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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天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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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么?”对了,她都忘了要向他感谢落水时的救命之恩。

野焰执起她的柔荑,在上头浅浅地印下一吻,“往后这双小手,别再让其他的男人牵。”

心房里那颗志下心急跃的心,似惊蛰时分的春雷,漾漾地在她的胸腔里回响著,那些因他而产生的情傣,渐次地苏醒。

她紧屏箸气息,“现在在你眼里,我是小猫还是小狗?”

“你是我的小野花。”他笑了,抬眼细看著她与桃花相映红的容颜。

“你会在乎我这朵小野花吗?”她只怕他还在别的地方种了更多属于他的花朵,而她,又能分到他的几分爱花的心情。

“在乎,很在乎。”他习惯性地伸手轻揉箸她的发。

“比在乎其他的人还多一点吗?”粉黛的口气有些酸。

“嗯。”

“比在乎冷沧浪还要多吗?”她还是记得她认定的情敌。

他挪揄地挑挑眉,“多很多很多点。”她居然会吃这种醋?

一种释怀的感觉,仿佛是在闷钝的胸口里找著了一个出口,令她胜云的脸庞上像是扑上了粉色淡柔的胭脂,而在她细致似菱唇边,漾出一抹轻浅得似是弯月的微笑。

桃花依旧笑春风……

野焰的目光不曾离开片刻,衬著蓝天绿水的桃花花林,缤纷的落英,在他的眼里消失了,现在他的双眼,只能收纳这个远比花儿更瑰丽的人儿。

“可以答应我吗?”有些迫不及待想掬取的心情,催促著他去得到她的应允,“只能让我牵?嗯?”

“我……”红云逐渐山口粉黛的面颊上冉退,她微微垂下螓首,“我也不知道。”

欢喜雀跃来得快,但早就已经埋伏在那的现实,却又正等待著来临。她一直都不想去面对这个问题的,只是,他是天朝的皇子,她是伏罗的公主,无论是有多心动,再怎么想与他在一块,他们也还是不应该走在一起。

万事不由人,尤以皇家中人更是。

“小东西。”野焰在她的水眸无声地道出犹豫时,将她轻揽至怀里。

“嗯?”还在思索著他们之间身分的粉黛,无意识地抬起蛲首。

“再给我一个吻好不好?”盯著她诱人的红唇,他天外飞来一笔的问。

热力十足的红晕在她的脸上炸开,并且炸得粉黛一愣一愣的。

这人……他的脑袋到底是怎么转的?先不要说他这个念头是哪来的,怎么他……说话还是那么直,还是那么少根筋?他就是不懂肠子偶尔要拐拐弯的吗?这般问她,她要怎么回答?

野焰将她的反应看进眼底,慢条斯理地说出他的理由。

“我很想再回味一次。”上回她躲得太快了,而这次,他并不想让她再开溜。

她别开嫣红的俏脸,“先……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受不了,这种事他居然还可以跟她讨论。

“好吧,就先离开这里。”虽然有些遗憾,但只要能见到她这更胜桃花的模样,他也感到非常心满意足。

“说是很简单,但我们要怎么离开?”在这山谷的四周,除了他们走出来似迷宫的渠道外,其他皆是高耸入天的山崖。

他很乐观,“四处找找有无通路可以回到上头去。”

“倘若我们一直回不去呢?”其实,就算是被困在这里永不能离开,她也不是那么介意。

“事不至此的。”他柔声地劝慰。

“那可未必!”更快的,整齐一致的回应声,立刻在他的话尾刚落后响起。

野焰和粉黛双双回过头来,对于那些袭兵不死心的追逐法,实在是很感钦佩。他们的眼神在袭兵身上的武器游移来去一阵子,评估完这回他们能再逃掉的机会几乎是等于零时,他们不禁一同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还认为这里像桃花源呜?”粉黛在那些人朝他们走来时,边揉著颈间边做热身运动。

他慢条斯理地挽起两袖,“不再是了。”

第七章

“他们是你的仇家。”粉黛的一双水眸定看著下方,很肯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野焰的两眼也定在脚跟处不动。

“我自认不会纵虎归山,更不会轻饶了我的敌人,所以这些人一定是冲著你来的。”

她哪像他这么好心,不但不杀战俘,还会在把战俘劝降后收揽至自己的旗下,然后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他歉然地拍著后脑勺,“抱歉,连累了你。”

“我一直在想……”她还是相当难以理解,[他们为何要这样对你紧追不舍……“

像谷底那种湍急的渠道,连他们的救兵都不敢妄自下来搭救,可是这些追兵却一个个不怕死的追上来。

他咧出一抹笑,“那是因为,他们以为我的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还好他事先有预料到这点,先把东西交给别人来保管。

“什么东西?”

“统领雄狮大军的帅印。”野焰笑眯眯地蹲在一名看呆了眼的追兵面前,愉快地对他眨眨眼,“我说的对不对?”

