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记-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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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宜兰之战你忘了吗?”白魄收起内心的忐忑,故意不去注意汪硕深沉的表情,露出傲然的神态。
汪硕站在原地,眼睛盯着他不说话,他身周的心腹将军们有的是参与过那场战争的,而有的就算没参加过,也有所耳闻,对此都印象深刻,当下看神秘的第一军师又准备出手,便都嗡嗡议论开来。
“殿下,就让军师试试吧,毕竟直面冲击北疆军队对我大周损失不小,就算军师不能成功,也能为我们减少损失。”马上就有将军站出来支持白魄。
白魄不说话,用尽所有的力气去伪装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根本没有精力去应付别人,汪硕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身周出言支持白魄的将军越来越多,总算,那双毫无感情的眼微动,汪硕敛目,点头道:“军师要怎么做?”
看他答应,白魄松了口气,“拿笔墨纸砚来!”
笔墨纸砚?要搞什么?城墙上又开始有议论声,恍惚间白魄就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当初的宜兰之战,他艰难的扯出个笑容。
身周围着的将军中有些是当初伪装汪硕手下参加过宜兰之战的,对白魄奇怪的举动虽然好奇,却更有期待,因为当初白魄也是这样,拿着一把古筝就敢出去面对数万敌军,恍若神人,这一次,也一定一样吧。
长桌已经被架起,白纸也被摊开,汪硕先行一步走到桌边,斜靠着桌子看他,白魄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终于提笔极缓慢的在白纸上写上一个退字。用力之深,从墨的晕染程度便可看出,但他依旧在控制自己内心的紧张和震颤,呼出口气,移动手腕提笔再次沾墨,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他的手上,继而又看向那张白纸。就好似这白纸等会就会化龙而去一般。
白魄把这些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再次用笔触上白纸,向下划了一笔,终于一鼓作气的把兵字写好,搁置下笔便如同卸掉了千斤重物,有些虚脱的抬头望一眼烈日,周围哄闹声再盛一些,白魄却低下头,闭上眼,缓和眼直望烈日带来的不适,不敢去看汪硕的表情。
退兵?!
只有这两个字?
“退兵?两个字谁都会写?这是想做什么?”
“滑稽!两军对垒,两国交战,岂能如此儿戏!”
当下就有愤怒质疑声传出,白魄不知为何突然觉的头有些晕,想必不至于那么衰的中暑了吧?他早就料想到这些人的反应,的确若要他换个位置看待这件事情,想必也会把自己看成个傻子才对。
质疑声慢慢演变为被戏耍的愤怒,眼见着就要在城墙上上演血战,白魄的视线总算落到身边的男人脸上,汪硕神情平淡,看不出什么,只突然对上他的眼,才惊觉对方的瞳孔中已布满蚀骨的阴气。
那男人依旧斜靠着,视线不在白魄写的字上,反倒一直盯着他。现在见局势有些混乱,也不说话,只慢慢用那双阴冷的眼扫过众人,城墙上立马安静了下来。
看城墙上总算安静下来,白魄知道汪硕依旧在看着自己,却没有勇气去对视,真在考虑什么般,把视线重新投注到自己写的字上,退兵二字在白纸上显得有些无力的单薄,他想想好笑的再次提起笔,看他再次拿起笔,周围的众人突然凝了神,再次紧张的看向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只是快速的在退兵二字前一笔一划的重新落了个字。
请!……“请退兵???”有人顺口读出了纸上的字,却没人再大声的质疑了,所有人突然默契的无可无不可起来,白魄终于下定决定般的再看一眼自己写的三个字,一把甩开手上的笔,拎起桌上的白纸,也不用他吹,烈日下,纸上的字马上就干了,他扭头,边上伺候的人立马送上竹筒,他把白纸小心的折叠后,又塞入竹筒。
一切做完后,他才抬头重新看向桌边,本来倚靠着的男人不知何时离开了桌子,重新转过身子去看面前的三十万敌军。
不过虽然背靠着白魄,汪硕也像是能察觉到他的视线一般,默默点头准许,很快城墙上放下一个篮子,一个大周通信兵从篮子中站起,手执高通信的竹筒,快速跑向北疆军阵。
头上插着红色羽毛的大周士卒虽然跑远,身影变小,但头上的翎羽却非常显眼,城墙上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把目光投注到那个小小身子上面,似乎知道身后背负的期望,那个通信兵跑的极快。
那人到了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面前,白魄听到身边有人小声说,那人便是北疆朝廷这次派出的大将军。
那个将军似乎扭头关注到了大周的这个通信兵,也让人接过竹筒拿到手中似乎检查了下,却还是一招手重新唤来人,把竹筒递上,重新接过竹筒的北疆士卒又再次奔跑起来,却是向着军阵中央的玄宗阵营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改了几次。。。
、170章:三字
170章:三字
“竟连拆开看看都不敢,呵呵。”身侧汪硕莫名怪笑一声。
白魄无暇顾及,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北疆的士卒,眼看着竹筒离沧良所在的马车越来越近,终是再难压抑的一把扑到城墙边沿,双手无知觉的死死按住城墙,连许久未剪的指甲断裂流血也没察觉。身周的人虽然注意到他的紧张,却只当他是关心自己的计策是否成功而这样,并未想太多。
白魄知道同样立在城墙边的男人扭头在看他,却再也压抑不下自己的激动。
百步,十步……他的视线焦灼的盯死在那个人影身上,离开登霄山已有一年多,沧良,你们是否已然知晓了?可能认出?
