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二号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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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会白费力气了,身为过来人的人小,色有点良心地向她推谏,总之,天一亮,他就会放开你,在那之前,你就将就点吧。」要不是这家伙总是一抱住人,不到天亮绝不放手,他没事干啥要逃得那么快?
怎么最近老有人叫她将就点?
不信邪地继续拉扯了老半天,左刚的身子仍旧紧贴著她文风未动,他那高热的体温也仍是无处不在地熨贴著她,到最后,终于放弃的她索性让他抱个够。
从不曾待在男人怀抱里的蔺言,虽说一开始时是又窘又不悦,也颇顾忌她的名声,但在数个时辰过去,月儿已高升至天顶,已然变得麻木的她,眼下只希望,那颗该死的月儿快点给她下山,然后换上她想要的另一颗旭日。
长夜漫漫,距离天亮时分还早,闲着也是闲着的天水一色,将蔺言打量过一回後,试着与她攀谈。
「在下是六扇门的总捕头天水一色,请问姑娘是?」若他没记错的话,她手腕上那似金环的金线,他似乎是在哪曾……
「路人。」本就不喜与人交友的她,对于他这身有宫职之人,更是连理都不想理。
本还希望她能再多些话的天水一色,捺着性子等着她还有没有别的话,岂料,接下来的,就是无止无境的沉默,任凭他再如何挑话题想引起她的兴致,或是再如何舌粲莲花,姑娘她就是硬是不开金口。
不得不放弃套出点她底细的他,也只好随著她一块无言以对地瞧著外头等待天明。
彷佛永无止境的黑夜,在天曦逐渐染红了东方的山头后,总算是拖着夜色的羽衣隐没在红融的天际裏。当第一道初曦照进草屋裏映亮了蔺言的脸庞时,感觉身上捉抱着她的男人似乎放松了些许力气后,她二话不说地板起脸,手脚齐用地一鼓作气将他给踹至远处。
天水一色呆呆地瞧著被踹至屋内另一角的左刚,脸上印着两道刚出炉鲜红明显的鞋印。
「哇……」真残暴。
累积了一夜的怒火,稍稍获得宣泄后,蔺言马上站起身将药篓背起,也不管那个像是刚醒来的男人,仍一脸蠢相地呆望著被抱了一夜的她,自顾自地走出草屋,准备下山打道回府。
「天水,她是……」被踹得不明不白、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左刚一手指向已走远的她,满心纳闷地问。
天水一色打了个呵欠,「昨日的那个局外人,以及被你抱了一晚的无辜路人。」
「什么?」神情原还有些涣散的他,当下似有桶水直在他顶上泼下,令他再清醒不过。
「你这小子走运了。」天水一色边说明边以布巾包好屋裹的人头,再顺道扛起另一个身受重伤的要犯,「抱了那么多年,也抱过那么多男人后,这回终于给你抱到个女人了。」夜里是软玉温香抱得很享受,不过天一亮即……这种事还是留给他去消受好了。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面色忽青忽白的左刚忙站起身,扔下同僚急急追出外头,「慢著,姑娘,你先别走!」
她还以为她已经摆脱那个黏人的男人了。
随着日头愈升愈高,跟在她后头的男人也愈追愈近,光听脚步声就认出追著她的人是谁后,蔺言更是加快了步伐走进吞月城里。
一路尾随著她下山的左刚,有些讶然地瞧著前头的人儿。明明个头娇小的她,身影看起来还满细瘦柔弱的,可她的脚程怎会这么快?任凭他一路追下山甚至还追进了城里,可就是跟不上她的步伐。
不想追丢她的左刚,在她走得更快些时,忙不迭地使出轻功来到她的身旁,但他还未及开口,姑娘她却将头一转,先说先赢。
「别跟著我!」都已经被他给抱了一晚,他逦想怎么着?欠揍呀?那两脚还不够是不是?
「我……」左刚才想开口,岂料她又把头甩过去,继续走她的路。
方才那一个照面,即清清楚楚记下她的容貌,有些惊艳的左刚愣了愣,当下停下了脚步,细看著她头也不回的背影。
倘若,轩辕如相真没算错的话,那她……猛然回想起家中那个算命的曾对他说过什么话后,左刚马上又拔腿直追至她的身边。
地这回的目光更是不善,「你聋了?」
「我……一已经跟著她走到卧龙街的他,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我、我没眼著你,我只是想回家。」
她将身上的药篓再背好点,抬首瞧了瞧远处的客栈招牌,确认自己没认错路后,继续朝著那个方向前进。
「那个……」阴魂不散的男音又飘进她的耳匠。
就快到家的蔺言,很不耐烦的转过头。
「姑娘,昨晚我……」极其难得地,左刚不但红著一张睑,还有点结巴,「我转薄了你。
「所以?」她没什么耐心地等著他的下文。
「我……我……」
没等他在那边「我」完,蔺言早已转过身子,将他留下走得老远了。
「我……」深深下定决心后,左刚忙奔至她的身旁,边走边大声地对她喊:「我会对你负起责任的!」
「免。」她满心满面的不屑。
「可是……」
他才张大了嘴,没想到眼前的人儿又不见了,他往前一看,发现她走路的速度实在是很快,转眼间她又走得老远。
「姑娘,此事事关你的名节,我不能——」重重的责任感朝他的顶上直压下来,不死心的他再次走回她的身边对她说著。
「住口。」心底已经在冒火的蔺言,注意到四下的路人们,都因左刚那两席话而纷纷驻足聆听。
他还不识相地继续说,「我是个男人,既然我都对你做出了那种事,再怎么说我都应该——」
蔺言索性一把扯过他的衣领,「闭、嘴!」他是巴不得全城的人都知道吗?
