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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新唐遗玉-三月果(1-4卷)-第219部分

小说: 新唐遗玉-三月果(1-4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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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彤低头整理着那身衣裳的带子,话里带些嗤笑道:“照你这般说,那宴上但凡是穿了同色衣裳的小姐,都是笑话不成。”

  遗玉虽不悉这家宅里事,可也瞧出不对,当笑话听了几句后,在两人争执的当头,轻笑一声,开口对平彤道:“罢,我亦不喜和旁人同色,能避过就避过吧,平彤,换了那身月白底子团花的。”

  依云听得遗玉主动开口让步,心里有些得意,抬眼瞧了一眼平彤,却见着刚才还坚持不换色的侍女,竟是半点违意都没有,极是恭顺地应道:

  “是。”

  这做下人的,品质高下,仅这么一命一答,便可见得。依云多少有些后知后觉,便没再出声,直到遗玉银环齐备,又换上了那身衣裳,整个人在镜子面前那么一站,娇俏的模样让这侍女微愣之后,心生计较,上前一步从首饰盒子里翻出支金身衔珠簪,比给遗玉道:

  “二小姐,您这头饰看着有些素气了,倒不如添支金簪可好?”

  遗玉瞄了一眼那簪子,将目光移到这侍女脸上,先于平彤开口之前,摆手拒了,依云想要再劝,却被她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来,讪讪地闭了嘴。

  这么一番打扮下来,天色已经暗下,遗玉带着两个侍女出了院子,走到前厅时候,正碰上刚刚待客完在喝茶的卢中植,卢老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赞了几句,嘱咐了她早些回来,才放人离开。

  遗玉原当着卢书晴会同她一道,可到了门前,才被下人告知,大小姐已经提前走了。等候在外的马车,驾车的是被外出办事的卢智留下的卢耀。

  坐进车内,心直口快的平卉,才出声冲遗玉不满道:“小姐,方才您就不该换了衣裳,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后面还要您戴金钗,这月白底子的衣裳,是能佩金钗的么,岂不俗气。”

  反倒是刚才在屋子里同依云争执的平彤冷静些,轻斥道:“不许多嘴,小姐自有打算。”

  遗玉默然,她可不是有什么主意,只是觉得为了一件衣裳的颜色就让双方闹得不快,实在是没有必要罢了,大事上她自有坚持,可在这种小事上互不相让,没有半点意义。

  ……

  李泰按着李承乾帖子上约好的时辰,准时进了舒云阁,这间位于城东的风雅场所,布置很是别致,同国子监君子楼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要精致小巧的许多,且是三面环楼。

  入夜,这阁楼的一楼大厅里,屋檐下挂着盏盏花灯,相隔一段便设有一只火盆,造型别致的圆形花鸟纱灯随处可见,各色的绒毯铺设在每张席案之后,案头摆设着果盘茶酒等物,一楼西侧,半人高的宽敞台子上,一群衣着端庄的秀丽女子,正各抱琵琶琴瑟,并奏和鸣,其乐其境,甚佳。

  这群技艺高超的女乐师,是这舒云楼的一大特色,是在别处花了钱也看不到的表演。

  看见一楼大厅里空荡荡的坐席,李泰领着阿生上了二搂,在西面香廊上,见着了早就到场的李承乾,这太子爷正左右各搂着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悠哉悠哉地饮酒听曲,一男两女在这大庭广众下亲热的举止,倒是让暗忖他转性的李泰,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哟,还当你不来了呢。”看着李泰在他左侧的空席上落座,李承乾哼笑道。

  “本王没有太子这般清闲。”

  李承乾嗤笑一声,推了左怀的美貌女子一把,“去,你这小蹄子不是早就惦记着了,别说本宫不给你机会,今晚将魏王伺候的高兴了,本宫便成全了你的心思。”

  “太子殿下,”那女子不依地娇声一听,身形不稳地跌在李泰脚边,就势趴在地上,像条水蛇一样,撑起上半身挤出胸前若隐若现的浑圆,娇媚地望着李泰,道:

  “见过王爷,奴名暖儿,是暖香的暖。”

  “哈哈,是暖床的暖吧!”李承乾大笑道。

  李泰接过阿生用银针验查后的酒水,没有理会在脚边的勾人消魂,道:“楼下是何人宴请?”

