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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红尘-第7部分

小说: 红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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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仲智说:“来,我带你去一个吃摩洛可菜的地方。”

“你愿意听关于我姑婆的事吗?”

“与你有关的事我都爱听。”

初中毕业后周如心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那么多的话。

到最后,话题还是回到岛上去。

小许说:“地库的建筑——”

如心立刻问:“什么地库?”

“大宅共三层,地下有地库。”

如心想起来说:“对,你去地窖取过酒。”

“地窖旁还有两个进口,一间是游戏室,另一间是小型戏院,可坐十多人。”

如心张大了嘴。

许仲智马上笑,“宅子太大了,你一时没发觉那两处地方。”

“你并没有告诉我。”

小许搔着头,“是我的疏忽,我以为你住上三五天必定会走,且随即会将岛出售,故粗略地交待一番。”

如心却紧张起来,“游戏室里有什么?”

“我只见到一张桌球台子。”

“戏院呢?”

“布置很精致,有电影银幕、放映室,设备一如试片间。”

“我这就回去。”

小许心想,早知就不同你说。

如心说:“不必送我,路途太远了。”

小许隔一会儿才缓缓说:“不算远,我有一位同学送女友回家,足足自多伦多送到美国纳华达州。”

如心也隔了一会儿才问:“他们有无结婚?”

“没有,三年后他另娶他人。”

如心十分感喟,“假使把那种能量用在科学上,人类恐怕已经征服宇宙。”

小许轻轻说:“周如心,没想到你那么爱讽刺人。”

“不不不,我是真为人们在感情上浪掷的精血时间惋惜。”

“那么,你是肯定不会那样做的了?”

如心微笑,“我有什么资格做一个多情人。”

小许不语,由此可见她是一个十分理智谨慎的女子。

如心吩咐罗滋格斯把游艇驶出来。

“我送你。”

如心婉拒,“一来一回实在太浪费时间了。”

在船上,如心打了一个盹。

醒来后,她问罗滋格斯:“你可去过试片间?”

“很少去,那处已多时不用,马古丽偶然进去打扫。”他有点犹疑。

“什么事?”

“有一次,马古丽说她听见音乐。”

如心不语。

她也听见过乐声,岛上气氛的确使人精神恍惚。

“一上岸,我想进去看看。”

罗滋格斯劝道:“周小姐,不如等明早。”

“为什么?”

罗滋格斯说:“大家都累了。”有点不好意思。

如心不语,知道他们对黑夜有点避忌。

“那么,明早七时正我们去看个究竟。”

他松了口气,“是,周小姐。”

倒在床上才晓得有多累,她一直睡到天亮,一个梦也没有。

睁开眼睛,发觉天色已亮,连忙起床梳洗。

马古丽已经过来侍候。

如心略带歉意问:“你们工作时间是否九至五?”

马古丽笑笑,“周小姐,你难得来。”

“加班费还是可以照支。”

马古丽仍然笑。

黎子中很会挑选雇员,看情形,待他们也不薄。

“来,我们去地窖看看。”

原以为阴暗可怖,蛛网处处,甚至会有蝙蝠飞出来,可是一推开门,如心立即讪笑自己孤陋寡闻,只见游戏室有束光自玻璃砖射入,光线柔和,打理得十分干净,架子上放着各类玩具,其中一角是各式各样大大小小十多个地球仪。

“这是一个宝库。”

桌球台旁是乒乓球桌,那一角是整座火车穿山洞模型。

“会动吗?”

“插上电会走动,交通灯号都能亮。”

“谁玩这个?”

马古丽摇摇头,“屋里并没有孩子。”

当然还有弹子机与点唱机。

黎子中却没有添置电子游戏机,那不是他那一代心目中的玩意儿。

“黎先生时常下来吗?”

“很少。”

曾经一度,这里一定坐满了爱玩的客人。

如心查看抽屉,只见一格格都放满了火柴盒模型汽车,约有好几千架之多。

只是没有如心要找的文字资料或是照片。

一张照片都没有。

“我们到戏院去。”

如心讶异布置之华丽。

深红色地毯,枣红丝绒座位,大红墙纸,水晶灯处处,帘子拉开,一张袖珍银幕露出来。

如心到放映间参观,放映机还是六十年代产品,比较笨重。

现在看电影可不必这样麻烦了,添置录影盒带即行。

放映间并没有存放底片,即使有,想必也是古董。

她在宽大舒适的座位坐下。

马古丽知趣地退出去。

如心一无发现。

黎子中蓄意把所有私人资料全部搬走。

晚年他回到伦敦,想必所有奇*书*电&子^书的文件都藏在那里。

她离开了戏院,顺道参观酒窖。

如心对酒一无所知,可是凭常识,也知道这一库酒价值连城,假使有一日要出售此岛,这批酒大可另外拍卖。

这一切对苗红来讲,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生长在热带雨林中,一道瀑布一朵大红花一只蝉更能叫她喜悦。

如心回到书房。

她握住笔,看着天花板,深深沉思。

马古丽把早餐捧进来,她竟没有听见。

如心在纸上作出这样的推测:

在享乐中,苗红的健康却一日比一日亏蚀。

她曾遭受黎子中无情的讽刺与拒绝,不再提返家之事。

一夜,家乡有消息传来,她父亲去世了。

黎子中十分体贴,“你可要回去送他?”