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已布下了陷阱,等着你们的来临,他处心积虑数年,可能就是要在今天毁玄宗于一旦,这里面的危险,你们当真半分未察吗?
我要告诉你们的话,你们能听到吗?
你们,会怎么做?
不过百步距离,他内心的翻涌思绪之多,已超过以往半生。
从未这样的激动复杂心力憔悴过。
时间像是终于想起要履行自己的职责般重新走动起来,在白魄望眼欲穿的注视下,那个竹筒终于被马车下层的仆人接过,经过几个人的接手,最后递到了那个白衣人的手上。那人拿着竹筒似是好奇般看城墙这边一眼,视线似乎落在白魄身上一会,显然他也知道这个竹筒出自城墙上的白衣人之手。
白衣人带着些漫不经心,不是很郑重的就打开竹筒,从里面掏出白纸,而后把竹筒从马车上随意一丢,端是潇洒无谓。
城墙上的白魄现在却做不到这份洒脱,只觉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狠狠吞咽了口唾沫。
马车上潇洒而立的人本姿态优雅的摊开白纸,却突然整个身子一震,几乎是立马就重新抬头,看向城墙这边,由于隔得有一定距离,城墙虽高,也并不能清晰看到对方的表情,但对方那瞬间的震颤却足以说明他的震惊。而后快速的抬头目光在城墙上搜寻,也可以说明,一定有什么变故发生了。
本对这张白纸持看热闹心态的大周人反倒也跟着楞了下,怎么了?这三个字真有什么魔力?难道第一军师不是人,是神?
马车上的白色身影虽然震颤了下,却也没别的动作了,似乎是在说些什么,紧闭的马车帘子再次被从里掀开,里面又再次跨出个身姿卓越的男儿来。
那人走出马车后,并没有和白影男子交流,而是直直把视线投注到了城墙上,在看到大周皇子身边立着的白色人影时似乎静默了下,才走几步到了先前的白衣男人身边,斜侧着似乎也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纸,而后两人似乎开始了交流。
这边厢的白魄却已经完完全全的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后出来的那个男人分明就是执规长老云羽。从小在鬼谷相处而大,他一眼就能认出他们。
他们也必然可以认出自己的笔迹,只是能否理清自己现在的处境?身边的男人绝对不是因为爱就可以无限量退步的人,他相信必要时,对方一定会杀了自己。
局势容不得他们半点的轻举妄动。
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人头,白魄头更晕了些,抬手擦过额上冒出的汗水。
塞北边城,大沙的弥漫在午后灼热时更为伤人,沙子打在肌肤上的痛感如同被无数小虫啃咬,更远处,空旷的天边空气似乎都在模糊着扭曲。
两军对垒将近四十五万人,除了马蹄鼻息声,竟然再无别的声响。
云羽探身看过沧良手上摊着的纸后,皱眉许久,“是他的字。”
“我知道。”一个很好听却带着阴冷的声音很快回应,“我想知道的是,他不是该在登霄山闭关吗?怎么会出现在这?还在大周城墙上??”仿佛是前所未有的滑稽笑话,两个绝顶聪明的男人一时都有些懵了。
“祝新该死!这几日盯着他居所的人都该死!”良久,后出来看着温润冷淡的男人同样用堪称温柔的语气道出这两句话。
“现在的重点是,我们要怎么做。”沧良几乎是不用想的就知道,这一张简单的白纸后,必定有很不简单的过程。
而想必云羽也是明白,白魄的消失和突然出现肯定不是近几日的事情,所以才道出祝新该死这句话,想想白魄未再露面已有一年多的时间,而如果一开始祝新就在欺骗他们,那么说明他们被欺瞒也有一年多了。至于后半句则完全是牵连式的怒气。
云羽再次抬头,视线锁向远处城墙上的人,“没有选择!”
