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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魂萦梦牵-第14部分

小说: 魂萦梦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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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底等了多久?等得任先生已经靠着墙壁睡着了,任太太也拥着吉弟小小的身子昏睡过去。

背抵住门口的任吉亚不住地打着呵欠,而他身边的吉美老早就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好累喔……”吉亚喃喃自语地说着:“奇怪……现在到底几点?怎么会这么累?”

对啊,吉亚跟吉美都是夜猫子,怎么会这么早就睡着?任吉天隐约觉得不大对劲——他的眼皮愈来愈沉重,意识也愈来愈模糊。他努力想睁开眼皮,却发现自己已经跌落睡梦深渊。

“吉弟,吉弟。”

吉弟眨眨眼睛,突然惊醒了过来。他从床上跳起来,发现自己手脚都自由了,嘴巴里塞着的手帕也已经拿掉,珍珠正坐在床沿忧伤地望着他。

“妳要走了?”吉弟焦急地问。

“嗯。”

“那妳还会不会回来?”

“我不知道。”珍珠无奈地苦笑着。“吉弟,如果我不回来了,不转世投胎……”

“不行!”吉弟吼道。

那声音吓了珍珠一跳!那声音——那威武神气的声音、那霸道无可反驳的声音,是王爷,是威武王的声音。

“妳一定要回来!我不准妳跟别人在一起。”

“吉弟,我……”

“妳要跟那个金虫虫在一起对不对?!”

珍珠沮丧懊恼地咬住下唇。“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准妳那么做!妳说过妳等了我五百多年了!妳说过的!以后妳就是我的,我不准妳再跟别人在一起!”

这哪是八岁小孩会说的话?

珍珠愕然望着吉弟的脸,他脸上充满了坚定,那是一种绝对不会更改的坚定。

“我等妳回来。”

“你认不出我的。”珍珠摇摇头。

“我一定认得出来!”吉弟举起手,他的小手上依稀有着红线的痕迹:然而那红线却愈来愈淡,淡得几乎快看不见了。

他们都注意到了这一点,这是表示他们之间的缘分快尽了吗?

“我不准妳跟别人在一起!我不准我不准!”突然,吉弟号啕大哭起来;他用力抱着珍珠,那深深的拥抱感觉竟好像回到了当年一样。

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她不能不去奈河桥,不能不喝孟婆汤,这是她当年的心愿,而今命运完成了她的心愿。

珍珠无言地拥抱着吉弟,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答应我,妳一定会回来我身边!我们来打勾勾。”

望着吉弟的脸,珍珠强笑着举起手跟他打勾勾,但她不得不注意到,才过这么几秒,联系在他们之间的红线颜色却又更淡了一些。

“我等妳回来。”

珍珠点点头,推开了窗子。

“我等妳回来。”吉弟对着她的背影大喊:“妳一定要回来!”

珍珠回头凝视着吉弟,在夜空中那扇窗子前所站着的吉弟显得那样孤独……多年以前她仿佛也曾见过那样的身影,那是威武王的身影;她那不可一世、孤高寂寞的威武王……

望着窗前那小小的身影,她无言、无助地哭了起来。

奈河桥。

走在奈河桥上就再也不能回头,这是冥律。

孟婆看也不看她,机械化地舀了一豌汤端到她的鼻尖。“喝下去。”

珍珠颤抖地接过了汤,那汤色泽金黄,无色无味,却是一碗可以忘情忘爱的汤。

摇摇晃晃之间她在汤碗里看到自己的脸——那是一张充满了哀伤的脸,丝毫没有如愿以偿的快乐。

“喝!喝啊。”等在另一头的转生使催促着:“快喝!快喝啊!”

望着金黄色的孟婆汤,望着汤碗里自己的脸,珍珠几度举起汤碗,又几度放下汤碗——她不能……她做不到……

“珍珠?”转生使错愕地望着她。

“钟重!”珍珠仰天哭喊:“钟重!”

蓦地,奈河桥畔出现了一袭暗灰色斗蓬。

珍珠顿时哭倒在地,而神奇的是那碗汤并没有倾覆,它好端端地站在地上,似是永远不会倾倒。

“你不能过来!”转生使大吼。“金虫虫,快回去!你不能上奈河桥!上了桥就不能回头了。”

但钟重似乎没听到他的声音,他翻开了斗蓬的帽子,露出一张混合着忧伤以及欣喜的脸孔。

他走到珍珠身边,轻轻地扶起了她。“别哭。”他轻柔地说着。

望着他,珍珠又哭又笑!她扑倒在钟重怀里又哭又笑地嚷:“我做不到!我不要忘记你!我要跟你在一起!怎么样都好,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

珍珠抬起泪眼。是的,在冥界几百年,这是第一次她的眼睛里真正有了眼泪。“可是你……你是狩魂使……”

