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生王妃-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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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着急的上前,不顾大庭广众,扒开巴图被抽成两片的衣料,“天哪……”一长条刺目惊心的伤痕深入骨,鲜红的血片刻间染红了衣料。纤白的小手微颤,娇弱的身躯更因为他这样的伤痛僵如石块。小手抽出手绢,轻轻压在巴图的伤口上。
“吉雅,快,我们回去”。
“休想”塞利亚一声娇喝拦在他们身前。
谦雨双眼早已因巴图的伤痛而泪流不止,那原本该挨在她身上的,泪无声的顺着粉嫩的脸郏下滑,娇小的下巴抬起,她冷冷的望着这位不可一世的别吉“杀光所有人才解你的恨吗?蒙古人果然只适合牛羊”。
一竿子瞬间打番一条船,周边的蒙古人都红了脸。
“怎么?不服气吗?”清澈的眼儿扫向在场的所有蒙古人,“你们有思想有感情,他们也是,凭什么就可以让你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们是人,不是你们的牛羊,现在大宋是亡了,可是,大元能保证永世长存吗?若不行,为何不善待百姓?是想着若有一天,也让别人这样对待你们吗?”。
“住口,我们蒙古人的江山又怎会轻易让人夺走”
“不会吗?”她轻笑,历史在这儿有谁会比她更清楚“将国民分级,明显就是区分,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你看重他们,他们才会看重你”。
“你……”塞利亚还想说什么,背后一声长喝制止了他。
“够了“忽必烈黑着一张脸出现在塞利亚身后。
够了!是够了,谦雨急切的喘着气,似才太过激动已经超出身体的负荷,娇小的身躯轻摇了下,毫无预警的倒下。
“小姐”
“小姐”
吉雅扶着一对母女脱不开身,巴图忍着痛上前。
却对上一对冰冷的黑眸。
谦雨稳稳的倒在一袭黑衣的男人怀中,男人大手一勾,将她娇小的身躯轻松的拥在怀中。巴图急了,快步上前。
“这是我家小姐……”。
“哪一家?”毫无起伏的语气平静的令人心惊。
巴图不由自主的开口“广平王府”。
“告诉你家主子,她……我要了”。无底的黑眸静静凝视怀中苍白的小脸,唇畔的残佞不减,一个连命都快没了的人,尽如风中残烛般与人叫嚣。
他倒要瞧瞧,她能叫嚣到何时!
“奥撒?”塞利亚惊喜的跳上前,伸手便要攀上他的手,却被他不留痕迹的移开。
“对她刚才讲的话你有何想法?”这话,自然是对忽必烈说的。
“杀了她,尽然如此不敬”塞利亚大声的说。
“不无道理”忽必烈凝神片刻才轻语。
奥撒不再多言,将怀中的人儿横抱起,缓步离开。
巴图试图上前,却被忽必烈拦住。
“你让哈罗来找我”。
“你是?”
“忽必烈”。
僵住的高大身躯风摇不动,背上的伤痛似乎没了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尔赫:墨尔赫]
蓝蓝的天空飘著白白的云,烟波浩淼的呼伦湖彷佛一面镜子般镶嵌在呼伦贝尔草原上,而无垠的绿茵里,羊群似流雪,马群又似海浪,骆驼更像一团团凝云,於是,羊咩马嘶伴随着雄壮的叱喝声,呼应著苍狼白鹿的豪情。
这里是墨尔赫部落的领地,鄂尔古纳河以南,哈拉哈河以北,呼伦湖以东的呼伦贝尔草原,而山峦苍苍的大兴安岭那一边,还有嫩江流域的达呼尔狩猎区和嫩江平原,皆是墨尔赫部的封地。
谦雨是被饿醒的,也是被吵醒的。耳边隐隐约约却未曾见断过的牛羊叫声听起来即像是遥远的梦境,又像是近在耳边。
轻秀的眉皱了好几皱,全身僵硬只有肚子会咕咕响个不停。
“吉雅”轻若虫鸣的叫声让她再一次皱起了眉,免强的瞪开双眼,房顶异于寻常的精美做工、鲜艳的色彩耀得有些刺眼。
“可屯,您醒了”年龄装扮与吉雅极为相似的少女端着味儿浓烈的马奶走上前,将手中的马奶放置一旁,扶着谦雨坐了起来。
“你在叫谁?”可屯?如果记忆没有混乱的话可屯可是蒙古已婚人士的称呼,眼儿一转,房中除了她与立在一旁的少女,别无他人。
“可屯,吉娃是在叫您”自称吉娃的少女恭恭敬敬的回道。
谦雨觉得有意思极了,似乎蒙古的女子特别中意以“吉”为名,前有吉雅后有吉娃,或者该说她是吉人才遇吉相。“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细细的打量四周,这是一座崭新的斡儿朵(蒙古包),顶上做工精细的花形大红毡,大小足有半个礼安院那么大,装潢之富丽更是让人咋舌。她不解何时汉风极行的大都有如此蒙古味儿的斡儿朵。
白色的围毡上挂著精致的兽皮壁衣,还有庄严的红底蟠金龙支柱和华丽的花纹地毯,后方右边则是萨满神像供奉处,中间对门就是她此刻所躺的床,这张床上除了她躺的位置,其余地方放置了各色物品。
另外!沿著毡墙还放置了一整排的橱箱,在下方靠门处是放置燃材处,穹帐正中央是火架,火架正上方是一个圆形天窗,那是光线入口和浊烟出口,而靠近火架与坐垫之间则放有红色长棹。
能住得起如此华丽斡儿朵的人定是身价不凡。“吉雅呢?”她又问了一次。
吉娃摇了摇头。
“吉娃没有见过吉雅,不知道吉雅是随可屯而来的吗?”
