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淡墨痕-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什么地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连空气都渗透着颗粒物的都市里,竟还有这样一片远离尘嚣的所在。
陈子墨示意她一起下车,开了后备箱拿东西,‘这里以前是枪械试验场,后来厂子搬迁了,就被改建成了一处猎场。’不过仍然属于管制区,只不过他和褚凤歌从小在这边玩惯了,寒暑假的时候跟着家人常会在这儿带上个把月,这里大大小小的山梁早被他们踏遍了。
见他从车后拿出一支猎枪,忍不住问,‘枪可以随便打么?’枪械管制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只是一纸空文么?
‘这是气枪,不是非法枪械。’他解释,把枪交给她拿着,自己拿了那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被在身上。
从这里上去就不能开车了,山脚那几间瓦房本来是给来打猎的人准备的,不过,他有更好的去处。经过一间小小的红砖房,他熟悉的同里面值班的守卫打了招呼,带着她拾阶而上。
‘你常来这儿?’走在高大的林荫小道,气温立刻变得凉爽,仿佛外头的骄阳似火是另外一个世界,这里有的只是茵茵绿意和宁静平和。
‘是,半山还有座砖房,我和阿楚经常在那儿住上几天,等会儿带你去瞧瞧。’把她的手紧了紧,忍不住想把童年的趣事跟她分享,‘小时候我和阿楚瞒了大人偷偷上山,在那里住了几天,阿楚为了做他的叫花鸡,差点儿把房子给点着了!’
‘那没人吗?’
‘没有,警卫和大人都在山下,那儿原本是废弃的营房,巡逻时的临时歇脚点,本来就没什么日常用品。’陈子墨笑笑,那次可是把山下的人马折腾得兵荒马乱,由赶上第二大的大雪,山路难走,直隔了两天才有人找到他们。
原本担心他们挨饿受冻,推开门却见他们两个围着炉子正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两边的家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差点把他们的皮给揭了。
后来,排长干脆派人把这排屋子拾掇出来,备厂必要的食水燃料,以后再有人过来,便也常常到此歇脚。
走了一阵石阶,陈子墨又带着她钻树林。踩着零星的落叶慢慢的往前走,树木的枝叶更密了,阳光已经很难直接透进来,树叶的沙沙声,鸟儿的啾啾声,昆虫的鸣鸣声,远近交织,隐隐可闻。
陈子墨仍是拉着她的手,不疾不徐的走着。他在前面如履平地,她在后面磕磕绊绊,云瑄忍不住悄悄的打量他,迷彩的长裤褐色的军靴,军绿色的紧身背心外面套了一件稍浅的猎装衬衫,显得身手矫健。
他的身材算是瘦削,但却并不瘦弱,肩背胸腹的肌肉竟也轮廓分明,在贴身的衣料包覆下线条明快。那只硕大的背包袱在背后,一点不损他的英姿勃发,依然步履从容,握着她的那只手修长有力,干燥温暖。
喉咙突然一阵干渴,周身涌起四周凉意都无法抵消的燥热。云瑄的脚下顿了顿,眼神无措的躲避着突然面前变得刺眼的画面。
‘怎么了?’他回头,以为她是累了,体贴的放慢了脚步,接过她手里的猎枪背在左肩,探手揽住她的腰,让她的更省力。
脸红的低下头,掩饰着内心的慌乱,想要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却呐呐的说不出话,任他这样亲昵的搂住,从一前一后改为并排前行。
前面的草丛中突然传来悉嗦声响,陈子墨慢下脚步,抬手按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噤声。然后动作缓慢的端起手中的猎枪,向左前方瞄准。
云瑄屏息,顺着他瞄准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的一丛灌木边上,躲着一团灰色的小小毛球儿,两只长长的耳朵一耸一耸的,圆滚滚的身体说明这里的食物丰茂。小家伙此刻正警惕的观察四周围的环境,那张小小的三瓣嘴不停的一张一合,前脚还时不时的扑打一下颈侧。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脑子里一下子冒出这两句古诗,下意识的用手语住嘴唇,把一声惊呼压下,心脏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跳个不休,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陈子墨悄无声息的微眯了眼睛,端枪瞄准,手指轻轻的搭在扳机上,就要扣下去。仿佛预见到了那一团软软的小东西浴血倒下的场景,心中没来由的一软,‘阿嚏!’一个不轻不重的喷嚏,惊走了那边的灰色毛球儿,惹来这边的挑眉而视。
‘那个……我冷……’来不及找别的理由,她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感谢老天,确实是凉的。
看着她小鹿似的眼神,陈子墨看向那片空荡荡的树丛,无论如何也发不起火来。无可奈何的收起枪,把背包从肩上卸下,找出一件外套帮她披上。
