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婚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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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试试看!”方腾有意无意地挑衅着。
雪扬看郑逵安的手下近二十个人,不禁担心方腾要如何挡下这群人。她焦急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关切。
“你以为我不敢?雪扬,你先走!”郑逵安推了推杜雪扬,要她先上车。
“雪扬,回来。”方腾挺直地站在门口,喊住她跨出的脚步。
“我……”她得回去看看爸爸,可是,为什么方腾一喊她就忍不住想投进他的怀抱?
郑逵安不是傻子,他多少看出雪扬和方腾之间若有似无的情丝,心中益发狂怒。这个方腾不仅绑了他未来的老婆,似乎还打动了她的心!他狠狠地瞪着迟疑的雪扬,大声骂道:“你还等什么?他是绑架你的坏蛋,是杀了你父亲的间接凶手!他和祥和会馆的人共同计划整倒我们,在你父亲即将破产之前,还狠心地将他杀了,你居然还舍不得离开他,你是不是疯了?”
“你说的是真的?真是祥和会馆的人干的?”雪扬的心动摇了,她的猜测成真,父亲的死方腾也有份?
“当然,我们已握有证据,祥和会馆将要为这件事付出惨重的代价。”郑逵安得意地扬起脸,这一次,他一定要整倒五行麒麟。
“真的吗?真的是你们做的吗?”雪扬转头看着什么也不解释的方腾,心痛如缔造。
“你相信他的话?”才想称赞她开窍,她又变回顽固的脑袋,方腾面无表情地承受她无言的指责。
“我要回去查清楚,如果真是你们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些话。再也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她这一刻的感觉,才刚爱上他就要恨他,心像要被什么撕成两半似的,痛至四肢百骸,无力回避。
“我不会让你走的。”这一走,事情会更麻烦,他不想让郑逵安把整个事件复杂化。
“那得看看你有没有传说中的能耐。”郑逵安拥住雪扬往后走,随即示意手下动手。
二十个大汉摩拳擦掌,一步步向方腾围拢,打算痛扁他一顿。
方腾身上仅着一件无袖上衣,虯结的臂膀早已蓄势待发,在他出拳的一刹那,右臂上的七彩麒麟刺青宛如活生生的麒麟兽,游走在敌人之间,扬恣着力与美的气势。
雪扬屏息地看着他以寡击众,她一直不知道方腾的身手这么好,几个勾拳和反踢,郑逵安的手下已经有七、八个倒地不起,而方腾的力道却没有丝毫的减弱迹像,反而愈打愈勇,只听得几声闷吭,又倒了四人,他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英勇姿态,迷眩了雪扬的眼和心,这样的男人,要不爱上他太难了。
郑逵安眼见手下一一落败,低咒一声,从腰间拿出一把枪对准方腾,打算先废了他的两条腿再说。
“住手!”雪扬惊恐地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伤害方腾,结果“砰”的一声,子弹失了准头,击中大门的围墙,石屑纷飞,也震得所有人停止动作。
“你干什么?”郑逵安气得一把推开雪扬,狂暴的脾性终于爆发。他咬牙切齿地再度举枪,又要补上一枪。
但方腾比他更快,他迅捷地摸出后腰的手枪,先发夺人地射出一发子弹,精准地打掉了郑逵安手上的枪,并且未伤到他任何一根手指。
郑逵安吓得脚下虚软无力,没想到传说中身手非凡的土麒麟枪法也臻一流,他今天总算开了眼界。
“别再打了!”雪扬大声嘶喊,再也受不了他们两人为她拼命,尤其她的心明显地偏向方腾,要是他真的被击中,她一定会当场昏厥。
“雪扬……”方腾气息平稳得不像刚刚干过一架,他担心雪扬一回杜家就再也没有自由可言。
“我一定要走,你别再为难我了,等事情水落石出,我会决定该怎么做。”她义无反顾地走向郑逵安的车,没有发现身后郑逵安胜利得逞的奸笑。
方腾没再阻拦,如果她坚持要走,他也无话可说。整个事件,他早晚要向滕峻问个明白,至于雪扬,他不会再让她像关瑾之一样这么容易就离开他的生命,他发誓,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她带回身边!
