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咱双修吧-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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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养他教他十九年,他始终不能回报什么。托他办的最后一件事,他不想就这么耽误了。
想到这里,他的手在袖子里面握了握拳,上前一步道:“我……”
“不行。”
云少康惫懒的声音响起来:“道爷好兴致,就怕恩公细皮嫩肉受不起。”
商时春怔了一瞬,随即轻飘飘地说:“那个不打紧,你小子在下面不就结了?”
“嘿嘿,虽然小的也不是不能委屈一下,无奈恩公不懂这事。万一弄的不好,小的忍忍也就过去了,道爷不能尽兴才委屈不是?”
云少康揪住了商时春眯缝眼里闪过的迟疑,乘胜追击道:
“恩公的事就是我的事,恩公正反是不能让道爷满意了,不如换我跟道爷谈谈,怎么样?”
“你代替他完成道爷的吩咐?”
“没错,”云少康远远抛出五两银子扔到道童的托盘里:“进门的银子在此,咱们这就走吧?”
“走吧。”
商时春跟云少康一前一后,消失在了大殿一侧的偏门处。
出了偏门,云少康跟着商时春走进一边的配殿里。
配殿里布置着桌椅床褥,书架橱柜,种种家具一应俱全,俨然是间卧房。
商时春在书桌前坐下,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圆凳:“坐吧。小子叫啥啊?”
“我叫云少康。”他笑得淡然:“道爷想让小的做什么?”
“你小子明明看上了那小道士,对不对?”商时春一双眼睛虽小,却是将前后两人的反应看得极清楚。
“分桃断袖,对于道爷这种世外高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小的这种贱民,可是不能信口开河的。”云少康言辞推脱,神情却变都不变。
“哈哈……道爷想出件有趣的事,可以容你小子一年时间。一年之后,要是不成,道爷就当回好人,成全你们俩!”
“什么事?”
“一年之内,坐上荡尘阁阁主的位子。要是不成……那就明年的今天,你拉着那小道士做一场给道爷看。至于那小道士想知道的事,道爷就先卖个面子告诉你们了!”商时春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而且还对自己偶发的善心很是自得。
“道爷开的,是天价。”云少康一惊之后,很快镇静下来。果然八面听风商时春,真的无所不知。而商时春认为的有趣的事,就是让人做现下这个身份做不得或者做不到的事。
“道爷的规矩,不讲价。”商时春闲闲地说:“路就在跟前,要么你小子一年内当上荡尘阁主,要么你现在就把小道士拖过来扒光睡了。反正这有被有床,你要非说没那门心思,鬼都不信。”
“想必曾经叱咤江湖的罗与时罗阁主的孙儿,定不会叫道爷失望。”
“……好。一年之内,我要是做不上阁主,我俩就演部活春|宫给道爷瞧瞧。”云少康敛了笑容,很认真地应允下来。
“你小子是聪明人,道爷看得起你才跟你玩这个。”商时春夸了一句,又很是惋惜道:“刚才小道士差一点就答应了。”
“……这是我的事,不劳道爷挂心。”
“小道士问的那个方乘兴乃是雪域神医的弟子,自小长在关外。学成时曾到中原游历,几年之后重新退居关外,避世于闲凉镇,自此再也没有来过中原。若想找到此人,出关第一座重镇闲凉就是。”
商时春言简意赅,很快就说了个明白。
“多谢道爷。小的回去一定好好谋划,决不让道爷失望了。”云少康抱了抱拳,转身走了出去。
“小子有志气,我看着呢,可别让道爷等得太久。”
商时春有些微佩服起这个年轻人来,演春|宫最多不过是放下面子花点力气,当阁主可是难了不止一点半点。其中所需要的谋划算计,时机人脉,皆是难以想象地困难。再加上他这遭人诟病的家世,更是难上加难。
可要是叫人轻轻松松就完成他吩咐的事儿,他也不叫商时春了。
“知道了。”
云少康应了一声,迈步走了出去。
身上的汗淌湿了后背的衣裳,走出来见了风,竟觉得有点冷。
他知道自己这是怕的。
他的身份,可供人编排的乐子太多了。商时春编排出来的,虽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对于云少康来说,“当上阁主”四个字跳到他心上时,就仿佛是颗火星溅到一捧风干的稻草上。而这稻草下面掩着的,是经年累月掘下的,难填的沟壑。
这颗火星,足以让深渊幽壑,统统染上火光。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罗阁主跟他基友的往事,记不清了的童鞋们转回第八章,谢谢~这章有点无节操神展开,捂面遁
、第二十六章
云少康一出偏殿,迎面就差点撞上一人。
他抬头一看,不禁讶道:“柳兄?”
