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相濡以沫-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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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没见面，你就这么懂得关心人。”
这是什么道理。
默苏闭嘴不言语。
车子匀速的公路上行驶，从来没见车跑这么慢的，很多车都呼啸的闪了过去。
默苏说：“你回公司吗？”
“回家。”简单的两个字。
默苏看了眼时间，不过刚到中午而已，本以为他只是说送她回家，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为什么不回公司？今天不是还要上班吗？我还要去练车。”
“练车？”他挑眉，“你现在这个样子适合去吗？”
“为什么不适合？”她看着他：“刚才我去检查了，医生说我没事，只是身子虚而已，你多想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情。是不敢确定他的态度吧……而且她连自己的态度也不能确定。
“是吗？”对于她的回答，他只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不知道为什么，默苏却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了。他的眼睛其实跟平常没什么不同，依旧是那么好看，只不过为什么她会心虚的在里面看见丝丝的失落。
应该是她太敏感了吧？刚才他并没有到医院里面去，不可能会知道她的结果。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他特意来医院门口接她也是想第一时间知道检查的结果吧？也不知道他紧张她有没有怀孕是因为想当爸爸的惊喜，还是怕万一她怀孕了会威胁到他什么。可是不管是哪种原因，她都会往最坏的地方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一路到回家的路上念琛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她又说了一遍要去练车的时候，他只说了句：“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今天在家休息吧。”
她自然不能再说什么，乖乖的闭了嘴巴。
一整个上午，默苏回去的时候已经很累了，两人吃的饭是念琛之前就让人准备好了的。吃饭的时候他也很沉默，完全没有刚才刚见面时候的关切，吃完饭后让默苏将碗筷都搁在那里说是有人会来收拾便上楼去了书房。
默苏吃的慢，吃完之后看着也就两个碗，就顺便收拾了。刚站起来将碗拿进厨房就看见开门进来的一个中年妇人，见她手上的碗吓的忙跑过来抢了过去：“小姐您快坐在休息去，这些活以后就是我做了，要是被何少知道您在收拾，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了。”
默苏想说哪有那么夸张啊。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她笑呵呵的声音：“不过还是要恭喜小姐哦，怀了小小少爷。今天我第一次看见何少这么开心，看的出，那是发自内心的。我记得呀……最后一次见他这么快乐的笑已经是十多年前了呢！今天早上他还问我怀孕的人要注意一些什么，你看他一个大男人要不是真开心了怎么会问这些呢！就算我说了他也不会明白，所以就自告奋勇的过来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妨碍到你跟何少之间的感情交流，别看我年纪大，但是我思想可前卫了，我很识相的。”
“吴嫂。”她的话刚说话就忽然插出了一个声音把两人的视线都转移，但见念琛站在楼上面无表情：“早点做完你的事，早点回去。”
“好嘞。”吴嫂拿着碗就兴匆匆洗去了。
默苏仰头看着站在上面的念琛，心里因为吴嫂的话沉闷的透不过气。
162、试探
念琛……她想要开口唤他的名字，喉咙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半，发不出声音。
而他只是瞥了她一眼，不等她开口便离开。
吴嫂很快就洗完碗出来，见默苏站在原地没动，有些奇怪的问：“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发呆呢？怀孕的人要好好休息，这都大中午的了，你快上楼去睡个午觉吧。”
“嗯……那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我上楼去了。”
“不用啦，我得回何奶奶那边去啦，等我晚上过来帮你们做晚餐哦。”说完她就笑眯眯的走了。
别墅少了她的笑声，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默苏关好门往楼上走去，经过书房的时候顿住了脚，念琛的书房并没有关紧，还留了一条缝隙。她徘徊在进与不进之间。
思想挣扎了好久，她还是选择了放弃，转个方向往卧室里走去。
她发誓，她是真的不知道原来他是这么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她还没有去检查他怎么就能确定她怀上了，并且做足了准备？想着刚才吴嫂跟她说的那番话，再想起自己在车上的欺骗，她就觉得好难过。