谦雨有些傻眼,亦有些着急,吉雅和巴图一直都跟在她身边,没道理她到了这里,而他们两个不在。
“那巴图呢?”她期待能有好的回答。
吉娃再次摇了摇头。
“巴卡尔在外面,巴图没有听说过”。
深吸一口气,呼息有些喘“那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大都的哪一处吗?”凭她的直觉,绝对不可能是广平王府,以她额赤格的性子怕是已经住不惯这样的斡儿朵。
“这儿是墨尔赫部落的领地,可屯是族长带回来的”一谈到墨尔赫部落的领地,那是身为墨尔赫族人的骄傲,而墨尔赫部落的族长却是令族人不禁胆寒的对像,对他们的族长,即爱且怕。
“族长?”什么族长?谦雨脑袋有无数个问号,她不过是大声了点与个蒙古女人评一评理而已,为何莫名其妙的到这儿,辛苦的挪动身躯,即使再虚弱她也要亲眼瞧瞧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吉娃着急的想阻止,却又怕扰了她,一张小脸哭丧着让人心疼极了。
“可屯,巴卡尔交代您不能轻易下地的”
刚伸出的腿收了回来,静静的注视着急切不已的吉娃,巴卡尔这个名字她已经第二次听到,“巴卡尔是谁?”
“是族里的医官”。
她点点头,是大夫都让她不准做这不准做那乖乖当个废人,可是,若真是依了他们,人生着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外面的牛叫羊咩听来过于真实,她想见证一番。
“我自己的情况自己很清楚,能带我去见你们的族长吗?”她极需要搞清楚目前到底是什么局势。
[墨尔赫:初见]
尉蓝的天万里无云,及眼的是草原连绵,牛马羊成群结队随着牧人在草原中迁移,热闹声不断,远处,耀眼的敖包满布,身穿传统蒙古服饰的蒙古人民正奔忙着手中的活儿!
好一派积极向上的蒙古风情。
从五月到九月初,是草原上最美的季节,遍地油绿,野花盛开,家畜由瘦弱转而肥壮,这也是它们繁殖生养的好季节。
就算谦雨再无知也知道这儿绝对不可能地属大都,即使是大都也绝不可能有这么一大片连绵油绿的草原。
吉娃将她带入不远处的一座斡儿朵,与她适才居住的斡儿朵不同,它充满了让人不敢向前的冷然与威严。
看来,墨尔赫的这位族长魄力不小,寻常人家不可能连居所都有如此气势。
吉娃向前通报,谦雨不愿干立着苦等,挪动着小碎步走了过去,门内,墨绿是整个斡儿朵唯一的色彩,暗淡的让人备感压力。
除了主位上坐着一名冷若寒霜,远远便能感受到他投射而来的摄人寒意的男人之外,两边分站了不少的男人,而吉娃,头低低的,小小的身子在打颤。
她无视那些纷纷投射而来的探究目光,自若的走上前与吉娃并站,小小的下巴仰起,直视主位上的男人。
冰冷残佞,淡漠无情是他眼中传达的迅息,如鹰眸般狠厉的抓住她的眸光,似要看穿她一般,深深的……深深的……注视她。
之后,如地府最底层冒出的寒气般让人心颤的语调淡淡传开。
“可屯?你说的就是这位?她又是何时成为我奥撒的可屯”
谦雨狐凝的向两边望去,适才她听到的是层层的抽气声?
