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相思怕上楼-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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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做父母的人,夜深了,孩子在哪儿您知道吗?”她想起孙叔叔的广告词。
“时代在变,连口号也变了,以前电视公益广告是:爸爸回家吃晚饭;现在是孩子早点回家。”他悲天悯人。
“你找了五天?”她又看到逃过他眼神中的温柔。也许这温柔才是他真正的内心,也许这温柔的一面是蒋天雪、林韵深爱的他。
她懂了,他一直在逃避过重的爱情,怕负担不起。
“没办法,压力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孝之始也。”林妈妈的威胁犹在耳畔。
“不是吧!良心不安。”她平心静气地说。
“我?开什么玩笑,这话要是传出去,会有很多未婚妈妈找上门来,要我认领一堆身分证上记载父不详的孩子。”他幽自己一默。
“林韵还好吧?”
“瘦了点,精神也不好,翘家的孩子大概都是这个样。”
“她有提到要回来上班?”
“看这个情形,是不太可能了,妳总不希望办公室鸡飞狗跳,天天演全武行。”
“合约,她和俪佳人的合约还有一年两个月才到期。”她自言自语。
“那岂不是逼我走路!”他习惯一走了之。
“你走了,我的刀子嘴会寂寞。”她代蒋天雪留他。
“我宁愿是妳的芳心留我。”他一副吊儿郎当的笑容。
“如果能挽留你,我的心可以牺牲。”
“不行,我们大家都承受不了。”
他没有说错,夹在两个前任女友的中间,不止于腹背受敌的窘境,根本就是千刀万剐的绝地,他不得不在自掘坟墓后,再辟一条地道鼠窜。
游戏人生,已经不适合他了,他老了。
老到心快死去。
☆☆☆☆☆☆☆
会议室外传来一阵泼妇骂街的喧哗,汪思涵和田子照对看一眼,她直觉又是他惹的娲,他肩塌下默认,也觉得是自己带来的病菌。
她白了他一眼,眼神充满了责难,然后长吁一声,推门出去冲锋陷阵。
居然是余力耘,拖着女儿,脸上掩不住风尘仆仆的倦容,双手捬慷⒆抛谖蛔由系慕煅窦嘶屏称耪仪楦咎概械木肮郏桓鍪怯纸杏致睿硪桓鍪俏薅谥裕傅氖峭桓瞿腥耍戳窖那椤?
不能不有与可有可无的两样心。
是啊!她是该狂奔而来的,张开杰同样失踪了五天,做妻子的当然会怀疑被狐狸精藏了起来。可是余力耘显然犯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大忌,在公众场合掀桌踢椅,不知是羞辱别人?抑是羞辱自己?
丈夫外遇,做妻子的是可以理直气壮,但是,方式有很多,平心气和谈判、惊天动地吵架,如果答案一样,哪种比较漂亮?
“力耘,有什么事下了班以后再说。”汪思涵轻咳一声,示意大家上班时间不要看戏。火灾现场,最忌袖手旁站的围观者。
“不,这是我和这个贱女人之间的问题,妳不要插手。”余力耘哪能等到下班,她现在就要了断。
“这里是上班的场所,闹开来,大家面子都不太好看。”
“她勾引人家丈夫,还怕不要脸吗?”这一句是说给大家听的。
蒋天雪脸上没有表情,心底被刺了个大洞。
“到里面谈好不好?总经理室现在是空的,我们进去再说。”汪思涵强拉着余力耘往里走。
走到门边,余力耘若有所悟地低下身。“秀秀不要进来,和门口的姊姊一起接电话,好不好?”孩子的世界是纯真的,不该放入大人们的邪恶,被大人带坏。
小女孩懂事地点点头,一溜烟地跑开是非。
“思涵,妳不是外人,进来替我们排解纠纷,当个仲裁人。”蒋天雪这么做,无疑是希望表明立场后,由汪思涵出面打圆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汪思涵左右为难,但又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坐在总经理的位子,远离枪林弹雨的会客区。
关上门后,余力耘开门见山。“把张开杰交出来!”
“我不知道他现在何方,不过他曾经打电话来,我也劝他早点回家,免得家人操心。”蒋天雪吞云吐露的背后,尽是落寞与无奈。
“妳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我走?告诉妳,我才不信妳的假好心。”余力耘嫌恶地以手掩鼻。她讨厌烟味,她以为张开杰亦然,曾几何时他变了?还是她想错了?他根本不排斥抽烟的女人。
“信不信由妳,反正我是变不出一个张开杰来给妳。”蒋天雪耸一耸肩。
“如果妳真顾虑到他是有妻小的人,为什么要在日本和他上床?”
“对不起,是我的错。”蒋天雪捻熄烟,气短的说。
“妳现在认错又能怎么样?两个无辜的孩子因妳的错,有父亲成了没父亲的孤儿。”余力耘不是来听对不起的,她来谋求亡羊补牢之道。
“妳要我怎么办?”覆水该如何收?