在摆平了一票追兵,并藉由他们所走下来的秘道,再度回到地面上重见天日后,野焰就一直和粉黛吱吱喳查地讨论著,完全视那些被绑在他们脚边的降犯为无物。

“对……”因野焰无双的面容所影响,而觉得整个人晕陶陶的男子,神智恍惚地点点头。

“不准那么陶醉!!”粉黛很不是滋味地赏他一拳,把他被野焰迷走的心神敲回来。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野焰也收起了笑脸,一掌紧紧擒住其中一名男子的咽喉,力道之大,令那名男子的脸庞立刻涨得红紫。“我警告你,这回我可不会让你们又来个自尽好不透口风,你若是想说的话就要趁早。”

“王……王爷……”无法喘息的男子忙不迭地求饶。

“你很清楚我的身分嘛。”果然是熟人所派来的。

粉黛比他更没耐性,“别吞吞吐吐了,快说是谁。”赶快问到答案后,她就要把这些可能成为她情敌的男人给打发走。

“是……是西内的人。”

野焰的指间更是用上力道,“西内的哪个人?”他要知道到底是哪个人这么想陷他于死地。

“独孤国舅。”他赶在被掐死前吐出实话。

“他?”野焰有些意外地扬眉,而后冷哼了口气,“怎么,独孤冉是想从我这拿走我的丘一符,好去助长铁勒的势力?”为了独孤冉的私利,就要他赔上整支雄狮大军的生命,那些人为何总是那么爱玩权势斗争的游戏?

他困难地喘息,“属下不知。……”

“当真不知道?”野焰并不相信,眼眸也渐渐变得无情阴冷。

“我只知道这件事是国舅背著刺王,在暗地里偷偷进行的。”受不了痛楚,他又招出另一件内幕。

“为什么要瞒著铁勒?”聆听箸他的话,野焰的心不预期地急跳了起来,他的呼吸也变得紧张急促。

“因为……”在身旁同伴频频以眼神示意他不能说时,野焰干脆腾出一掌击晕旁人,阻止他在别人的压力下不吐实。

野焰再将拳头移至他的眼前,“说!”

“因为刺王不准任何人动你。”

怎么可能?

野焰的眼眸很空洞,带著理不清的心情和迷惑,一种深怀著希望又带点酸楚的感觉将他包珑。

他从不曾想像过,那个在他成长过程中,从不曾对他付出过爱心,也不曾好好待过他的铁勒,竟如此在乎他。铁勒不是一直都嫌他累赘、并以他为耻吗?那么,为何铁勒又在他所不知之处,做出这种类似保护他的举动……

近来,他觉得自己走向铁勒的脚步,是愈来愈快,也愈来愈靠近了,可是就在他靠近时,他却发现他比从前更看不清铁勒,也更捉他不住,而心中的阴影渐渐化为一层又一层的迷雾,让他走不出来。

“伏罗的粮草也是你们奉命烧的?”眼看野焰问不下去了,粉黛适时地出声,也顺道为自己一解心中的疑惑。

男子不断摇首否认,“不,那是另外一群人干的……”

“是谁?”还有别人?为什么会先后有两票人马来烧粮?这绝对不可能会是什么凑巧。

“我也不知道……”

“回去告诉国舅。”恍然恢复神智的野焰,将地上的男子一把拉起,在解开穴道后扔开他。“要嘛,他就躲远一点,要不嘛,就最好别让我活著回到京兆,因为我要是一统西戎,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率大军回京兆直接把他的头扭下来。”

他要一统西戎……

粉黛在心底不断反覆琢磨箸他的这句话。

她都忘了,野焰也是天朝的人,也是那些宫争之中的一员,他的野心并不会比那个独孤冉或是其他皇子来得小,他也是个侵略者。

可能就是因为他常在脸上挂著笑,所以,她偶尔会忘却了他的身分,她忘了,他们是敌,不是友。

打发走那群人后,野焰边拍净手中的沙尘,边看著怔怔发愣的她。

他伸手在她的面前轻挥,“你还好吧?”

她茫然的低问:“我问你,政途与感情,孰重孰轻?”在他的心目中,她也只是个敌人吗?他会不会不择手段地打倒伏罗,好为他的前途铺条康庄大道?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野焰轻拍著她的小脸,两眼紧盯著她游移的眸子。

粉黛握住他的手,“我想知道。”

“我不知道。”他的神情显得很悠远,“现在的我,比你更迷惑,也比你更想知道这个解答。”

有些他深信不移的东西,已在岁月中变了质、换了样,他这双眼所看到的一切,并非是全然真实的,因为人心一直在变,所以答案也一直在变,而他,很想亲自去找出那些关于铁勒的答案来。

粉黛静静地凝视着他此刻看来一点也不温柔的侧脸,在他的脸上,刚毅的线条取代了柔和的表相,读著他的眼,粉黛发现自己在他的眼中找不到些许儿女之情,他的心只是在亲情和政权里打转而已,在他的眼里,她看不到她自己。

倘若她是朵小野花,那么,她是为了谁而盛开呢?又是为了谁而仰望天际追寻日光呢?