来人锦衣玉冠,抱了抱拳笑如春风:“在下也有事想与商时春前辈相谈,还望云兄与文公子在前殿稍等片刻。”
云少康早想到什么头带红斑的鱼不过是柳焉由借来一用的幌子,此时听了他真正跟上山来的用意也不惊诧,只点点头笑道:“道爷就在里面,柳兄请便。”
柳焉由抚平衣袍上的皱褶,又整了整发冠,这才进了偏殿,反身关上了门。
“叨扰前辈了,在下也有一事相询。”柳焉由将二十五两银子摆在了商时春面前的桌案上。
“道爷早在大殿上就看出来了,你说吧。”商时春把跷在书桌上的脚拿了下来,坐正了身子。
“按前辈的规矩,在下理应先自我介绍一番才合礼数。”柳焉由推开先前云少康坐过的圆凳,从墙角边搬了一张红木的太师椅过来,扫了扫见没有积灰,这才舒舒服服地坐下了。
“道爷知道你是谁。”商时春神情谨慎却不见丝毫惧色:
“如今几乎控制着南方武林的第一邪教,谢花楼的大护法,柳问柳公子……道爷虽然快五十了,眼神还算不差。”
“前辈消息灵通,过目不忘,在下佩服。”柳焉由悠然道:“太和观的布置,在下也是佩服。”
“道爷可当不起柳公子的佩服。停云山有停云山的规矩,迷倒柳公子也是为了行个方便不是?至于这真假太和观,不过是祖师留下来的小把戏而已,不值一提。”
“遵派的祖师具是高人,若非道爷在河水里下了药将我们迷倒,哪怕是在山上转个一年半载,我们也是找不到这座太和观的。”柳焉由赞道:“这奇门遁甲之术失传已久,如今放眼整个江湖,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家。”
“可惜道爷我好吃懒做,人也糊涂,祖师留下的那些书册,早就不知丢到哪去了,没法拿出来跟柳公子共赏。”商时春眼睛在屋里的书架上胡乱扫扫,屋子里的确乱得很,书也没几本,而且多半还是些他寻访了好久才得到的稀世淫|书,罕世孤本。
“在下来并不是为讨要遵派祖师传下来的书籍的,”柳焉由目光如电:
“我不过是想知道,江湖上传言栖灵山所藏的隆兴帝墓葬图,到底有无此物?”
“嘿嘿,柳公子固然身份大面子大,可在道爷这里,一样还是得守商时春的规矩。”半晌,商时春笑了笑,将凝固的气氛笑得松动了不少。
“好,前辈请说,在下一定努力达成。”
“孝则城里,有家叫浣月居的妓馆,在江南一带艳名远播。柳公子奉韩楼主之命在江南一带常驻,不可能不知道吧?”商时春的语气暧昧,像是别有深意。
柳焉由眼睛蓦地睁大,随即又很快定住心神,恢复那张带着笑意的脸:“知道。”
“浣月居的老板殷娘,出身蜀地,后来又辗转在江南一带,几年前才定居孝则城的浣月居。当年许多人一掷千金,只为睹其芳容。现在虽然年纪大了,却也还不到三十,依然风采过人……如此佳人,配柳公子不差吧?”商时春兴味盎然:
“柳公子这就去以八抬大轿之礼将殷娘娶回谢花楼,道爷就把那墓葬的事告诉你。”
柳焉由长年都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可是此时,他笑不出来了。
在他十五岁之前,他是不爱笑的。那时的他脑子里的想法很简单,一个是要出人头地,另一个,就是娶阿漓。
那时他爹是个厨子,因与妓馆的红牌通奸而被人活活打死,他母亲是个毁了容的老□,在他爹死后的第二天也上吊死了。给他爹娘出殡那天,老鸨抹着两坨红胭脂的脸凑得很近,伸出手拿指甲刮了刮他的脸:
“小杂种样子还不错,像你娘。乖乖待在厨房做事,妈妈就赏你口饭吃。”
他人小,父母都是被人看不起的,所有人也理所应当地看不起他。
除了阿漓。
“我叫殷漓,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在一片雪色中问他。
“我、我叫柳问。”
在那之后,阿漓便常偷偷跑出来找他玩,还经常给他塞些好吃的。他在厨房挨了打,阿漓还会给他擦药,拿脆脆的声音问他:
“还疼吗?他们都不喜欢你,阿漓喜欢你好不好?”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应。阿漓是老鸨从小买来养着的,她以后要为妈妈赚很多的钱,给数不完的有权势财富的人弹琵琶唱曲子——她不可能一直喜欢自己,一个没有钱没有自尊苟延残喘活着的小打杂的。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我也喜欢你。”
后来,阿漓越长越大,也越长越漂亮。她穿着红衣,抱着琵琶静静弹上一曲,就有很多人为之倾倒。那些人目光粘稠得像沼泽一样,在干干净净的阿漓身上打着圈子。一天有个人喝醉了,摇摇晃晃地走向坐在那儿不知所措的阿漓,笑容阴冷却又带着火苗,像是冥府的鬼火一般:
“小姑娘生得真水灵,让哥哥来疼疼你吧……”
“不行。”
他从门外箭一样蹿进屋里,伸开双臂,脚下如同扎了根一般挡在阿漓面前:
“不行。”
阿漓是他的。
眼前男人的身材壮硕高大,他个头才刚过男人的腰际,然而,他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只是这样如磐石一般地挡在男人面前,神色紧张而又凶狠。像是一头保护着自己领地的小狼,毫不畏惧地向敌人露出獠牙。
“小子的眼神很好,愿意跟我走吗?”厢房里,另一个男人放下手里的酒杯,向他笑了笑。那男人又高又瘦,像是一根竹子,再多的酒液都撼不动他的峭拔:
“你跟我走,我教你武功,怎么样?”