“我要妳立刻消失。”剪草除根,春风吹不生。
“妳是说辞去工作、搬家?”蒋天雪倒抽一口气。
“没错,去一个张开杰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办不到,我只要不见他、不接他的电话、对他泼冷水,他应该会死心。”蒋天雪无法接受条件,没有理由她一人背三个人的十字架。
“只要仍找得到妳,他就不会死心。”余力耘不许她漫天讨价。
“张太大,坦白说他回不回家的关键不是在我,是妳。”蒋天雪犯颜进谏。
“我?妳不要想推卸责任,在妳没出现前,我们夫妻相敬如宾、家庭和谐,一点问题都没有。”余力耘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
“是吗?妳难道没有想一想你们的相敬如宾是单向、或是双方面?”
“别把他出轨的罪过往我身上推,妻子本来就该是管家婆,如果不是我牺牲自己,在家替他孝敬公婆、照顾子女,他的绘画事业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个贤淑的妻子,余力耘自认功德圆满。
“他是可以安心的作画,但作画完时,他回到家里又是什么样的情形?”有人说过这样的笑话:在餐厅用餐的一对男女,如何一眼看出他们的关系?有说有笑的是情侣,埋头吃饭的是夫妻。
“他习惯了在家由我全权作主。”
“对,妳主宰家里的一切,包括他想逗孩子玩,都得经过妳精心设计的作息表允许。”这些话,蒋天雪可以不明说,但是她不希望眼睁睁看一个家毁灭,甚至于是在不明就里下毁灭。
“这样有错吗?孩子的成长过程有规律,什么时候该背诗词、什么时候该念注音符号,时间安排有计画,一分一秒都掌握好,我这样苦心培养孩子也错了吗?”余力耘怒火中烧,蒋天雪有什么资格管她的家务事?难不成她想鸠占鹊巢?
“妳掌管的是个家,不是军队。”
“他什么芝麻小事,都对妳说了?”余力耘气得牙龈隐隐作痛。
“我只是想劝妳放松一下自己,也让这个家轻松一下。”蒋天雪晓以大义。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嫌我床上功夫不好?妳教教我怎么让他满足!”余力耘热泪盈眶。
“张太太,今天就算我消失了,明天还是会有另一个我出现。”
“不会再有下次。”余力耘决定采取高压政策,杜绝走私。
“听妳的口气,我想你们已经没有交集了。”蒋天雪白费唇舌了。
“胡说,孩子就是我们的交集。”
“这样一来,没有人会快乐的,用孩子绑住先生的心,是最糟糕的方法。”
“父母都是爱孩子的。”
“那是孩子还小,双方委曲求全,一等孩子翅膀硬了,先飞的是父母。”
“说来说去妳就是不肯离开!”
“不,我要离开他,而且是一定,但我不会躲起来。”
“妳没有诚意。”
“我希望妳能真正去了解妳先生的心,到底为了什么要分手?”
“是妳,就是为了妳这个狐狸精……”余力耘悲不可遏,一个失控,拿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往蒋天雪砸去。“我要毁了妳这张丑陋的脸,看妳以后还能不能破坏人家家庭。”
“力耘,不要。”汪思涵又晚了一步。
余力耘疯了似的,不顾蒋天雪躺在地上已是血流满面,不顾身后拉住她的汪思涵,只想置蒋天雪于死地。失去张开杰她也不想活,但也绝不会成全张开杰,她宁愿玉石俱焚。
恨,蒙住了她的心,她的眼,她陷入歇斯底里中。
“田子照,你快进来帮忙。”汪思涵大叫。
她该如何收拾残局?
天啊!教教她,在爱情和友情矛盾中,如何找到一个冰释前嫌的平衡点?
☆☆☆☆☆☆☆
在急诊室的门外,汪思涵坐在长椅上低头不语,田子照背贴着门站也不语,两个人像陌生人又像熟朋友,虽没一句交谈的话,心却是相通的,担心已手术了两个小时的蒋天雪。
送医的途中,蒋天雪半醒半昏迷地呻吟着:“眼睛,我的眼睛好痛。”
摄影师最重要的器官--眼睛--千万保佑不能伤到,汪思涵向天祈祷。如果……她不敢往坏处想下去,心何以堪!
余力耘几乎是五花大绑让余力耕带走的,她也是呈昏迷状态,浑然不知自己闯了大祸。
倒是田子照的那张脸,从来没见他如此平静,教人害怕也教人担忧,不晓得他心里起了什么变化!忘了笑的喜剧演员,不,是画了层哭脸的小丑。蒋天雪曾经这样说过:田子照其实是个最不懂快乐的人,他的心永远有愁绪,飘过来飘过去,无止息。
认识他七年了,汪思涵第一次感受到他并不如表面的坏。
他还算得上是有情有义的人,在一次又一次的事件发生后,她逐渐相信蒋天雪没有爱错人。
“请问蒋天雪还在手术室里沽焦茜О桶偷奈髯翱悖谕羲己痛沟难哿鼻埃醪痪绲鼗味?
