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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洛璧吟-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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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留在兰都与聿肃睿铮、南宫长岭周旋,澜冰人在高成营中。”叶君镆端茶轻啜。

“殿下。”逸梅皱了皱眉:“恕臣直言,殿下不觉得太子妃与梵笳接触得太过频繁了么?她与舒尹本就有交情,梵笳人也都记得‘柳非言’的恩情。在殿下的棋局中梵笳已成一子,若这枚棋子临阵有变可就不妙了。”边说边扫了一眼叶君镆的神情,见他不为所动,心一横道:“断楼也多次回禀,太子妃的行动时常避着他,倒是与颜少卿常在一处谋划。颜少卿来历不明当真可信?太子妃对殿下从未放下过戒心,也从未真心相待,殿下难道不觉得,这次对太子妃的约束太少?以太子妃的心智,殿下就不担心给自己埋下了祸患?”

“先生,你言重了。”叶君镆神色不变,依旧冷冷淡淡:“一介女流,值得先生耗费这么多心神?便是她的确与舒尹有交情,舒尹乃一族之长,轻重权衡不是不知,不会弃风圻与梵笳的盟约于不顾。无论如何,澜冰都是太子妃,先生这番话已然失礼,不必再提。”深深看了逸梅一眼,徐徐道:“至于那颜少卿,确有惊世之才。只是孑然一身,我尚未拿捏到他有什么弱点。此人……暂时不能动他,待日后再议。”

“可是……”逸梅不服,刚欲辩驳,叶君镆却抢先一步开了口:“先生,澜冰不会做出于国家不利、于我有损的事情。请你莫要为难她。”

他用得虽是“请”字,语意里却有了警告的意味。

“逸梅僭越,还有一事要请教殿下。”逸梅眸光一闪:“太子府,需要一位世子。”

“不是有皓昱么?”叶君镆微皱了眉,极不喜他提起此事。

“殿下知道臣的意思。您已近而立之年,膝下依旧无子。恕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殿下出征在即,沙场之上若是有个闪失,连个后继的人都没有!之前是皇上与丞相有约不假,然而现在情形不同。一则太子妃寒毒缠身,难以诞下健康的龙子;二则丞相已有归隐之心,对殿下构不成威胁;三则江清懋袭得兵马大元帅之职,他心中是否能放下芥蒂还未可知,殿下不得不防……太子妃亦不会介怀,请殿下再勿让侧妃、良娣、良媛服食避子药!”

叶君镆面色依旧无波,一双幽黑的眸中却是波涛翻滚。“太子妃亦不会介怀。”是了,她怎会介怀?她巴不得他们之间的羁绊越少越好,全然无视他的用心。罢罢罢!一语惊醒梦中人。可为何,他还是不理智地想做无谓的坚持?“先生说的我记下了。”模棱两可的答复,似有些心不在焉。

逸梅头垂得更低,琥珀色的双眸晶亮冷酷。殿下,逸梅先前还有几分犹疑,然而如今,却分毫不悔。您实不该陷得如此之深!先前是我疏忽,满心以为您可拿捏好分寸。如今,她竟已影响到您的判断了!那个我熟悉的冷静睿智、不会受私情影响的殿下呢?一而再再而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殿下狠不下心,我便要逼殿下您下定决心!逸梅身为谋臣,心中只有殿下和殿下的大业。任何阻碍了殿下前进道路的人,逸梅都会替殿下一一扫去。天机营的众人与我都是一般心肠,没有人可以伤害殿下!即便殿下日后怪罪,逸梅,纵死无悔。

玉凉,兰都。早朝之上,聿肃悯阅罢折报,向下俯视了一圈众臣,捋须而笑:“前敌捷报频传,先前失去的城池高成都重夺了回来。梵笳伤亡惨重,节节败退。照这样看来不日便可结束战事。南宫爱卿,你举荐的这位骠骑将军,可是没给你丢脸啊。待其凯旋,孤要重重封赏!”

“陛下洪福齐天,我玉凉自得天佑。高成食君之禄,为陛下分忧乃是他分内之事。臣替他谢陛下隆恩。”南宫长岭恭谦对答。

聿肃睿涯紧抿了唇,冷冷轻哼一声:“小人得志。”

“七弟,高将军在前方浴血而战,你坐享其成也就罢了,还这么说人家未免太刻薄。”聿肃睿铮面带得色,摆出兄长的架势:“再者说,让父皇听见,可就……”

“哼……”聿肃睿涯别过脸去,抬起头看了一眼聿肃悯,神色复杂。父皇的态度转变得实在太快,直叫他措手不及。归根究底就是从那一日父皇一夜之间选定高成为主帅开始。之前聿肃睿铮和南宫长岭联手打压他,父皇还会从中周旋,对自己到底还是有几分偏疼的。然而自那日之后,看父皇的意思竟仿佛对自己不满似的,几次官吏调任清洗去自己不少臂膀。究竟是哪一步错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几次欲探个明白,无奈这一次父皇近身宫人们的嘴都格外紧,套不出一句关键。只隐约听得那一晚,皇贵妃百里莘住着的长福殿莫名消失了好几名宫娥太监。莫非……又是百里莘在作祟?这该死的贱人,究竟又说了些什么!

