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逍遥调-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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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君看着她如花笑面,道:“却是为难,她不肯说,反而……要求见你,故而我叫你来,想要商量一番。”
秀行笑道:“原来如此,师叔,你休要为难,还商量什么?她要见我,那么我便见她就是了。”
秋水君道:“可是……”
秀行却道:“师叔,我也正想知道她为何如此,不如你就让我见一见罢。”虽是商量口吻,却是暗含不由分说地坚持。
秋水君双眉一蹙,沉吟片刻道:“你若是想如此,我怎会不答应?好罢……你跟我来。”
秀行道:“多谢师叔!”
两人出了督教殿,右拐而行,秋水君在前,下了几级台阶,又从旁边拾级而上。
秋水君道:“她在十方狱旁边的停思崖,——对了秀行,我昨日想去探你,然而听明玦帝君说,你病着,我甚是担忧,可是帝君不让我见你,不知现在……如何了?”
秀行道:“已经是无碍了,不过是着了凉一时不适罢了,师叔放心便是。”
秋水君道:“帝君……对你很好呢,我听他总是叫你‘妹子’。”
秀行眼中透出一丝欣慰欢悦,点头道:“是啊,他真的很好。”
秋水君步子一停,秀行没防备,差点儿撞上他的身子,急忙也跟着停下,谁知脚下未曾踩到实处,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却幸好秋水君及时将她的胳膊扶住:“小心!”用力将她的身子一拉。
秀行顺势往前一扑,便冷不防地扑到了秋水君胸前。
秋水君生怕她再掉下台阶去,抬手便抱住秀行腰间,一瞬间的两人撞在一块。
仓促间秀行抬头,四目相对间,秋水君望着秀行,道:“你……”
本来只是微微拦在她背上的手忽然一紧。
秀行察觉,急忙后退一步,小心地靠在另一边的墙壁上,道:“师叔……多谢,我、我没事啦。”
秋水君凝视着她,她却只是望向别处。
顷刻,秋水君道:“嗯……没事就好了。跟我来。”探身过去,将秀行垂落腰侧的手握住,往前便走。
他的手很大,带着暖意,牢牢地将她的手握着。
若是在先前,秀行必不会多想,反会觉得“师叔”很是体贴温柔,然而此刻……
可是让她就这么甩开了去,却又做不出。
这一段去停思崖的路,显得格外漫长,在两人心头上亦是别有滋味。
终于到了停思崖,秋水君将秀行的手放开,有看守的弟子见是两人来了,便齐齐行礼。
两人便入内,秀行乃是第一次来停思崖,见乃是一座大殿,殿内空旷之极,前方地上盘膝坐着一人,看样貌正是水含烟。
大约是听到有人来了,水含烟从地上起身。
她拍了拍衣裳,神色如常,看看秋水君同秀行,才道:“掌督教,我只想同她说话。”
秋水君道:“不行。”
水含烟冷笑不语。秀行道:“师叔,我也正想跟单独聊聊,师叔,不如……你暂且去外间等候好么?”
秋水君本是担心若是一言不合,秀行会吃亏,忽然听她如此说,两人目光一对,秋水君轻声问道:“可以么?”
秀行一点头。
秋水君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在外间。”抬手在秀行肩头一按,便往外而去。
秋水君出外之后,水含烟上前一步,望着秀行,道:“掌督教对你真是关怀有加。”
秀行不语,只是看她。
水含烟几乎走到她的跟前,不停地打量着她道:“真是古怪,不管我怎么设计,你竟都死不了……萧秀行,你到底有什么能耐?”
秀行站在原地,任凭她的眼睛在身上逡巡打量,只是不动声色。
水含烟抬手,在她的下巴上轻轻一挑:“啧啧,好像变好看了些……”
“你想知道为何我变得好看了么?”秀行任凭她动作,却并不反抗,只是淡淡地说道。
水含烟道:“嗯?为何?”将手一撤。
秀行道:“你该猜到的,你处心积虑地,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水含烟面色一变:“你说什么?”
秀行冷冷地望着她,说道:“真是可怜。”
水含烟提高声音,略露出凶狠之色:“你说什么!”
秀行却波澜不惊地,只说道:“我看你这幅穷凶极恶之态,为了他,你什么都不顾了,显出如此一副可怜可憎的面貌来,可惜的是,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挑拨离间也好暗中使用龌龊招数也好甚至是投怀送抱也好,他,始终不曾对你动心,——你说你可怜不可怜?”