云瑄披着外套,心里还在忐忑,偷眼瞄他,见陈子墨此刻把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前面淡淡的看她,‘你这个喷嚏打的很是时候。’兔子是不用想了,有她跟着,纵使他的枪法再神准,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呃,还好啦……’她心虚的回答,在强大的陈子墨面前,乖巧的像那只小毛球儿,早忘了还曾信誓旦旦的要和人家算账呢。
座山看着不算高,可从林子里的小路走上来,也很费了些时候,当云瑄亦步亦趋的跟着陈子墨走进半山的一个小院落时,太阳已经西斜了。
小小的院落不大,虽没人常住,却也收拾得干净整齐。红砖青瓦的砖房,整整齐齐的院墙,蓝色木框的门窗,样式老旧,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头,但是上面油漆鲜亮,看得出来保养的不错。一样的院落旁边还有几间,在这片半山腰的开阔地上零散分布,鸡犬相闻。
这是典型的北方民居,带着那个时代的鲜明烙印,站在院门前,竟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恍惚。云瑄小时候虽是在北方生活,但住的都是学校的家属院,5、60年代的宿舍楼,也是红砖的墙面,却没有这种恍若隔世之感。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瓦房大多已经被拆掉了吧,而她住过的红砖小楼却还能在城市的角落间或可见。在人的心里,大概真的只有彻底失去了,才懂得拥有的珍贵。
进了院子才发现,用青石砌成的院墙足有半人多高,上面用泥土固定了些山枣枝,那上面的刺尖锐锋利,山里人拿来防范野兽的。
陈子墨进了屋子,随手扭亮外屋的顶灯。外屋是土墙,有一座大大的锅台和一个四方的炉台,另一边放置着碗柜和储物柜,深重的颜色昭示了久远的年代,旁边摆着色彩明快的冰箱、微波炉和电磁炉,现代与传统共处一室,竟也奇妙的和谐。
陈子墨拉着她的手,丝毫没有停顿,掀开里屋的门帘走了进去。他把猎枪和背包放在柜子上,顺手开灯。
荧光灯管发出的白光一下子充满每个角落,云瑄得以细细打量,屋子的开间宽敞,大概有农村的三间正房那么宽,南面的铺炕占去了屋子一半的面积,那上面足够睡上一个排的战士也不会挤着。炕下的空地上摆了几口柜子,是那种老式的足够藏几个小朋友的大柜子,橘红的颜色,上开的柜门,发亮的铜锁,回忆浓烈。
‘累不累?你可以先休息会儿。’他低头整理带来的东西,出声嘱咐她。自己的速度心里有数,虽然可以放缓了些,普通女孩子想要跟上也是要吃些苦头的。看她抿起的嘴角就知道,不会太轻松,不过这一路上她咬牙紧跟,没叫苦,没抱怨,硬气得很。
她摇摇头,看看铺了竹席的土炕,略微迟疑,‘现在的天气,需要烧炕么?’九月的天气还带着酷夏的暑热,不过在这样的山里,晚间应该会挺凉的吧?
‘用不着,现在的天气盖上厚被子就行了。’山里的天气比外面热的晚凉得早,这时节晚上已经很凉了,‘不过,要是夜里冷了,我不介意把自己借给你。’
陈子墨说得义正词严,以致于云瑄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要不是瞥见了他挂在嘴角来不及收起的窃笑,还意识不到自己被人下了套。云瑄对他怒目而视,可惜如浮游撼大树,陈子墨依然挂着愉悦的笑容。
笑笑闹闹过了半晌,云瑄突然撇了撇唇,走了一下午的路,肚子早就唱了空城计,推了推正在擦拭猎枪的他,‘喂,我饿了,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没有了。’手中的软布片刻未停,头也不抬的回答。
‘啊?’什么叫没有了?
‘晚餐不是刚刚被你放跑么?让我拿什么做给你吃?’
他说的是那只兔子?早说啊,要是知道那是自己的晚餐,无论如何也要咬牙跺脚狠下心来的呀!
看着她懊恼的皱起眉头,陈子墨呵呵一笑,探手揉乱了她的长发,安抚的说,‘逗你的,虽然没有兔肉可吃,外面的东西想要填饱肚子还是不成问题的,放心吧。’
‘又骗我!’
宠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谁让你那么好骗?跟我来吧。’
外屋简陋的食材和灶具,并没有妨碍陈大厨发挥他的厨艺,果然不是盖的,很快整治出了一桌像模像样的晚餐。
饥饿和美味相遇的后果,是云瑄软软的趴在桌边再不肯动一动,嘴里哼哼着,‘撑死了……’看得陈子墨扯了嘴角不住的笑,自行收了碗筷,端了杯酸枣茶给她。
‘谢谢。’野山枣火红鲜亮,被开水浸泡得圆滚滚,在杯底四散滚动。淡黄色的茶水滚烫微酸,却是消食佳品。
‘要不要出去走走?’帮她拢起散落鬓角的发丝,抬眼看了看窗外。
‘好啊。’
屋外早已经黑下来,没有城市的灯光污染,四周围黑的纯粹。关掉屋里的灯,让月色毫无干扰的洒落下来,小小院落在月华如水之下,一派安稳清幽。
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抬头看向天际,墨蓝色的天幕上月朗星稀,毫不费力的认出了几个熟悉的星座。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清冽的嗓音在月色中缓缓低吟,带着不容错辩的清冷,‘这曾是我小时的愿望,哪怕只有茅舍三两间,只要家人围坐一样其乐融融。’
‘怎么,陈先生的愿望竟是如此么?’云瑄想要开他的玩笑时,总喜欢这样叫他,没有忽略他口中的落寞,她用这种方式安慰他,‘我还以为,应该像那迎向风雨的海燕般的志在高远呢。’
‘哦,怎么看出来我是指在高远呢?’
