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聪明女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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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二十万字!写手纸上都得多大一卷啊!
笨笨明白我的意思,只好耐心开导说:“小说里的陈笨笨虽然没勾搭上一笑而过,但是艺术是高于生活的呀!我就是真勾搭上还能写给你们看么?其实大家都写字你也明白,不带点自己的影子是不可能的,就拿你的小说来说,一涉及感情生活就打马虎眼,你以为哥哥我看不出来么?呵呵,小丫头。”
我突然抓住破绽,一种异常的感觉让我的头脑瞬间敏锐,“等等!老流氓!你怎么说看过我的小说!你不是号称除了张爱玲和一笑而过就不看别的女人的小说么?”
笨笨猝不及防,沉默了很久,说:“你是女孩,不是女人。”
“老头你还有把自己伪装成贾宝玉的爱好,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也就是个时间问题。你还是坦白交待争取宽大处理吧。”
“我不是晚上睡不着想找点消闲读物看嘛。呵呵,给我发张你的照片吧。”
“我从来不在网上发照片。”
“可以考虑为帅哥破一次例。”
“老头,丑话说在前面,我只有A罩。不符合你的审美。我要是你现在就去下载小电影看AV女优了。”
“林小蓓同学,党和人民白教育你那么多年了,身残志坚这句话都没听过?A又如何?挤一挤还是有沟的嘛!我一向拥护国货。”
敢说我残疾?我悲从中来,没办法,用庄羽的话说,“这群不知道什么叫骨感的农民欣赏不了我空前绝后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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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聪明女生终结版》(二十)(2)
要看照片的话,我的存货可多了。从蘧美凤到周杰伦,应有尽有,就是没有自己的。
考虑到他已经回国半年,我没有贸然把赵薇的照片发出去顶缸,而是从交友网站找了个看起来很顺眼的不知名的妹妹的照片,改巴改巴递了出去。然后很谦虚地说,“灯打亮点儿,别吓着您。”
笨笨立刻说,“哇,我高烧失语了。”
上次我还看到他对另一个公开发照片的妹妹说:“我高烧失语了。”是不是男人都像马戏场,喜欢把一样的台词对不同的观众重复一千遍?
“呵呵,不好意思,长得后现代了点儿。我爸妈也是第一次自己在家手工攒的活儿,没什么经验,也没怎么整细致就出厂了。”
“哪里哪里,唉,我怎么就早生了十年啊!”
“呵呵,你对一笑姐姐不忠!”
“一笑……呵呵”,他笑起来,停了一会儿说,“其实她也只是个俗妞儿。”
“有没有一扇窗 能让你不绝望
看一段花花世界 仍然像梦一场
有人哭 有人笑 有人输 有人老
到结局还不是一样
……”
耳机里的歌声若有若无地响着。
“不会吧,你们在我心中那可是完美的,连你都这么说她,让我以后还怎么相信爱情啊!”
“呵呵,爱情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笨笨忽然换个腔调,“小蓓,你今年多大?”
“奴家今年二十有一”。
“哦,那也不算幼女了……”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哥哥,你可别打我的主意啊!我还年轻,有理想有追求,多少英俊潇洒的有为青年等着我去祸害呢,你这个火坑我跳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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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聪明女生终结版》(二十一)(1)
“煮熟的鸭子又飞了?”猴子逗我。
“不是,是突然对丫没兴趣了”,我有气无力地解释,“我觉得我现在陷入一个怪圈——那什么,爱无力。”
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很龌龊,和没有多少感情的人,也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半天话,我知道很多人以为韦君和老许都是我男友,我对此不置一词——是不是让他们自己看吧。一度我以为笨笨是个痴情种子,现在看来也和我们一样。大家都是要吃喝拉撒过日子的,林黛玉也要上马桶。
长久以来我习惯抱怨,抱怨我考进这个我并不喜欢的大学,抱怨生活空虚无聊,一度我以为自己喜欢笨笨,很高兴,因为生活里总算又有了点寄托。而且这个寄托在美国,就是他想耍流氓也存在技术难度,所以我可以谈一段安全的纯精神的博拉图式恋爱。谈恋爱这个东西跟下棋一样,棋逢对手你来我往才有意思,结果笨笨不太开窍,我刚一搭讪就忙不迭扑上来表示好感,从泡人转到被泡,害得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是笨笨已经修练得炉火纯青,不像别人还得废话半天,直奔主题要求看照片不说,瞎编的恭维话张嘴就来,算是把流氓做到了一个境界。但是人家要玩真的了,我还的确不敢招呼,所以仓皇而退也是必然的了。
“认识到差距了吧?呵呵,其实你真的还小,你和人家没法比的。”
“没啥,小流氓栽大流氓手里,不跌份。”我擦一把汗,昨天为了摆脱笨笨的脉脉含情我不得不矫情之极地把老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背了一遍,意思是你看你都这么老一棵帮菜了,就别摧残80后的小丫头了,没想到笨笨根本不吃这套,他很奇怪地说,我同学的女友有的比你都小呢,再说天大的理也架不住一见钟情啊,人家琼瑶阿姨的戏里面植物人都能活过来抱着老婆哭,咱们这点年龄差距算什么?
