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骄-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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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非常肯定,陶蓉蓉笑起来:“是,哥哥。是我。”陶永安平静道:“你知道那是朕特意留着来给那背后的人传消息的吗?”
“这样的一个人,传不了多少消息。”陶蓉蓉说,“已经是用过的弃子,留在那里,也不过是碍眼罢了。”
两个人对视,那样相似的眼中,流露出不同的情绪来。
最后,陶永安叹一声,当先放弃:“蓉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陶蓉蓉听到这样的问话,心里面反而涩涩的,低了头,声音也软下来:“哥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她平静地说,“我想将那个心怀不轨的人彻底揪出来。”
陶永安说:“也许他只是动心。”
“放任不去,他年必成朋党。”陶蓉蓉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哥哥,做事不能瞻头顾尾,总要冒一点险。”
陶永安看到这样的她,气得笑起来:“你这样做,可曾想过洛成的感受?”陶蓉蓉回答得毫不犹豫:“他会支持我。”“如果不呢?”陶蓉蓉说:“那就不要他了。”
陶永安忽地低笑:“听到了吗?朕的妹妹说不要你了。”
洛成从边上走出来,一张脸上写满无奈。见了陶蓉蓉,对着她却又露出宠溺笑脸来:“蓉蓉……”陶蓉蓉对他微微地笑:“我不知道你在后面。可是就算知道你在,我也要这样说。”
她深吸一口气,忽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来:“如果说以前是因为身份不够高而犹豫,那现在既然哥哥你已经是皇帝,我已经是公主,为什么在有人给自己不痛快,自己又占了理的时候,非要为了那一点面子上的好看,而让自己心里面不舒坦?”
洛成挑眉,听陶永安问道:“不怕别人说你跋扈嚣张?”
“我为什么又不能跋扈嚣张?只要我没有违反律法,为何不能嚣张?”
她的眼睛清亮地看过来,眸子中的火焰让洛成的心忽地激越跳动。他仿佛忽然看到了第一次相遇,那个妇人,荆钗布衣站在那里平静而淡然地,说出让所有人胆战心惊的话来。
他忽地脱口而出:“蓉蓉说得对。”
陶永安坐在那里,愕然,随后大笑起来:“你倒是一如既往地宠媳妇。”洛成的脸顿时红了,却毫不避讳地到陶蓉蓉身边去,将她抱起来,笑着说:“臣的媳妇,臣为什么不宠?”
陶蓉蓉看着他们两人,只觉得,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圈套一样。
她挑了挑眉,手危险地捏在洛成的腰际,问:“似乎,哥哥并不惊讶我会这样说?”陶永安似笑非笑看着她放在洛成腰上的手,说:“你也是朕的妹妹,三岁看老,朕也看着你那么多年了。”
“蓉蓉,如今,朕想请你帮一个忙,有一点儿危险,可是却能出你心头之气,你可愿意?”
陶蓉蓉眉头一挑:“既然是哥哥要帮忙,又何来危险之说。况且,只怕哥哥是早已算计好,就算是我不答应,也要诓得我答应了?我想,陶家那人,哥哥说不得就是故意留给我的。”
陶永安听她这样说,反而轻快地挑了挑眉,笑起来:“你说呢?”
陶蓉蓉见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微笑起来。
从宫中回去之后,陶蓉蓉第一件事就是将杨韵文送了出去,让他跟着人出去游学了。“京城外面也不一定安稳。”洛成见她的举动,这样说。
“总比在我们身边安全。”陶蓉蓉答道,“况且,他身边也留了人。”
洛成微微一笑,亲昵地贴一贴她的额头。
之后的日子,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日子依旧安静地走着。陶蓉蓉依旧常常出去宴游,笑吟吟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洛成也依旧每日里忙得飞起,每日里不到夜里不会回国公府。
时间仿佛只是转瞬,已经到了快要过年的时候。陶蓉蓉这一日起来,让人熬了腊八粥去街面上施粥,宫里头赏下来的却被她丢在了边上。
下午的时候,苏大求见,进了门却只做迟疑之状,对着陶蓉蓉嗫嚅许久,才避着人问陶蓉蓉一句:“殿下与国公爷,最近是不是在忙什么大事?”
陶蓉蓉挑眉看他,只是不说话,苏大脸上就渐渐浮现出一点焦虑之色来。最后,他整了整衣襟,对着陶蓉蓉跪下来,恭恭敬敬先磕了头,然后才跪着问:“殿下与国公爷,可是在引蛇出洞?”
陶蓉蓉这次方才厉色看向了他,微微地笑起来:“为何这样问?”
苏大松了一口气,再一次磕头,对陶蓉蓉道:“殿下恕罪,小的与两个兄弟手上也还有师父留下来的东西,四下里一拼凑,也就……”
陶蓉蓉道:“若是说出来了,可就搅和进来了。你与你的兄弟,不是不愿意掺和到朝堂之上来吗?”她这番话说得却是有些刻薄,苏大脸上却并不见旁的颜色,只是平静地说:“小的是殿下手下的奴婢,不管殿下要做什么,都是跟着殿下走的?”