第7章
雪扬和郑逵安第二次的婚礼终于举行了,在多方的关切下,这一次郑鸿达把会场设在他投资的饭店,而且内外加派了许多人手,把整个会场防备得滴水不露,甚至会场里的服务生和招待都由他亲自挑选,不准任何陌生人任意进出。
雪扬一早就被带到饭店,美容师和造形设计师都到饭店里帮她打扮,忙了一个上午,她的新娘形才大功告成。
雪扬对这个二度婚礼的感觉除了讽刺,更有太多的不在乎,从头到尾她没有出这任何意见,所有的事都由郑家张罗,反正杜家已经剩她一个人,该怎么做她也没经验,不如统统交给郑逵安去打理,她反而落得轻松。
默默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婚纱与第一次并没有太大差异但雪扬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镜中人依旧美丽夺人,只是脸色苍白瘦削,根本没有半点新嫁娘该有的喜气,眉间浓愁深锁,暗郁的眼神让秋眸失去光彩,勾勒得精致优雅的唇形没有带一丝丝笑意,整体看来,她明明一身白纱礼服,却犹如参加丧礼……
她永远不会笑了!如何牵动嘴角,如何敞开心扉,这些动作她早已遗忘,她的喜悦已封闭,在往后的岁月里,她将过着行尸走肉般的日子,尽义务地把杜氏企业撑下去,然后,唯一的心愿就是查出杀父凶手,亲手替父亲报仇。
郑氏父子和爸爸的死亡是否有关?她对这件事一直持保留态度,私底下,她已经聘请侦探去调查真相,她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只要证据。一旦真相出现,就算郑逵安已是她的丈夫,她照样要让他付出代价!
是的,她变得坚强了,不需要靠任何人,只靠自己。
昨晚,父亲的律师带来她母亲的遗产证明文件,当面向她解说她所继承的财产数量,当数据展现在她面前时,她才讶异地发现,原来她是个道地的富婆!
股票、地产、珠定以及海外的资产,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也有数百亿,其中还不包括杜氏企业目前的净值和杜家云的几笔土地。现在这庞大的遗产全都属于她的名下,只有杜雪扬三个字能支使这笔令人羡妒的财富。
“但是你母亲怕你父亲假借监护人之名动用她的遗产,于是加了个但书,你必须在结婚后才能使用这笔钱,而且不管是变卖或投资,都必须有你和你先生共同的亲笔签名。”律师在说明完毕后又补充这一点。
“共同?为什么?”她不明白。
“你母亲曾表示,她不希望你为了钱草草结婚,他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心灵相契的男人共组家庭,她故意用这个方法来稳住你的婚姻。”
“是吗?”她更糊涂了,妈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的,这里还有一条限制,你的婚姻一旦结束,也就是说离婚后,财产的使用权再度停止,直到你再婚。”
“天!这根本是在糟蹋我的婚姻!那如果我死了呢?”妈不会也想到这一点了吧?
“所有的钱会自动捐给慈善机构。”
“不属于我丈夫?”她扬起眉问。
“是的,除非你签下同意书,愿意转移到他名下。”
律师的话让她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隐约有什么事闪过脑际,但她却抓不住重点。
律师走后,郑逵安曾经要求过目那份资料,但被她拒绝了。他眼中的好奇与欲望太过旺盛,让她起了防备之心。
就因为如此,她必须特别小心,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一定还会有事情发生,而且,这一次全部是针对她而来,她不能再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小姐迷糊地过日子,她振作、思考,不能再让他人牵着走!
这个认知又让她想起方腾,从他走入她的生命之后,他就一直强调这点,他刺激她、点醒她,无非就是要她多用大脑,不要再像个洋娃娃,只顾及一些毫无意义的物质满足,而不打开心去看周遭世界……
不行!她不能再想起他!
雪扬连忙要断脑中即将形成的那张兼具性感与魅力的俊脸,她不能让他再度侵入,一整夜的梦里与他纠缠就够累了,她不要连白天也受他摆布,她得想些别的……
一个身着低胸黑衣的女郎悄悄地进了门,雪扬猛然回头,对上了一对冷艳冰眸,对方似乎也在打量她,然后轻蔑地一笑。
“果然像个洋娃娃!”
“你是谁?”门外的守卫怎么会让一个陌生女子进门。
“别怀疑,外头那两们逵安的手下和我很熟悉,所以才让我进来瞧瞧准新娘。”她那辛烈如辣椒的红唇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嫉妒。
逵安?这女人喊得未免太过亲密了。雪扬面无表情地坐在椅上,等她主动说明来意。
“你在想,我和郑逵安是什么关系对不对?”那女人嚣张地点起一根烟,大刺刺地在一旁的大床上坐下来。
雪扬用沉默来代替回答。
“告诉你也无妨,我叫蒋青蓉,是逵安的情妇。”她直接说出身份。
“我在报纸上看过你。”雪扬想起来了,她失踪的那几天,郑逵安与酒国皇后相偕出游被逮,原来就是这个女人。
“是吗?既然你早就知道我,还愿意嫁给郑逵安这个花花公子?”蒋青蓉吐了一口烟圈,盯着她看。
“他爱养多少情妇都与我无关,反正,你最在意的这个郑夫人的名人是绝对没你的份了。”雪扬当头泼她一头冷水。
蒋青蓉愣住了。郑逵安口中的郑杜家千金可没有那么伶牙俐齿,她着实吃了一惊。
“难道你不介意他继续和我来往?”她不相信她会无动于衷。
“请便,如果可以,你就尽量缠死他好了,省得他无处发泄随便找女人。”雪扬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
蒋青蓉被她话里的藐视激得怒火中烧,她摆明了把她当个低贱的女人,专门替男人温床暖被而已。
“郑逵安真是看走了眼,他居然还以为你是只温顺的家猫!”
