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华冠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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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桑笑了笑说道:“爹爹正值壮年,怎说这种话。”以蒲继年的年纪在现代来说正是青壮年,可惜古人寿命普遍不长,所以到了这年纪才会觉得自己老了。
但,青桑细瞧父亲,却看见了两边鬓角已生出不少白发来,眉宇间也有了皱纹。父亲终日忙于朝事,近些年家中又多有变故,恐怕也真是累了。想到这些,青桑顿觉心疼,忍不住说道:“爹爹终日繁忙,也须注意身体。”
蒲继年爱恋地拉过女儿的手,柔声说道:“为父身体尚好,倒是担心着桑儿你,这以后的日子不知该如何渡过!”
青桑低下头,问道:“爹爹是否也如祖母及其他众人一般,认为女儿是不祥之人呢?”
蒲继年心头一颤,说道:“桑儿休听得那些人胡诌,生死有命,又岂关你的事!”
青桑听了,很是感动,泪水忍不住涌了上来。在这个时代,蒲继年竟能如此开明,如此宠她,着实让青桑感到温暖。
无比感激地叫了声“爹爹”,这几日强忍着泪水再也止不住落下。
蒲继年见状,愈发心疼,扯着袖子为青桑抹去泪水。
两人互相倾诉了一会。
蒲继年叮嘱青桑道:“桑儿,近日朝中不太平,坊间流言又多,这些日子你还是呆于府中,少出些门。”
青桑乖巧地点了点头,但仍忍不住问道:“女儿闻得雪芳仪出事了?”
蒲继年叹了口气,说道:“朝中、宫中之事本不该与你说,但为父知你聪慧谨慎,说说倒也无妨。”
青桑静下心来听着。
宫中近日最为重要的自然是太子的丧事,谁知这雪芳仪不知何故,竟动了胎气早产。九死一生不说,竟生出个怪物。这怪胎一出生便没得气息,皇上前去瞧了,惊得变了脸色,大怒之下,将刚刚生产完的雪芳仪打入了冷宫,并降为了采女。此事,皇帝已是大悲。
青桑想想也是,刚没了最疼爱的儿子,满怀希望的正想迎接新生命,岂料不仅未能如愿,反而得了个未曾见过的怪胎。这古人迷信,生了这样一个胎儿,定是要招人闲话的。
果然,蒲继年又说道:“宫中众人皆传我朝招惹了邪气,触犯了天威,才会如此不顺,太子被刺,妃嫔又诞下怪胎,恐是大凶之兆。圣上闻言甚是忧心,正欲待太子丧事过后,前往灵山祭天,为我大玄祈福。怎料,北戎又派了使者,说是在京城遇见了北戎王走失多年的王子,要我朝寻找。一时未能寻获,竟说我朝故意敷衍,想要拿王子威胁北戎一族,叫嚣着要起战事。圣上本就忧心,现又碰上这无理之事,更是忧虑不安。我等身为臣子的,不能为圣上分忧,也是有愧。”蒲继年说完,低着头连连叹气。
青桑暗想,这内忧外患的,皇帝确实是要焦头烂额了。但这众多的事终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见父亲垂头丧气的样子,便柔声细语的安慰了几句。
父女二人正促膝长谈时,就见祥叔领了一公公急冲冲跑来。
那公公见了蒲继年边躬身行礼边说道:“圣上请蒲公速速进宫。”
蒲继年连忙下榻穿靴,青桑赶紧蹲身帮忙。
蒲继年边穿边问:“出了何事?”
公公不及细说,只说了句:“蒲公进宫便知。”
蒲继年手忙脚乱地穿戴完毕,随着那个公公疾步走了。(推荐期间,一日两更,今日加更送上。亲们若觉得格子的文合胃口,就请动动手指,给加入书架吧。若有推荐票,也给格子投一张吧。(*^__^*)嘻嘻……格子脸皮真厚。不过,这也是格子的动力呀,谢谢亲们的支持了,谢谢!)