‘还用看么?生在这样的家庭,你以为还有的躲么?’
‘没得躲么?’陈子墨黯然,其实,他原本是有的躲的,可惜……
眼看自己弄巧成拙,云瑄差点悔得把舌头咬掉,明知道他提起家人会情绪低落,怎么还往枪口上撞呢?
’没关系。’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头顶,这次她乖顺的没有躲开,于是他很自觉的放任自己的手多作片刻停留,感受掌下柔顺的发丝带来的良好触感。停了片刻,忽又嘴角带笑,微微低了声音,凑到她的耳边悄声言道,‘你说得没错,恐怕我儿子也是注定了跟我一样的命运呢……’
‘你哪来的儿子?’云瑄羞恼的推他一把,手腕立刻被扣为人质。
‘那要问你呀,把我儿子藏在哪了?’陈子墨握了她的手腕往怀里轻轻一带,顺势揽过她的肩膀,嘴唇轻轻刷过她的耳际。
她一时羞窘,连忙反击,‘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恶劣!还有什么隐藏起来的缺点,快快从实招来!’
‘我这么完美的情人,哪里会有什么缺点?’陈子墨慵懒的笑笑,细碎的吻轻柔的落在她的发顶。
‘完美的情人?是哪个封的?你的前女友?还是前前女友?或者前前……前女友,嗯?’女人的心思向来叵测,任何一个话题,都可能被轻描淡写的引向不可知的方向。
‘哪有那么多……’些许的楞松和尴尬后,陈子墨颇为自得的反问,‘怎么,吃味了?’
‘怎么,不吃味你会更高兴?’她学着他的语气,有样学样的反问回去。
‘不不不,你这样我比较安心一点。’这样的她比起那个冷静自持的倔强女子,更可爱。
‘那好吧,把你以前好的、坏的、能说的、不能说的,统统给我交待清楚!’秀气的眉毛微微立起,力求把妒妇的形象演绎深刻,可惜,还是少了点彪悍的气势。
尤其是被他带笑的吻着,也忘了躲闪,不住的把头往他的怀里蹭啊蹭。她如此可爱的反映招来了他更畅快的大笑,胸腔里的震动在她的耳边轰鸣,雷霆万钧般的气势,震得她耳朵发麻。
抬头想要抗议,刚对上那双流光溢彩的眼,唇已经沦陷。身后的影子忠实的刻画出两个交颈缠绵的人影,交织缠绵。
此时无声胜有声》
…………………………………………………………………………………………………缠绵悱恻的H啊,叫我怎么写?
云瑄已然沉醉不知归路,恍惚间似乎被他缓缓抱起,高高低低的走了几步,身子一沉,已经躺在炕上。被褥间凉意浸透,她被突来的冰冷刺激的微微瑟缩,神志恢复了几分清明。
他的衬衫已不知去向,紧身的背心下面肌理分明,绷紧的肌肉微微颤动着,似乎在刻意隐忍着什么。从那双亮得奇异的墨眸中,清晰的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样,发丝散乱衣衫半落,香肩旖旎若隐若现,晶亮的双唇微张,似在期盼什么。
脑中轰然,对于此刻撩人的暧昧赧然无措,下意识的扭动身体,想要逃开这片混乱。
陈子墨的眼中光华陡升,低低的轻喝一声,‘不要乱动。’她呆了一下,敏感的察觉出他身体的变化,白皙的脸孔顿时如火烧,倏地僵直了身体,一动不敢动。
他努力压制涌动的情潮,缓下声音轻声的安抚,‘乖,不要怕,跟着我。’嘴唇缓缓的滑过敏感的耳廓,幼嫩的双唇,细致的锁骨,雪润的柔软……
月华如水,透过窗子毫无阻拦的照射进来,照亮她白玉一般的身体,仿佛隐隐透出微光,圣洁而美丽。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玲珑的曲线,带着她体味从来不曾感知过的奇妙之地,认识从来不曾体验过的陌生情动。
窗外,黑沉沉的夜,明亮亮的月,唰啦啦的风,安静如初。
屋内,他的初夜,终结于他温柔而坚定的进驻,轻微的疼痛,被珍而重之的呵护迅速抚平,冲淡,淹没,消失无痕。
顾及到她的初经人事,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尽管那让他汗湿脊背,始终不曾真正释放。
跨过初时的不适,渐渐可以领略到不同以往的欢愉。察觉到他的隐忍,感受到他的紧绷,甚至连滴落到她身上的汗水,都带着灼烫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