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略 作者:欧俊呈-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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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到了太子战胜的消息,便如似乎命运和他开的一个玩笑,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原点。他布的局,被太子硬生生给破了。
太子前来劳军时,却似乎丝毫不提自己的背弃,只是赞他功勋卓著。他不禁想,也许这个局虽被太子破却,但他希望太子学到的东西,懂得的深浅,太子终究是懂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羞耻,羞耻的同时,也再也不愿提起。
他醒来的时候,太子坐在他的床边,火光跳动在他没有表情的面容上,显得不真实。
他动了动,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一瞬间似曾相识,心中这么多年再次构筑的骄傲和尊严,却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太子撕去了平日温雅的面具,目光浑浊得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污垢和漆黑。
太子不再顾礼仪,不再顾情面,似乎完全忘记了他还是自己的师长般,竟……竟对他……
太子先是戏玩于他,后来,竟又挑断了他的脚筋。
错了……错了……他错的太离谱。
他怎么会认为太子像项王?!
项王即使暴虐,但从来坦坦荡荡……可太子,却如猱般狡猾,如狼般心狠,如狐般虚伪。
张良和自己,都被这人骗了。难怪汉帝不喜欢太子,没有人会喜欢这样阴猊的儿子,窥伺在脚下。
他错的离谱,并为此付出了代价。
他也终于知道,那个一直追随着他,若有若无的目光意味着什么……
原来太子年纪尚小,却……
却……早已对他起了一个学生不该有的情愫。
他本以为,他出众的容貌,只会在自己少年的时候,引人垂涎;却不想他如今已年过二七,却……
羞耻,除了羞耻仍是羞耻。全身如火地燃烧着,燎原的火种遍布被触碰的肌肤。他不能原谅太子,也不能原谅如此羞耻的自己。
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一个少年手中翻船,他的大意葬送了他高傲的自尊。
太子倒是不慌不忙地,带着他回了长安。
张良来劝过他一次,但他却心中混沌,不知所言。是张良为了自己的功名,出卖了他么?
不……是他自己猪油蒙了心呵……
他贪取功名,又想要解开心中的结……
懵懵隶隶,来到长安,投进一张看不见底的大网中……
回了长安,汉帝将他软禁了。
曾经如兄长般的面容,关怀的笑语似乎还在耳边,如今一切烟消云散,繁华落尽,他这才看,汉帝眼底最冰冷的地方,只是帝王略。
他作为帝王的走狗,待烹府中。
他倏地回想起,坐在通向长安驿道上大哭的蒯通,原来蒯通的泪水,竟是为自己的无知而流。
再次见到太子的时候,太子又长高了许多,少年的稚嫩渐渐褪去,露出男人的英挺。
太子恭敬地跪在他的脚边,求他出山。
他拒绝了,太子深深地看着他,解下了腰间的镆铘之剑,挂在他的门上,太子叹了口气:“我们本是师生,走到这一步,情非得已……孤会一直等着你的消息……”
其实他心中未尝不知道,能救他出如此窘境的,天下只有太子一人。
太子走后,他靠在床上,一缕清泪却滑出了他的眼眶,他一招不慎,竟至于此!居然要为人所救!而且……那人还是给他带来过屈辱的……太子……
他心中满是愤怒……
可他却不知道……其实自从他来了长安,在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夜里,他不再噩梦,不再梦回乌江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被千军万马撕成尸块。
他如今心中羞愤,却早已不再自责自艾。
他虽然身处险境,但满身都是要破局的勃发朝气;而非在楚国的楚王府中如庚古般蚀骨的寂寥。
他再次答应了太子的要求,就像一个赌徒想要翻本,必须再次上赌桌一样。
这一次他更急迫,他来不及周密的计划,便向汉帝请去了楚地,调集了楚国的军队。
他站在太子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对他说,你登基吧,我助你登基……
他要成为汉朝的伊尹,他把握的军权,还怕太子能翻起多大的浪?如果太子“不贤”,他甚至可以流放太子,另立新帝。
他看着太子在他跪在他的脚下恳求他,心中本该高兴,却不知为何有些落寞。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很快辨别了出来,不错,落寞。
当年项王死的时候,他也是这种感觉,只是比如今强烈许多。
他的敌人,自刎乌江以谢天下的一刻;
他的敌人,跪在他脚下恳求他的一刻;
他才惊觉,原来一切都已结束……
怀着略略有些寂寥的心意,他走出了太子满是檀香的卧房。
清风灌入,他举头望向清冷的月……
庚古以来,只有他寥落在天地间,如此地孤独。
情势再一次反转的时候,他失控地冲进太子的卧室,太子淡淡地问他怎么了。
他情绪失常的吼道,你是不是早知道。
太子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悲悯,太子仍是一副温雅的面容,静静地阐述着自己早就算到了今日,早就埋好了伏兵。