他知道这是上天唯一肯眷顾他一次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总有一天,他要杀了命人打死父亲的老鸨跟龟公,他要让那些侮辱奴役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他要风风光光地,来迎娶阿漓。
“在下……做不到。”柳焉由站起来欠了欠身:“劳烦前辈了。”
“天色完了,柳公子就先在道爷这儿委屈一晚吧。”商时春恹恹地扬了扬眉毛。
“多谢了。”
柳焉由出来的时候,果然天色已有些擦黑了,门口的道童引他去后殿进餐。殿内桌上的菜有荤有素,香味阵阵,云少康跟文谨坐在桌前却没有动筷子,气氛有些凝滞。
柳焉由刚刚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心神俱疲,也没有心思去说笑调解,只面无表情道:“吃吧。”
于是三个人凑在一桌,吃了一顿有史以来最憋闷的饭。
文谨吃的最快,吃完就出去了。云少康走出大殿的时候,看他背靠着棵碗口粗的竹子坐在河边。河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微波,投在文谨身上的光也微微晃动着。
云少康从那间偏殿回到大殿去的时候,这小子就是这样,一句话也不说。问题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少康不是那种死不认账的人,也不磕死理。他原来也喜欢过人,现在回想起来,基本俗烂得像是从坊间小说里直接截下来的桥段。那时候他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年纪,喜欢的那个姑娘比他大两岁,算得上是他师姐。他一直很小心地隐藏自己对师姐的爱慕,生怕被人知道。后来,师姐嫁给了别人,他的初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再后来,他知道了酒这个东西,知道了妓院这个地方,渐渐地,连那个师姐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这些年他有钱了就进妓院消遣一番,没钱就坐在脏兮兮的小酒家里点上几壶烧刀子,慢慢喝到天亮。一样的过,还过的潇洒快活。
而如今对着文谨——他说不上对这小子的感情,更不敢贸然行动。
混迹在妓院里面的时候,他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睡一个,睡一个丢一个,也不用负责,无牵无挂。
可文谨不是□。他是堂堂正正名门大派的弟子,出身清白,武功上乘,为人坦诚磊落。预见着要是以后回去当了栖灵山的掌门,也是个能青史留名的人物。
商时春的“好心”撮合,对于他,是快活了;对于文谨,却是不公平。这么好的一棵侠道苗子,要是给他这种破罐破摔的痞子色狼耽误了,实在不是个事。
于是他摆正自己的态度,踱到文谨面前告诉了商时春对方乘兴其人的解答。最后还郑重其事地加了一句:
“不用谢。”
文谨像是把魂儿从黄泉下好不容易拉出来,愣了半天,才以一种极其迷惘而又求知若渴的语气问道:
“……断袖到底是怎么断的?”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不造成同性恋江湖的囧境,此章交代了那么点BG情节……这部分不会多的,大家放心
、第二十七章
云少康给问得有点懵。他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是绝对是清楚的。但是此时,他拍拍文谨的肩,肃容道:
“我也不知道。”
文谨转头盯着他的眼睛,又问道:“那商时春叫你做什么?”
云少康俩眼一闭,拍拍胸脯大言不惭:“我做得到,恩公不必担忧。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会对对恩公作出那种天怒人怨禽兽不如人人喊打天打雷劈的事情的……”
“到底是什么事天怒人怨禽兽不如人人喊打天打雷劈?”听云少康的意思,云少康明明是知道断袖的断法。
云少康给文谨问住了,可又不想讲真话玷污一介侠道的心灵,于是他展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侃侃而谈道:
“以前有个皇帝是个怪人,总怕有人来杀他,于是他就老拉着侍卫陪他一起睡,好随时保护他。有天他午觉睡了一半忽然醒了,要去茅厕,床上侍卫的脑袋下面却枕着他的半截袖子。不巧这次这个侍卫身手很厉害,而且有梦中打人的癖好,有不少别的侍卫都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皇帝没想到这回弄错了人,居然是这个有怪癖的侍卫,他怕吵醒侍卫会被打,于是就割断了袖子,自己去了茅厕。”
“嗯,这就是断袖。”
文谨听了半天,最后总结道:
“……打人即是亲热?”
“是,”云少康郑重其事地点头:“这个梦中打人的本事实在不易,世间能者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