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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别枝惊鹊-第8部分

小说: 别枝惊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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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从后门进的红线楼,看那宅子檐牙高逐的样子,舒深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后院,便也不相疑了。等他反应过来是青楼,却已经是二日之后了,因那院落确实是离前院颇远,既精巧又安静,即便他得知了真相,倒也没有对梅枝说什么。梅枝之所以答应来这红线楼,却还有振远的一小部分原因,在这个小院落中,振远也有一间房,这样便不会有各式眼光看着他们了。
  
  但是,舒深竟不小心被前院的众姑娘瞧见了,姑娘们见了如此俊俏郎君在青楼中出现,都怪妈妈偏心私藏,个个找了机会挨到舒深面前来献殷勤,竭力邀他入房,舒深忽觉自己是入了盘丝洞了。
  
  小荷见此情景急道:“这公子来却不是来找你们的,他是特地来找梅姑娘的。”
  有人道:“梅姑娘是谁?怎么不曾在楼中出现过?”
  小荷拉过梅枝道:“呃,这个,梅姑娘,是别处来挂单的。”这庙里有挂单的和尚,却原来青楼也有挂单的姑娘?但这楼里的姑娘自是没有妈妈见多识广,又见梅枝确实生得美貌,便也没话了。
  却有人临走前丢了眼风给舒深,又搁下一句:“我们自是比不上梅姑娘,不过若是公子腻了梅姑娘,自也可以来找我们的。”
  舒深忙道:“不会腻不会腻的。”
  有人掩了嘴葫芦一笑道:“这腻不腻的可不是嘴说的,自当有行动表明,公子若说不爱跟梅姑娘做那事,那就是腻了,不妨换换我们姐妹的口味。”
  舒深一张脸如刷了层浆糊般面目不清,梅枝却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说:“哦,那各位是想看看我们如何做那事么?要不然怎知他是做还不做?”
  那些姑娘笑着挥着帕子道:“那可怎么好意思呢?”
  
  梅枝却是知道那些人必是好意思地要来探察一番的,于是暗下也预备着了。
  那一日尚是黄昏,梅枝便忙活开了。因为她觉得接下来的也许还真是个体力活。备好了茶水糕点,梅枝吸了吸气,对舒深道:“我准备好了。”
  
  入夜,舒深所居的聆风院点起了昏黄的灯火,红线楼的几个姑娘却在花魁带领下排着队进来,说要来看看挂单的梅姑娘,也好交流些经验。那时分还未到姑娘们上工的时间,她们自是有工夫来嗑闲牙。梅枝却依在舒深怀里道:“唔,今儿没空,我们有事要做呢。”
  那些姑娘便作心有灵犀状,娇笑道:“这样,我们便不打扰了。”
  说着话退出去了却只是退到了窗下。
  就听房内梅枝对舒深道:“我们这便上床吧。”
  花魁在外点头道:“很直接。没什么九曲回肠之铺垫。”
  却见灯影里两个人影化作一堆向里移去了。旋即,床帏落下,两人的影子也不见了。
  那花魁对旁人说道:“这便倒下了。”
  屋里没有交谈,却渐渐有呻吟声传出,渐次变大。那花魁皱眉道:“难道这最高境界便是不需要调情?果然是无招胜有招。”
  
  罗绡帐内,梅枝躺在床上边吃糕饼,边滚来滚去的叫着:“啊、啊、唔、嗯,啊~~~”糕塞了一嘴,让她的声音有些闷。
  舒深趴在她边上看书,看一会儿又侧耳听外边。终于,他拍了拍梅枝:“可以了,不用叫了,她们应该走了。”
  梅枝一咕禄爬起来道:“怎样?怎样?我叫得怎样?”
  舒深想了想道:“我没听别人叫过,不过你叫得,好象我不是来买春,是来买凶的。”
  梅枝吐了下舌头:“这我不也是第一次叫么?”
  
  不过这叫的效果还是不错的,那些姑娘间传着,后院住着的那公子,别看文文弱弱的俊俏得紧,这做起事来可真是生猛,没瞧见梅姑娘被他弄得如此惨烈,若不是蒙了被子,估计聆风院的房顶也要被她的叫声穿裂。莫不是被那舒公子蒙了头脸做那些虐事的?可怜梅姑娘三天都没下床。
  
  梅枝哪里三天没下床?她只是晚上下床而已。白日里舒深要温书,没空陪她,她也懒得去逛了,最好的便是睡觉了。
  
  小荷听说了此事,便去跟前院的姑娘们交待,说那公子看着面善,实则脾气坏,又要日日宠爱梅姑娘,这人一累,脾气便大,她们还是少去招惹的好,省得吃了误伤。
  
  说到底,她们既听了舒深与梅枝的床脚,自是极大的满足了好奇心,便也真的安份了。
  
  梅枝与舒深原本只打算在抚宁逗留几日的,却得了这么个安静的处所,有人日日鸡鸭地供着,便也觉得多呆些日子也无妨。反正此处离延宁府也甚近,不过二日的路程,待快要大比之日再去也无妨。真要到延宁府也未必能寻着到如此安静可供读书之处,可见大隐果然要隐于市。
  