是她还不了解何念琛吗？为什么她会认定他不要这个小孩子？
可是换个思维想，就算时间可以倒流，吴嫂没有跟她说过那段话，她也还是会那样认为的。她跟念琛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靠谱，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这样做有错吗？
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没错。可是念琛有错么？
他不知情，只是以为她怀上了……
默苏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极了，越想越觉得所有的错都归根到自己。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陷阱这样的一个局，她所渴望的平淡的生活好像距离她越来越远，她甚至连自己的明天都看不见。
她躺在床上，心下有心事很烦躁，却因为身体原因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仿佛有人双手搂住了她，低沉的音在耳边轻轻响起：“为什么要骗我……”
她是真的很困，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将被子抱了抱，便又沉沉的睡着了。
没想到这一睡，竟然到了下午五点多。
睁开眼睛，天色都暗沉了下来，看起来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房间里很安静，都一个下午了，也不知道念琛在不在家。
默苏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子，腰有点酸，实在是不愿起来，但是中午那种无名的内疚感一直都在心间徘徊，并没有因为下午的一个回笼觉就好，所以她还是挣扎了起床，在床头坐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往卧室外走去。
氤氲的走廊上已经开了灯，她有些奇怪，平常的这个时候都是没人开灯的，好几次她因为睡的太晚，又没有开灯的习惯，被绊倒过好几次。
她走到念琛的书房门口，门依旧是没有锁上的，里面没有灯，证明没有人。
她伸手将门轻轻的推开，本以为没人的房间里却出现一抹人影，她心一惊。
他坐在书桌前，没有开灯也没开电脑，只有手指尖忽闪忽闪的烟蒂映射点点星光。
默苏的心突然抽紧，疼的不可自拔，她从来都没见过他这样子，就像个孤独的孩子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
其实她并不能看清楚他的神情，甚至只能看清楚他的影子，可就是莫名其妙的有股心疼的感觉。仿佛那个人不是她平常看见得高高在上，骄傲的不得了的何念琛。而是一个外面骄傲内心却孤独的男子。
像是不忍心让自己看清楚他这样子，默苏按开了墙壁上的灯，忽然亮起的灯光让她的眼睛有些难受，微微的闭了下眼睛，睁眼望去，才发现念琛也在看她。
墨色的眼睛比窗外的天空还要黑，深沉的在里面找不到一丝情绪。
默苏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说话的声音却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沙哑：“你怎么都不开灯的呀？”
他沉默，看着她，然后将烟摁灭，朝她招招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走进了她才发觉搁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满满都是烟蒂，而刚刚被摁灭的那只不过才刚点燃就被熄灭卷剿在里面，一丝烟迹都找不着。
他伸手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声音有些哑，哑中却带着温柔：“睡的好吗？”
“嗯。”她应了一声，心里因为他的温柔语气显得不知所措，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听着他脉动的心跳，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也可以像情人一样这么温柔的对着彼此。
“念琛……”她忽而道：“问你个问题好吗？”
“嗯？”
“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怎么忽然这么问？”
“就想问问啊……”她说，“刚才吴嫂跟我说了那么多……我有点不相信，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大少爷应该都是非常讨厌小孩的吧？吵吵闹闹的，有很想丢掉的冲动……”
她故意试探的语气并不知道念琛的心一空，无数失落感排山倒海的往他心里冲去，但一向深藏惯了的他自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脸上他还是轻笑：“嗯，这么说起来是应该不喜欢的。”
默苏知道这样很卑鄙，故意先找好套路让别人没话讲，依照念琛的性子，就算他喜欢，听她这么说，也不会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她是在祈求心里安慰吗？用这样的方式自欺欺人。
她明明是能感觉到他的失落的，为什么就是不肯面对？