苗红摇摇头。

“他去得很平静,一直在喝,心脏忽然停止跳动,毫无痛苦,我已吩咐下属办事。”

苗红表示感激。

“我可以陪你回去。”

苗红摇头,黯然说:“我不想走。”

“你可要想清楚,免得将来后悔。”

苗红却维持原意,“我不走。”

她显得很平静,黎子中有点安慰,也许,她已决意跟定他,随他落地生根。

他取出一只盒子,“打开来看看。”

苗红开启盒子,里边是一只指环,镶着一圈小小钻石。

他解释:“宝石连绵不断,这戒指叫永恒指环。”

苗红笑了。

原来外国人也盼望花好月圆,可是,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请戴上它。”

苗红把它套在左手无名指上,这是她身上唯一的饰物。

黎子中似乎满意了,心情十分好。

苗红神情呆滞,呆呆看着月亮,只有这月色,全世界看出去都一样。

  第5章

过了几天,黎家家长急召黎子中。

他知道有要紧事,不与女伴细说,撇下苗红,火速返家。

岛上只剩苗红与他的秘书麦见珍。

一日,在晚餐桌子上,麦见珍实在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快乐?”

苗红抬起头,呆呆看住麦见珍,像是没听到她说些什么。

麦见珍说:“你来这里难道不是出乎自愿?黎子中待你一如公主,为何你脸上少见笑容?我羡慕你,假如我是你,我做梦都会笑出来。”

苗红忽然牵动嘴角,她并不介意麦见珍的直率。

麦见珍说下去,“我只希望我是你,那我就是世上最快乐的人。”

苗红面色苍白,双眼憔悴,对麦见珍的话,完全不以为然。

“你为何一直不露欢容,你可知如此令黎子中十分难堪,可是,”麦见珍叹口气,“人们都不知怎地死心塌地爱上折磨他们的人。”

苗红看着麦见珍,仍然不语。

“你对他丝毫不关心,你可知他这次返家,将受到极大责罚?他为了你,荒废事业,疏离家人,引起父母不满。”

苗红终于张嘴轻轻说:“我并没有要求他这么做。”

麦见珍大惑不解,“他为何爱你?”

苗红忽然笑了,“你认为他爱我?”

轮到麦见珍愕然,“不然是什么?”

苗红不再言语,不愿与麦见珍谈论她与黎子中之间的事。

麦见珍说:“我已向黎先生辞职。”

苗红毫无反应,这也在麦见珍意料中,苗红对于人事变迁毫无兴趣,她的喜悦来自掬起一处有初生蝌蚪的溪水。

“黎先生一回来,我就会走。”

苗红已经离开餐桌走到园子里去。

麦见珍厌恶地看着苗红的背影,“这么会耍手段,这么会玩弄感情。”

苗红什么都没听到,她抬起头,凝望异乡之月。

黎子中回来之后,性格大变,他也开始沉默寡言,麦见珍离去之后,屋内已甚少举行聚会。

黎子中不再刻意讨好苗红。

争吵起来,他声音很大。

苗红从不与他争执,一日只说一句话:“你现在讨厌我,我可以走了吧?”

黎子中只觉女方同他在一起,没有一天心甘情愿,好像一心一意就是为着要离开他,他抄起一只花瓶朝苗红摔过去。

她应该一转身就可以闪避,但是她没有动,花瓶打中她的额角,她被那沉重的一击打在地上,额角喷出血来,花瓶撞到地上,碎成好几块。

苗红不吭一声,手掩住伤口,爬起来奔上楼去。

可以看到血自她指缝间流下,染红半张脸。

黎子中用毛巾包起她的头,“我带你出去看医生。”

她推开他,把自己锁在房中。

她是因那个伤口失血过多感染致死?

不,但是那一个撞击真的把她打醒了,她用清水洗净额角,看了看,知无大碍,如能缝上两针当然更好,如不,自然愈合,疤痕也不会太大。

在乡间,孩子们时时跌伤,她司空见惯。

药箱里自然有急救用品可供应用。

那一夜,她旧病复发,呼吸困难,起床找药,发觉抽屉柜内均空空如也,她呼吸渐渐急促,脸色转青,挣扎到门口,打开卧室门,发觉黎子中冷冷的站在门口看着她。

“把喷雾药剂给我!”

