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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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引的!”品缘振振有词。
“好好好。”祝启臻好容易忍住笑,“算是我引的。不过,刚才你那声华哥哥,叫的着实好听。”
“来。”祝启臻朝她勾勾手指,“叫一声启哥哥听听。”
“叫你个大头鬼!~”品缘猛地甩过去一枕头。
二十四 步步为营攻心计(一)
更新时间2011…4…22 20:00:28 字数:2107
祝启臻揉揉脑袋上的大包,镇定自若。
“在下觉得,定情信物还是小些更适宜……”
“砰!”
灰头土脸的祝启臻,挑起帘子朝外张望,“来人,再给姑娘取一个手炉。”
紫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她对天发誓,什么都没看见。
品缘捂着被子,重新塞怀里一手炉,道:“你怎么进府里来的?”
“来看你呀!”祝启臻抖抖满头灰,含情脉脉的看着品缘。
品缘感觉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她稳定稳定雷的外焦里嫩的情绪,道:“说正经的。”
祝启臻坦然:“是这样,没错。”
=。=到底是她表达有问题,还是她表达有问题,还是她表达有问题……
品缘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是问,首辅府岂是说来就来的?”
祝启臻想了想,一拍大腿,“对,我是说要来,然后……就来了。”
反省,反省,她是个理科生,文学素养不高,可以原谅。
品缘又笑道:“我的意思是说……公子是何人?”
“我叫祝启臻!你不早知道了?”祝启臻不停拍头上残留炭灰。
“祝启臻!你耍我啊!”品缘大吼一声。
祝启臻哧哧笑的开怀,“其实呢,我就是仗着父亲曾做过大官,母亲有些地位。混了个四品都尉而已。”
四品?
还而已?
“那你家住何处?”
“你打算来寻我?”祝启臻目光灼灼,喜不自胜。
“……”
“喏!”祝启臻扔过一块玉佩,上面刻有“令”字。“有什么事儿!尽管去前门大街西子胡同68号。”
“那是你家?”品缘摩挲着玉佩,好奇的问道。
“算是吧。”祝启臻敷衍道。那是个私宅,不过,只要有空,他一般都会在那儿。家中太烦闷。
正聊着,紫鸢掀帘越过祝启臻入内。
“姑娘!”
“何事?”品缘道。
“老爷有请祝公子。”
老爷?
怕是他来这儿的事,让姨妈知道。古代礼教至严。又有麻烦了。
品缘思忖道:“祝公子,请移步吧。”
祝启臻听说是一品首辅大人相请,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
临了还不忘嘱咐,“孟姑娘,有事一定要找我啊!”
送走祝启臻。紫鸢复进屋子。品缘依旧在发愣。
“姑娘想什么呢?祝公子刚走。”
品缘没理会,自顾自道:“救我出湖,事情闹得人仰马翻,按理说,姨妈那边不可能没人通传。”
紫鸢点头应是。
“可是……”品缘拖长尾音,“为什么祝公子坐了许久,才巴巴派人来请?”
“可能……夫人未曾想的周全?”紫鸢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
“不会。姨妈料理家事如此之久,连这样越矩的事都想不到?除非……”
“除非?”
“除非有人事先打了招呼,不让姨妈来。可是……姨丈怎么可能管这种闲事?”品缘越说越糊涂。
紫鸢也陷入思考。
“难不成是这是个陷阱?”品缘大呼出声。
“姑娘怀疑是陷阱?”紫鸢不解。
鹅黄色丝绸!
竟然忘了它!
品缘又惊又怕,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祝启臻的名。
闹了半天,怎么把它忘了。
“紫鸢,衣服是谁替我换的?”品缘的声音有些颤抖。
紫鸢不敢怠慢,忙回,“是我替姑娘换的。”
“有看到什么没有?”
紫鸢摇头。
这下完了,若是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中,那她岂不是平白落得与人私通的罪名?
越想越不对。品缘担心的发颤。
“姑娘。”紫鸢忙上前去。“要不要请郎中瞧瞧?”
“不……不必了。”品缘咬着牙,浑身越发颤抖。
紫鸢见势不对,伸手摸品缘额头。
滚烫的灼人。
与此同时,品缘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挥手乱抓。
“姑娘,姑娘……”
……
崇福园里,林氏已从外甥女落水的担忧中回过神来,本想过去看看,无奈老爷命她不许去。这会子,听小厮说,老爷又和什么在正厅坐着。
太阳穴隐隐作痛。宛琯仗着宠爱,本就嚣张。现今,连那孟锦菱也不受她摆布。林氏心情郁闷到极点。
喜娈呈上茶盅,贴心的为其按摩。“夫人,好些吗?”
林氏满意的颔首,“还是喜娈知我心意。”
“禀夫人,玉桂妹妹已等候多时。”
“玉桂?”林氏奇道。“不好好伺候姑娘,她来做什么?”