陶蓉蓉微笑:“不后悔?”苏大磕一个头。陶蓉蓉终于让他站起来,对他说:“那,有些事,就可以交给你做了。”
衙门封印第二天,国公府前就来了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跪在国公府的台阶上哭了起来。
苏大见了来人,心头略微一松,却又是一紧。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此时已是寒冬,跪在门前的却是一个妇人,年岁只有二十上下,颜色清丽,一身月青色夹袄,腰身不堪一握,只是跪在门前,就已经让许多人觉得心神荡漾。
门房早已得了吩咐,见了人过来,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哪里来的妄人,敢在国公府门前撒野。”说着,就要上前去将人拖到一边去。门前不知何时而来的人群渐渐聚集,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的。
那妇人隐隐地哭着,对门房说着语焉不详的话,倒显得国公府仿佛欺负了人一样。苏大看着门前渐渐激愤起来,方才略略整了整衣服,出来问道:“何人在国公府前喧哗?”
见了那妇人,苏大面色一沉,道:“你这妇人,怎地跑到国公府面前来哭闹?莫非是要在国公府闹事不成?”
人群中忽地有人叫道:“只怕是国公府做了什么对不住人家的事。”
无需苏大使眼色,立刻就有家丁过去,对着人群道:“方才说话的是哪位?可是对国公府有所不满?这妇人一言未发,就有人将污水往国公府倒,莫非说话的这位,才是与国公府有仇的?”
家丁们对着人群并不上前,却只是虎视眈眈:“若是对国公府又和不满,当面锣对面鼓地出来说,背后暗中泼污水算什么本事。”
苏大面色一沉,对着那妇人道:“你若是有求于国公府,便规规矩矩递了帖子上门来求见;若是与国公府有仇怨,同样递了状子往衙门里去,到国公府门前来哭闹又是怎么回事。”
苏大这句话一说,那妇人终于嘤嘤地说了两句话,让人听明白了她的来意。她说:“小妇人与国公府无仇无怨,只是恳请国公爷出面,为小妇人讨一个公道。”
苏大心道,果然是来了,脸上却只做不解,道:“若是有什么不公,直管往衙门里去就是。国公府又不是什么伸冤的地方。”
那妇人只做不解,嘤嘤地哭诉着,闹得苏大做出不耐烦的模样来,冷声道:“你若是不识好歹,也休要怪国公府不讲情面。”说着,家丁们纷纷上前,作势欲将人丢出去。
那妇人立刻就哭得更加大声了,对着大门连连磕头,道:“不是小妇人不肯,而是如今衙门已经封印,官老爷们已经休沐归家,可小妇人的事,却迟不得了。若是再迟,只怕连命都没了。求国公爷救命,求公主救命……”
她愈发大声地哭诉起来,苏大按了按头,袖子遮住脸,脸上立刻面无表情。
双方僵持不下,过一会儿,门口却有一个丫鬟出来,穿葱绿色夹袄,头上用粉色头绳绑了两个双丫,袅袅婷婷走出来问:“公主殿下问,门口是谁人在闹事。”
苏大心中一定,顿时知道正剧上场,口中道:“秋萍姑娘。”说罢,将那妇人的事说了,被苏大称为秋萍的姑娘点头,又看了那妇人几眼,却又走了进去。
进了门,不过几道弯,就见陶蓉蓉坐在暖阁里面,她连忙上前跪下,一五一十地说了,方才在陶蓉蓉挥手之后退下。陶蓉蓉看一眼边上真的秋萍,笑道:“秋萍,等一下可不要出了岔子。”
秋萍含笑应是,低头垂手站在陶蓉蓉身后不远处。
又过片刻,方才在门口哭诉的妇人已经进门来,对着陶蓉蓉磕头了:“小妇人见过长公主殿下。”
陶蓉蓉看着那妇人,心中暗叹。怎地那派人过来的人就没有好生打听一下自己的喜恶,不知道自己最是不喜欢这种弱不禁风的女子吗?
这副做派,总是让人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不过,阴谋诡计,能想到利用自己的性子将自己诓入这个局中,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样想完,她方才懒洋洋地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在国公府面前哭闹个不休,这快要过年的时候,莫非是要给国公府找麻烦不成?”
那妇人连说不敢,却又磕头,细细将自己的故事说来。陶蓉蓉听着那被恶霸逼迫逼于无奈如今只身前来求救的故事,闲闲道:“啧,真是奇怪,你男人你儿子都没有跑出来,你一个小女人,却是怎么跑出来的?”
那妇人却并不惊慌,只是道:“小妇人的夫君与幼子拼了命将小妇人藏起来,等到那恶人走了之后,小妇人方才逃出来的。”她摸了眼泪,口中道:“只是求告无门,曾经听得长公主最是热切正义,故而请来求救,求长公主殿下救小的一家的命。”
陶蓉蓉却只是问:“你可曾读过书?”