“别忘了,家猫也有得爪。”她冷冷地顶回去。
“你……”
“青蓉,谁让你进来的?”郑逵安匆忙地来到休息室内,他在大厅一听见属下报告她来贺喜就知道事情不妙。
“我来道贺啊!怎么?我的床伴结婚,我不能来参加婚礼吗?”蒋青蓉刻意粘近他,涂着蔻丹的纤指不知节制地摸上了郑逵安的脸颊。
“别太过份!”郑逵安的眼危险地眯起。他太了解她了,吞不下被甩的这口气,才会到这里找雪扬示威,存心破坏这场婚礼来泄愤。可是她忽略了一点,他今天是非娶杜雪扬不可,而且他郑逵安从来也不受欢场女子的牵制。
“我过份?郑逵安,你有没有良心?是你先来惹我的,怎么,玩腻了就拍拍屁股走了,找一个更有身份的女人结婚?”蒋青蓉气自己像弃妇一样被冷落,还不死心地以为能挽回情郎的心。
“说完了没有?再胡说八道,我就叫人撵你出去!”他一把将她摔开。
“你……”蒋青蓉被他的绝情伤了心,愣住了。
“别像个疯妇一样到这里瞎闹,滚!”好好的计划可别又生变数,郑逵安小心地瞥了雪扬一眼,发现她居然毫不在意地看着他们。
“好……你狠!别以为一脚把我踢开就没事了,等着瞧,我不会轻易罢休的,绝不会!”蒋青蓉说完便踉跄地走出去,全身张扬着不甘心的怒焰,把气氛搞得一团糟。
郑逵安待她走开,才转身朝雪扬笑道:“一个疯女人,没吓到你吧?”
“还好。”这就是郑逵安的真面目,女人对他而言比垃圾还不如。
“离婚礼开始只剩半小时,要不要我陪你?”郑逵安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待在这里,谁晓得那个姓方的会不会再来搅局。
“不用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雪扬愈来愈不能忍受面对他,虽然她就要嫁给他了,可是这并不表示她会接受他。
“也好,那我先出去了。”碰了一个软钉,郑逵安悻悻地走向门。“希望你不会临阵脱逃。”他又叮嘱一次。
“你就这么害怕我逃了?如果我没答应嫁给你,你是不是会强逼我就范?”雪扬背对着他,冷冷地问道。
郑逵安不料她有此一问,脸色一变,半晌才镇定地问:“你怎么会这么以为呢?”
“因为我是被一堆财富拱出来的新娘。”她慢慢转头看他,“难道你不是为了这个才和我结婚?”
“这……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掩饰地笑着。
“我的财产只有等我结婚后才可以使用,这一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她试探他的反应。
“这……我是从我父亲那里得知的。”他把事情推给郑鸿达。
这件属于家庭机密的事爸爸居然会告诉郑家父子,为什么?雪扬在这时候对父亲的居心费解。郑逵安是杜家云找来的,难道在这整个事件中,父亲并非单纯的受害者角色?他和郑鸿达之间的协议究竟是什么?
忽然,父亲介绍郑逵安给她认识时的兴奋嘴脸又回到她的脑海,那时她没有发现什么,可是现在一回想起来,竟然有种被设计的感觉。
“我父亲很早就认识你们了?”以前她可以迷糊过日子,现在可不能不特别谨慎。
“不……大约一年前才在印尼认识。”郑逵安注意到她的怀疑,回答得非常小心。
只认识一年就放心将女儿嫁过去?
“你想知道什么?担心你父亲把你卖了?”郑逵安反守为攻,走回她身边,温柔地执起她的手,“放心,嫁进郑家不会让你受苦的,你以为你父亲舍得他的独生女婚姻不幸福?我已经向你父亲保证过会照顾你一辈子,所以你只管安心地跟着我就行了。”当然,大前提是得乖乖听话。他在心里补充。
雪扬倏地抽回手,警戒地盯着他。
门外的守卫轻叩门,隔着门喊道:“少爷,婚礼要开始了,请进礼堂吧!”
“知道了。”郑逵安露出胜利的笑容,扶起雪扬,笃定小绵羊已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雪扬这时候才开始紧张,在疑点全部冒上心头的此时,她实在没心情扮演新娘的角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与郑逵安从电梯下楼,走向饭店内豪华礼堂的大门,她恍惚间有个错觉,只要进了那扇门,她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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