眼前的男人显然不是个容易受人指使的角,看来吉娃误会了什么!而且她跟他不曾相识,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可屯。
“不错,吉娃或许误会了什么!你不觉得这个误会该由你来解开”
如此大胆的话语让抽气声又起。
两边的男人纷纷恐惧的望着坐在主位上的族长,他们的族长是墨尔赫族人的骄傲,连忽必烈汗也不敢轻易动族长一丝一毫,更别说是命令。
这个女人也太大胆了,族长万一生起气来,她瘦弱的身子怕是两下也顶不住!
“你在替她叫屈”奥撒冷冽的黑眸定在她的身上,如风中残烛般的破身子依旧,她尽然又开始叫嚣,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我在替自己叫屈”她淡淡的回道,完全没有将他的冷然放在眼里,地狱呆久了,什么样的冰冷巨寒没有见过,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放射出来的寒气,即使他再残酷总是有限度的。
吉雅屈不屈她不知,可是她被突如其来移了位,能不屈吗?
奥撒如墨的黑眸深处幽光一闪,高大俊挺的身躯步下主位,长腿三两步便走至谦雨身前,冰冷的大手瞬间擒住她娇俏的下巴。
“你有屈?”
他的手力道不重,却是牢牢的,谦雨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
适才他坐在主位上让人感觉不到,原来他是如此高大健硕,起码比她高出一个头,被捏住的下巴抬起,她很辛苦才能看到他的脸。
一张俊邪却是无情冷然的脸,“你没有穿蒙古装?”
蒙古人多把额上的头发弄成一小绺,像个桃子,其他的就编成两条辫子,再绕成两个环垂在耳朵后面,头上戴笠子帽。而他,长发过肩,散而未束,完全于两旁站立的男人不同,一点都不似蒙古男儿。
而蒙古服饰向来是制以罗、大袖、盘领、右衽。他只是一袭黑衫而已。
她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让一旁立着的男人皆傻了眼,适才还担心她的小命,未想到她自己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那又如何?”捏着她下巴的大掌稍稍松了些,在看到她苍白的小脸及急促的呼吸,黑眸闪过一丝凝惑。
谦雨用力的吸气呼气,试图调整繁乱的心绪,虚弱的身体已经微颤,她很辛苦的抬起小手,柔软的小手握上冰冷的大手。
然后,她轻轻的掰开他的手指。
大掌松开了她的下巴,却改握住她的小手。
这次,是很用力很用力的握,几乎用着快要捏碎她的力道,紧紧的握牢她的手。
她吃痛的惊叫,晶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泪光。
好痛啊!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语气带着浓浓的哭音,“你是族长就很了不起吗?就可以不问我的同意就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来吗?……”
突然间,狂猛的怒意齐齐射向她。
她困难的吞吞口水,这下完了,一竿子又打翻一条船。
果不其然,触目所及都是男人狂怒的眼神,连吉娃都不认同的望着她。
她的眸光小心的转向对面的男人。
“那又如何?”
谦雨简直就要抓狂了,那又如何?从头到底他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吗?
连草原上的风都能将她吹跑,她又能如何。
沉静片刻,她挑了个不怎么敏感的话题问道。
“这儿离大都有多远?”
“想逃?”
呼吸一窒,她可怜兮兮的苦笑“以我的破身子能逃到哪去?”
这句话绝对没有人会怀凝。
奥撒松开她的手,走上主位。
“我奥撒绝不可能会有可屯,从今日起,她便与你一同,你做什么她便做什么!“这话是对吉娃说的。
谦雨倒吸了一口气,她相信他是认真的。
她也相信他是故意在整她。
“既然堂堂的墨尔赫族这么需要我,我又有何理由拒绝呢,族长大人您说是吗?”她想笑,却笑不出来,输人不输阵,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认输。
她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小气的男人。
奥撒不语,只是用如墨无底的黑眸静静的盯着她。
盯着她小脸儿开始泛红也未移开。
突地……
“咕噜……”
小小的声音在这静寂的斡儿朵中尽如响雷一般,众人的眼光“突”的齐刷刷再一次聚集在她身上。
“肚子饿不可以吗?墨尔赫族的待客之道还真是有待改进”嘀嘀咕咕的喃喃自语,按着饿扁的肚子,虽然她的食量不大,可总也是人啊!得食五谷杂粮,吃空气又不管饱。
主位上的男人,首次勾起唇角,尽管只是淡淡的,微不可见的,却也能让下面的人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好。
“饿了?”
“自然”
“想吃东西?”
“废话”
“先去干活”
“……”
呜;她想杀人了!
[墨尔赫:新生]
蒙古族是游牧民族,一般而言,游牧民族的生活是以游牧和狩猎为主的,而大部分的人都以为农耕才是比较进步的,其实不尽然,因为无论是技术或观察和知识上,种植植物的农耕的确比较单纯,而游牧动物需要考量的因素则复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