他的大脑嗡的一声炸了,为什么他在天下未定的时候,百战百胜;在这安平天下,却屡战屡败?他迷惑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天命,心中纷乱,直到太子将他压在身下,他这才回神惊觉。
他在太子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偏执,太子失控地吻着他,丝毫没有章法。
他堕落到了地狱的最深处,和太子一起。
他忽然不知道,这个英俊的青年对他来说算什么?算是这几年来一直牵动他心绪的人么……算是和他羁绊深重的人么……
一切的一切,都始于一张任命他于太子太傅的诏书……
他原本想借此走出命运给自己的怪圈,却不想越陷越深……
太子望向他的眼眸浑浊而污秽,充满了肮脏的情+欲,他觉得自己都变得污秽无比……
可在最深最深处的地方,那心中如黑洞般的空乏中,他却有一丝狂乱。
命运的大潮将他掀起掀落,他早已疲惫不堪,放纵的一瞬中,如得救般抱住一柄浮木。
可太子却忽然拿去了覆在他脸上的布襟,他似乎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看着赤+裸的自己,他恨不得死……
可太子却失态了,这次战役中,太子明明是胜者,却露出输了一样的表情。
他坐在冰冷的大牢中,想了很多,以前的,现在的,过去的,将来的……他忽然对自己不自信起来,曾经的风华早已成为过眼的云烟,他手中的兵符失去了魔力,丧失了点石成金的力量。
他累了,他在等待自己的结果。
或者死亡,或者被囚禁……
这和十年前的落监,全然不同……那时他还年轻,虽然受了伤,心却没有疲惫,天下还在等待着他的去建功立业……如今,那个等待他的战场早已不在了。而他自己,全权指挥着自己的军队,却仍逃不出牢狱之祸。
他累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自己的结局。
但他却等来了一个人,那人轻轻地走进牢房中,将他伸臂环住:“孤来给你赔罪了……”
命运又朝他不能预知的方向滚滚而前,他只能怔怔地道:“你也有知错的一天么?”
49
49、第五章 安抚 。。。
我在黑暗中摩挲着他光洁的身体……他的身子敏感地被我在掌下激起一丝丝涟漪,声音不再如我第一次与他欢好时娇嫩,带着点中性的嘶哑:“皇上……”
无可否认,他永远是最好的玩物,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父皇。他总能满足男人内心深处最晦暗的渴求。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低吟,都好似邀请,他用迷恋的眼看着我,漆黑夜中如琉璃般璀璨着魅惑的光华。他看我的眼神,不似一个下人看主子,却如一个情人看恋人。我想也许正是这种眼神,能勾起我甚至父皇的情+欲,很少有人像他做得这般炉火纯青。
我含住他的胸前,他咬着唇,那双带着水的桃花眼媚然地望着我,轻皱的眉挑动着最难耐的欲+望。
我在他为我准备好的地方上了他,一次又一次。
他比我第一次抱他时更加放荡,他大开着双腿,里面却又紧致,他一次次地哀求着更多,我俯身吻上他晕着氤氲的眼睑。
我真爱他的身体,还有在我身下娇怯恳求的神情。
我将自己积累的压力和狂躁尽数洒在他的身体里,他的颈部曲线修长而优美,喉中发出阵阵难耐的呻吟……
那一夜很长,最后我在他怀中睡了过去。我早已养成睡不深沉的习惯,梦中一只温柔的手顺着我的脊背轻轻地抚摸,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第二日我起床时,他跪在床边帮我着履;我伸手抬起他娇俏的下巴,问道:“你住在这儿苦么……”
他的发被简单地用只青玉簪子别在一边,清丽出尘的雅致面容,和在燕地喧嚣的雍丽太不相同。
仿佛父皇的故去,涤荡尽了他耀眼的荣华,提炼出古朴的清幽,如一缕泉水,静悄悄地流淌于我的身侧,我喜欢这种感觉。
一缕青发顺着他的脸颊一直垂到地上,他抬脸朝我轻轻一笑:“籍儒在这里,每日抚琴唱歌,并没有什么苦处。只是有时会想念皇上,若是皇上能常常来看看籍儒,籍儒死而无憾……”
我将他一把抱在腿上,他身子轻盈,我深吻住他的唇,他张+腿跨坐在我的身上,和我交缠,我嘴角挑起一抹笑:“若不是你是父皇的遗妃,朕真想将你收进宫中……”
他嘴角和我拉出一根长长的银丝,他伸出舌尖,舔入唇中,雅致和淫+靡完美地结合了起来,耳边响起他轻糯的声音:“皇上……籍儒不在乎名分的。”
我笑了笑,伸手便要褪去他已经着好的亵裤。
外面响起鸡鸣声,他含着笑意在我身上坐下,双手搭在我的脖子上,他自己上下地动作着,在我耳边娇喘连连。我想按着他在床上再来一回时,他却连连推我:“皇上,要上朝了。”
我的动作顿住了,叹了口气,他麻利地爬起身来,为我着衣。
我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对上他盈如秋水的双眸,我轻笑了一下,拂袖而走。
朝上我首先宣布了长乐王将和我一起参加秋季的大祭,然后又言淮南王英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伪造矫诏,挑拨兄弟……
我亲点三十万兵卒整军备战,准备御驾亲征去讨伐淮南;众事皆毕后,再又吩咐了韩信来京的受赏事宜。
下朝回来,却见母后面色深沉地坐在那里等我,她抬眼看着我:“如今剩下的诸侯王,尚有赵王张敖,太尉王韩信,淮南王英布,长沙王吴芮,新封的楚王荆王……如今诸侯王英布韩信,长乐王刘如意,皆有异动,你如何是好……”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她的对面:“楚王刘交,荆王刘甲如今都稳得住,长沙王地处东夷,亦不会贸然起兵,赵王张傲,虽兵壮粮多,然为朕姐夫,不会骤反……如今,便只有韩信,英布二人足虑。”
母后挑眉问我:“那长乐王呢?”