心绪纷乱,一方面懊恼当初将百里莘送入宫中,一方面又难过父皇的态度,觉得自己委实冤枉。皱了皱眉,心下盘算着,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自大皇兄聿肃睿煦病故后,聿肃睿铮与自己便一直不睦,你来我往数次,各有胜负,大体势均。这一次自己却始终处于劣势,甚至连原因都知晓不了,除非聿肃睿铮得了高人点拨。等等,风圻江远遥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得以平反,赵彦被处决是情理之中,可馥魑,不是南宫长岭的人么?梵笳自上次攻城之后一直休养生息,与玉凉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好好的兴兵夺城?高成才去几日,便能将士气正足的梵笳击退?

电石火闪,一个惊人的想法划过脑际,不由猛然望向聿肃睿铮——除非……真的会是这样么?他竟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风圻,究竟派了谁来?

“殿下,你……怎么了?”直至散朝下殿,苏淡离见聿肃睿涯一直盯着南宫长岭和聿肃睿铮的背影若有所思,走到他身边轻轻问道。

“阿离,你有感觉到什么不对么?”眸中精光闪烁,举手投足间却又恢复了慵懒的姿态。

苏淡离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南宫那只老狐狸最近愈发滑头。看你这样必然是已经猜到了什么,还卖什么关子?”

“阿离,我的直觉告诉我……”手枕着头,仰脸看了看蓝天中舒展的流云,轻声道:“盯住四皇兄和南宫老狐狸,这兰都城中,或许来了你我的故人呢。”

第七十八章:落梅如雪

雾迦山高耸入云,山顶终年积雪覆盖,仿佛青空之中的一朵玉芙蓉,清冷美丽,永开不败。

“少庄,想不到,这儿竟还有满山的玉梅。”山道僻静,两侧俱是怒放的玉梅,纯白的花朵挤满枝桠,山风过处簌簌花落,恰赛蝶飞,又似雪落。江泠璧一时间喜不自胜,抢先走到玉梅树下,手拈了花枝轻嗅了嗅,回眸一笑:“清雅芳馥,我莫不是在做梦?”

素衣白裘,娉婷清婉,绝色倾城。花瓣翩翩落在如瀑青丝上,和着唇畔浅笑,更添几分灵动娇憨。

“你喜欢,日后我们便在这里住下。建一处‘怀璧小筑’,你看如何?”颜少卿温柔笑道,走到她身侧为她拂落发上落花:“美则美矣,只是这样冷的气候,你可受得住?”

“无妨,我穿得厚。”将身上貂裘又裹紧了些,江泠璧笑着催促道:“快些赶路吧,你不是说越往上越不好走,这才将马留在了半山腰?你只告了三日闭关,我们也确实耽搁不起,游龙子老前辈究竟住在哪里?你可能找得到?”

“你就这般信不过我?我偏就不找了。”颜少卿亦笑容谐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我晚上就在这玉梅树下过夜,倒也风雅。”

江泠璧双颊绯红,别过脸去娇嗔:“要风雅你便一个人风雅,在树下坐上一宿,明日一早我便滚着雪球上山玩,那才更是‘风雅’。”

颜少卿闻言朗声笑了起来,执起江泠璧冰冷的柔荑,细心叮嘱:“后面的路你可要抓紧我,切莫放开。”果不其然,又往前走了百余步便再无平坦的山道可走。二人相携攀登,好在轻功俱佳,颜少卿又对地形颇为熟悉,才不算太过艰难。只是越往上越冷,天色也渐渐暗了,江泠璧本就畏寒,先前还尽力忍着,后来不由轻咳出声。颜少卿担忧地替她顺了顺气,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向上看了看,咬了咬牙:“璧儿,不远了,再坚持一下。”

二人终是在日落之前到达了一片玉梅林前。

“这是?”江泠璧缓过气,颦眉看了看面前花海:“阵林?”

颜少卿点了点头,刚欲说话,只听玉梅林另一端有老者洪钟般的声音响起:“何人闯阵?”忙高声对答:“晚辈卫谦携江帅之女江泠璧前来拜谒。”

“江泠璧?”那头一愣,喃喃念了遍,颜少卿和江泠璧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灰影已然闪到眼前,身形疾如狂风。定睛看去却是一名灰袍白发的老者。古铜色的面上纹深如刻,略有些阴鸷。白眉垂颚,银须三尺飘洒胸前。一双灰色的眼眸炯炯有神,上下打量了江泠璧半晌,眼眶中微微有了丝水光。拈须沉声问道:“你便是远遥家的那个身上带了寒毒的女娃?”

