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妻救凤-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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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轩喝道:“别碰我!”
宇文凝月微微怔住,抬起头看向他,“你怪我,是吗?”
楚云轩冷冷一笑,“怪妳?我怎么会怪妳?等谢邕继承王位后,妳就是王后,我区区一介平民怎敢怪罪妳?我只怕会玷污了妳的手。”
宇文凝月颤抖着,如白玉般的贝齿用力咬住嘴唇,“我知道你认为我和谢邕在一起,是个污秽肮脏的女人,但是我……”
“不敢。当初妳要解除婚约时就说得很清楚,妳要的是名利、地位与财富,而这些都不是我可以给妳的,所以我哪敢认为妳如何呢?我只是想不通,名利、地位与财富真可以蒙蔽一个人的良知与眼睛,让妳完全看不见谢邕的缺点,愿意为虎作伥?”楚云轩定定地望着宇文凝月。
宇文凝月一阵苦笑,“我怎么会不知道谢邕是卑鄙又可恨的人!”
“既然妳知道,妳为什么还要帮他?”
“我不帮他不行,因为他……”宇文凝月顿了顿,犹豫着是不是要说出来,“他威胁我,如果我不帮他,他就要把我……把我……”
“把妳如何?”楚云轩追问。
宇文凝月闭上眼睛,一口气说了出来,“把我失了清白、失身给他的事告诉王后,还说以他的身分,他可以随意进出王宫,如果我不帮他,到时候不只会有一个我,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我,甚至连王后都会遭殃。”
楚云轩像被雷打中似的,整个人僵在当场,“什……么?”
泪珠一颗颗从宇文凝月脸上滑落下来,“你说,我能不帮他吗?”
“妳……妳可以告诉我的,不需要独自承受这一切。”
“发生这种事,我怎么有脸告诉你?再说,太皇太后很早以前就说过,要你好好待在敦煌,不让你涉入王室的事。所以,我又怎么敢告诉你?而且你……你并不爱我,不是吗?”宇文凝月哀伤地说着。
楚云轩一时说不出话来,“我……”
宇文凝月又道:“我原本还奢望你对我至少有那么一点点感情,可是当我看见你和她那种生死相许,不肯轻易悖离对方的感情后,我就知道你没有爱过我,你之所以和我订亲,只是遵从太皇太后的意思,对吧?”
楚云轩没有说话,而这无疑证明了宇文凝月所讲的是真的。
久久,他才开口:“既然如此,妳为什么又来找我?”
“因为我想救你,我不想让谢邕得到九凤块。”宇文凝月定眼看着楚云轩。
“为什么?”
“我以为只要我答应谢邕跟了他,至少可以让他安于现状,稍稍收敛些。想不到他不知足,甚至变本加厉,不但把主意打到云家三小姐身上,还想藉九凤块之名来害你。”宇文凝月重新拿起瓶子,倒了些伤药在手上,细心地为他擦药,“我知道他一向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把你打成这样。疼不疼?如果很疼的话,我这儿有太医给的伤药,你吃两颗可好?”
楚云轩摇头,在得知真相后,他对宇文凝月已经从厌恶转为同情,“不要紧,这些都是皮肉伤,不碍事的。对了,谢邕知道妳来看我吗?”
宇文凝月浅浅一笑,将药丸塞进他嘴里,又从携来的竹篮中取出水瓶,倒了些水喂他喝下,“他早知道我要来看你,其实我会来还是他拜托我来的。”
“谢邕拜托妳来?”楚云轩眉头一紧,“我猜猜,他要妳来问出九凤块还有岫儿的下落,对不对?”
宇文凝月点头,“他朝思暮想,想的就是如何得到九凤块及云家三小姐,只可惜,我用尽方法还是没能阻止他,反倒连累你了。”
“别这么说,即使没有妳,以他的为人,他还是会想尽办法抓我和岫儿。否则岫儿又何需离家出走,一个人在外头东躲西藏呢?”楚云轩软言安抚。
宇文凝月点头,从身上拿出一把小匕首割掉他身上的绳索,“你快走吧,趁现在天还没亮赶快走,别再管谢邕的事了。”
“可是……”楚云轩迟疑着。
“别可是了,快走,万一让谢邕知道我放了你,那就不好了。”宇文凝月连声催促。
“既然要走,那妳跟我一起走,我不能再把妳留在谢邕身边。”
宇文凝月摇头,泪水潸然落下,“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再说,你身边已经有了云岫衣,哪还需要我?”
楚云轩牵着她的手,真挚地说道:“可是依照谢邕的个性,他绝对不会放过妳的,所以妳还是跟我走吧。”
“云轩,我……”宇文凝月欲言又止。
“别说这么多,快跟我走!”
就在此时,无数的火把陡然将四周照得通亮,一个个弓箭手拉满了弓瞄准刑台上的楚云轩和宇文凝月,而谢邕狡诈的声音也同时传来,“你们两个都给我留下来,谁也不准走!”