“不再是了。”钟重身上的斗蓬像是褪了色,那暗灰色斗蓬渐渐、渐渐地转白,然后成了一袭在冥界再普通不过的白袍。他已经不是狩魂使,他只是冥界一个极为普通的鬼魂。

“你……”

“为了妳,什么都值得。”

千年道行?狩魂使?名列仙班?都可以舍弃,他都可以不要,如果那些代表着要无嗔无喜无忧无虑直到永远,那么他很乐意放弃;他不能再过没有珍珠的日子,连一分一刻也忍耐不下去。

“可是……”珍珠反而说不出话来了,她又欢喜又心焦。

“我求求你们了!喝!快喝啊!”另一头的转生使已经急得快晕倒了!他不断不断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急得整张脸都抽搐了。时间就快到了啊!天哪!神啊!那两个人在干嘛呀?天哪!他为何要当转生使?为何会那么倒霉的接到珍珠的案子啊?!

珍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又哭了起来。“可是红线……”

钟重微笑着凝视她的眼。“我听到有一个人说“人定胜天,魔鬼也可以练成仙”,我相信她。”

她楞楞地望着他,泪水盈眶。“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我从来没打算离开妳。”

“那万一我喝了孟婆汤走了呢?”

“我会去追妳,用尽任何方法。”他微笑,笑望着她的脸。“傻瓜,妳以为这么简单就可以摆脱我?别忘了我可是投资了千年的护灵印在妳身上。”

她从来没想过钟重会这样说话,她的眼泪再度落了下来,紧紧地依靠在钟重的胸前,然而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转向转生使大吼:“我下辈子不要这样了!”

“什么?!”蹲在地上抱头呻吟的转生使抬起眼,一脸苦瓜。

“我不要再这么软弱!我要保护他!”

“……”

“你听到没有?!”

“妈的……算我倒霉!我听到了听到了!姑奶奶啊我求求妳了!妳说什么我都依妳!拜托妳快点喝啦!”

珍珠端起了孟婆汤,她凝视着钟重的脸,像是要把他的模样永远刻在心里。“下辈子,换我保护你。”她轻轻说着。

钟重微笑,不置可否地笑望着她。

孟婆眼也不抬地端给了钟重另一碗孟婆汤。

“一定不忘记……”珍珠迷蒙着双眼,喃喃自语似地提醒着自己。

“我们不会忘记的。”钟重喝下了孟婆汤,拥她入怀,低头给了她深情而缠绵的一吻。

他们交换了彼此的孟婆汤,在那深情缠绵的吻中,他们重新来到了人间

那一夜,台北都会里诞生了一个小孩,欣喜若狂的父母为孩子取名为:孟可。

同样的一夜,东京都的一间古老宅院里也诞生了一个他们期待了三十年的小孩,那家族依照古老的传统替孩子取名为:樱冢壑。

【离别是再见的开始】

是后记?还是缘起?

当夜枕在你的胸前耳鬓厮磨

你的发我的发紧紧交缠连理

你笑说今生来世

结发千年结发千年结发千年

铰下来的发存于盒中如我

一缕魂魄静静守候

孟婆来了又走痴笑我

却也怜惜

那汤搁置千年早已凝干

孟婆……也遗忘了

当日你笑说结发千年

终于候到了你

(女孩惊喜着说:“唉啊!好美的首饰盒!”)

结发千年呵

郎君怎堪负我怎堪负我

(女孩娇嗔不依地嚷:“打不开啊!你替我开嘛!”)

你伏首案前细细凝视雕花

郎君当日你说结发千年呵

弃守那固守千年的盒一如我心

发仍紧纠缠

你竟不经意地

随手一扬



飘落

飘落

(“快来看!开了!”你摇醒沉睡中的女孩。)

(“什么都没有嘛!”女孩惺忪地埋怨着,怎没有一箴血泪?)

发飘落俗世千年

当日你笑说

结发千年

而今郎君怎堪负我?

孟婆

那汤早已凝干

孟婆

忘了何处寻你

孟婆

那汤

早已凝干

话说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到底有多久呢?看看那本书后面的日期真的是吓死人的久!那是八十一年十一月出版的……

看到那数字,沈亚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久久不能自己。天……哪……不……不会吧?真的有那么久了啊?!