  九月初,梅枝告别了小荷,伴着舒深去了延宁府。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啊。




11

11、第十一章 。。。 
 
 
  
  延宁府西的的琵琶湖上,秋光潋滟,小风将一湖清冷的秋水吹得生出春水的妩媚来,高过人头的木芙蓉下,立了许多士子,正分了几堆在那里吟诗作赋。
  
  梅枝一人倚着湖边一亭的栏杆边发傻。
  
  依着她,这等散发着醋味的聚会断不肯来的,但舒深说,来延宁府这许多日都没有带她好好逛逛,有些对不起她,这回是在琵琶湖畔,风景佳,她若不爱搭理那些喜欢搭讪的文人,自可以去湖边玩。再者这聚会却是府间的赵老爷特地为他举办的,舒深此番取了解元,而那赵老爷又是出身于赤埠,也算是老乡,故此有心替他办个风光些的诗会,若他不去,总是不好。若是梅枝不去,他又觉得甚无兴味。
  
  舒深自那日在红线楼与梅枝合演了一出戏,便十分眷恋梅枝身上清新软和的味道,想着揽她入怀时一瞬间的绵软,便觉得心蹦到太阳穴那儿去了,不停地鼓着要跳出来。当然他恪守着君子的本份,只敢偶尔握一下梅枝的手。
  
  可梅枝却是守不得淑女的本份,舒深后院读书的时候,她去前院与小荷及那些姑娘们厮混,回来便将那些作派使在舒深身上,偎个身子,搂个脖子啥的,直逼着舒深按不住将她搂至胸前才嘻嘻而笑,待得她起身离去,怀中一空的感觉令他甚是惆怅。
  
  好在梅枝十分体贴他要读书的心情,这样的事也只偶尔一做,要不然,这小院再清静也别想让他读进书去。
  
  舒深带梅枝赴会,自也有炫耀的意味。果然,梅枝的到来使园中诸子眼睛都一亮,虽然也有别人带了女伴前来,但梅枝的样貌无疑是最出色的。与他一直较劲的张公子与刘公子的眼中射出了嫉妒的光芒,舒深微笑着装作没看到,牵了梅枝湖边散步去了。
  
  不过作为新晋解元,舒深总是为人所瞩目,免不了这个兄那个兄的前来搭讪。梅枝便象现在这样离得远远的,免得被那些酸文假醋熏倒。
  
  她正低头捉摸着舒深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应酬,两人可以去湖的另一边,忽觉地上有阴影移来,移至她身前三尺又不动了。大白天的也有鬼?不过似乎没有鬼气呢。她抬头,就见身前站了一位翠色锦服的男子,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见她抬头,他笑了一下,露出齐整的白牙:“敢问仙子芳名?”梅枝叹了口气,你瞧吧“姑娘你叫啥”才五个字,这文人愣是给整出六个字来,何其啰嗦。本着精简节约的原则,梅枝的红唇中便轻吐两字:梅枝。虽只是两个字,但那如黄鹂出谷般的音质也教那男子欣喜异常。他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在下许东凝,梅仙子可否允在下在亭中共坐?”梅枝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要坐就坐呗,反正这儿也不是我家的。她转头将目光朝向湖面:“随便。”心里却想,这男的怎么这样,你又不是妖不是鬼,怕我一个降妖的。
  
  其实,梅枝神游天外时常是意态飘渺的,若是不言不动,站在那里倒也是翩然出尘,尤其是今天,为了与舒深相配,特意穿了一领白衣,湖边一立倒颇有些遗世独立的仙姿,也难怪那许东凝不敢坏了此景。只是他不知道若是她多说一句话,梅仙子便立即从云头跌落尘埃,滚个一身泥。
  
  亭中多了一人,却依旧安静。那许东凝按捺不住,期期艾艾开口道:“梅仙子看这琵琶湖的风景如何?这水波清浅,足可涤人心境,远观青山,影影重重,实乃……”
  梅枝打断他道:“我没有看湖。”
  “那仙子因何而生遐思呢?”
  梅枝盯着水道:“我看鱼。”
  许东凝点头道:“嗯,鱼戏清水倒教人想起采莲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荷叶间。”
  梅枝怪异地瞧着他道:“看鱼让你想起江南?太远了吧。我只想着这湖中多鱼,且肥,若捉上来了是红烧好还是油炸好。还有,我不叫梅仙子,仙子,我叫梅枝。”
  许东凝的表情有些抽搐,忽听旁边有人“卟哧”一笑,两人都转过脸去。
  亭里不知何时又来了一个紫衣的青年,此时正看着他们浅笑。
  许东凝见了那男子却往前紧走了两步道:“三……啊,李兄,我正与这位梅、梅枝小姐赏景说话,李兄来得正好,一起,一起吧。”
  那李兄依旧微笑道:“其实东凝兄说得不错,梅小姐天人之姿,称一声仙子也不为过,更何况,当日抚宁春涨楼中,在下倒是见过小姐仙术。梅小姐何必过谦。”
  
