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天涯郁金香-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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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富同真的要倒闭了?梦飞虽然心有戚戚,却不知道怎么来宽慰比尔。尤其是,她总是觉得比尔有时候有点拿她当小孩子看待,对她的意见也不会太当真的。
嘉年华会的第一天,兰兰陪朱莉亚跟梦飞去了那个叫“Oeteldonk (青蛙小山”的城市,其实城市的本名是Denbosch(丹堡斯), 但是在嘉年华会期间每个举办城市都会有一个为期三天的独特名字,年年如此。这个叫青蛙小山的城市里果然有好多的人打扮成青蛙。
梦飞在到达了之后才从小摊上买了一顶青蛙小帽带上了,她没化奇妆没着异服透明的反而几乎都要引人注目了,因为游行大街上那可真是:万头传动、人兽都有,红公绿母、色彩斑斓,华丽丽、鲜艳艳的亮色直教人眼花缭乱。
很多人的肤色本身就已经很靓,好多载歌载舞的壮硕大妈都是黑色或者棕色皮肤的南非或苏里南人,皮肤油光光的在花俏的衣裙间闪来晃去。朱莉亚的火红的凤凰裙也比较新奇,至少穿的人不是很多,比扮成孔雀的少。
兰兰其实是来彩盘子的,她接下来的两天要带团来参观这个盛会,今天就顺遍过来淌淌路,试试深浅。看看这个节日会不会太过疯狂,把旅游团吓到。
果然几个小时后三个人去一个拥挤的咖啡厅里想歇歇脚的时候,就遇到了几个已经醉的一塌糊涂的海盗。
其中那个背着一只生了锈的猎枪,戴着黑色眼罩蒙住了左眼的家伙,还非要过来给火凤凰敬一杯酒。其他人见怪不怪的继续嘻嘻哈哈。她们转了一圈,没找到座位,也就没理海盗的搭仙,出去接着转。
最后实在坚持不住,愣是随便在街心广场捡了个空儿就坐到地上了。前前后后还是拥挤的一塌糊涂,据说那个游街的王子会过来做个演讲的,也会鸣礼炮庆祝。
几个人一整天玩的很开心。晚上梦飞到家的时候,也经很晚了。
梦飞掏出钥匙开门进屋,比尔似乎不在,地上又堆了一打信件。
从前的她一个人收到的纸片垃圾就够多的了,现在两个人简直每隔两天就能装满一个垃圾桶。
梦飞把比尔的信件都放到桌子一角。自己的信件除了垃圾宣传单,有要她去看牙医的提醒信,一封家信和一封美国来信。莫非是苏珊娜的家人发的?梦飞急急拆开,读了一遍,再读一遍,仍然有点懵懵懂懂的难以置信。
这封信,竟然是美国加州警察局写过来的。
大意是,苏珊娜的爸爸从关押精神病犯人的地方逃离了。苏爸爸所犯的罪行是蓄意杀人,把妻子跟妻子的情夫都枪杀了。
律师说他是因为过度刺激而导致精神失常,所以就被判关进了关押精神病犯人的地方。那里的管理比正规的监狱松懈一点,结果几个月前被他逃走了。
警察局要求苏珊娜一旦有什么消息,一定要老实交代。
还有在加州的房子,因为几个月没人交房贷,已经被银行拍卖了。不过最近房价大跌,虽然已经交了近二十年的房贷了,结算后去了给银行还债基本没剩下多少钱,也就5万美金左右吧。苏珊娜是第一财产继承人,要回去处理一下法律文件跟房子里的家俱如何处置等等。
梦飞突然想到那个二手地摊上跟她拉拉扯扯的疯子大叔,怪不得觉得那张面孔莫名的熟悉,原来是两次晕倒时在苏珊娜的记忆中见到过的。想到梦中血淋淋的场景,梦飞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梦飞拧紧眉头,呆呆的摊在床上,很久都不清楚该要怎么办。虽说这不是她自己的家人,也未曾谋面,但是这么血淋淋的恐怖家庭暴力事件发生在这么触手可及的人身边,事实上,就是她自己身体躯壳的主人身边,心里还真就有着说不出的难过悲哀。
为什么呢?生命中总是有这么多的无奈和无法预测的转折?至于那5万美金,对梦飞来说可以算是天文数字了。
她虽然现在掌握了一半公司里东欧基金的生杀大权,但是怎么努力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自己的工资是不会涨的。接近40万人民币,都可以买下赵家庄里的一条街了,就算是在S城,也能买到个80平米的小公寓。这可是真正的飞来横财了,只是,应该由她梦飞来拿吗?霸占了苏珊娜的身体再霸占她的遗产,也太黑了点吧?