她将头埋的很低，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163、胡思乱想
那天在书房与念琛的对话最后是以沉默而告终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难得敲了他书房的门问他要不要去睡觉。
他摇摇头说还有公事，让她先去休息。
默苏只能谄谄的自己一个人回去，第一次鼓起勇气喊他一起睡还被拒绝应该是一件可以让她晚上睡不着的丢脸事。不过比起自己心里的内疚，很快这种“丢脸”便被代替的不见踪影。
她洗好澡，在床上翻了一会儿杂志想要等他，本以为自己睡了一下午应该是睡不着的，谁知道翻了一会儿杂志就想困了。起床想要去泡杯咖啡喝，手刚拿起咖啡的袋子，就听见一抹声音：“晚上别喝咖啡。”
她吓的把咖啡袋掉落在地上。
因为下楼的时候没有开灯，所以即使是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也会觉得骇人。
转身，但见念琛走过来，将地上的咖啡袋捡起来，问她：“晚上不睡觉，喝咖啡？”
默苏没吭声，总不可能说是想等他一起睡觉的吧？
她没说话，却见他手上拿了个杯子，将刚才掉在地上的咖啡袋撕开倒在了里面，拿过一旁的热水泡。
不是刚刚还教训她的么？怎么现在自己就泡了起来？
“你不是也这么晚喝咖啡？”她反问。
“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念琛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解释：“晚上我有工作。”
“就算有工作也不应该熬夜。”默苏边说着边将他手中的杯子夺了过来，将里面的咖啡倒进了水池里，对上他眼神的时刻暂且没有了刚才的内疚：“你的胃本来就那么差，还老喝咖啡，别乘着自己年轻就天不怕地不怕。工作是做不完的，钱也是赚不完的，好好休息，有一个好身体才是真的。”
听完她的话，念琛嘴角一扯：“我一直都觉得你有当妈的潜质。”
默苏瞪他一眼，没好气的将杯子塞进他的怀里：“你才有当妈的潜质！”
说完她就蹬蹬的上了楼。
在进入卧室的时候故意没有将门关上，小心翼翼的躲在门旁边听他的脚步声。
刚才她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他应该不会又重新去泡一杯的，而且以他平常的性格，这个时候应该会进卧室的。
可是她听了一会儿，走廊上响起的脚步声却不是往她的这个方向。心里扬起的失落像是无名的绳子似地将她的心绑紧，她失望的回到床上，又难受又生气，就那样心里堵堵的睡着了。
许是因为睡了太多的缘故，第二天很早就醒了过来，她是侧着身子睡的，睁开眼才发现眼前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一丝起伏的枕头和床单表明昨天晚上她期待的那个人并没有回来睡。
心里更是添堵了。她从床上起来直直的冲到念琛的书房，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
接下来的客房，工具房，所有的房间都被她找过了，一丝人的气息都没有。玄关处少了的一双鞋子证明他已经出去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发呆了好一会儿，才转身郁闷的上了楼。
时间尚早，不过才六点，她实在想不出念琛这么早就出去干嘛了。看着搁在床头的电话，想了半天，拿起来想要拨一个电话过去，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自动关机了。
想着大概是没电了，拿了电源来充，开了机才发现电池是满格的。
一丝不安的感觉泛在她心底，念琛该不会是早就知道她怀孕了吧？想法在脑海里刚浮起就被否定。
依照他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欺骗了他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当场发飙的。上次差点将她掐死的经历还在脑海里，想起来就惊悚，仿佛就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所以如果他知道自己怀孕了没有告诉他实话一定会非常生气的，这一次说不定他真的会一气之下掐死她。
她将手机丢在一边，命令自己不许再胡思乱想了，去浴室洗脸刷牙，然后再到厨房去弄个简单的早晨，她便早早的往驾校去了。
因为时间尚早，她在休息室等西洁，好不容易等到她来了，看见坐在那里的她，她眼神露出讶异的表情：“亲爱的，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默苏更奇怪，心想我来这里不是来学车的么？能有其他什么事？
许是见她怪异的眼神，西洁一拍脑门道：“该不会是何少没有通知你吧？他跟我说你暂时不会过来学车了，原因也不跟我说清楚。不过他这人就是这样，决定了一件事不容许别人有拒绝的可能，霸道的跟皇帝似地。”
“那我不可以继续过来学车了吗？”
“嗯……因为他决定了，所以驾校就安排我带另外的一家大小姐了。都是何大少爷害的，不然的话我也不用临时被安排去带她，这位大小姐娇气的很，那哪是在开车啊，简直是把车当玩具了，手软弱的都没一点力气，方向盘都转不动，真不知道学车来干吗！就算教会了，估计车开到了人群中就会被人群吓到腿软……”
“噢。”默苏应了一声，已经没有心思听接下去讲的话。
西洁一个人在那里念念叨叨个没完，待到看见默苏飘渺的眼神，才不自觉的停住了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