋去开门。大宇身后居然还有个美眉,一看见我就呀的一声转过脸去。也难怪,因为我只穿了一条三角裤。这几天忒热,男生寝室一到晚上都是光猪大联盟,我还算保守的,一般情况他们都是一丝不挂走起路来两卵蛋碰得叮当响。何况鬼知道男生寝室会混进来这么个小妮子呢?我讪笑着忙去穿上了衣服,这才一脸歉意地把他们迎了进来。
我和大宇是在老乡会上认识的。因为同系,且对文学都有那么点儿意思,故而一拍即合。
大宇来找我是为了诗社的事。系里原先有个诗社,后来因为运转费用补给不足,搁了浅。大宇希望能把诗社再搞起来。
我就问钱哪里来?
这个没问题,我们可以说服系里补贴一部分,剩下的完全可以自行筹集。跟大宇一块来的女孩说道。乘其不在意,我瞟了她几眼。身材挺好,匀瘦适中,脸蛋算不上万里挑一,但千里之内还是数一数二的。特别是眼睛,可谓秋波流慧顾盼有风。不说话时,小嘴总是习惯性的轻轻抿着,似嗔似喜桃花面大概就这味道。
瞧我还没介绍呢。大宇笑着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她叫司徒若飞,九九中文的,是个才女哦!
女孩朝我腼腆地笑了一下,脸上红波微泛。
司徒小姐,很荣幸认识你。我说罢伸出手。这等揩油的好时机岂能错过。
我也久仰你的大名哦。她笑盈盈地把手迎上来。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十指葱葱,皓如白玉,握在手中,温软无比。这也算是我和这女孩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吧。如果阿雅能这样平易近人,该多好。
筹款一事说来容易,真要着手起来,怕是很棘手呢。我说罢倒了杯水,刚要递给司徒若飞,大宇却过来一把接了去,咕了一口,说道:只要有人肯加入诗社,那就有戏唱了。
此话怎讲?我问。
你想,若让每个加入诗社的交几块钱会费不就行了?大宇一脸贼笑道。
说的轻巧,你以为人家都是傻鸟?
不试怎么知道呢?我和司徒若飞都商量好了,只要在宣传上下工夫,就不怕没人加入我们诗社。
怎么个宣传?我问。
利用晚自习时间,以系为单位,一个班一个班的去宣传。大宇信誓旦旦。
不过,我们光嘴上说还不够,得来点儿实际的。如果真要下决心把诗社搞起来,我们就必须得有自己的社刊。他们上几届编的那些样刊我曾找来看过,都是油印的,质量非常粗糙,有的地方连字迹都看不清楚。我想我们可不可以先自己凑一点钱,搞一期精致点儿的样刊,至少得是铅印的。我和校印刷厂的张阿姨混得挺熟,也曾向她打听过具体出一期这样的刊物需要多少钱,她说如果只收工本费的话,三百块就够了。不过只能印一百本。你们说怎么样?司徒若飞说罢,朝我看了一眼。
她话音刚落,大宇便拊掌叫好。我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也是个没出息的软蛋,女人放个屁都是香的。但尽管这么想,嘴上还是说了句:恩,可以考虑考虑。结果大宇急了。你小子整天婆婆妈妈优柔寡断,就这么点儿事,都拿不定主意,跟小女人似的!没等我还嘴,司徒若飞就抢过话来,朝大宇发嗔道:小女人怎么啦,做事是得三思而后行,都像你啊,这世界还不乱套了。这话我听了着实受用,但又不是个滋味,毕竟她教训大宇时的神情真叫人受不了,十足的郎情妾意。大宇则故作憨态可掬状,就差没趴地上汪两声了。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加入了由大宇和他“女人”共同发起的诗社复兴运动,稀里糊涂地掏出了父母的一百块血汗钱,一百块啊!不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