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一渣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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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确实慌乱了，从小到大，去酒吧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去都是和一大堆同事在一起。一伙人乱糟糟地闹一通，谁都没个正形，过后也乱糟糟地离开。哪像现在，只有两个人吔！还是来的GAY吧！不过，既然有苏泠川垫背，我就不用那么担心。打定主意，一旦出了乱子，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百米跑没戏，可我能跑八百米！从来都没有不及格哦！
蓝色香蕉并不大，大概也就七八十平方米。暗红色的灯光让它就像洗照片的暗房。有人在角落里自顾自地弹钢琴，雨点般的音符在并不喧闹的空间里缓慢流淌。吧台后的一名酒保正低着头擦酒杯，桌子后坐着三三两两交谈的男人——看上去极为正常。
我努力压制住想要乱瞟的双眼，乖巧地跟在苏泠川后面坐进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刚坐下，酒保就过来，热情地询问要点什么酒。然而苏泠川毫不领情，只点了两杯饮料。我则在昏暗的灯光掩护下，视线缓缓扫过蓝色香蕉里的各色人等——失望了，怎么都是大叔？面孔平庸，身材臃肿的男人比比皆是，其中居然还有地中海类型的，呜呜呜，果然耽美只是耽美，男同只是男同，两者间隔着一条浩瀚的银河。要是让这帮大叔担任耽美文里的角色，保证能叫腐化的不纯洁妹子们立即昏死过去。擦了擦不知不觉冒出来的冷汗，心说幸亏本尊小说里的主角是美少年，虽然不讨人爱，但也不讨人厌（男主：我是你亲生的，你还这么贬我……）。
视线在即将收回的时候突然定住，握着饮料杯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全身的血液像是在一瞬间被凝结，我的目光直直盯住那张久别的脸孔，熟悉而陌生，将埋在心底的记忆掀起惊涛骇浪。他看上去比读书的时候沧桑了许多，下巴上好像多了些胡茬，头发也像很有段时间没搭理了——记忆中那个清爽的学生形象完全不见。
也是，我无声地笑了下，早就毕业了，还装什么幼稚学生样？
我不去猜想那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没必要疑惑，那个人早已与我毫无关系，我何必要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可是，心一下子被什么刺痛，眼眶发酸，我紧紧握住饮料杯，努力保持端正的坐姿。
也许是意识到我的异样，苏泠川低声问我：“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沿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他没说什么。就在这时，他那个古怪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那声音在轻轻的钢琴曲背景音乐中显得格外突兀，立刻就有几个人朝我俩这边看过来。
苏泠川看了看来电，眉头稍稍蹙起，说了声：“我要到外面接个电话，你就在这里等我。”说完，就离座出了酒吧门。
我没回答他，因为那个人也朝我这里看了过来。那时间，四目相对，在暗红色的灯光中仍然将彼此看得一清二楚。我能看清那双眼睛中的错愕与惊疑，而他能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什么？
惊讶，喜悦，还是眷恋？
然而什么都没有。
在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我的眼里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完成我的既定目标，同时等待苏泠川回来。
但是苏泠川还没有回来，而那个人过来了。
眼角快要有什么东西流出来，我慌张起来，心想绝对不能让他看到，不然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大概有的读者看到这里，已经猜出那个人是谁。没错，那个人就是段毅，换个说法，本尊曾经的心上人——老脸都要红了，后来想想，真是不值，可是当时看见他走过来，我心里确实很慌。
很慌，因为压根就没料到自己会在种地方看到他，更没有料到他会发现自己，好像还要走过来说话的样子。
难道自己也成了八点档言情剧的悲情女主角？是哭天抢地地痛诉负心郎的虚情假意，嫌贫爱富，还是喜上心头，真情流露，与曾经的心上人破镜重圆？
我不想跟他说话，也没想好要说什么。眼看他离我只剩两米远，我急忙站起来往外走。