水含烟大怒,抬手便向秀行打去。
秀行身子不动,手一探,将水含烟的手腕牢牢握住:“事到如今你仍旧当我是俎上肉来对待,我一直想不通,世间怎会有如此恶人,别人做什么都是错的,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死到临头尚且不知悔改,你让秋水出去,就是想借机摆布我是么?想用什么招儿?再来挑拨离间?说不动我便要动手杀了我一了百了?——可惜,你若是还当我是昔日那人想要为所欲为,你却是打错了主意!”
她说完之后,用力一挥,水含烟大叫一声,身子往旁边摔去,伏在地上,一阵乱抖,而后却又爬起来:“你……你……”
“我只是仍旧好奇,”秀行冷冷地斜睨着她,“你究竟为何如此恨我,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是否敢说?”
水含烟恨恨地望着秀行,忽然之间一掌拍向她的胸口。
“卑鄙!”秀行抬手挡住,身形极快后退。
水含烟连连欺身攻上,招招逼命一般,秀行却不慌不忙,见招拆招,始终游刃有余,不见半分窘迫凶险。
水含烟不由惊心,一个分神,秀行飞身而起,一脚踢中她腰间。
水含烟吃痛,倒退数步撑住身子,道:“你的功力……为何竟如此精进?!”
秀行落地,轻描淡写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水含烟望着她:“你的意思……你真的同他……双修?”
秀行微微一笑:“是啊,你梦寐以求之事,竟怎样也得不到,如何,心中的滋味是不是很不好过?”
水含烟捂着腰部,缓缓起身:“不知廉耻的贱~人,还以为自己如何了得,你不过只是个无耻的替身罢了,他等的人是帝天女,就是我……至于你……”
“你太傻了,”秀行冷冷笑着,“你说你是帝天女清水灋?”
水含烟道:“如何,我不是难道你是?”
秀行垂着的眸子一抬,似笑非笑地望着水含烟,道:“真的假不了,假的永不会真,这样简单的道理,怎么你便总是不懂呢?”
水含烟望着她的神色,不由地心中一凛:“你……”
秀行看着她面上闪过的一丝惊慌,道:“怎么,李鬼遇上李逵,是什么感觉?”
水含烟猛地后退一步:“你说什么?!你竟然……”
她定睛细细地看了一番秀行,叫道:“不……不会、不可能!”
“这世间没什么不可能之事,”秀行淡淡说道,“就好像有人苦心孤诣,设计了某人万世之劫,还以为能够如此一直地将她把玩掌心,却不曾想到,冥冥之中,必有因果,没有谁能够永远地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不可能!”水含烟猛地大叫出声。
她咬牙切齿,心神激荡之下,合身又向着秀行扑上来,手当空一探,手心出现一柄锋利长剑,杀气凛凛卷了过来。
秀行一抬手,发钗落入手中,顿时幻化成金色炎晶之剑,当空一抵,便将水含烟劈落的长剑抗住。
“你……他可真是舍得本钱,什么好东西也给你啊。”水含烟咬牙笑道。
秀行道:“是呢,他对我可是极好,什么好东西都给我,我不要都不成,怎么……你可是又嫉妒了么?”
水含烟咯咯一笑,抽剑而回,复又攻上,几个回合,双剑交击之时,火花乱溅,然而水含烟的宝剑到底不敌炎晶之剑,很快便见了裂痕。
水含烟心中一震,秀行剑花轻轻挽动,好整以暇道:“这么快便不玩了么?那岂非毫无乐趣,再来,我的西河剑还未曾练完呢。”
水含烟咬牙又上,同她拆了数招。
相斗间,秀行道:“看好了,这一招,叫做无中生有,当时我陷身艳都,找不到他,只觉得满心绝望……那种绝望的滋味你可知道?就好像万世的悲苦同样重复轮回,挥之不去!”
一剑刺出,水含烟大叫一声,脸上被剑尖划伤,极快地流出血来。
秀行眼中冰冷,道:“不留神伤到了你的花容月貌,当真对不住……不过,我的招还没完,下一次不留心,或许伤到的不仅仅是脸,嗯……这一招,叫做有中生无,你暗中指使元初,想借元初的手杀了我,当时你又用计引了他离开我,你可知当时我的滋味?”
剑气凌厉,漫天飞舞,水含烟大喘数声,将身后披着的白狐裘大氅当空一抡,才挡住了那漫天射来的无形剑气,然而大氅也是千疮百孔。
水含烟将大氅丢落,道:“好!”
