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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美人卷珠帘-第135部分

小说: 美人卷珠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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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大都的杂剧舞台着实清冷了。先是芙蓉班南下,在江南独擅一方,赚得盘满钵满。大都的戏班子眼红了,几个月后,凤仙班追踪而去,紧接着其他戏班也纷纷加入了这股南下的狂潮。弄得堂堂京师竟没个像样的戏班子,把大都的戏迷们差点郁闷死,恨不得举家搬到南方去。

追根究底起来,大都虽是京城,可这些戏班在大都数载,早就呆腻了。以前江南的人只看南戏,杂剧在江南没市场,他们没办法。如今芙蓉班既已在江南打开局面,江南便成了杂剧班子的游乐之地和敛财之所。

芙蓉班在苏杭一带坐镇,他们就去荆楚,去闽粤,几年间,杂剧班子在南方遍地开花,杂剧,也切切实实地在南方时兴起来。

当然,最兴盛的还是苏杭一带,尤其是扬州。因为程金城后来总有点故意刁难,芙蓉班便以扬州………而不是杭州…………为他们在南方地根据地。几年发展下来。扬州几乎成了杂剧班子的另一个汇聚地,其密集程度不亚于大都。

芙蓉班南下的第二年就在扬州买了房子,凤仙班也在不远处买了一所。两家班主经常走动,似有鸳梦重温之意。曾有人开玩笑建议,不如索性两班合一班,开成夫妻店,两位班主对此地反应是“笑而不答”。虽然未过明路,弟子们私底下已经管秋凤仙叫师母了。

也就是说。大都最有名的两个戏班都在扬州扎根了,大都也失去了它保持了数十年之久的杂剧中心地位,为扬州所取代。

大都的戏迷们心里失落归失落,但也隐约知道是为什么。

“曹娥秀事件”的真相在事后很快就被揭露出来。因为阿塔海被萨仁娜休夫后,老婆没了。地位没了,人也快疯了。虽然萨仁娜并没有赶尽杀绝翻出旧案把他丢到监牢里去,可像他那样一个耀武扬威了半生的人,如何甘心落魄成小老百姓?于是逢人就讲一番家变内幕,骂萨仁娜是蛇蝎女人。

可惜听地人顶多表示一下同情。连帮忙骂骂萨仁娜都不敢,谁敢老虎头上捉虱子,去辱骂左相家的人?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到最后,阿塔海甚至连听众都找不到了,昔日的亲朋好友见了他跟见了瘟神一样,避之犹恐不及。

阿塔海越发愤懑。日日借酒浇愁。喝醉了就破口大骂。不只骂萨仁娜,骂窝阔台。骂起性来了,有时候连太后都骂。

某一日,当他又喝醉了酒半夜从酒馆回家时,失足掉到河里淹死了。曾经人人钦羡的乘龙快婿,都总管大人阿塔海地结局,只能用“凄惨”二字来形容。

三年后的某天,秀儿坐扬州寓所地屋檐下看十一刚写好的新戏,黄花从外面进来说:“完了,完了,我们完了,三年不准唱戏,我们都去准备讨饭钵子吧。”

秀儿和十一俱诧异地问:“为什么三年不准唱戏啊?”

黄花睁大眼睛道:“你们没听说吗?太后薨逝了。以皇上对太后的恭敬程度,还不得禁乐三年以示哀悼啊。”

秀儿也觉得大事不妙,十一定了定神说:“禁乐三年不至于吧?以往遇到这种事,顶多禁一年,而且禁的也是家妓之乐,从没听说宫里死了什么大人物,就把戏院封门,妓院解散的。”

黄花抓着头笑了笑:“也是哦,刚也是在外面遇到一个人,说当今皇上特别孝顺老娘,又一惯把汉人当奴才,搞不好会下令要全体汉人为他老娘守孝三年呢。我们戏班也别想唱戏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吹吹打打,不是找死吗?我听他说得有理,就信以为真了。”

秦玉楼一脸郁卒地走过来说:“也不见得,我看我们还是做好两手准备吧。”

弟子们都围过来问“何谓两手准备”,秦玉楼就说:“要是朝廷不禁乐,自然一切照旧了;要是乐坊司下令所有戏班禁乐三年,那我只有跟你们把历年地帐算清了,大家各奔前程吧。”

一番话,说得弟子们人心惶惶,只有十一喜形于色,悄悄地对秀儿说:“要是戏班解散,我们就回大都成亲去,好不好?”

秀儿低头不答。

尽管已经一万次告诉自己要死心,不要再等那个已经消失了三年的男人,可在十一再一次求婚的时候,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点头。

十一叹息道:“秀儿,你必须作出选择了,我很快就满二十二岁,你也快二十了。我真的必须给家里一个交代了,你也是。”

“我知道,我一直要你回大都成亲的。”

十一不高兴地嚷了起来:“我回大都跟谁成亲?你不回去,我一个人回去跟谁成亲?你真的要我娶别人吗?你老实说,如果我娶了别人,奇…'书'…网你真地一点也不遗憾?”