而且要她一个人漂洋过海的飞过去,处理善后事宜,难度也太大了些。
第一,梦飞从来没去过美国,心里犯怵。
第二,时间上她现在根本走不开,酌情处理,公司也许会给她假期。
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塔荣跟阿曼达都很器重她,6个月的合同眼见过了一半,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好表现争取留下来才行,怎么能说走就走?而且,学校的论文答辩也已经订好了日子,想改的话,又不知道要被推到什么时候。
梦飞坐立不安的纠结了很久,才给比尔打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声音嘈杂一片,估计又是在哪个晚会上,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通过电话来说,这么惊人的消息,在电话里喊出来,会太不合常理吧?还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是不该同朱莉亚和兰兰商量。那两个人估计只会准备抱着苏珊娜哭到死,至于她梦飞该怎么办,大概是不会有所帮助的。
风声鹤唳 草木皆兵 (上)
53。 一朝天子一朝臣
三月似乎是个风平浪静的月份,总算不再有排不完的节日庆典。不过三月里却发生了两件对梦飞来说颇为惊人的大事。
第一件,荷行被荷兰政府收购了
因为富同最终还是挣扎不下去了,被比利时、荷兰跟卢森堡的三家政府各自掏腰包出钱把自己境内的资产买了下来。富同拿了钱去还债,才没有倒闭,却也成了一个名不副实的空壳子。
第二件,梦飞真的遇见了宋局长,就是那个恰恰赶在飞机失事前闹肚子的商务代表团领队!被S城追认为功臣的藏匿犯。
先从第一件说起。梦飞抱着苏珊娜的家信惶惶然不知所措的那个晚上,比尔深夜回来后还不等梦飞开口,就开始长吁短叹。说是富同的日子估计不长久了。梦飞听了也是一惊,不知荷行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郁闷之余,梦飞给比尔看了那封加州警局的信。比尔也是一连读了两遍,才回过神来,把信放到桌上,紧紧拥住梦飞好久,勒的她透不过气。感到比尔为了自己的事儿而动容,梦飞觉得很安慰。
她果然不该胡思乱想的,就算两个人背景不同,生活习惯不同,朋友圈不同又怎样?这份出了事儿可以互相拥抱分忧的真诚就很可贵啊。
梦飞鼻子一酸,泪就出来了。兰兰说的对,该包容的时候就要学会包容,以后,还是试着改变自己,多陪他去做做应酬吧。
比尔过几天会去美国出差,说是有必要再去会见马豆腐(Madoff)一次,自然就答应了梦飞顺便帮她处理房子的事情。
梦飞写了份授权书给比尔带去,说好把那5万美金先存到一个帐户里,然后慢慢了解苏珊娜是否还有什么其他亲戚,更应该也更需要拿到这笔钱的。旧家俱一类,都留给新主人就好了,不给钱也无所谓,如果给几个钱的话尽管捐献给慈善机构。
一周之后,梦飞早晨刚刚进了办公室,打开电脑,去接了杯茶。回到座位上就被Bloomberg上滚动的头条爆炸新闻震撼的一口茶呛进了气管,不住的咳咳咳个不停。
“三国政府抢救富同,各人自扫国内银行业门前落雪!”
转眼间同一个楼层的同事已经叽叽喳喳的聚到一起,Bloomberg上的新闻是刚刚从新闻发布会上传来的,这那么一行醒目的大红字,在屏幕最顶端滚动来滚动去,具体内容谁也不清楚。
凡是中层以上的经理都不在,原来这个管理人的会议是特别安排的。大家拔着脖子盼望阿曼达会快一点从30楼回来,好能多了解一点情况。
虽说被政府收购了估计是件好事,至少是不会象美国的雷蒙一样倒闭了。但是具体政策如何,还是很难说。阿曼达几个小时后才一脸淡定的回来了。 一挥手,大家全都以光速冲进她的办公室。
“如你们所见,富同在荷兰的全部业务已经被荷兰政府收购,这自然也包括荷行在内。”阿曼达顿了顿,“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国有企业了。运营方面目前还没有什么变化,前国家前财政部部长会从即日起暂任两家银行的代理总裁。咱们投资部跟富同的投资部合并计划照常进行,不过负责人都换成了我们的人。”说到这儿,阿曼达微微一笑,胜利感十足。
大家也稍稍安下心来,看来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荷行有了自己的政府给撑腰,主权又抢回来了。
“不过”,看到有人欲言又止,阿曼达又附加几句,“工资待遇方面,可能会有些变化,具体信息新总裁下周会公布。反正大家2008年的奖金已经退了回去,今年也别抱太大的希望。这么做也是为了尽量减少裁员的可能性,有困难大家一起分担。还有就是在风险管理方面,每个人一定要多加小心,现在是以保本为上。现在市场气候不好,不知道今年又得有多少家基金会自曝其短撑不下去呢,咱们一定要笑到最后。”做经理的果然都会恰到好处的慷慨激昂一下,一群人纷纷摩拳擦掌斗志昂扬的又回去盯着各自的Bloomberg屏幕了。
当天下午梦飞用电子幻灯片(PPT文件)给阿曼达做了大约40分钟左右的论文演讲和展示。因为几周后在学校做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阿曼达是要作为公司方的代表去参加的。
因为这个论文题材跟荷行目前现状非常吻合,阿曼达提出了几个需要修改的地方,然后告诉梦飞准备过几天给基金管理分行的CIO、CEO、CFO做演说。
这个O排成一排砸下来,砸的梦飞直头晕。这分别是管投资,运行跟财会的几个大头目,梦飞就跟其之一的投资总管还算有个几面之交,握过手,其他两个O根本不认识。阿曼达给她安排这么露脸的机会她自然感激,不过还真的有点怯场。
没等梦飞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阿曼达又抛出了一枚炸弹:
“你跟比尔走在一起对吧?”