喜娈笑道:“夫人忘了?是夫人打发秋月唤玉桂妹妹来描花样子的。”
“哦对对。”林氏也笑了,“真真这蝶儿,把我魂都吓没了。快让她过来吧。”
喜娈应声而去。
几分钟后,玉桂低眉顺眼的向林氏请安作揖。
林氏亲切的拉着玉桂的手,让喜娈搬来张小杌给她。玉桂受宠若惊,“夫人,玉桂还是抓紧帮忙画花样子吧。”
林氏笑着抿茶,“花样子不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玉桂忙道:“夫人请说。”
“蝶儿丫头进府有些时日了,每日都做些什么?”林氏一挥手,喜娈快步上前为林氏捶肩。
玉桂想了想,“姑娘成日不是发呆就是吃点心喝茶,也不大出门。”
“蝶儿做刺绣、做香囊了吗?”
“回夫人,没瞧见姑娘做这些,不过,我素日里主要为姑娘梳发髻,其他事情未曾多加留意,可能有绣,只是我没有看见。”玉桂道。
“玉桂,你既已配给姑娘使唤,对于姑娘的生活起居都要关心,知不知道?”林氏对于玉桂的回答不是很满意,神色间有些不耐。
“玉桂知错了……”玉桂心下一惊,暗暗思忖夫人的意思。
“你要记得,往后姑娘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包括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以及华儿去柳林院几次,需一一向我汇报!”夫人信任的看着玉桂,她了解玉桂的性子,是个典型的老实人,对于主子的吩咐,无不赴汤蹈火的。
“玉桂敬遵夫人之命……”玉桂幅了幅身,表示应诺。
林氏这才放下绷着的面孔,有如开始亲切的笑,“玉桂只要你心里装着夫人,日后夫人不会亏待你的!”她继而转向秋月,“带你玉妹妹去偏厅画花样子吧,随便画个几副就放她回去伺候姑娘。”
“是,夫人。”喜娈领命。
待两人走后,门外守候着的陈嬷嬷才低头进来,林氏见了她,紧张地问:“徐郎中怎么说?”
二十五 步步为营攻心计(二)
更新时间2011…4…23 20:00:33 字数:3086
陈嬷嬷面有难色,吞吞吐吐道:“徐……徐郎中,说……说,宛姨娘近日里的不舒服原是喜脉……”
林氏早已料到,却在亲耳听到这个结局时依旧不肯相信。
几日下来,她换了不下五位郎中,就想从其中一个口中得出不同的答案,结果还是事与愿违。
好容易稳定情绪,“嬷嬷,宛姨娘现在怎样?”
陈嬷嬷看出夫人的怒意,愈加小心道:“宛姨娘吃了徐郎中开的保胎药,才睡下。”
林氏不安的心愈发沉重,想起家境败落后,陪着夫君进京谋生,多少次讨来唯一的馍馍,她首先递给夫君,自己忍着因挨饿而绞痛的胃翻来覆去的汹涌。
照顾那个傻小姨子,擦身、梳髻,什么都是亲力亲为,若非如此,怎会满手的老茧?
摩搓着粗糙的手,林氏心里酸酸的。
她知道夫君现在贵为首辅大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妻子要贤惠,她告诉自己很多次。可试问哪一个为人妻的女子能在满面笑容迎接新人的时候,心内不感到深深的难过?
从二姨娘安妍到小姨娘宛琯,一个接一个的娶进来,有哪一个是好缠的?又有哪一个像她一样,吃过那些个苦?
林氏不觉堕下泪,自己之所以还能稳坐在这正妻的位置上,怕也是那些年的夫妻情分在支撑吧。
“夫人……保重身子要紧!”陈嬷嬷是林氏小时的奶娘,林氏自幼丧母,待陈嬷嬷如同亲娘。首辅大人得势后,费劲周折找到乡下务农的陈嬷嬷,将其接到府上养老,一方面也做自己的心腹。
见陈嬷嬷关切的神色,林氏越发难过,宛郁浤已经很久没进她的房了,她什么时候在暗自垂泪,他又知道多少?
陈嬷嬷深知林氏的心意,却也无可奈何:“夫人莫要伤心,看开些才是。”
林氏掏出帕子拭泪,稳稳心神道:“宛姨娘肚里是男是女,徐郎中可看的出来?”
陈嬷嬷摇头,“徐郎中说日子尚浅,暂时无法分辨,要多等数月。”
林氏思忖半晌,想出点头绪又摇头否定,陈嬷嬷也不敢出声打扰。
待一盅茶喝尽,林氏徐徐开口:“不能等,这次绝不能等,若不是我前两次心软,求祖宗保佑,那恬儿、灼奕还不知道投生在何处。好在这恬儿是个女孩,灼奕却生生是个祸害。陈嬷嬷,你说,我这次还能再冒这个险么?”