为了谁……为了谁……

她知道是为了谁,也知道自己是个很贪心、很贪心的女人,很想……成为他一个人专属的花朵,希望他也只成为她一人的阳光,只是,她并不想要这样的野焰,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很遥远,很冰冷,不是会让她觉得暖洋洋的阳光。

耳畔依稀响起他曾说过的话……

如果有一天,阳光不见了,那么,花儿会枯萎吧?

“别提那些了,先想法子离开这里吧。”野焰揉了揉脸,弯身捡拾起那些工遗留下来的饮水和食物。

粉黛跟在他的身后问:“离开这里后要去哪里?”

“当然是回营。”相信他们的属下一定是找他们快找疯了,他得先回去安抚一下人心。

“然后你又要攻打伏罗了吗?”她停下脚步,水意漾漾的明眸紧锁住他的眼瞳。

从她的声调里,野焰敏感地察觉出她的不对劲。

“小东西……”他握著她的柔荑,试著想向她解释。

她轻摇螓首,缓缓拉开他的手,“我们伏罗,不是你们天朝皇子们政治斗争的筹码,它是我的家园。”

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她陷落得还不深,她还可以抽身而出,就算……为时已晚好了,但她必须和他一样,把家国大义摆在眼前,而私人的情氛,则将它掩埋在滚滚黄沙里。

其实,她早该知道,无论有心人再怎么培值,花儿最终还是会枯萎的。

“我……”野焰还未把口中的字句说出,他看向她的目光却忽地一改,神色大变地直看著她身后的天际。

她眨眨眼,“怎么了?”

“天色不对劲。”野焰伸出一手,指向远处正迅速逼近的那片浓云。

“是沙暴……”生长在大漠里的粉黛,“眼就看出那正凶猛袭来的浓云真正的面貌是什么。

“快走!”野焰当下就急技著她四处想找躲避之处。

可是粉黛却扯住他的脚步,轻轻地将他的手推开。

“我不跟你走,因为我们的路是不相同的。”她要赶在还未全面沉沦之前尽速脱身,无论将再发生什么,她都不要再与他一道,她要自觅生路。

“别说傻话了,动作快一点。”野焰以为她是在耍小姐脾气,急忙地想将她给拖走。

她还是立定不动,微偏著蛲首凝望他,“就算我们能在沙暴里逃生,那往后呢?我是不是还是得成为你的敌人?”

野焰瞠大了眼,总算明白了她的话意,和她不愿与他一道的原因。

“小东西……”难道她对他……

“粉黛,叫我粉黛。”她甜甜地绽出笑靥,“最起码,你要叫对我的名字一次。”

袭人疼痛飞沙已然来到,野焰顾不得她的反对,强行将她拉至他们方才由谷底爬上来的通道前,但已经决定由另一个方向逃生躲避沙暴的粉黛,并不肯跟他合作。

他朝她伸出手,将她捉进怀里,“快过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为了伏罗,为了我自己,咱们最好还是各奔天涯。”她的目光一派清纯自在,带著亭亭的笑意,她将他推进通道的洞口里,“你走吧,由我来为你关上这道门,放手。”

野焰固执地握紧她的柔葵,“你的手是用来牵的,而不是放的!”

粉黛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箸他,这么说,他也明白牵手是代表了什么意味?他……

如同大雨般倾泄而来的沙暴,将她的发丝吹打得散乱,衣袖款款地翻飞,虽然被沙尘遮蔽的天色是如此地漆黑,但她却在一片黑暗中,见著野焰一身的光芒。

在她把洞口的门板盖上前,野焰奋力地将她扯进怀中,在沙暴袭向他们前,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在万物都因此打转而看不清的时分,野焰并没有放开她。

这是什么声音?。通。通的,节奏有韵地声声作响,除了那个类似心音的声音外,还有沉沉的呼吸声,随著那气息的吸吐,这面平缓起伏著的胸坎,令她好生怀念……

啊,她想起来了,她记得这份感觉,像阳光……

野焰那令人放心的胸膛,也是这般暖烘烘的,当他伸出双臂将她紧纳在怀时,偎入面颊和身躯的暖意,像床柔细暖和的纡被。可是在那场沙暴之后,他不是应该已经离开她了吗?她怎还会作这种梦?

在一片暖意的薰染下,粉黛睡眼惺忪地张开美眸,映入她眼帘的,是野焰那双写满担忧的眸子。

“我们……在哪里?”她困难地眨眨眼适应光线,稍稍移动四肢,感觉全身筋骨都在咯咯作响。

“又回到谷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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