他看着她倒地。

她在失去知觉之前听见他轻轻说:“你若要离开我,就得先离开这个世界。”

如心写到这里,蓦然抬起头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吧。

他一直不放她走,即是见死不救。

她已经想走,他就该放开她,如不,就是禁锢。

在那个时代,女性多数柔弱,她又自觉欠他,故不能决意远走高飞。

如心写下去,第二天,他遣散了所有工人,走进房间,看着已无生命的她,尽快处置……

如心放下笔。

就是那样仓卒吗?

不,直到佣人全部离开了衣露申岛,他还留下来对着她。

“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他语气十分温柔,一边把瓶子碎片都放进一只盒子里。

“这回你得好好听我把话说完。”

女子当然不会回答。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因我不愿放弃这段感情,父亲一怒己将我逐出家门,我已失去继承权。”

他轻轻叹口气。

“我名下生意已足够维持生活,可是那种被家族遗弃的痛苦,说给你听你亦不会明白吧。”

他落下泪来。

“可惜你从来不曾爱我,或者是我不知在适当时间放手,故此使你对我的一点点感情也消磨殆尽?”

他低着头。

“你已经自由了,我希望你的魂魄会前来纠缠。”

他眼泪汩汩而下,无法抑止。

马古丽敲门,“周小姐,吃点流质食物。”

如心抬起头来,“什么时候了?”

“太阳快下山了。”

如心吃惊,“不可能,我才写了数页纸。”

马古丽笑笑,“专注做一件事之际,时间过得特别快。”

她把餐盘捧到如心面前。

如心闻到香味。

“请喝口鸡汤,面包是新鲜的。”

如心笑笑,这名女仆善解人意。

她也不多话,随即退出。

如心走到窗前,看着蔚蓝色连成一片的天与海。

也许,应该把盒子交给警方了。

警局人才济济,办事又有组织,当可查个水落石出。

她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吆:“你怎么把我们写成那样!”

“谁?”她转过头来。

苗红一边说一边自外边走进来,“在说你,怎么把故事写成一件命案。”

如心凝视她,“我推测错误吗?”

“当然!”

她一双妙目睨着周如心,已经充分表达了她的不满。

如心赔笑,“你怎么来了。”

“你的假设全然不对。”

如心为自己辩护,“起码也有三分真实。”

“黎子中怎么会那样对我!”

如心有点惭愧,她摊摊手,“可是佣人亲眼看到你们争吵、不和,而他筹备的婚礼始终没有举行。”

苗红的声线又恢复温柔,“可是那不表示他会陷害我。”

如心大着胆子问:“你是怎么去世的?”

苗红黯然,不愿提及。

“告诉我,我替你申冤。”

“我没有委屈。”

如心只得笑,“反而是黎子中有难言之隐?”

“如心,你不会明白。”

如心颔首,“你说得对,”轻轻吁着一口气,“我们所知的感情比较理智淡薄,我们也情愿这样。”

苗红双眼看着远处,“你们聪明得多了。”

如心承认这点,“不知怎地,自前人惨痛的经验,学会平淡处理私人感情,坦白讲,我的家人与工作,都比私情来得重要。”

苗红说:“所以你不了解黎子中。”

“他把你放在全宇宙第一位吧。”

苗红点头。

如心说:“我是很反对任何人对异性那样神魂颠倒的,人生在世,除出男女私情,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他的条件优越,不表示没有职责需要履行,他的一生,除了恋爱,堪称一事无成。”

苗红讶异,“我真没有想到你会那样想。”

如心笑笑,“我有我的志向。”

“这么说来,你不会长住岛上?”

“当然不会,我继承了姑婆一笔产业,我将升学,毕业后做点事,同时看看这个世界,海阔天空,多认识几个朋友,多走几个地方,时机成熟,才决定是否成家立业。”

苗红愣愣地,“呵,由你安排生命。”

“当然,”如心笑笑,“与你不一样,你是往前走,碰到什么是什么,逆来顺受,一个人一件事,就是你生活全部,纠缠不己,爱恨交织,我们选择颇多,不妥,即时回头,重新来过。”

“可以吗?”

“现在可以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经济独立,思想独立,我们在事业路上吃苦,在感情上得到释放。”

苗红笑了,不知是代如心高兴,还是代她难堪,“烦恼也不少吧?”

“啊,那是另外一个题目了。”

苗红伸出手,想与如心相握,就在这时候,马古丽的声音传来,“周小姐,家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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