陈嬷嬷点头如捣蒜:“夫人说的是,说的是。只是……做这样的事……咳,夫人要为少爷想想才是。”
提到儿子,林氏心柔软了,事情该如何抉择又犹豫起来,偏生此时,门外娇凤道:“夫人,宛姨娘问安。”
“请她进来。”林氏不动声色。
进门后,遍身绫罗珠钗的宛琯春风得意地欠欠身,不待林氏说话,一个转身坐到左边锦缎披盖得太师椅上。
林氏忍气笑道:“妹妹身子不便,不好好休息,这万一磕着、碰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宛琯玉手端起茶盅,笑道:“郎中说,有身孕的人要经常散散心,有助于胎儿发育。况且,只要没人刻意去做些手脚,妹妹有信心不会磕着、碰着。”
挑衅的眼神,激得林氏全身发抖。
喜娈赶紧使眼色让娇凤呈上一小碟精致糕点。
“姨娘请用!这是夫人听闻姨娘身孕,特意命人采买到的上好补药外加蜜糖调制而成的莲子糕,这糕入口香甜,名字也寓意极好。夫人本想差人送去芳翔阁,可巧姨娘前来问安。”
宛琯一语不发听完喜娈的跪禀,并未接过糕点,一旁的丫鬟屏翠为难的望着主子,不敢擅自行动。
“夫人真好福气,有那么个伶俐的丫头服侍。”
林氏捏帕子的手攥得死紧,依旧笑道:“下人们不值什么,妹妹若是喜(…提供下载)欢,明儿起,叫这丫头去伺候便是。只怕到时候妹妹嫌她手脚粗笨。”
“妹妹可不敢夺夫人所爱。夫人的贴身婢女,妹妹哪里受用得起。”宛琯不咸不淡的发话。
喜娈咬牙支撑,只觉双膝发麻,针扎似的疼。
“哎哟~~你看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来作甚么来了。”宛琯一挥手,丫鬟屏翠抱着锦缎上前。
“说起来,老爷这几日赏了妹妹不少珠宝首饰、名贵绸缎,妹妹一个人哪里用得了许多。这不,妹妹昨儿个挑出最漂亮的几匹缎子,特孝敬夫人。还望夫人在妹妹怀孕期间,多多照顾妹妹母子俩。”陈嬷嬷接过绸缎放在右边的茶案上。
“夫人不看看妹妹挑的合意吗?”宛琯得意的欣赏林氏已经绿了的脸。
“不必了,妹妹挑的必是好的!我收下了。”林氏摆出倦意,“我累了,妹妹也回去歇着吧。”
宛琯起身告万安,顺便让屏翠接过那碟小点心。
“夫人见笑了,妹妹带回去品尝夫人的心意。”说罢便消失在门外。
林氏一见宛琯已走,气的命陈嬷嬷把那几匹绸缎撕了烧了,又唤娇凤扶起喜娈,赏了她盒新近胭脂。
喜娈谢恩。
林氏咬牙切齿对陈嬷嬷道:“她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了!嬷嬷,一切都交给你了!!!”
陈嬷嬷只得领命而去。
……
“姨娘,夫人好像很生气。这样做不要紧吗?”屏翠试探的问宛琯。
宛琯冷笑:“我就是要让她生气!老东西,丑的一脸皱纹,还霸着正妻位置不放。真是上天不负我,让我怀了胎,看我这次不把她给拉下来!”
“那这点心……”
宛琯瞥了眼那碟点心:“屏翠,倒了它!就这个还拿来孝敬我?真是笑话!”
屏翠无法,只能将糕点悉数倒进湖中。
“呦~~前面那容光焕发的是谁呀?”迎面宜美姝带着丫鬟春巧笑意吟吟的打趣。
宛琯心下冷哼,‘蠢货!’
“宜姐姐又笑话妹妹~~妹妹不依。”
宜美姝盯着宛琯平坦的小腹,嫉妒神色跃然脸上,“妹妹好运气呀,这一举得男,老爷岂不是会把妹妹宠上天?好生让姐姐羡慕!”
宛琯挽着宜美姝的手臂:“姐姐别开玩笑了。府中男丁大的有灼华哥儿,小的有灼奕哥儿。哪里轮到我们家这个更幼的。更何况,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呢。”
宜美姝嬉笑道:“别以为姐姐不知道,老爷这一颗心啊!可全在你这个小妖精身上呢!”
宛琯心生厌烦,但不得不赔笑和宜美姝又去百花园逛了半天,方才离去,暂且无话。
……
品缘高烧接连数天,林氏急得脚不沾地,小姨娘的事也暂时搁浅。她每逢人便说,蝶儿丫头生生是她命中克星!总不是不让她安生。说归说,人却是日日往柳林院里去,一守便是两三个时辰,连丫鬟们都为之动容,口耳相传夫人如何疼顾外甥。
“紫鸢……”品缘幽幽转醒,喉咙粘瑟的发声。
“姑娘!”紫鸢掀帘进来,“姑娘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品缘完全一股子死人气状态,头痛欲裂。
“三天三夜!夫人担心死了。”紫鸢松口气。
那么久啊!蝶苒身子弱,但凡病了,简直是排山倒海。
“打发人和姨娘说一声。”品缘吩咐。
紫鸢应声,打发罂瑶去了。
“水。”喉咙干哑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