“鸯鸯！你等一下！”他在后面高声叫我。
我没理，几步冲出酒吧的大门，正要看看哪边是最佳的逃跑路线，手臂被人一把拉住。
“做什么你？”我冲他尖声大叫，并使劲挣了一下，却没挣开。
段毅的声音很急切：“好好好，我把手松开。我不是想对你做什么……你能让我说几句话吗？”
“不能！”我冷冰冰地回答，揉着被拉痛的手臂，眼睛越过他的肩膀，望向闪烁不停的霓虹灯。
段毅的嘴角扯了扯，试图弄出个笑容来，可是他失败了。过了一会儿，他出声：“就看在校友的份上，好吗？”
我冷冷地看着那张曾绽放阳光般微笑的脸，稍微点了下头，心想幸好你没说看在昔日朋友的份上，不然就算你口水说干，我也不会听你说话。
他抿了下嘴唇，然后凝视着我的双眼，声音变得低沉而温柔：“鸯鸯，其实我很想跟你说对不起，那次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你想脚踏两条船？”我瞥了他一眼，语气颇有些讽刺。苏泠川那渣攻我就不提了，反正他的事与我无关。可是你段毅也想当渣攻啊？也不看看对象，还想找我，还以为我跟以前一样？
段毅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我没那个意思。实际上，我已经跟马小丽分手了。”
“你跟她分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耸耸肩，露出个无所谓的笑容，接着准备转身离开。手臂却又被拉住。
“你不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看也不看那家伙一眼，冷淡地回应：“以前我没给过你机会吗？可你不要！现在已经没了！放手！段毅，你放手！”
“鸯鸯，不要这样。”他的话语里已经有了恳求的意味。
现在来求我，还有用吗？有句话说得好，如果道歉有用，那要警察干嘛？我扭头去看那张曾经喜http：//。欢过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实话跟你说，我现在没钱没工作，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霎那间，他期望的脸怔住，手却没放开。
我冷笑，原来你还是那样，始终没变。我当初为什么看不清？哼，只当我文鸯那时年少不懂事，瞎了眼！不过这样也好，给我个教训，让我能冷眼看这世界上各种各样的桃花。
“放手！”我不耐烦地说，同时狠狠甩了一下手臂。
手臂仍然被他拽着，“鸯鸯！”
就在这时，有人冷不丁地插进来：“我说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原来在拉拉扯扯啊。”
来人闲闲地抱着双臂，嘴角翘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我一看那人，气不打一处来，苏泠川这臭狐狸前面半天不见人影，现在突然冒出来——就是专门来看我的好戏吗？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看到我跟段毅拉扯的情形。要是看到了，不知道看了多少……看到这样可恶的八卦，他心里一定会笑死！
我还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段毅就松了拽我的手，笑着问苏泠川：“请问你是哪位？”
苏泠川朝我走近一步，施施然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语气极为客气而礼貌：“我是她的朋友。”
我一愣，自己什么时候跟臭狐狸成朋友了？转念一想，这家伙倒是有点义气，能够在这一刻跳出来给我解围，说话也还机灵，朋友这个称呼的范畴可大可小。要是苏泠川实话实说他跟我是“同住关系”，那么我肯定也要昏死过去。
想到这儿，我飞快地点头，往苏泠川身上轻轻一靠，做甜蜜微笑状：“他确实是我的朋友，我们是一起来酒吧的。现在我们要走了。再见。”说完，就很自然地拉着苏泠川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在走之前很狗血地被酒保叫住埋单。
“鸯鸯！”段毅远远地叫我。
“他在叫你。”苏泠川轻声提醒我，嘴角浮现不明含义的笑意。
我板着脸不说话。
“鸯鸯是你的小名？”他又问，语气中带着点戏谑。
我依然没有回应，坐上副驾驶座后，就啪地拉上车门，对苏泠川说：“开车。”
苏泠川手握方向盘，油门一踩，笑着回了一句：“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司机了？”
我靠着座椅，望向前方快速移动的街景说：“暂时借用不行吗？”
帕萨特轻松一拐，并入繁忙的车流。
怔怔地看着在暗色夜幕下闪烁的车灯，我的耳朵里一片宁静。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说，往事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过来，让我感觉十分疲倦。