  梅姿一听这话,倒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鼻挺唇艳的,只是那双闪着攫取光芒的桃花眼让梅枝有些不'炫'舒'书'服'网'。既是被这人看到了,梅枝也不推脱了,只是不想纠缠于仙子与否这样的话题。她看着两人道:“那么许公子和李公子也是参加此次乡试的了?”
  那李兄道:“在下李玉田。我与东凝倒不是赶考的,我们是在京城做生意的,与赵老爷有生意上的来往,因正好在延宁府,故也受邀。”
  
  梅枝心道,原是做生意的,难怪起名叫“玉田”,心思一动,嘴便顺了出来:“那你家是不是还有兄弟叫‘李金山’呢?”
  李玉田奇道:“梅小姐怎有此问,你是认识叫李金山的人么?家兄却是叫李玉海。”
  梅枝失望地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生意人想要吸金,家中有玉田自然还会有金山。”
  李玉田笑了起来:“梅小姐真是有趣。敢问梅小姐府上是巴山梅家吗?”
  梅枝心中微讽:就知道这种场合这种人家,是要将那出身放在前面的。她将唇一勾道:“不是,梅枝乡野村妇,家世不值一提。”场面话,她虽然不屑说,却也是能说一二句的。
  但那李玉田与许东凝显然不信她的话,自当她自谦或是不想报家门,都笑说:“可不知是何处仙村能养出梅小姐这样的乡野村妇了。”
  
  梅枝懒得再说,恰此时她听到舒深叫她:“梅枝,我们游湖去可好?”那自然好,不过站在亭外的舒深可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婷婷地站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盈盈一双大眼,那身子却是十分单薄,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了一般。
  舒深看了一眼梅枝身边的两个男子,上前执了梅枝的手道:“赵小姐邀我们游湖,我们这便去吧?这两位是……”梅枝还未开口,一边的赵小姐倒向舒深介绍说:“这两位,一位是许东凝许公子,另一位是李公子,都是来自京城,是家父的客人。”又指着舒深对那两位道:“这位便是延宁府此次的解元舒深舒公子了。”于是众人一一见礼。那李玉田看舒深甚为着紧梅枝,眼中射出玩味的光芒。
  
  梅枝从未坐过船,游湖于她倒还真是件新鲜事。一有好玩的事,她别的事自是放下了,先是将整条船都荡遍了,又站去船头吹湖风。舒深一直陪着她,不时地也跟她说说这湖的风景,说说笑笑的。船上没几个人,除了舒深和梅枝,便是赵小姐及李、许两公子及几个侍从婢女。只是舒深陪着梅枝到哪儿,那赵小姐必会在哪里出现,湖风吹得她略有些抖,许东凝劝她进舱,她却说要尽地主之谊。最后还是舒深送她回舱,才又出来陪梅枝。梅枝觉得那赵小姐不肯听许公子的,不肯听李公子的,仿佛就等着舒深的一句话呢。
  
  回到客栈后,梅枝以手支额,一动不动地看着舒深。舒深被她看得发毛,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梅枝,梅枝,你怎么了,湖风吹得头痛了么?”
  梅枝幽幽说道:“舒深,今天的诗会,我怎么觉得是赵老爷为赵小姐办的招亲会呢?”
  舒深的目光沉了一下,伸手将她一缕掉下的发捋到耳后道:“梅枝,别多想了,即便他办的是招亲会也与我们无干。”
  梅枝皱了一张脸道:“有人来抢你了呢,怎与我无干?你看看赵小姐今天,只恨不得挂你身上了吧?”
  舒深忽一笑,伸手揽了她道:“你这横村一霸,也会怕抢么?”
  梅枝横了他一眼:“那是在横村么。再说抢东西是不怕,这抢人么还得看被抢的人啥想法,要不然抢来也白抢。”
  舒深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不是信奉‘不抢白不抢’的么?”旋即正色道:“梅枝,是我没跟你说明白么,你这么担心?”
  梅枝道:“说什么?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什么呀。”烛火下她的眸滟滟生波,舒深忽觉浑身发热,不由凑至她耳边道:“梅枝,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听这一句,梅枝仿似被那符纸咒语击中,浑身不能动弹,却有火焰,渐渐从跳得振天响的心房处慢慢往上燃烧。舒深只见她一瞬云霞满颊,衬得双眸亮如星子,不由自主地便将她往怀中带。就见那樱唇微张,颤颤地说道:“舒深,我也喜欢你。”舒深脑中一阵轰响,眼前只有那张红唇,不假思索地便将自己的唇贴了过去,包住了那艳红的唇瓣。
  
  舒深的怀抱有股墨香,不厚实却温暖,梅枝懒懒地依着不想动了,实则,唇上的柔软与压迫也教她浑身发软。蓦地,舒深的软舌顶开她微张的唇,侵入齿间,那舌灵活地与她纠缠着,舒深的大手亦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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