宇文凝月大惊失色,“谢邕,你--”
谢邕狞笑着走近刑台,“很意外我为什么会来吗?”
宇文凝月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夺走自己清白,毁了自己一生幸福的丑陋男人。
谢邕接着道:“不必意外,我早就知道妳心里只有他,既然妳这么想见他,我干脆大发慈悲让妳见见他,说不定……我还可以放手让妳跟他走,不过条件是九凤块。只要我拿到九凤块,妳就可以跟他走,绝不阻拦,如何?”
宇文凝月冷笑一声,“什么九凤块?我不知道什么九凤块。”
谢邕哈哈一笑,“我都忘了,九凤块不是妳的,问妳也没用。”他转向楚云轩,“小叔公,我再问你一次,九凤块呢?”
楚云轩冷冷地瞪着他,连话都懒得说。
谢邕只好威胁他,“小叔公,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加上云岫衣那丫头又不在你身边,让你更加有恃无恐。但宇文凝月呢?你完全不管她了吗?”
楚云轩一怔,“你……”
“我知道当初宇文凝月之所以会和你解除婚约,是因为她让我玩过了,自觉对不起你,所以才解除婚约。如果现在我把她赏给在场所有士兵的话,该是谁对不起谁?”谢邕冷笑道。
楚云轩大怒,“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反正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记得吗?”谢邕挑眉狞笑。
“你--”
“小叔公,虽然宇文凝月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但怎么说你们都曾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你真舍得把她送人,而且送给这么多人?这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谢邕愈说愈下流。
楚云轩气得全身发抖,五官几乎错位。
他瞧了瞧底下那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士兵,再看看身旁那个际遇悲惨,而今悔恨羞惭的宇文凝月时,他不禁动摇了。
他可以坐视宇文凝月遇上这种事吗?过去不知道事实真相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他怎能眼睁睁看她被欺凌?不行,他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思及此,他点头道:“好,我告诉你九凤块在哪里,不过你得先放了凝月。”
宇文凝月吃了一惊,“云轩,你不能答应他,他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不能相信他的话。”
楚云轩苦涩一笑,“我当然知道不能相信他的话,但是如果我不说出九凤块的下落的话,岂不是会害了妳?”
“云轩!”宇文凝月喊着,眼中已然溢满泪水。
楚云轩握握她的手,正想叫谢邕上来时,突然,一个他等了好几天,连作梦都会梦见的声音由远而近,直嚷着过来。
“云哥哥,我来救你了。”
楚云轩微微一愣,眼睛一花,云岫衣那小小的身子已然破空而来,飞扑进他怀中。
“云哥哥,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谢邕那个臭鸡蛋有没有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欺负你?”
楚云轩搂住她o/心里纳闷着,这丫头的轻功怎么变这么好?居然可以一飞冲天,直接命中目标?他记得她原本只能像笨鸟乱飞一样乱跳几下的,怎么现在……
正想着时,云岫衣已经看见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有鞭伤、箭伤,还有刀伤,什么“伤痕累累”、“遍体鳞伤”根本不足以形容,若不是他仗着年轻,而且学过武功,只怕早就死翘翘了。
云岫衣顿时气歪了脸,“谢邕,你这王八臭鸡蛋,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云哥哥,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云岫衣双手往楚云轩身旁的柱子一抓,硬是把那需要几个大男人才扛得起的柱子拔起,直接朝谢邕头上扔去,“我砸死你这王八臭鸡蛋,打死你这不辨是非、以下犯上、欺负长辈的大坏蛋!你去死好了,你死一万万次都不够!”
台下的谢邕眼看苗头不对,急忙往旁边一闪,而那根柱子就这么朝那群弓箭手落下,当场砸昏了好几个。
谢邕惊魂未定地叫道:“云……云岫衣,妳最好别逞强,妳不会想尝试万箭穿心的滋味吧?”
云岫衣龇牙咧嘴,朝着谢邕猛扮鬼脸,“姑娘我就是要逞强,你怎样?难道你敢上来抓我吗?”
谢邕勉强一笑,“我不会上去抓妳的,但是妳敢下来吗?”
云岫衣横他一眼,“我下去做什么?好让你抓了我来威胁云哥哥吗?”
“别说什么威胁不威胁的,妳知道我喜欢妳,只要妳肯下来,我可以答应妳所有的条件,连之前妳所犯的罪都不予追究。”谢邕哄道。
“我犯了罪?奇怪,我怎么不知道我犯过罪?云哥哥,你记得我犯过什么罪吗?”她来到楚云轩身边,亲热地搂着他。
楚云轩爱怜地摸摸她的小脑袋瓜,“我也不记得了,大概是说妳打了他,又把他扔进粪坑里不准他上来那一条吧?”
