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婚-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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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下我也起了好奇心,便问道:“你们老板认识我?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余善书有些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这个嘛,暂时保密,等穆小姐见到就知道了,绝对是你很想见的一个人!”
*
坐着余善书的专用奔驰车,驶到了春江美术画社。这家画社无疑是多年的老字号,解放前就成立了,后来由政府经营,文革时专门制造革命样板戏画册,改革开放后,由于常年亏损入不敷出,就由政府竞标卖给了私企。
这么多年来,几经易主,规模却也发展得更大,俨然已是全国知名的美术画社。它的老板是谁,无人知晓(反正好像一直在换),只是我实在想不透,自己怎么会认识画社的老板呢?
画社的办公大楼是在旧址上翻新的,高三十几层,是一幢由玻璃和特殊金属材料建成的耀目的建筑物。
在余善书的引领下,我们乘电梯上到十六楼,又穿过一道厅堂,这才来到豪华气派的总裁办公室。
敲响门扉,只听里面响起一个好听而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我的心猛的一跳,还来不及多想什么,余善书已经打开了门,并恭敬地冲里面点点头,说:“冷总,穆小姐来了!”
透过敞开的暗玫色木门,我看到坐在宽大老板桌后面的俊美男子正是许久不见的冷涛。
“进来啊!”他随意地仰向椅子靠背,唇角噙笑地瞅着我。
我慢慢走进去,房门已在身后关上。
冷涛站起身,他的身材依然挺拔颀长,面容依然俊美如铸,挑染的金色头发透着一股阴柔的魅惑,简直令人难以呼吸。
半天我才回过神,觑着他笑问:“你也把生意做到这里来了?我们还真是有缘,无论到哪里总能碰到一起!”
他扬了扬唇角,同样睨着我笑:“高兴见到我吗?”
“高兴,”我点点头,接着问道:“不过……你妈没跟着来吧!”
他的俊脸上便顿时腾起一丝尴尬,再看我一眼,敛了笑,说:“雪馨,你变得犀利了!”
是啊,无论是谁从生死存亡的关口逃脱出来都会变犀利的。更何况,我现在有家有口的,当然得加倍防着点他那个蛇蝎心肠的老妈。
没等他礼让,我便自己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下,随意地问道:“是你专门让余总编去找云峰签约的吧?”
“嗯,”他居然也没有否认,亲自去为我泡了一杯龙井绿茶,端到我的手边,然后他在我的旁边坐下来,“这也真凑巧了,余善书拿着那幅画来画社,提议出版画册的事情,我看到画上的模特竟然是你,感觉又意外又惊喜!”
他还跟以前一样,温和儒雅,让人如沐春风。我默默地坐了会儿,轻声问道:“为什么追到这里来?难道你觉得我们还有希望吗?”
“……”男子俊目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瞬间又平静如初,抿了抿薄唇,他低声说:“我妈妈去德国了,而且不会再回来。”
我想起沈浩轩曾说过,他花一亿美金雇用国际杀手组织取冷太太的性命,便相信冷涛所说的话,冷太太有可能真的出国了,不过她出国也是为了躲避追杀。
冷涛在德国的势力很雄厚,也只有在那里冷家才能抗得住沈浩轩的逼迫打压。
“既然你的生意和资金都转移到了德国,为什么不安心在那里发展呢?你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睇他一眼,怀疑他是不是知晓了我在R市的下落后才特意到这里来的。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藤冷阁画廊转让出去后心里老是感觉空虚,正好这家画社转让股权我就全权买了下来。”他好像并没察觉到我的疑惑,只是淡淡地笑道:“雪馨,我们俩是有缘的,无论你到哪里总能在茫茫人海里相遇!”
“……”是吗?我怀疑这相遇是不是人为制造的。
“雪馨,这次我找你来有点事情要跟你谈。”他的表情严肃起来,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什么事?你说。”我倚向沙发靠背,淡淡地睇着他。
“我知道你跟肖云峰结婚了,而且现在过得也很……美满。”他慢慢说着,似乎在措着合适的词。
“嗯,”我肯定的点头,“是很美满。”
男子喉节滚动了一下,眸色一冷,微微抿唇。
我便忍不住笑起来,其实男人吃醋时的动作很相似,不过性格不同的男人吃醋时的表情也不同。假如是沈浩轩,他绝不会如此低调内敛,而是会赏我大大的一记白眼加一声毫不掩饰的冷哼。
唉,为什么突然想起他呢。
“你过得幸福我很为你高兴,真的!”冷涛挑了挑俊眉,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表面的言谈却是令人无可挑剔。“不过,我就怕你的幸福不会长久。”
刚要赞他一句比沈浩轩有内涵,他就给我来上这么一句噎死人的话。我很不悦,“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肖云峰为什么会被车子撞成那个样子?”他迷人的眸子腾起幽冷的光芒,“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我的心咯噔一跳,紧跟着问道:“难道他被车撞另有隐情吗?”