“我……”秀儿咬牙回道:“不遗憾。”

十一眼睛都气红了:“不遗憾?那你干嘛低着头,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动动你地脑子想想,你们戏班如果真的解散,你以为三年后你还有机会重新再来吗?三年后你多大了?我敢打赌,你师傅在这蛰伏地三年里一定会培养新人,你除了嫁人,没别的出路了。”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各自堵气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去了,两天没说话。

秀儿以为十一这次准被她气走了,可第三天,当他敲响她的门时,她真的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出理由拒绝他了。

但十一这次并没有逼她,而是说:“你不想嫁,那我们暂时就维持原状吧,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的。还有,到今天禁乐令也没下,你们戏班应该不至于解散了。”

他们等了几个月,没等来禁乐令,只等来了窝阔台去世的消息。

于是,在离开大都三年多后,他们踏上了归程。

卢挚番外——美人如玉隔云端

“妙儿,今天有位姓卢的官人来看你,等了一个多时辰。后来实在等不得了,就要了文房四宝,给你留下一首词走了。”

杜妙隆眼睛都亮了:“姓卢的?难道是卢挚卢大人?”

“是啊,就是他。”

“妈妈,你怎么不留下他呢!”杜妙隆不依地嗔怪着老鸨。

“我哪没留?但人家说要赶船,难道强留着不让走?”

杜妙隆无限惋惜地叹息了一会,走到桌前一看,雪白的宣纸上,写着一首《踏莎行》:雪暗山明,溪深花早。行人马上诗成了,归来闻说妙隆歌,金陵却比蓬莱渺。宝镜慵窥,玉容空好,梁尘不动歌声悄。无人知我此时情,春风一枕松窗晓。

吟哦再三,越发悔之无极:“要早知道他今天来,我死都不会出门的。”

老鸨嗑着瓜子不以为然地嘟嚷:“这些年你什么官没见过,皇帝老儿的朝廷上排得上座次的你起码睡了一半了。这姓卢的一看随从排场就不是宦囊丰厚的,也值得你这样可惜。”

“你不懂”,杜妙隆伸出纤纤玉指抚摸着那张宣纸,嘴里喃喃自语:“官声一流,人品一流,才学一流,如此俊杰,我杜妙隆居然错失良机,无缘一晤,就算占着这金陵第一花魁的宝座,睡尽了朝廷百官,又有什么意思?”

“妙儿,你想干什么?”老鸨大惊失色,她的摇钱树啊,不会看上了这姓卢的,打算跟去从良吧?

仔细一想,不应该呀,两人根本还没见着不是?她从十一岁开始当雏妓到现在当老鸨,在青楼里打滚了近三十载,从没听过哪个妓女一听说某嫖客的大名就跟他跑了的。且先定定神,别自己吓自己。

老鸨心慌,杜妙隆心苦,无精打采地回了一句:“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能干得成吗?人都走了。”

老鸨轻吁了一口气。乐呵呵地说:“确实干不成了。他那个时候搭船的话,现在快到果岭啦。”

杜妙隆烂着脸瘫坐在椅子上。

这时,侍立在杜妙隆后面的小丫鬟提醒道:“妙姐,新年地时候你曾发下宏愿。要睡遍朝廷百官,尤其是蒙古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你要在不足一丈的战场上征服蒙古鞑子,替我们汉人出一口气。不会今日一听卢大人的名字就忘了吧。”

老鸨乐了。杜妙隆也忍俊不禁:“小蹄子,平时交代你的事你总丢三落四,就这句你记得牢。”

老鸨向机灵的小丫鬟竖起了大拇指。

吼,她的摇钱树保住了果岭,山清水秀,卢挚站在船舷上惬意地看着岸上的景致。

“疏斋兄,没见着那金陵花魁杜妙隆。你是不是很遗憾。”

卢挚回头道:“没有啊,你看我现在像很遗憾的样子吗?”

李定尧上下打量着他:“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我有点好奇,你在明知道时间很紧地情况下,还抽空去花街访名妓,别告诉我你只是突然起了色心。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卢挚微微笑道:“其实你只要把我写给她的那首词看一遍就知道为什么了。”

“那首《踏莎行》?”李定尧在脑海里搜寻着,卢挚刚写完的时候他看过一遍地,现在还有些印象,可是他一句句琢磨过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卢挚给他提示:“归来闻说妙隆歌。”

李定尧还是一头雾水:“杜妙隆能被抬举为金陵第一,本来就是靠她的歌喉啊。若说长相。这东西从来见仁见智。有的说她最漂亮,有的说她不过尔尔。平心而论。金陵城要找出比她漂亮的也不难,只是她名头最响,大伙儿也就认她第一了。”

“歌喉!”卢挚用加重地语气说出这两个字,然后问:“那你说说看,她的歌喉有什么特点?金陵城要找出唱得比她好的应该也不难吧。”

“是不难,可问题是,只有她模仿珠帘秀最微妙微俏,啊……我明白了,与其说你慕名前往,不如说你慕声前往,对不对?”