  “说是尔容诗社要在此小聚,呵,竟是被本宫撞上,正巧,父皇不是正打算给你选妃么,这便顺道瞧一瞧,有哪个合眼的,女人么,接进门的还是规矩点好,这平时玩玩的,”李承乾将手摊入怀中女子轻薄的衣襟,惹得她娇喘一声,他方才邪笑道:“还是要像这样的好。”

  听他似是无意地提起李世民私下同自己说过的选妃一事,李泰神色未变,扭头看向一目了然的楼下大厅,恰是时,三两成形的少女们仿佛是约好了这个点儿,纷纷从外面入内,各自落座在五颜六色的绒毯上。

  然而,因为楼上的灯光朦胧,从楼下往上看,却并未有人发现这京城中位份一等一尊贵的两名男子,尔容诗社的这群少女,就像是平常聚会那般,举止得体,却又亲疏有度地说笑起来。

  李承乾张口吞下怀中女子喂来的水果,嚼着东西,瞅着楼下,闲闲地数道:“瞧瞧!高家的,长孙家的,柴家的,张家的,段家的,城阳、临川,呵,那不是这阵子都不见人影的高阳么,今儿是怎地,都到齐了,本宫真是怀疑,她们是查了本宫行程,知道我宴了四弟你,才会到这里来,哈哈……”

  两名女子都掩嘴笑着,倒在李泰脚边的那个,许是知这魏王的脾性,也没缠着上前,就这么歪歪扭扭地摇着身子。

  李泰并不着急询问李承乾找他是来做什么,任由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对下面那群千金小姐们品头论足。

  “这个瘦了,那个又胖了些……看来看去,这身形儿最好的,还是咱们临川妹妹,这模样最好的,便是本宫这夕儿表妹了,还真是想瞧瞧,若是她再长个两年,会是何等姿色……又来一个,咦?还是个眼生的。”

  第347章 她不会

  “咦?还是个眼生的。”

  李泰举起的青瓷酒杯停在唇边,方才还在楼下游离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刚走进楼下大厅里的一道人影上,眼力绝佳的他,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犹能将那道一如月色的纤细少女看个一清二楚,手腕一抬,杯中的天醇佳酿流入齿舌之间。

  “看着倒还好,就是年岁小了些,”李承乾向后靠在软背上,很快便将目光转向旁的小姐。

  楼下,一身月白底裙,上着紫蓝团花长衫的遗玉,立大厅边上,将这显然经过一番特殊布置的舒云阁大厅扫了一遍,厅中席位差不多人满,依着身份地位和声名高下各居一处,这一眼望去,少说也有四十来人,规模毫不亚于那天在长孙家后花园的茶会。

  尔容诗社每次小聚,并非所有人都会到场,诗社的成员,不少都是曾在国子监或现在那里就读的,因着诗社的规矩,个别婚后已成人妇的便不再出席这种小聚,于是这一厅里面,尽是花样年华的未婚少女。因有心比较,各自精心打扮,入眼是一片五光十色的钗环玉佩,绫罗绸缎的锦绣衣衫,说是争奇斗艳,也不为过。

  没见着程小凤人影,遗玉瞅谁了一处松散的位置,正要走过去,便听这乐不绝耳的厅内,少女们的浅笑低语中,响起一道唤声:

  “卢二小姐,来这边坐。”

  遗玉闻声转身,见着那起身冲着她招手的甜美少女后,又看了她那席上的其他几人,稍一迟疑,便落落大方的走了过去。

  长孙夕这一唤,厅内一众少女皆看向遗玉,对这前阵子五院艺比上大出风头,后又因房卢两家恩怨耳闻能详的卢二小姐投去带些好奇的目光,其中有几道,带着明显的异样。

  到底是身份不同,这么十几步的路,路过席间,便有七八个眼熟或眼生的主动同遗玉问好,比起那次在长孙府上的茶会,要热情的许多,但在她走过去后,却有几处窃窃私语起来。

  “见过临川公主。”

  长孙夕这席,位份最高的,便是遗玉曾在上次茶会见过一面的临川,高阳和城阳的姐姐,亦是位颇受皇上宠爱的公主。

  “你便是怀国公府新认下的二小姐?呵呵,过来本宫身边坐。”临川亲昵地伸手一招,遗玉看她模样,就知道这样貌艳丽的公主殿下是压根不记得她们曾见过面。

  “孟姐姐,人是夕儿叫来的,倒被你拉去了。”长孙夕佯作不满道。

  “你还同本宫计较这个啊。”

  遗玉被临川伸手拉着坐下,心中正在纳闷她同长孙夕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便见对方亲自斟了杯酒,探身递给她,又端起自己的杯子,当头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二小姐,五院艺比时候,夕儿便对你很是敬服,能同你共事,很是高兴,我先干为敬。”

  遗玉看着她爽快地将酒饮下,疑惑道:“我是迷糊了,不知三小姐所说共事,是何意思?”

  长孙夕璀亮的眼珠子闪闪,讶异道:“书晴姐傍晚回府去没有讲么,咱们皆已被选中参与《坤元录》的撰修了!”

  “啊?”遗玉不由皱了下眉头,并没被天上飞来的馅饼砸中的感觉,只是莫名其妙,她明明是三日没有到学里去,为何这等好事还会分她一杯羹,让她不得不怀疑个中猫腻!