冷涛没有再说话,此时的沉默却让我感到焦躁不安。
“你说话啊!你到底知道什么,快告诉我!”我抓起他的大手,用力摇着。
“那辆逃逸的肇事车主我找到了,”冷涛甩开我的手,站起身。深色的手工西装更为他增添了一种冷艳的气质,他冰色的俊目笼起让人看不透的情绪,双手插在裤袋里,他淡淡地睇着我,淡淡地问道:“你想不想见见他?”
我顿时惊跳起来,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咬牙切齿地问道:“他在哪里?”
“你跟我来!”他的声音平淡依然却带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他会告诉你事实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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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haotingdeniao亲亲和雁雪纷纷亲亲送我的耀目美钻,很感动,么个(╯3╰)
卷三 回家 10。婆婆
我终于明白,这些所谓的豪华办公大楼,看外表光鲜耀目,其实里面都会存在一些见不得光的角落。比如海天大酒店的三十九楼,谁能想象到那里会设成一个用活人做枪靶的射击场?还有这幢春江画社办公大楼,谁能想象到原来也有一个类似的地方,不过它不是射击场而是私刑场。
一间用隔音材料完全封起来的房间,里面吊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的形容并不如那日的胡大为好多少,鼻青脸肿外加伤痕累累,好像已经奄奄一息。
冷涛带着我走进来的时候,原本两个坐在沙发上玩扑克的黑衣男子忙站起来,毕恭毕敬的问好:“冷少来了!”
他微微点头,睨一眼被吊着的男子,命令道:“让他清醒过来!”
“是!”那两个打手模样的男子便走到墙边提过一只水桶,拎起来对着那个已然晕迷的男子兜头淋下。
只听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凄厉的响起,那男子疼到全身抽搐,青肿不堪的五官也皱到一起,费力地睁开被打肿的眼皮。
我吓得浑身一颤,这才知道原来水桶里盛的并不是清水而是盐水。
冷涛已在沙发里悠然的坐下,顺便拉我一把,颤抖不已的我便坐到他身边。“你仔细听好了,看他怎么说!”
“……”我无法答话,只感觉很惊恐,这是干什么?私刑逼供吗?太残忍了。
“我们少爷要问你话,你听清楚了再回答!”其中一名黑衣男子狠狠在那人的腹部捣了一拳。
一声低低的惨呼,那人好像又要晕过去。
冷涛摆摆手示意那两个打手退到一边,他冷睨着被吊的男子,问道:“你为什么要开车撞倒肖云峰?就是被你撞到瘫痪的那个人!”
那男子剧烈喘息一会儿,才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回答:“有人……付了钱。”
我的手一抖,冷涛忙握住我,安慰性的捏了捏,柔声道:“别急,听他说下去。”然后他又抬高嗓音继续问道:“是谁付的钱?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让你这么做?”
“我不……知道是谁,赌输了钱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人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敢不敢杀人……我说,有钱就敢……”那男子闭起眼睛,看样子体力已严重虚脱,喘息了一会儿才接道:“那人说会先往我的帐户上打三十万块钱,再送我一辆便宜的二手车……让我在……在云峰画廊门前等着……等着那个叫肖云峰的出来……事成之后再给我一百万!”
我嚯地站起身,快步冲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服,厉声喝问:“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狗东西,为了钱就杀人!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他的一生?他是个有理想有报负前途无量的画家,是你毁了他,你毁了他!”
“雪馨,冷静点!”冷涛也已走到我的身边,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劝道:“这个人我不会放过,不过现在我们要先弄清楚,到底是谁在买凶杀人,不然肖云峰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危险!”