“那是,谁不爱玩嫩的啊?还有十五六岁就出来做小姐的呢。”我心想笨笨我也真服你了,连一见钟情这么不要脸的词儿都用上了,每次都整得跟初恋似的,琼瑶见了你也得绕着走啊。
笨笨异常愤怒,表示我侮辱了他白雪一样纯洁的感情。
我只好一狠心一闭眼说,“那你赶紧给我写个邀请函帮我办去美国的签证吧,咱们啥也别说直接洞房。顺便告诉你,我还在读书,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也不会赚钱,不过咱们感情都这么深厚了,这点小麻烦也可以克服吧?”
笨笨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我擦干一头冷汗,好险,不过还好我有杀手锏,这才刚使了一招逼婚,我还没跟他借钱呢。
你、我、我都不再是纯情的小孩了。这个发现真让我悲哀。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虚的,所有那些所谓止不住的思念都是假的,所有的兴奋与忧伤都是自己制造出来的。那我他妈的还跟这儿瞎忙什么呐?
装模作样地网恋;漫不经心地挥霍。
莫怨情字重,无爱一身轻。
“小蓓,我真的让你弄迷糊了,你不是很喜欢他么?”
当然喜欢,我都拿他当爱情偶像了,一度我私下有点希望他能为一笑多守一阵子的寡——我知道我这个念头很无耻,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但是我太想看到有一个完全、纯粹让爱做主的人了,哪怕是像琼瑶大妈的男主人公那么坚守爱情阵地的呢?我也好对爱情有点信仰。另一方面我还希望他一见我就惊为天人魂不附体,但是那样就难以表达出他对一笑姐姐的坚贞,他要是真变了节我还得怀疑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大花花公子,PLAYBOY,根本靠不住。我这种两难的心态很像元世祖遇到了文天祥:一方面觉得是个可以起用的忠臣,想用;另一方面一旦文天祥真的愿意跟自己,也就是两朝臣子不是忠臣了,还是看着不放心,早晚要推出午门。
“小蓓?”老猴子喊我。
“喜欢是不假”,我老实说,“但是我喜欢的是作品中那个干净、诙谐、有点矜持,见着漂亮姑娘还爱端着的陈笨笨。老觉得他一定特别爱一笑,对别的女人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结果今天一验货原来也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凡夫俗子。另外……”
“另外怎么?”
“没怎么。”我闭了嘴。另外的原因就是我自己的贱毛病了,我爸说我一直眼光短浅目标模糊,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就像从前喜欢阿迪的鞋,攒了很久的钱去买,买回来以后看着总觉得不过如此,失去了感觉一样随便糟蹋。我很容易对轻易到手的东西产生厌倦。笨笨要不是扑得那么迅速,我对他的兴趣还能持久一些。
“网络上流行着一个故事,佛祖问一个已经修炼了千年的蜘蛛,世界上什么才是最珍贵的。道行尚浅的蜘蛛说是得不到的和已经失去的。后来又过了若干千年,其间佛祖又问过多次,蜘蛛的回答都一样,于是佛祖让蜘蛛投胎轮回。最后那只蜘蛛终于明白,世间最珍贵的其实是已经得到的,蜘蛛因此也找到了她的幸福。”猴子说。
“我觉得不是。”我说,“世界上有两种事最令人沮丧,一是:想要什么东西,却得不到。二是:想要的东西,得到了。”
“猴子,我们为什么要长大?”
“小蓓,没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
我突然想起《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小女孩,睁着一双异常早熟美丽的眼睛问:“是只有童年这么苦?还是从来如此?”