那夫人一愣,随后低声道:“以前夫君闲来无事,也曾教导小妇人识得两个字。”只说这些,却不肯再多说更多,只是求了陶蓉蓉出面,将自家救下来。
陶蓉蓉问着她家里头到底出了什么事,一边让苏大派了人手过去,不多时就带了两个人归来,却正符合了那妇人所言。
一家三口都显得极为高兴,非要上前来给陶蓉蓉磕头。陶蓉蓉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那三人跪下,一低头,那妇人发髻上却迸出三道乌光,直奔陶蓉蓉面颊而来。
陶蓉蓉身前立刻就有丫鬟过来挡住了,屋内有人尖叫着有刺客,那三人却纷纷拔地而起,直奔陶蓉蓉而来。
陶蓉蓉坐在那里纹风不动,看着那三人被挡下了,心中盘算着背后那人定然不会用这样浅薄的手段,只是却不知道危害到底在什么地方。
正想着,忽地苏大一声惊叫,飞身扑来,陶蓉蓉一愣,背心却忽地一凉,随后就是一痛。
苏大的叫声同时响了起来,人已经到了陶蓉蓉背后。
陶蓉蓉向前一扑,立刻有人过来密不透风地护住了她。转身看去,却只见苏大手中握着刀刃,一双手已经鲜血淋漓,而他正对着的人,却是不久前才刚刚被陶蓉蓉委于重任的秋萍。
秋萍此时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被苏大挡下了,也不惊不怒,飞快松了手,人就往外面飘了过去。苏大追过去,随手从桌上抓了茶盏砸过去,不过片刻,清香四溢的茶水在空中飘成一道闪亮水线。砰地一声,茶盏破碎,可是秋萍的身影却消失了。
苏大并不贸然多追,回转身来,那三人已经倒地身亡。陶蓉蓉这才感觉到身上的衣服似乎渐凉,有人叫着快去请大夫,她捂住胸口,整个人已经倒了下来。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她却是趴在床上,脖子扭得生疼。她刚刚动弹了一下,立刻就感觉到后背传来更加尖锐的疼痛。
“醒了?”有人在耳边轻声地问,伸手扶她坐起来,“你伤了背,如今却躺下不得。”陶蓉蓉定睛一看,面前的人正是洛成,一张脸上胡子拉碴,显得分外憔悴。
她讶然问道:“怎地这般模样?”洛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你可知道,你已经睡了多久?”不等陶蓉蓉回答,他就已经自己说了出来:“离过年也就一天了。”
陶蓉蓉惊讶过后,却也觉得正常,刚准备去摸自己的背,却被洛成拦住了:“那人一刀过来的时候,正刺在骨头上,卡住了刀,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也留了许多血,身上多了个伤口,要养好些时日才能养回来。”他说着,一边扬声叫外面的人将药送进来,一边盯着陶蓉蓉,柔声道:“若是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你来受这个罪。”
陶蓉蓉微微一笑,尽管身上已经疼,她却道:“早就商量好的,怎么就不让了。再说,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引得那人上钩。”
洛成只是摩挲她的手,将她的手捧在手心,拉了没有受伤的那半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摩挲,道:“可是见了你受伤,我心里面难受。”
“若是放着那人逍遥,我跟难受。”陶蓉蓉这样回了一句,门口一响,已经有人送了药过来。洛成立刻捧了过来,一口一口喂给她喝了,又捧了肉粥过来要给她吃。
陶蓉蓉倒是有心自己吃,可是略一动弹,就觉得后背生疼,不敢了。
任由洛成喂着自己吃了,将人打发了下去,她才问:“如今哥哥……”洛成道:“陛下今日中午方才回宫。”他对她眨眨眼,眼中流转着心领神会的光。
陶蓉蓉了然,只是略略一笑。她见洛成精神不振,关切问道:“我睡了那么久,你可是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快去歇一歇吧。”
洛成摇一摇头,道:“等晚间再睡,大管事还在外边等着见你。”
陶蓉蓉吃了一惊,连忙让人请了大管事进来。大管事如今头发已经全白,见了陶蓉蓉,行礼过后脸上却是满满的不赞成:“殿下纵然是必有所图,也不该拿自己冒险才是。”
陶蓉蓉看一眼洛成,后者道:“不是我。大管事比你我想象得厉害得多,你一出事,他就猜到了。”大管事在边上叹一口气,道:“老奴在前朝宫中生活多年,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识过。只是却从没见识过殿下这般,苦肉计施到这样的地步,当真差一点就将自己都赔上去的。”
“只是不曾想到,”陶蓉蓉叹道,“秋萍跟了我多年,从……就一直跟着我,我只是没想到是她。”大管事冷哼了一声:“那人既然是从最开始就跟着陛下的,早早地在殿下身边安插一个人也不为过。”
陶蓉蓉听了,脸颊微红,到是显出了几分生气来。
大管事见了,心中暗叹,却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