第三十一章遭人算计(上)
两天两夜过去了,蒲继年未曾回过府。
依稀听得外面传言,说是宫中有了急症,已有数十人丧命。
瘟疫!这是青桑听到此种传言的第一反应。
只是,这瘟疫最要紧的是找出医治的方子,将完全不懂医术的父亲传去有何用?虽然今日天气阴沉似要下雨,但青桑还是偷偷出门打探,希望获知更多的消息已判断传言是真是假。可惜去了符府、柳府都未寻得想寻之人,据说都进了宫,也就未探得有用的消息,只得回了府中。
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宫中真有了瘟疫,那父亲就十分危险,而在宫中陪八殿下读书的弟弟擎宇更是处于险境。想到擎宇,青桑忽想这皇上急招父亲进宫会不会是擎宇也染了病。想到这点,青桑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一时间一筹莫展。
正沮丧间,却闻门外有人求见。
青桑命门房带了来人进来,门房却说来人说要请她到门外一见。
好奇之余也有些警觉,但想来在自己家中附近应无大碍。于是便去了府门。
来人是一个小厮的打扮得年轻人,脸庞白净,身材适中,看着倒还顺眼。
“你是?”青桑见并不认识,但穿着倒是得体,疑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下人。
“蒲小姐好,小人奉主子之命,前来请小姐到府中喝茶!”来人低眉顺眼,躬着身子说道。
“你家主子是谁?”青桑诧异道。
“小姐去了便知。”来人道。
青桑看着他的头顶,觉着好笑,不报姓名就想请她前去,此人也太狂妄了些。
“回禀你家主子,说我与他素不相识,不宜叨扰。”说完,便转身要走。
“小姐请慢。我家主子有话带与小姐。”来人又道。
“请说!”青桑说道。
“主子说今日还请了蒲公子到府中切磋武艺,刀剑无眼,伤着也是难免的。”来人娓娓说道,却听得青桑心惊肉跳。
他这是暗示青桑将擎宇扣在了他那呢?擎宇早已进宫陪八皇子读书去了,怎会随便被人扣去。
青桑略一思索,说道:“舍弟承蒙皇恩,数日前便进宫陪八殿下念书去了,敢问你家主子是八殿下?”
来人摇了摇头,知道青桑不信擎宇在主子手上,取出一锦囊呈于青桑。
青桑接过看了,果然是擎宇之物。此锦囊是青桑亲手所做,绣了一虎。擎宇见了甚是喜欢,日日带着装一些零散玩意。
擎宇的随身之物在此人手上,青桑有些信了。但也不排除有人故意想法设法取得擎宇随身之物来诓她。
来人见青桑仍是半信半疑,便说道:“蒲公子还让小人带话给小姐,说是贵府方厨娘做得狮子头和杏仁豆腐甚是好吃,烦请小姐去得时候一同带了去,给主子尝尝。”
此话倒像是擎宇说的,如此说来擎宇真得在来人所说的主人手中。青桑有喜又忧,喜得是若是如此擎宇应该未曾染病,忧得是擎宇不知在谁手上,不过听来人所言,擎宇暂时是安全的。扣着擎宇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前去,看来不得不走这一遭了。
父亲不在,无人可以商量。想来此人也是寻了这机会才邀自己的。其他家人,若与他们说了,只会徒增些担心,还是先去见了,随机应变更为妥当。
这样想着,便命门房去回禀了母亲说要去钱府看望紫?,又趁着去厨房取狮子头和杏仁豆腐的功夫,对雪盏叮嘱道:“若是一个时辰之后我还未回府,你便禀了母亲报官,我在沿途自会做下记号。”
雪盏闻言,甚是害怕,央着一同前去,但被青桑拒绝了。雪盏只好忧心忡忡地在府中等待。
安排好一切,这才朝着门外之人说道:“那就劳烦您带路。”
来人见青桑答应了,微微一笑,露出些许得意之色,继而又恢复寻常神色,领着青桑上了早已备好的轿子。
坐上轿后,青桑有些后怕,后悔就这样上了轿,要是遇到歹人,不仅救不出擎宇,自己也会陷入虎口。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掀开轿窗的帘子,向外张望,似乎是往城南走的,沿途趁着众人不备,青桑悄悄将随身带来的玛瑙珠子扔于地上,虽不知会不会被其他人拾了去,但总比不扔的好。
走了好一会,轿子突然停了,前来请青桑之人掀了帘子请她下轿。
青桑弯腰下轿,四处张望,见是一略显老旧的普通宅子。
进了宅子,里面陈设很是简单,甚至有些冷清。
“你家主人呢?舍弟呢?”说不害怕是假的。青桑此时既不知对方到底是何人,又身处了无人烟之处,心中泛起怯意,忍不住问道。
“小姐不必着急,我家主人和令弟都在后堂等候。小姐去了便能见着。”来人躬着身,声音似与刚才不同,听着更为尖细了。
“你是宫里的公公?”青桑试探着问道。
“奴才是七殿下身边的小德子。”此人细着嗓子回道。
青桑果然猜对了,同时也有些懊恼,擎宇既是陪了八殿下去念书,那能带走他的自是皇室中人,自己当时竟未想到这层。
“你刚刚用了假声?”青桑听他说是棠?身边的,不禁想起了那惨死的禄升,语气也变得柔和。
“殿下担心小姐知是宫里的,不愿相见,故而特嘱咐了奴才要用那寻常人的声调说话。”小德子低着头,貌似恭敬地回话,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
“那七殿下人呢?”青桑问。
“小姐往里走便是。”小德子带着笑说道。
青桑疑惑地看着他,说道:“公公不带路?”