对,我喘息着松开那人的衣领,有些虚脱地靠在冷涛的身上,他体贴地搂住我,凝睨着我的俊目盛满了似水柔情。接着,他的目光又转到被吊的男子身上,眼中的柔波却又瞬间冷凝成霜,沉声喝道:“给你一次机会,把所有经过都老老实实地阵述一遍,不许有任何的遗漏!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冷少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那男子哼哼唧唧地连声求饶,满是血污的脸也因痛疼和恐惧而扭曲变形,“当时我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就豁出去了,因为时间仓促也来不及后悔害怕……我按照电话里的指示找到了那辆二手奥拓车,钥匙挂在车门上……等我赶到云峰画廊时已快傍晚了……”
突然我感到有些疑惑,便问道:“就在当天你接到的电话吗?没有预谋准备的时间?”
“午饭时接到的电话……然后准备了一下午!”他似乎已经极度虚弱,说一句就要喘息一会儿。“傍晚,我在云峰画廊等了一会儿……又接到电话……说那人去不远处的名叫明亮酒家的酒店喝酒,让我在门口等着他出来……我、我说不认识那个肖云峰,他说等人出来后会打电话通知我……我才知道……原来……给我打电话的人一直就在附近……”
我握紧了双拳,想起那晚的惨剧我就恨不得想杀人!
“我一直坐在外面的车里等……等到……快八点,接到电话……说人出来了……”那人闭上眼睛,满脸的悔不该当初,“我……我该死啊!”
“别说废话,”冷涛冰寒的声音传过来,“继续!”
“噢!”他连忙再睁开眼睛,讨好地对冷涛点点头,“是,我说!我……我就按照计划在他准备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加快油门……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泪水早就爬满了我的脸庞,我无力地靠在冷涛颀长健硕的身体上,泣不成声。
“……得逞后我毫不停顿地逃了……然后按照指示……开到郊区的一个废弃鱼塘……把车沉进去……再给那人打电话说……事情成了……跟他要钱……他说钱马上就会打进我的帐户一百万,然后,我就听到他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话……”他停下来大口的喘息。
“什么话?”我隐隐预感到有什么惊人的密秘将会被揭开,“你快说!快说!”
“听到他说……沈少,事情做成了!”
“……”我的身体猛得一晃,就径直栽了下去。
幸好冷涛及时抱住我,他连忙摇着我的身体,急声问道:“雪馨,你怎么样?”
短暂的晕眩过后,我又清醒过来,只觉全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手脚冰冷无力,靠在冷涛的怀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都如实交待了……求冷少饶我一条狗命……饶我……呃……”后面的话被一阵拳打脚踢盖住,那两名打手又开始往死里殴打他,他像只破碎的木偶般在拳脚的凌虐下飘来荡去,只能发出一点微弱模糊的呻(蟹)吟。
我目然地看着这一切,第一次没有惊恐没有同情没有阻止,面无表情地冷冷注视着,只是我的指甲已掐破了冷涛的大手。可他没有动没有说话,就任由我的利甲在他白皙好看的大手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半月牙。
“行了,”半晌,冷涛才冷冷地开了口,“不用打了,把他丢到海里喂鱼!”
那两个打手这才砍断了绳索,将那个已经晕死过的男人拖了出去。
“雪馨,我们到外面去透透气。”男子在我耳边温柔地提议道。
我木然地任由他揽着我的腰,慢慢向外面走去。
外面是敞亮的大厅,墙壁上挂着巨大的羊头骷髅,下面是柔软舒适的布艺沙发和一只用巨大树根雕成的茶几。
他拥着我坐在沙发里,亲手为我倒了杯热茶,然后递到我的手里,“喝口水吧!”
我捧着茶杯,可茶杯在不停的晃动,里面的水泼出来,我也觉不出烫。
“雪馨,你不要这样子!”冷涛担忧地从我手里抠出那杯一口没喝却只剩一半的茶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想办法解决,而不是这样不停的发着抖坐以待毙!”
我不抖了,抬起头,目光幽幽地射向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要…杀…了…他!”
“……”冷涛俊目中闪过一丝复杂,叹道:“雪馨,你还是这么天真冲动。就不惦惦自己的斤两,你杀得了他吗?”
“杀不了也要杀!”我抓住他的手腕,神经质地追问:“你说他怎么能那么狠呢?为什么多么残忍的事情他做起来都毫不手软呢?他的心是什么做成的?”
“雪馨,冷静点!”他反过来握住我的手,尽量放柔语气安抚我:“对待这种没有人性的畜牲,你就别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当初你跑到R市,跟肖云峰走到一起,还那么恩爱,他嫉妒得要死,为了重新得到你,他就对肖云峰起了杀心!”
“嫉妒?”我怔住了。
“对,就是嫉妒!”他觑着我的眼睛,慢慢道:“其实男人嫉妒起来远比女人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