“你仍有勇气迎战,不错,那么,”秀行道:“该是最后一招了……就是你引了魔界之人来犯之时,你做梦也想不到我竟会打败十四皇子罢,你更是做梦也想不到在关键时候他竟然会赶回来罢?真可惜是么?我也替你觉得痛苦,——你有万世的时间来折磨设计我,你有万世的时间来勾引占有他,为何你居然还是如此失败,为何你每次都功败垂成?”
水含烟的眼睛缓缓瞪大,甚至都忘记反抗,事实上她知道,反抗也是无用,秀行金剑一挥,抵在她的颈间:“你以为陷身轮回之中的我最为可怜最为可笑,但就算是人在轮回中受苦,我仍旧有他在执着地等着我,如今他果真是等到了我,但是你呢?你一直都是如此的可怜,你说是不是呢,百绝?”
119、完结卷 弑神
水含烟瞪向秀行,此刻她披头散发面上带血身上有伤,显得极为狼狈,然而神情却仍旧是凶狠地,道:“你果真是清水灋?”
秀行轻轻一笑:“你不是早知道了么?”
水含烟咬牙道:“可是你不可能恢复记忆的,你……你早就……”
“元神尽毁了是么?”
秀行望着她,淡淡一笑道,“这还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还在这里?”
水含烟的表情有几分扭曲,全不似昔日的娇美容颜,道:“哈哈,是啊,若非是我,你又怎会还在这。”
“真没想到,”秀行轻笑道,“你为了让我受尽万世磨难,费尽心思重塑我一缕元神,玩弄于手掌心,生生世世箍住我,当木偶傀儡般操纵我及万世之命运,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丧于我手。”
水含烟神色微变,道:“你都知道了?”
“我原本是不明白的,我分明已经是毁尽元神灭了元身的,纵然有起死回生灵药或者无上法术,也绝不会再重生天地间,到底是怎么却又活转过来的,”秀行垂眸望着金剑上的一道血痕,“一直到我想起明玦说他如何复原了蛇妖之后,我才依稀明白。”
借助那人生前或者死时候所留下的气息,或者在对那人来说特别流连之物的身上细细捕捉,便可将残留的“气”收集起来,从而利用这些,塑造一个模棱两可的形体,加以时日培育,或许会成长为跟原先的人差不多的个体。
水含烟本是一己之私,却并未想到,有朝一日她所谓的玩物,竟会脱离自己掌握,因缘造化,真的成为如假包换的帝天女。
秀行道:“我只是不明白,我到底同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如此对我?”
水含烟深吸一口气,道:“你当然不知道……纯净天真、无瑕美妙,处处似众星捧月般的帝天女,又怎会知道他人的感受。”
“是因为重烨?”秀行望着她的双眼。
“或许是,”水含烟仰头看看大殿屋顶,黑沉沉一片,像是万世之前沉寂的内情,“起初我只是想跟你一较长短而已,后来他渐渐地在天庭随你出入,引得众人惊羡,我自也留意一二,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不料他从未正眼看我……非但如此,他还……哼!起初我并不怎么喜欢他,但因为他这份冷清,却越发地想得到……”
秀行冷冷地望着她:“你得不到重烨,却把恨意转到我身上来?一直恨到就算我死,也不肯放过?”
水含烟一笑道:“起初我只是为了好玩,天庭多么无趣,我很想看看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帝天女,在人世间悲苦辗转、受尽屈辱欺凌的样子,你不知道,每一世我瞧着你的凄惨之态,有觉得多有趣,那时候,真想找个人来分享看看,真是可惜啊……却又偏偏不能让人知道。”
秀行剑尖一抖,心中涌起一幕幕地转世场景,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你之行径,比鬼魔更令人发指。”
“想杀了我么?那就动手罢,”水含烟颈间流出血来,她眸光一垂,看那血痕蜿蜒:“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天庭,你在我面前,还说什么不会喜欢重烨……你是有心在嘲笑羞辱我是么,我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你却弃如敝履……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可知我多憎恶你那副凌驾众人之上的姿态!”
秀行道:“是了,旁人说什么都是对你不好,你做什么都是好的,似你这般可悲之人,能这样想,并不意外,只是我怎么没有早一些看出你的真面目。”
水含烟略微镇定,望着秀行,忽地笑道:“可是后来,你还不是一样……什么清白无瑕……还不是被人……”
“乌散人么?”秀行眼睛一眨,却轻轻笑道,“死者已矣,不用再说了,纵然我当时一时被你们蒙骗,也有万世的时间让我清醒过来。”
“当真可以清醒么?”水含烟狞笑道,“你怕是不会忘了他罢,当初既然能因此而死,这份孽障,你真能轻易挥去?少自欺欺人了。”
“你以为,我当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