“呃、啊,那个,这个……哦”梦飞一堆象声词卡在嗓子眼,她还一直以为两个人隐藏的很好,她可不想成为办公室里的风头人物。
这边公司不会明令禁止闹办公室恋,但是暗里持反对态度的可不在少数。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荷兰这个搞投资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比尔的固定往来户里面,有几个我也认识。这其实是你的私事儿,我无权干涉。只不过提醒你一下。”原来阿曼达的停顿从来都是这么恰到好处,梦飞心里突然一忽悠,胸口跟着发闷,莫非他们真的有过什么猫儿腻?
阿曼达不理梦飞的翻江倒海,“认识比尔很多年了,当初在‘狗剩’投行里就是同事。他这个人工作拼命,好大喜功,不是批评他,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男女的区别在于我只冒有计划的险,会给自己留条后路,他却是个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家伙。万一有什么事儿发生了,你最好能做到公私分明!”
梦飞从阿曼达的办公室走出来时脊柱仍然发凉。怎么想都觉得阿曼达似乎话中有话,充满了警告的意味。难到比尔也要破产了?至于吗?莫非荷行会把富同的人全裁掉?连管理人员都不放过?不至于吧?再说了,比尔在荷兰投资圈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吧,不在荷行也不至于失业在家啊?
梦飞回到座位上甩甩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继续工作去了。反正什么警告都比她最坏的打算要好。有那么一瞬,她还以会“比尔是只花心大萝卜”一类的辣手摧花事迹要浮出水面了呢。
这工作上头的事儿,总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实在不行,她总还可以回去巴拿马俱乐部做个周末兼职,奢侈生活保障不了,但干巴巴的面包是一定有的吃滴。
比尔从美国出差回来后,脸色真的越发沉重了,额头的川字也越拧越深,虽然没跟梦飞提起任何具体事件,她也意识了到乌云压顶的危机感。
不过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夜夜笙歌。梦飞痛定思痛决定在非常时期要尽力收敛自己的个性,未雨绸缪,多陪着比尔四处去流窜流窜、积累人气也好,人际关系这东西,又何尝不是“网”到用时方恨少呢。
风声鹤唳 草木皆兵 (下)
54: “神韵艺术团”的表演
3月底的一个聚会竟然是去看中国文艺表演呢,这可不是什么时候想去就能去的。据说这个艺术团是由美国华人组成的,在做全球巡回演出,声势非常浩大呢。
当晚梦飞开开心心的挑了件漂亮得体的水蓝色旗袍穿上。也是比尔送的礼物之一,荷兰一家最贵的商场里买来的,价钱还是忘记了比较好,不然肉会疼。梦飞淡扫峨眉,两只村姑马尾编成村姑辫子,倒是很适合古典的旗袍装。
自从跟比尔在一起后,梦飞的化妆技术是大有进步了呢。想想其实挺好笑的,比尔之所以注意到她,七成是因为她的淳朴吧?不同于他交际圈中的女人一般妖娆香艳。比尔有说过她是未经雕饰的美玉。
几个月下来,梦飞每次晚上出去前照照镜子都口水长流,几乎认不出自己。包装的如此精致的靓女如果在瘦个半斤八两的随便拉出去,就基本能上镜冒充那种骷髅一般美丽的时装模特了。跟她几个月前的邋遢随意是多么的天差地远。
倒不是比尔强迫梦飞去注重打扮,刚刚开始的几次,梦飞也有清汤挂面的出去了几次。结果常常会端了一杯酒躲到角落里暗自汗颜去。这种宴会上的装扮,并不是那种恶俗的浓妆艳抹,更不会刻意的挂满珠光宝气来刺激人。
与会的人根本就是自然随意的以日常面目出现,只是这些人平日里的衣饰装束本身就已经是雍容典雅、高贵庄重。如果客人太随便了会觉得是对主人跟其他人的一种不尊重。久而久之,多次习练下来,梦飞也终于可以半个小时内就能涂抹停当、华丽出门了。
比尔一贯的西装笔挺,稍显暗沉的脸色也被梦飞的靓丽映衬的有了几丝生机。两个人乘车来到RAI表演场地,从停车场出来就随着人流流向了售票柜台。票其实是早就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