  “二小姐,我也敬你一杯,”正当遗玉疑惑不解时,从一旁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她侧身看去,便见附近的一席上,一身淡蓝的长孙娴,向她举杯,柔美的五官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哪还见得前阵子的在礼艺比试上的半点狼狈。

  “二小姐近来真是喜事连连,在五院艺比上独占鳖头,得幸认祖归宗,眼下又被选中参撰坤元录,我倒真是羡慕你的运气了。”

  身为尔容诗社名义上的始办人之一,她的一举一动自然引来满厅少女的关注,这里坐着的,鲜少是缺心眼的,对长孙娴和遗玉在礼艺比试上的纠葛不是亲眼所见,便是有所耳闻,此刻听了长孙娴别有它指的祝贺,更加确定了长孙家的大小姐,同遗玉这最近名声见涨的怀国公府二小姐不和的消息。

  “多谢。”遗玉压下对那撰书名额一事的疑心,想着回去询问卢智,对长孙娴的话并没太在意,随手将杯中的酒饮下,对她示意了空杯。

  长孙娴,碰了个软钉子,却没放弃,继续笑着道:“对了,听闻令堂卢夫人被奸人掳去了,不知可有下落?”

  这话若是私下问,那便罢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这般姿态询问,遗玉已经确认,对方是故意要找茬了,不过,在中午决定过来参加这次小聚时,她便事先猜到会碰上这样的事。

  若是放在昨日之前,她许是会因懒得麻烦而选择退让,但前晚才下定决心要为自己而活的她,如今心境不同,身份又是今非昔比,同是背靠着士族大家,她没理由受长孙娴这闲气。

  当下,遗玉脸色一沉,面带不悦地答道:“家事不便外道,你我不过泛泛之交,长孙小姐还请思而后言,莫要失了‘礼数’。”

  这一下便踩到长孙娴的痛脚,本意便是为了引得遗玉不快的她,当即收了脸上的笑容,道:“二小姐这是在教训我么?”

  若说遗玉刚才那是生气,长孙娴这就是翻脸了,大厅里的少女们,都停下了交谈,看起了热闹。唯有西面的台子上,女乐师们还在不间断地轮流弹奏。

  面对鲜少在众人面前变脸的长孙娴这般,遗玉暗自挑眉,猜着她的动机,瞥了一眼坐在她身边心不在焉地喝着酒,不同以往逮着她便想“欺负”一二的高阳,回道:

  “长孙小姐多虑了。”

  “多虑?我好心问你,却被你冷言相对,是何道理?今晚你若不就此向我道歉,那便是有意同我长孙娴过不去了!”长孙娴绷着脸,喝道,心里却在不屑地暗笑。

  这便是她此番暗自找茬的目的了,麻雀变了翠鸟又如何,论身份地位,且不说现今的怀国公府已不同往昔荣耀,她同遗玉,一个人是正牌的嫡长女,一个不过是外三路的顶替。

  论朋友圈子,这京中身份显赫的贵女有几个同她没有交情的?

  经过礼艺比试一事,长孙娴在受了颇重的打击之后,和遗玉两人关系再无半点缓和的余地,与其让她忍气吞声坐视她就此借着大涨的出身迈进京中的贵女圈子,还不如正大光明地和她翻脸,也好敲打一番那些明里暗里开始对她不敬的人!

  但凡是士族女子,身在这长安城,最重要的本事是什么,是交际,这一点做不好,女子在婚前不能帮助本家,婚后亦无法辅助夫君,从某方面来说,便是废物!

  因此,从今日起,她便要将卢遗玉,挤出这长安城上流女子的社交圈子!

  眼瞅着闹了起来,大厅里的近五十个人,却没半个上前劝说的。长孙夕一脸为难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临川公主晃着杯酒,满眼都是兴趣,高阳一壶酒下肚,已经有些晕乎,坐的偏远的卢书晴,亦是冷眼旁观。

  遗玉望着板起脸色的长孙娴,仍没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知道,若是她不道歉,接下来等着她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是不怕事,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前和长孙娴闹腾,实非她所愿,那么,她就道歉?

  楼下因长孙娴的突然变脸,气氛僵着,而坐在楼上旁观的两名皇子间,又是一番景象。

  “哟,本宫这表妹今儿是怎么,竟不装她那仙女儿了!哈哈,那小姑娘年纪不大,本事不小,能把娴儿都惹毛,不知是有何过节。”李承乾看着楼下席间站起的两名少女,眼中趣味一闪,扭头对李泰道:

  “快、快,咱们来打赌,瞧这小姑娘的硬气样子,你说她可是会道歉?”

  “太子说呢?”李泰的目光不离楼下,手握的酒杯却已经空掉。

  李承乾捏捏怀中女子的手指,道:“她看着是个有脑子的,本宫赌她会道歉。”

  “她不会。”李泰淡淡地做了选项。

  “好,本宫说会,你说不会,咱们且来赌一把,若你输了,就要答应本宫一件事,若本宫输了,则应你一件,如何?”

  看来他的确是对李泰有所求,这么一个赌约,便道明了目的,放在平常,李泰是十成不会理会这种利弊过于两端的打赌,可今晚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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