《我不是聪明女生终结版》(二十一)(2)
“从来如此。”
我趴在显示器前,忽然感到累。
杨琼、韦君、许磊、笨笨……越走离爱情越远,我记得和杨琼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在没人的时候默默牵手,脸红着,心里又欢喜又害怕。那时我天真地想我将来会嫁给他,恩,那简直是一定的。美满幸福地像歌里唱的:
“第一口蛋糕的滋味
第一件玩具带来的安慰
太阳下山 太阳下山 冰淇淋流泪
第一次吻别人的嘴
第一次生病了要喝药水
大风吹 大风吹 爆米花好美
忽然天亮忽然天黑诸如此类
远走高飞 一二三岁四五六岁 千秋万岁
……”
读李碧华的《烟花三月》,她问:午夜三时十六分乍醒,你最思念的人是谁?你相信世上有一个人,无论如何天涯海角,注定会遇上?很累很累,要听过谁的声音才肯入睡?你有为一个不值得的人长夜不眠吗?你试过某一天转身,才发觉睡在身边的人、或爱情,不知消失到何方再也找不到吗?
是的,我记得许多海枯石烂的诺言,那些烟花飞散的过往误我半生,我并不想这样背着假面具在人群中冰冷地走来走去,也不想在聊天室和陌生人打情骂俏,无数次我在黑夜醒来,孤寂地看着漆黑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我只想要难过时有人肯听我说话,清早有人唤我的乳名督促我起床。可是我老老实实想了一遍,终于发现我已经基本丧失了爱的能力,我不再会关心谁,在我心里除了我爸我妈,谁也没有我自己重要。我不再信任别人的感情,学会了审慎的观望和估价。
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心像一家当铺,别人的投入总得大于他们的付出。或许揭开那层热闹繁华的外壳,我的灵魂已如城市坚硬混凝土下的地面一样,一片荒芜。
你看那街道上,匆忙晃动着的,全都是无干的人影。
竟没有一个,能打动我心。
“小蓓,人间还是有真情在的,不要灰心。你爸爸妈妈不是也坚守了一辈子么?”
“呵呵,猴子,你说话跟我们马哲老师一个味儿。他们那个年代造就了他们的人生观,再说我爸也是年老色衰泡不着更好的了。而我只想找一个活在现在的人,来好好爱我。可是找不着,猴子,你说我妈怎么就那么有预见性呢?‘好男人都死绝了,就有也撞不到你这样的马大哈手里。’哼哼,我要是嫁不出去了就赖家里,就让她说的。”
“啊……你一直都没有遇到什么好男人吗?”
“没有啊!除了我爸,但是我也不能对他下手不是?”
“你还小啊,将来会有适合你的人的。”
“将来还会有共产主义,就怕我等不到喽!”
“你真的不爱笨笨了么?”
我忍不住笑了,猴子这一脑袋的纯情实在出乎我意料,“我就是玩儿个开心,哪儿那么多爱不爱的。跟你似的见谁稀罕谁?多俗啊。”
猴子不说话,大概是郁闷了。
“猴子你别费劲了,从年龄上说,三年一代沟,我八三年你七七年,咱俩差六岁,两条代沟那是你说跨就能跨过去的吗?你以为你梁锦松呐?告诉你也就财神爷才敢填那么大的工程;从星座上说,金牛和天平相配指数才五十五,及格都困难啊!从生肖上说,猪蛇犯冲,不是我踩你就是你咬我,你每天就在政府部门混吃混喝给国家添负担,死了也就死了,我可不一样啊!我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美女作家死你手上?人民也不答应啊!从血型上说……算了我煽阴风点鬼火说了这么多也说累了,反正你也明白,这些东西虽然是封建迷信,但是经过这么多年流传下来肯定也有它的道理,估计咱俩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此恨绵绵无尽期了,你就死了了这条心吧。”
猴子闷了一会儿,“可是我也不老啊。我穿休闲装的时候还是很年轻的……唔,我们单位的人说看着和刚毕业的学生也差不多嘛……至于代沟,老猴子虽然不敢和李泽楷比,填个代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我忍不住狂笑,“哈哈哈,哥哥你听过什么叫老黄瓜刷青漆么?装嫩!就是说你呐!至于代沟……”我努力把自己弄庄严了一点,“你丫当我什么人?拿钱填?口气真大啊大哥!您以为您比尔盖茨呐?我告儿你啊!今儿念你是初犯不多追究,熟归熟再敢跟我这么扯皮我一样告你骚扰!”
猴子悄然下线了。
我独自回味了一会儿,忍不住嘿嘿偷笑。
和猴子在一起就像喝纯净水,他的世界里没有肮脏、龌龊的概念,或许有,但是不会让我看见。他只给我看最好的那一面,清澈,干净,舒服。我一度认为觉得公务员这个职业很恶心——没什么权力的公务员都恨腐败,一有权力后都比较喜欢腐败,猴子应该属于后者。我死也不信一个参加工作六年的公务员能凭自己的薪水攒起一辆BMW来,但是考虑到猴子他爸也曾经是地方上一领导,而猴子本人又在全中国也数一数二的富庶地区给某领导做秘书,先又搭着一个招商办公室主任,B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