“你是……张开杰?”田子照劈头就问,肯定的语气。
“张开杰,你怎么知道天雪受伤的?”汪思涵猛地抬头,看见一脸憔悴的来人。张开杰何止是憔悴!简直就像迷失在深山的旅人,意外走下山了。真的,只差他是用脚走来的。
“我刚打电话到俪佳人,有位小姐好心告诉我。”张开杰腼腆的说。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并不需要你,需要你的是力耘。”
“力耘?力耘好好地待在家里,不用我担心。”张开杰不卑不亢的说。
“张开杰,你大概不知道天雪受伤,是你太太的杰作;而她之所以发狂,就是为了遍寻不到你,整个人受了严重打击,才做出伤人的举动。”田子照眉宇平和的说,脸色虽温和,心却内敛得厉害。
张开杰愣了数秒,回过神后竟说:“力耘太不象话了,我代她-─”
“不,你完全没听懂我的意思,回头是岸,你赶快回去安抚你老婆,以免她精冲崩溃,大家都遗憾。”田子照长吁一声,用极大的力气压抑心中一把烈火。
“不会的,力耘是个个性坚定的女人,发泄过后,就不会有事的。”张开杰干笑一声,似乎很不以为然。
“张开杰,你怎么可以说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力耘好歹也是你的妻子,她又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今天会这样,也是因为爱你,你却对她的死活漠不关心。”汪思涵两手紧握拳头,因为太出力,指关节泛白而突兀,指甲深刺手心。
“可是,受伤的人是天雪。”
“天雪伤的是皮肉,力耘伤的是心,你说谁伤得重?”她鼻酸眼湿。
“我还是想留下来,直到确定天雪没事。”张开杰不为所动,他也知道按常理来说,他没有赖在这儿的立场,可是脚不听使唤,说什么都不肯动。
“你可以回家了,蒋小姐的伤势我会关心的。”余力耕来了。
“力耕,你在这儿,那力耘一个人怎么办?”汪思涵关心地问。
“她现在被绑在观察室的病床上,打了一针镇定剂,可怜兮兮地睡着了。”余力耕看着张开杰说,眼里两簇火焰发光。
“她……她没事吧?”面对亦亲亦友的大舅子,张开杰心虚了。
“医生说要观察几天,才能知道她有没有再发作的危险性。但是,秀秀就不一样了,她亲眼目睹母亲疯狂的模样,又看到一个头破血流的阿姨,你想在她童稚的心灵里,会留下多大的阴影?”
“我……我不是个尽职的好父亲。”张开杰俯首认错。
“你回家吧!秀秀虽有临时保母看着,但她会更高兴见到你。”
“我……不,我放心不下天雪的伤。”张开杰被爱烫昏了头。
“张开杰,你别逼我打你,如果你不给我马上滚回家,休怪我不客气了。”余力耕一个箭步,扯着张开杰的衣襟,态势吓人。
“力耕,这里是医院,你别动粗,会被警卫轰出去。”汪思涵摇头,自古男人的坏习惯--以力服人。
“是,余先生有名有望,上了报面子挂不住,但是我田子照无所谓,我替你教训这个丧心病狂的妹夫。”田子照按捺不住,一个右勾拳落在张开杰的右颊。
这一拳很重,重到张开杰应声倒地,嘴角出血。
“子照,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惹事。”汪思涵挡在中间。
“张开杰,我坦白告诉你,天雪的心里根本没有你,你只是一场游戏,请别太认真,到时候两边落空,后悔莫及。”田子照警告。
“我和她之间有没有爱,我会不清楚拐趴懿恍判啊?
“你和她之间有的只是片段,一小段东京故事,什么都不会留下。”汪思涵说得一清二楚。
“不,我们有见证。”张开杰意有所指。
“这个!你接着。”余力耕拋了个盒子,不偏不倚掉在张开杰的手心。
“我送天雪的项链,怎么会在你的口袋?”他微愣。
“是天雪托我转交力耕,还给你的,她甚至连里面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她说谢谢你曾经爱过她。”她代蒋天雪深深地鞠了个躬。
“看来是你自作多情,自己偷塞在她皮包里,强迫中奖。”田子照哈哈大笑。
“你住口!”张开杰老羞成怒。
“开杰,蒋天雪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你再这样纠缠下去,最终也不会有结果,爱她就让它去吧!”余力耕说得轻松。
“不,她是爱我的。”他还是无法破茧而出。
“她曾经这么说过?”汪思涵问。
张开杰嘴巴开成字形,半晌没有出声。
“张开杰,她绝不会爱上别人的,她的心只为一个人保留。”汪思涵眼神虽是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却是瞟向门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