小德子头埋地更低了,声音却依然洪亮:“我等奴才只是奉命行事,殿下未准,不敢入内。”
青桑总觉有哪里不对劲,想了想,问道:“你是何时开始伺候七殿下的,原伺候殿下府的小明子呢?”所谓的小明子是青桑随口杜撰的,用意就是试探这小德子是真是假。
小德子仍低着头,答道:“奴才是在禄升公公走后才有幸侍候殿下跟前,原是陈贤妃娘娘身边的。许是奴才侍候殿下时间尚短,并不知府中还有名唤小明子的公公。”
小德子说得滴水不漏,倒让青桑摸不准了。
青桑说道:“是吗?许是我记错了。那能否劳烦公公禀告一声,就在这外堂相见可好?”青桑觉得此事甚是蹊跷,棠?若要见她,依他的性子岂会如此拐弯抹角,要么差人带封书信,要么直接翻墙越窗,何须差人带她到此处这么麻烦,而且怕她不来,还拿擎宇威胁于她。就她所认识的棠?似不会做这样的事。现如今骑虎难下只能怪自己,若不是一听到擎宇在小德子所谓的主子手上,就急急赶来,现在也不会将自己置于这般境地。
犹豫间,小德子又催促了一声。青桑咬咬牙,决定走进内堂瞧瞧。是祸躲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这样僵持也没结果,青桑壮着胆子就朝内堂走去。
内堂的陈设依然简单,虽少了人气,但桌椅摆设上未有一粒灰尘,看着也并非无人居住,至少是特地打扫过。
内堂里还是未见人影,疑惑间正想转身出去,似又闻得内院里有脚步声,深吸一口气,悄悄走了过去。
空旷的院子中凉风阵阵,能一眼看去的天空灰蒙蒙一片,有着风雨欲来之势。
在一棵槐树下,立着一挺拔俊逸的白色身影。光亮华丽的锦缎穿于他的身上,飘逸优美。长如流水的发丝服帖地顺在背后,他微扬着头,看着头上那一簇簇、一串串,点缀在茂密的绿叶间,白得耀眼,繁得热闹的槐花。
如此熟悉的背影还能是谁?正是那曾让青桑刻骨铭心的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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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遭人算计(中5。14二更)
“月入宫槐槐影澹,化作槐花无数。”(题外:此句取自南宋刘辰翁的《金缕曲》)青桑清新悠扬的诗诵让棠?心头一颤。
回过身,看着廊下迎风而立的青桑,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锦衣,浅黄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一朵朵若隐若现的小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外披一件白色的敞口纱衣,随风而动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玉佩,平添了一份清秀儒雅之气。
棠?看得有些呆了。
青桑见棠?已经看见她,便脚步轻挪,款款地走了过去。
青桑屈膝朝棠?行了礼。
棠?免了她的礼,柔声说了句:“你来了!”
青桑点点头,问道:“敢问七殿下,擎宇在何处?”既然真得是棠?,青桑心里反而安定了,不知为何,她笃信棠?不会伤害她和擎宇。
“嗯?擎宇又不见了么?”棠?薄唇微扬,笑着说道,“记得普济那次你也是寻擎宇来着。”
青桑见他提及往事,心头也是一荡。普济寺的竹林、可怖的洞穴依然历历在目,可惜却是物似人非了。
“擎宇未曾和殿下在一起吗?”青桑问道。
棠?盯着她瞧了片刻,摇摇头说:“未曾见到。他是和你一块来的吗?你手中是何物?”
青桑闻言很是疑惑,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独以为是那小德子怕她不来,胡诌的呢?只是那锦囊确实是擎宇之物,小德子又是从何而来,一时也想不明白。见他问及手中之物,便说道:“此乃家中厨娘最擅长做的狮子头和杏仁豆腐。”
棠?好奇接过,打开食盒,见是生的,忍俊不禁道:“你带着这生的过来?”
青桑低声说道:“来得匆忙,厨娘未及蒸煮。”她本想说担心擎宇安危,等不及方厨娘做熟就来了。但见他似乎不知擎宇之事,也就未提。
棠?微愣,心中一喜,正想说什么,忽然豆大的雨粒打落身上,顷刻间,大雨便唰唰而下。
棠?一把拉过青桑的手,飞奔至槐树前面的房门下。
雨越下越大,风声呼啸,房檐狭隘,不一会儿两人的衣裳便被打湿。
棠?一边举起宽大的袖子为青桑挡着雨,一边用提着食盒的手推了推身后的门,门没关,一推之下便开了。
棠?拉着青桑进了房间。
青桑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见棠?满脸也是湿漉漉的,便将帕子递了过去。
棠?接过,抹着脸上的雨水,帕子上带着的阵阵幽香让他心神荡漾。
“这雨真是说下就下。”擦干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