卢挚点了点头,看着葱茏的山色沉吟不语。

说到这里,李定尧也很感概:“自芙蓉班回京后,江南这边的戏迷再也听不到珠帘秀的声音了,于是一批擅于模仿的歌妓开始走红,杜妙隆便是其中地翘楚。想那珠帘秀也确实是个奇女子,是她开创了杂剧的新时代,在江南,她几乎成了杂剧的象征,江南之人提起杂剧,必提起珠帘秀。”

卢挚似乎陷入对往昔的回忆中,情不自禁地称叹:“江南之人,未知有杂剧,先知有珠帘秀。第一批进戏院看杂剧的江南人,不是冲着杂剧,而是冲着珠帘秀地名头而去的。”

李定尧忙说:“这里面,你功不可没哦。当年在杭州,是你发起了南北戏后擂台赛,是你把她推向戏曲最前沿,借打败南戏皇后之机一举成名。”

提起当年,卢挚笑得好开心:“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孩日后必成大器,果不其然!现在的杂剧舞台,珠帘秀无人可及。”

李定尧打趣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你第一眼见到她就爱上她了呢。”

“少胡说,我比她大十岁,遇到她的时候,我早已娶亲生子。”嘴里虽然这样说,表情却明显地不自然。

“那又如何?你一个堂堂宣慰使,娶一个唱戏的女伶做小星还是抬举她了呢。”

“珠帘秀不比别人。”

他何尝没动过这个心事,甚至曾悄悄派人去打听她地情况,准备待时机成熟就向她地父亲和师傅提亲。可是传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在惊讶之余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原来她身边不仅有豪门阔少寸步不离地守候,甚至连左相府地公子都对她一往情深。跟他们比起来,他什么优势都没有。论钱财,他无法跟关家比;论地位,他无法跟左相府的公子比。

他没有优势,只有劣势:他已婚,还比她年长十岁,这些都是致命伤。

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没指望了,可是心动了,就是动了,他没办法欺骗自己。

明明时间很紧还去拜访名妓,不过是想再听听她的歌声,虽然是模仿,总也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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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还有3、4。但结尾处我比较纠结,慢慢放吧。

俺每次结尾都要收获破砖头、烂番茄、臭鸡蛋若干,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俏枝儿番外—— 岁华摇落铅霜洗

大都郊外,一座普通的东家小院,几只小鸡崽跟在芦花母鸡屁股后头亦步亦趋,毛茸茸的煞是可爱。俏枝儿挺着肚子,手里拿着小碗走出来吆喝:“罗罗罗罗罗罗哩,小鸡小鸡吃米米。”

屋里随即传出一个男子浑厚的笑声和揶揄声:“我家娘子真是个才女,喂鸡的时候都能做诗。”

俏枝儿回头露出亲腻的笑容:“那是,也不看看俺跟的是什么人,大才子安可晟啊,做他的娘子不会做诗怎么行。”

安可晟掀帘走了出来,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揽住妻子的腰,把她扶坐在椅子上,然后用略带歉意的口吻说:“才子不过是虚名,如今这世道,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千万别做读书人。朝廷又不科考,读再多书有什么用?偏偏我只会读书,别的什么都不会,实在是愧对娘子。”

俏枝儿笑着安慰自己的相公:“不需要你会什么啊,我们就守着这几亩薄田,一处房舍,粗茶淡饭足矣。你喜欢,尽管读一辈子书好了,何以见得读书就一定要做官?那做官的我也见得多了,今天还高高在上,明天可能就是阶下囚。前几天你不是还说,卢挚卢大人又被罢官了吗?”

安可晟点头叹道:“是啊,他的任期满了,从南边回来述职。听说在朝堂上面圣的时候,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不知怎么得罪了左相也先。这下好了,新的任命书泡汤了,他只好回家赋闲。”

“什么得罪”,俏枝儿一耸肩:“他一个三品汉臣,又是地方官,平时跟也先这样的一品大员连面都见不着,从哪里得罪起?这事说穿了。无非就是也先想培植自己的势力,而卢挚是前任窝阔台保举上去的,也先要把他赶走好给自己的亲信腾位子罢了。”

“还是娘子看得透彻,娘子见解高明,为夫甘拜下风。”安可晟朝自己的妻子深深一揖,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就在这时,不远处地路上传来了马车声。

俏枝儿惊喜地说:“多半是带子姐来了,她每隔个十天半月总要来望望我们的。”

夫妻俩迎出门外。果见那辆马车朝他们的屋子驶来。不一会儿,马车停下。玉带儿扶着一个中年仆妇走了下来。

俏枝儿见她又带了几包礼物,一面示意安可晟接住,一面不好意思地说:“你每次来都拿东西给我,叫我怎么过意得去?我家虽然不敢跟你家比,好歹温饱还不成问题,你以后就别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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