云岫衣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喂,谢邕,如果你是因为我把你丢进粪坑那件事的话,那我承认我有罪,可是那又如何?你总不能为了我把你丢进粪坑就要处死我吧?”
底下一群士兵听到平时威风凛凛的王爷,居然让一个小丫头丢进粪坑不准上来时,纷纷窃窃私语,差点笑出声来。
谢邕顿时觉得颜面尽失,恼羞成怒,“云岫衣,妳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妳以为我真舍不得杀妳吗?”
云岫衣双手扠腰,凶巴巴地叫道:“我就是要吃罚酒,怎样?你想杀我就动手啊,我还怕你不成?我要是怕你的话就不会来了!”
“妳!”谢邕知道自己根本讲不过这个满嘴歪理,又凶得要命的小丫头,于是转向楚云轩,“小叔公,我(奇*书*网^。^整*理*提*供)看你还是把九凤块给我吧,你总不忍心看这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为了区区一块小玉佩就送命吧?”
楚云轩眉头一拧,“谢邕,九凤块其实只是朱雀天女交给我们敦煌九凤的护身玉佩,并没有你所想的什么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也没有外界所传说的什么宝藏,再说,如果九凤块真有什么神奇之力,那也只对敦煌九凤有用。”
楚云轩顿了顿,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九凤块只有在敦煌九凤手上才能发挥它的力量,其它人拿了它等于拿到一块普通玉佩,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
“我不相信!如果九凤块真如你所言是一块普通的玉佩,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得到它?如果九凤块真的只对敦煌九凤有用,为什么南宫无咎会费尽心思想得到它呢?”谢邕大吼。
提到南宫无咎,云岫衣忍不住辩道:“姊夫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岂是你这个庸夫俗人,成天只想着金银珠宝和女人的臭鸡蛋所能比得上的?你省省吧,云哥哥不会把九凤块给你的,就算你把全吴国的兵都调来了,云哥哥还是一样不会答应你的!”
谢邕仍不放弃,“小叔公,你的意思呢?难道你舍得看她们陪你死?或者你想亲眼看到自己所爱的女人,像宇文凝月一样变成残花败柳,被男人骑着玩?”
闻言,宇文凝月顿时脸色刷白,身子摇摇欲坠。
楚云轩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垂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显示出他心中有多愤怒。
可谢邕完全不以为意,仍得意洋洋地继续说:“我是完全不在乎啦!毕竟像她这种表面上装得冷冰冰的女人,脱了衣服还不是干柴烈火一把,叫床叫得比谁都大声。所以我想,云岫衣这小丫头本来就热情如火,如果脱了衣服肯定……”
谢邕话没说完,云岫衣早忍耐不住,拆下刑台上的木板,对准谢邕就扔了过去,“你这混帐王八蛋,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被扔进粪坑时,也是叫得比谁都大声?还说只要可以救得了你,不管是谁,你都愿意叫他三百声祖爷爷的吗?”
谢邕眼捷手快,早闪得远远的,但他眼中却露出愤怒的光芒,“妳这鬼丫头,再嚣张也没多久了,我就不相信凭妳一个人可以抵挡得了我的弓箭手,可以打得赢我的千军万马。”
“我当然可以赢你的弓箭手,而且如果我赢不了,还有云哥哥在呢,云哥哥武功可是很厉害的!”
谢邕鄙夷地一笑,“是吗?如果他真有妳讲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会被我抓来,打得遍体鳞伤?”
云岫衣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那是因为你以多胜少,不要脸!如果单打独斗的话,一百个你都不是云哥哥的对手。”
“我才不管这些,我只问妳,要不要把九凤块交出来?”
“不交!我不交,云哥哥也不会交!”云岫衣大声拒绝。
谢邕又问楚云轩:“小叔公,你呢?你也不交吗?”
楚云轩没有回答,可一向温和深邃的眼中却闪着奇异的光芒。
谢邕又劝道:“小叔公,不是我说你,你想想,宇文凝月这女人早已是残花败柳,多一个或少一个男人都无所谓。可云岫衣这小丫头就不一样了,她是你心爱的女人,又是楚凤衣的亲妹妹,纵使你有一身功夫,但是你敌得过我这些弓箭手吗?你真能保护她吗?若你真能保护得了她,又岂会有今天呢?”
这时,一道男子冰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如果再加上我,以及我的十万大军,你说够不够保护这个凶得要命的小丫头?”
话声刚落,只听得战鼓乍响,喊声震天,聿皇独孤瀚的十万大军竟不知何时已然悄悄兵临城下,将整座王府……不,应该说是整个吴国都包围起来了。
谢邕顿时脚下一软,吓得连裤裆都湿了。
独……独孤瀚?那个传说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几乎没打过败仗,连麒麟四帝都对他忌惮三分的聿皇独孤瀚?
独孤瀚骑在马上,手执长剑,由上而下威风凛凛地瞪着谢邕,“谢邕,你是要自己自尽,还是要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