在路人们纷纷掩著袖在私底下议论时,左刚这才注意到她介意的是什么,忽然间,他的颈间一松,那个原扯著他的蔺言,又再一溜烟地扔下他往前走得更远。
「姑娘,你能不能停下来听我说几句话?」追她实在是追得很辛苦,跟在她后头的左刚,忍不住压低了音量在她身后叽叽咕咕。
就一个捕头而言,他的话也未免太多了。
「你,姓左?」烦不胜烦之余,她微撇过芳颊,将带著敌意的目光扫向他。
「我叫左刚。」满面的热情丝毫不受她的冷脸影响,他忙拍著自己的胸口向她介绍。
「哼!」
这是什么反应?
愣然看著她问完后就用力甩过头的左刚,呆了好一会后,摇了摇头,又继续追上去,但才追了没几步,就见她在他家门口停足了一会准备拐进去。
他更是一脸惊讶,「你也住这?」
懒得同他多话,蔺言一迳地走进客栈,两手拍开本馆大门后,就往她的十四巷走去。
「东翁,她是……」进去里头的左刚,站在横前,手抠着本馆人门间。
东翁摆着张似被倒过债的臭脸,「本栈最后一名来报到的房客,前些人她刚住进地字十号房。」
她也是这儿的房客?那这下岂不更省事?
「东翁,她今年贵庚?」两眼冒出希望光芒的左刚,一脸兴奋地问着当家的。
「我没问。」
「她可许了婚配?」最好是没有,不然他是要怎么负责?还有,说不定她就是轩辕如相口中的真命天女,他可不能随便让她遭别人给拐跑了。
「不知道。」东翁的眉峰开始隐隐跳动。
「她是否有心上人?」完全没察觉东翁面上就快变天的左刚,仍是兴致勃勃地问个不停。
某人两掌重重朝柜面一拍,「这关我屁事啊?」
「对于这名新住户,你这客栈的主人究竟知道些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让人住进来的?
东翁冷冷一笑,「她是个大夫。还有,养她这一尊,很花很花很花钱。」
身在公职,本身并没有太多积蓄的左刚,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
「有多……花钱?」
「烧银票的程度。」一想到这事,东翁就恨得牙痒痒的。
烧银票?这他日后怎养得起呀?愈听愈是一头冷汗的左刚,忍不住抹了抹额际。
「以你所领的公饷,这辈子,你是绝对供不起她的。」一眼就看穿他的东翁,拾起一扇敲向他总是不太灵光的脑袋,「因此无论你现下是在想什么,我劝你最好是快些死了心,赶紧给我清醒清醒。」
虽然她板着一张脸的模样,十分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她花钱的程度也挺吓人的,可是……可是……
「东翁,她住哪一巷?」默然在原地站了一会后,左刚断然地鼓超勇气再问。
「你的隔壁巷,十四巷。」看样子,这呆子又是啥都没听进耳。
问到地址就直往本馆十四巷街去的左刚,一路跑到巷底地字十号房的大门前,先是深吸了口气,再扬起一拳轻敲她家的门。
「有事?」一夜未睡,眼下只想好好睡上一觉的蔺言,一开门又见到那张熟面孔後,更是没好气。
他忙不迭地对她介绍超自己,「我叫左刚,目前任职吞月城一扇门的总捕头,同时也是这儿一巷天字二号房的住户兼你隔壁的邻居。」
「然后?」她爱理不理。
「你可许了婚配?眼下有心上人吗?」他很执着一定要问到这个重要问题。
「没。」
他顿了顿,「那……」
「那?」
左刚笑得阳光般灿烂,「我可以追求你吗?」
砰!