“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那太尉王与淮南王之局,你准备如何破?我闻你在朝上要整兵三十万伐叛,然韩信用兵如神,你父皇尚且在巨鹿败于他,你又何德何能,可破他三军?”
我沉默不言,母后抬脸,直视着我的眼:“赵王已历二代,兵精粮足,正是你最大的助力……如今其女张嫣已然豆蔻年华……”
我一怔:“母后是说……要我……”娶张嫣为妻?
她微微颔首:“张嫣之母,本是你的亲姐,如此,便可亲上加亲。赵王张敖,也从此为你所驱策。”
我站了起来:“那……一切便悉听母后的安排。”
没有想到,我也如历史上一般,真要娶自己的亲外甥女为皇后么……
可如今紧迫的形势,已经不容的我想许多。
我来到长乐王府,崭新的瓦片,斑斓的琉璃,似乎都昭示着他无上的荣耀,京城之中,其实亦早有关于这位长乐王的传说。自从那份矫诏一发,他的故事便更满城风雨。
据说这位长乐王,有俏似母亲般绝美的容颜。从小便精通音律和舞蹈,生性放达不羁,和能征善战的新帝不同,长乐王似乎更加神秘聪慧。
长乐王异常的俊秀,被街头巷里,传为美谈。
可如今那份矫诏,却使这位绝美如天使的长乐王,雪白的羽毛蒙上灰色的尘埃。
可以这样说,如今叛军汉军的强弱之势,便取决于长乐王。
没有想到,父皇临死前的伏笔,竟仍能陷我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若是长乐王能在天下面前支持我,那所有的叛军,便能烟消云散,不攻自破。若是长乐王与我作对,我便只能采用最铁血的手腕,用最简单的方式,暴力镇压。
淮南王英布在外起兵,虽然打着长乐王的名号,却丝毫不关心身陷长安的他。其心昭然,便是想让我手戮长乐王,落得天下的口实。可是万事,未必能遂他们之愿。
我撩袍进入长乐王府,只听窗间飒飒风响,犹如大地的低鸣……
阑干外零落的雨声滴碎黄花,没有晴空的苍穹里,斜横着断虹。
廊柱前的水榭映出我的影,一身玄袍煞黑。此时我身后绕出一人来,他脚步忽然顿住,像见了鬼一般脸色骤然苍白,娟秀的俏颜映入我的眼帘。
他身上仍是华服轻裘,头上戴着玉簪,一点修饰便能将他装饰得生辉。
本来已快要驯服的人,却因中间的纰漏,而出了变故。
我好笑地看着他,行步过去:“如意弟弟……”
他垂下头,有些不敢看我。
我伸手轻抚上他的脸,轻轻地勾勒:“你怎么了?朕下朝来看看你……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又没怎么用膳?”
半晌,他终于抬眸直视着我的眼,颤声问道:“本来,父皇是传位给我的,对不对?”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我轻声道:“不对,那是为了挑拨我们兄弟关系的矫诏。”
他忽然那后退了一步:“你胡说,我什么都知道了。卢叔叔都跟我讲了!我都明白了,从你即位的时候到现在,我都明白了!是你害死了我的母妃……”
我深深地凝视他,他咬着唇回望我,似乎并不想退缩。
我痛彻心扉地道:“你真的这样想……?我们兄弟一场,你怎么不相信朕却去相信外人……朕要是不在乎你,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向天下发诏,封你为长乐王?朕将你捧在心里……你……你怎么能听信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