没错,就是那么久!(泣)

其实刚开始书名我根本想不起来,小说内容说真的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回忆,但是上面这篇极短的诗篇却在这十几年间不时在我脑海浮现。

我总是想起自己写过一篇极短的诗文体小小说,名叫“结发千年”。而这篇诗文体的小说内容其实是极为悲惨的。事实上沈亚写过的小说,就算是“忘情玦”那几部,也没这篇结发千年如此的悲伤。

或许是因为太过悲伤,那一缕关在首饰盒中千年的痴情魂魄便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但这并不是“魂萦梦牵”的缘起唷,“魂萦梦牵”是因为项姐提起了“鬼”这个题材,沈亚一时觉得有趣,便想出了这么个故事。一直写到了珍珠与钟重离开菩萨殿之后,“结发千年”里的魂魄突然便跑了出来……

沈亚一时傻了,想到了那痴心魂魄,孟婆给的汤已经干了千年,她痴心守候的良人早已转世为人,也有了相守的女孩;想起了那固守在盒中等待了千年的魂魄……说来可笑,那故事是我写的,写了有超过十年之久了,蓦然想起之后却感到一阵阵无法遏止的悲伤。

于是借着珍珠跟钟重,沈亚终于有机会寻回那缕又在人世间漂泊了十多年的千年魂魄。

“结发千年”的另外一篇姊妹作,名为“遗忘”。

喝吧再舀杯苦涩的汤汁

在入喉的同时流去所有的爱憎愤恨

望乡台前可瞧见心头最放不下的人儿

别再哭了

人的一生不都是如此

在自己的哭声申开始

在别人的哭声中结束

还是喝了吧

遗忘是学不来的只有这碗汤汁

能让你再也无须担心该如何学着遗忘

森森鬼域中,他们唤我孟婆

把守着通往来生的关口望尽众生愁相

忘了吧再不要忆起那前尘往事

如烟一场呵记得又如何

还是喝了吧薄幸痴心全是一场空啊

还是喝了吧

(孟婆,那你呢?可曾忆起前世爱憎?)

我我早已忘了

阎罗命我来此已忆不起多少寒暑已没有了寒暑

仿佛记得

当日急急饮汤只求……

忘记自己的容颜忘记……



可记不得是想忘记什么了

即使站在望乡台前也再忆不起

当日如花美眷

再喝一盅吧

你的爱恨由此开始

而我的

早已结束

遗忘了……

这篇的名字,我一直记得是“孟婆”,但找到文章之后才发现自己当年取了“遗忘”。

上面并不是全部的原文,有些部份现在看起来有点……呃……多余,所以删除了,只留下这些年来一直在我印象中徘徊不去的“孟婆”影像。

其实连我自己都想知道,孟婆到底想忘记什么?她那么急着喝下孟婆汤,那么急着忘记自己、忘记过去,那么“过去”是什么样的故事呢?

那么迫切的想遗忘,想来也是一段悲伤痛苦吧……

只是传说中的孟婆阿奶,却是一个不思前尘、不想后事,只一味劝人不可杀生、鹤发童颜的女子,与沈亚笔下“一片空白”的孟婆却是毫不相干了……

沈亚写过的故事,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去算了,但是这两篇诗文体迷你小小说却是印象极为深刻的。

这么多年来说过那么多那么多的故事,但却一直没真正写过“鬼”。这次因着闲聊而诞生的“鬼故事”勾起了一直在心底深处徘徊的两则小故事。

《风神的女儿》(上面两篇诗文的原书)在八十一年十一月出版。我想《魂萦梦牵》出版的日期应该也是相去不远,只不过中间相隔十二年……

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真的有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存在?

《魂萦梦牵》是少数令沈亚写得非常之痛苦的小说之一。或者应该说……是写得最痛苦的一本。

情状之惨烈,事前完全无法想象……(泣)

事实上这本书不应该这么痛苦的,它的原始设定只花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诞生了。很简单的设定,很鲜明的人物,故事情节也并不艰深,没有庞大的背景设定,当初想的时候原本就定位为一本“小品”。

O.K.,一本有故事的“小品”,刚开始着手写时速度非常惊人。前面五万字竟然只花了一星期,当时浑然不觉痛苦即将来临,还得意洋洋应该可以在下一个星期写完这个故事,谁知道……故事真是难预料……

该如何形容那种惨烈呢?

印象最深刻是坐在计算机前八小时,瞪着屏幕发呆;沈亚瞪着屏幕发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本不足为奇,但是眼睛在发呆,内心却是思绪澎湃。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好像是你在形容一幅明明没其他人看过的画。你说:“那幅画呢是泼墨画,是一幅山水……”话还没说完呢,旁人已经打断:“什么泼墨画呀?那分明是一幅印象派的油画,画的是一个裸体美女哪!”……能了解吗?

无论怎么写,那种“你说的明明就不对”的感觉总是油然而生,我好像不是在“创造”一个故事,而是在“记录一个发生过的故事”;“事发现场”的每个足迹、每条线索都不能马虎,自有其真实存在的原始面貌。

这可惨了,这个“事发现场”完全没人见过,故事的男女主角也没人认识,沈亚要去哪求证自己到底写得对不对?这根本不可能嘛!(又泣)到最后已经发展到沈亚坐在屏幕面前尖叫的程度……天哪!那种……那种力不从心、无论如何写都不对的痛苦真是前所未有。

沈亚遇到过许多写作瓶颈,多半是写不出来或者写得不满意,或者情节脱序过于严重拉不回头等等;但从来从来没遇到过“想写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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