毫不讲情面的蔺家姑娘,下一个动作,即是当着他的面,两手将大门使劲甩上,还差点……夹扁了他的鼻子。
辉煌灿亮的灯火,照明了整片夜空,夜色委屈地被驱逐至远处,天顶的月儿,此刻看来更是模糊不清……
在床榻上翻来翻去,翻了近两个时辰仍是睡不著后,蔺雷翻身自床上坐起,一手杵着额,在屋外亮得把四下都映照得明亮无比的灯火下,心情甚是恶劣地转首看向窗外。
朝外头看去,穿过手工制造精巧细致的回廊,越过墙边一大片如林的孟宗竹林,位在她家隔壁巷的天字二号房,此刻正灯火明亮得有若白昼,并且强迫天字二号房的左右隔邻也都得跟着一块亮。
长年习惯睡在黑暗里,在这状况下,蔺言压根就睡不着,加上昨夜完全没睡、现下又没法睡……她忍抑地下床著好衣裳,再拉铃叫来这裹所有住户的管家丹心。
「蔺姑娘,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何要事?」不过多久,丹心即出现在她家的大门前,好声好气地问着夜深仍是不睡的她。
她一手指向左方,「隔壁,怎么回事?」
「隔壁?」丹心看了看她左方的墙,不明白她所指何谓。
「太亮了。」渴睡不已的蔺言,这回乾脆说得更明白。
「喔,那是左捕头,他就住你的隔壁巷。」丹心脸上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他怕黑,因此他要求天字二号房夜夜皆必须灯火通明。」
她抚著额,「太亮,我睡不着。」就算那家伙怕黑,那也要有个限度吧?他是想把她的夜晚也变成白日吗?
「呃……」这么多年来,从未遇过有人抱怨天字二号房太亮,丹心顿时觉得这事可能会很棘手。
「你,想个法子。」那个叫东风十里的不是说,无论人事小事,尽管吩咐她,声就是了?那这等小事,她总能解决吧?
丹心的表情更是踌躇,「这个……」
「办不到?」蔺言横她一眼,许久未睡的火气跟着悄悄冒了上来。
知道她初来乍到,什么规矩都不知道,丹心很委婉地向她解释。
「不是办不到,只是,若是要求天字二号房熄灯的话,只怕这间客栈里所有的住户今晚都甭想睡了。」若是可以,她实在是很不想为了天字二号房而又去触怒所有的住户。
她愈是多说一字,毫不掩饰面上表情的蔺雷,脸色就更加难看上一分。
「好吧,我就照你的意思去试试。」丹心认命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巷子里。
站在原地等着天黑的蔺言,抬首看着明亮如昼的夜空,在办事能力甚强的丹心过去隔壁房不久后,即如她所愿地灯火俱熄,大地再次恢复了往常的漆黑一片,只是在那同时,某人所发出的惊天动地耳熟惨叫,也随著灯火的熄灭一并响起。
「哇啊——」
不顾左刚的反对,将天字二号房的烛火熄灭并全都收走后,丹心边听著各号房的住户此起彼落的咒骂声,边手提着一只灯笼走回蔺言的家门前。
「吵死了!」坐落在客栈最远那头的客房首先发难。
「姓左的,你有完没完?次次都这样!」隔了两条巷子的房客也跟着响应。
「像熊的,立刻闭上嘴,否则天亮后你的人头会摆在午门前!」属于命令式的口气,虽不洪亮,还夹带着几声咳嗽声,但却是最阴狠的一个。
「蔺姑娘……」将灯笼挂在墙上后,两手掩着耳的丹心,很可怜地望着破坏今夜夜晚安宁的肇事者。
不为所动的蔺言,只是面无表情地两手环著胸,继续听著隔邻的哀号与各家房客陆续发出的怒吼。
「二号房的,再鬼吼鬼叫的,当心我过去砍了你!」最为火爆的怒吼声,在左刚所发出的叫声仍是不间断时终于开吼。
「三号房的,这次给他死!」还有人咬牙切齿地鼓励。
「丹心,你又忘了点上那家伙的灯吗?再不快去把他的灯点起来,我就亲自去缝上他的嘴再埋了你!」娇柔婉约的女音,也在一阵吵杂声中加入战局。
实在是很难做人的丹心,期期艾艾地看著面上神情全然不变的蔺言。
「蔺姑娘,你也都听到了……」她就行行好,别这么折腾所有人了吧。
她不改冷色,「熄掉」,那个姓左的爱灯火煇煌那是他家的事,但,吵了她家隔壁就不行!
「可其他的住户——」身为管家,本还想替其他住户争取安眠权利的丹心,话才说到一半,就遭她射过来的冷眼狠狠瞪掉。
「我说,熄掉。」
丹心颓然地垂下头,「是……」完了,天明前,不是左刚被其他住户给大卸八块消音,就是她这个跟著倒楣的管家,被绑成粽子、脚上再系块石头给扔到天字一号房的湖里去。
两手关上自家大门,蔺言才懒得理会隔邻的男人如何哀号,她也不在乎其他住户今晚睡得好不好,走回房里的她,只是自柜里翻出一件冬衣,抽出两团棉絮塞上耳杜绝惨叫声后,打算就这样好好地睡上一觉。
可就在她转身想要走向床杨时,突然间,一道来得疾快的黑影跃过她家的墙,跳进她的院中,并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