虽然那时的我极其大胆，但是要提到恋爱方面的经验，近乎于零，有的一点也只是从言情影视剧和小说中得到。男女主角的恋爱模式不外乎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然后呢？郎情妾意。
可是，那是人家安排好的故事——男主与女主总是有接触的机会，公园，舞会，咖啡馆……再不济就是大马路上，男主一身纨绔子弟打扮，骑着高头大马在狭窄的马路上神采飞扬地一路狂飙，吓得行人小贩抱头鼠窜，夹在人群中的女主也被吓得花容失色，动不了脚。电光火石间，驰骋的骏马在女主面前堪堪停住，疑惑的男主视野里只有明眸皓齿的女主。
而我跟段毅呢，头次见面是在他表妹家里，再见面还是在他表妹家里，再再见面是在大学校园，以后呢，他的课程排得满满的，我找了好些时间约他出来，命中率只有百分之十。好不容易约了人家到场，却说不出那些花前月下的对白。虽然作为旁人时总摇头晃脑地对男女主角评头论足，但是轮到自己，却好像一名初次拍戏的演员，台词统统忘光，动作全部不会，表情完全僵住——也许没那么糟糕，可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月色皎洁，秋风瑟瑟，我站在男生宿舍楼下，搓着手等待段毅。本想着第一次正式约段毅出来，怎么说也要穿漂亮点，于是特意穿上薄薄的韩版修身毛衫和彩纹打底裤，长发用刚买的桃心发夹盘好，整一个淑女范儿。觉得秋天的晚上还不至于那么冷吧，可没想到在人家楼下站了一会儿，凉嗖嗖的夜风吹得汗毛都缩起来了。
不过我还是满心欢喜地等着，像所有言情剧里的清纯女主角一样，不等到心上人不罢休，现在想想，应该叫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第38章 第 38 章
38
手机拿出来看了五六遍，在接近九点钟的时候，段毅终于出现在宿舍楼门口。我一见到他，就立刻迎上去，语气还是有些抱怨，“你来了，我等了你半天了。”
“不好意思，今天出去见习，资料比较多，整（http：//。）理的时间比较长。让你久等了。”段毅抱歉地笑笑，“我们去哪儿呢？”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就在学校里随便走走吧。”
我事先也想过不少约会地点，公园？马路？电影院？公园红花绿草，是约会的经典地点，可惜最近的公园离这里也有八站路，过去估计就快十点了。马路上也是约会的推荐地点之一，可是现在马路上人来车往，吸一口都是汽车尾气，那个感觉很不好。电影院嘛，大家喜http：//。欢的地点，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去看电影，说什么也太晚了吧，还不知道有没有座。
校园很大，绿化做得不错，有几个人工小花园，去那里走走也挺好的。于是，寂静的林荫道上多了两个相距半米的身影。
接下来我该说什么？还是从天气说起吗？这是个好主意！
“今天好像有点冷啊。”我的开场白还算合格吧。我微微耸起肩，努力抵抗冷风的入侵，心说今天其实把加厚卫衣穿出来或许会暖和些，可是那件卫衣上下一般宽，显不出身段。
段毅把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表情轻松，“我觉得还好。”
“哦，对了，你今天出去见习怎么样？跟我说说吧。”我笑着问，在树的点点阴影里扭头看段毅被路灯的灯光照得斑驳的脸。金色与黑色以不同的形状交错在一张平静的人脸上，好像奇http：//。怪的抽象画。
风声穿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段毅的说话声仿佛在其中悠悠弹奏的大提琴，低沉而宛转，说不出的好听。
“还可以，不过做新闻还是挺辛苦的，采访，写稿什么的忙起来可能连饭都吃不上。”他望着在夜风中摇曳的树影，若有所思。
我赶紧安慰他：“以后当上编辑不是就好了吗？”
段毅无声地笑了笑，没说话。
慢慢走到一片被灯光盖满的空地，我看到他脸上出现的迷茫，好似迷路的旅人。
没等我询问，他主动开口：“没有什么是那么容易的。”
我一愣，这话听着怎么说不出的沉重呢。大概是最近出去见习很辛苦的缘故吧，所以段毅才这么说。我又安慰了他几句，并没当一回事。在我的印象中，段毅优秀而勤奋，他一定会成功。
那次约会是怎么结束的？好像又聊了些废话后，我冷得打了好几个喷嚏，段毅就叫我赶紧回寝室喝点热水休息，嗯，就这些了。
肩膀突然被人大力拍了一下，我立时醒了，愣愣地看着睁大眼睛看我的苏泠川。
“怎么了你？在车上坐一会儿都能呆成这样！我真是服了你。下车了。”
我急忙点头，下车。
直到坐到电脑前，手指惯性地打开电源，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刚与段毅在一起的时候，什么看上去都很好，花团锦簇，明媚得好像春天。那算是我的初恋吧，我靠着椅子微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