身侧阴冷的男人无声点头。
热风拂过汪硕的脸颊,他恍若未觉继续看向远处的马车,那马车上随后出来的另一个男人想必就是玄宗的另外一位长老,这点几乎被所有人默认。马车上的两个人除了一开始白衣男人的一震外,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在看了白纸后,两个人似乎在交流什么,间接偶尔抬头看城墙这边几眼。
中间阻隔着数十万大军,白魄的视线却似乎在和马车上的两个人进行着某种交流,得出这么个令人难以愉悦的结论后,汪硕突然一把拽过身侧攀着城墙的少年,白魄明显一愣,也或许因为紧张,双脚一顿,失去了平衡,这一点恰好合汪硕的心思,他顺势把白魄揽到怀中,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关心道:“军师累着了?没事,暂且先靠着本将吧。”
什么?白魄不可思议的在汪硕怀中抬头,和汪硕的视线四目相对,对方眼中独有的占有欲这次并不是主调,还有一种深沉到他不敢探寻的意思在对方眼中颠覆,白魄想说他不累,嘴巴却像被对方的眼睛所摄,没再吱声。身子的抗议也被对方轻而易举的禁锢,他也不敢挣扎的太明显。
身周的将领只道是汪硕在收买第一军师,并不太诧异。
他只好以这样的姿势傻了会,突然又似想起什么似,猛然把视线重新投注到沧良和云羽身上。
温润男子本还可以云淡风轻的看向大周城池,可这样的表情很快被打破,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平素极难的诧异表情这次终于定格在了他的脸上,就连他身侧立着的阴冷男子都没好过多少,眼睛在一瞬间紧束。
“事情看来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伴随着叹息,云羽明知故问的来了句,“他身边那个是大周的二皇子?”并没有期待谁真的来回答他,问了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低低笑了几声,含义不明的添上一句,“宗主会杀了他的。”
轻笑的表情在一瞬间又突然扭转,恢复成冷漠,语气也不复前一秒的轻快,“但在这之前,我们得保住他的命!”无意演给谁看,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着也能快速变幻表情和思绪,玄宗长老没有一个正常的说法也不是空穴来风。
阴冷男子自从看见城墙上的两人突然搂抱到一起后,眼睛的紧束就再也没有散开,如同猎食中的豹,视线之专注,无情冷血足以让被他关注的人血脉倒流,他像是没有听到身边同伴的话,整个人陷入一种奇怪的杀意中。
白魄被迫靠在汪硕的怀中,对方的手揽着他,有意无意的在他颈项间擦过,脑袋偶尔低下擦过他头顶时,温热的气息便直接喷洒到他耳朵里,让他份外不舒服。
他有意躲开对方在他颈项间擦过的手,那只在如此炎热天气里的手,却没有该有的温度,冰冷的吓人,汪硕虽然现在整个人看似都很温柔的把他护在怀中,但白魄依旧可以察觉出他由内而外真正散发的冰冷,那只无意摩擦的手似乎也在随时犹豫直接锁定他的咽喉按下。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170章的腐神们,给小攻个定义可好?
托下巴望天,(^o^)~是啥攻呢!
不然。。。俺弄小清新攻吧(ˇ?ˇ)
、171章:君心
171章:君心
汪硕没有看他,比他高一个脑袋的头正专注和远处的北疆大军对望,白魄就算抬头看他,也只能看见他的下颌,这个男人的猜疑心多重,行事有多谨慎,他是知道的,今日之事过后,如何再从容打发他?还能怎么解释?
远处马车上立着的两个人似乎是厌烦了这样无声的对看,最早站出来的男人突然扭身,重新钻回马车去,后出来的那个男人扭头打量一眼四周,又再次抬头对着城墙上的某个地方深深看上几眼,然后也毫不留恋的转身钻进马车。
这两个人一番动作,本就诡异安静的战场突然有些要沸腾的倾向。接下来是战是休,可能就在眼前,大周这边每个士卒再次紧张起来,原先稍稍松懈手中大刀的人们再次抓紧手中的利器,可就在这个时候,玄宗那辆宽大的过分的马车突然动了一下。慢慢的所有人都看清了那辆马车的动作,那辆如同房子的马车的确在动,并且还在往后退。
居中的庞大马车一退,北疆军营立刻陷入了慌乱,可马车周边的数万赭杉军却依旧如故,静默如山,动作整齐的调转方向,护送着居中的马车也开始缓缓后退起来。
眼见着北疆军营的大乱近在眼前,鸣金声突然大响,军队退兵的锣声一起,原有不稳的军阵立马像是找到了头的蜈蚣一样调整了一致的步伐,就恍若数个时辰前轰然到来只是偶然的路过,此刻再如之前到来一般巧合,数十万大军又齐齐开始了后退。
不过毕竟是数十万大军的后撤,哪是一句撤便能退了个干净那样简单,光是留下防备的部队,一个阵营一个阵营的后撤也颇费了一番心血,玄宗的赭杉军却没这么多顾忌,护卫着那辆马车当先撤退出了大周城池的视野。
几乎是玄宗赭杉军一撤出战场,白魄就发现揽着自己的人似乎稍微放松了些力道。
揽着自己的人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