江泠璧见这老者虽威严,对自己却透着分和气,加之看到颜少卿恭敬的神色,心中已知他的身份。当即深深拜倒:“师公在上,正是小女。”说着,摘下佩剑“寒魄”高举过顶。

游龙子接过“寒魄”,双手抚摸间面露悲色。这柄宝剑乃是江远遥下山辞师之日自己亲手所赠,今日空见此剑,最钟爱的徒儿却再回不到眼前。眼前这个女娃……这些年来听得不少关于她的传闻,记得当日边州城头惊鸿一瞥,红衣如火、坚韧刚直,眉目间沉稳冷静,到底是将门之女,气度与她父亲有许多相似之处。说来自己虽名为世外、不涉红尘,却向来护短,兼之这女娃一眼之间已得己心,看出她射那一箭是为了救那个被推阵前的白衣青年,故而心念一动,救下卫谦。

“也罢。”长叹一声,游龙子纵身跃至玉梅树梢站稳:“女娃,老夫有心考较于你。卫家小子只管站在原地,女娃,你要多长时间能破我的阵林?”

“若是小女解得比师公想得快,师公可要奖赏小女么?”江泠璧徐徐起身,凝神细细看了玉梅林片刻,唇角渐渐沁出明丽动人的微笑,仰脸望向游龙子。

“你这么说已是成竹在胸?”游龙子有些诧异,略一沉吟:“你们今日前来必不只为见老夫一面。若是女娃在三炷香的工夫之内解开阵林,老夫便许你一个愿望,如何?”

“多谢师公,一言为定!”江泠璧将外袍递还给颜少卿,嫣然一笑,没入玉梅林中。

寒风朔朔,吹起貂裘一角。颜少卿面容宁和,目不转睛注视着忽无一点声息的玉梅林。游龙子抱臂立于树梢之上,微合双目,口中念念有词。

第二柱香刚燃过一半,惊鹊冲天,花落簌簌。玉梅树动,移至两侧,空出中间一条通途直达木屋。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花海之中:“师公,我已破阵,可曾超过了时限?”

颜少卿眉目舒展,嘴角也漾起笑容。

游龙子不置信地看了看还在燃着的第二柱香,嗫嚅道:“女娃,你竟……老夫的九龙玄卦阵也难不住你。有女如此,远遥也应欣慰了。”拈须点点头,一跃落于木屋前的石阶,沉声道:“你们两个,随老夫进屋来。”

江泠璧向疾走到自己身边的颜少卿浅浅一笑,谁料哽嗓一阵麻痒,不由轻咳不止,只觉得胸口震得隐隐作痛。

“女娃,你……”不待颜少卿说什么,游龙子闻声皱着眉回头,见江泠璧面色煞白,唇色尽失,不由叹息着摇了摇头,向颜少卿道:“卫家小子,快将她抱到屋中。”说着先行一步进屋找出一件皮袍递给颜少卿,安置他在炉火边将江泠璧放下,随即一手按上她的后背,抢在颜少卿之前为她输送内力驱寒。

半晌,江泠璧咳声渐渐平止,脸色也转为正常,轻声向游龙子道谢:“多谢师公。”

“唉……”游龙子重重叹了口气,眸中泛上一丝痛苦:“这都是凝丫头造得孽啊。女娃,这些年来却苦了你。”

“老前辈,您见多识广,当年能从鬼门关将我救回,不知您可有法子化去‘了如雪’的毒性?”颜少卿恳切相询。

“这……”游龙子欲言又止,终是摇了摇头:“老夫尚未觅得良方。”

“少庄……”江泠璧扯了扯颜少卿的衣袖,摇了摇头。

颜少卿眸光一闪,若有所思。

见气氛微僵,江泠璧忙微笑着打圆场问游龙子:“师公,可能给我讲讲爹爹的事?”她一双潋滟明眸微黯,声音有些难过:“我……无缘一见爹娘,很想很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人。”

“老夫遇见你爹之时,他才七岁。”被牵动柔肠,记忆纷涌而来,自己最钟爱的两个徒儿从小到大的一幕幕挤入脑海。“你……大约像你娘比较多,也难怪,你毕竟是女儿家。”

“哥哥长得像爹,我像娘。”江泠璧点点头,笑道:“哥哥现在镇守边州不得空,日后定要找个机会让他见一见师公。他也很是挂念师公呢。”

“说来老夫确是见过你哥哥的。那时候他大概才三岁吧,倒是个伶俐的孩子。江清懋,可是这个名字?”

“正是。”

……

玉兔东升,木屋内也掌起一盏孤灯。游龙子愈发觉得这女娃聪颖乖巧很合自己心意。他平生无儿无女,只将江远遥、白芷凝这一对徒儿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女来疼,如今见了江泠璧倒像见了亲孙女一般,弥补了些许爱徒已卒的苦痛。

“女娃,老夫之前许给你一个愿望,说到做到,你不妨提来我听。”

江泠璧与颜少卿对视一眼,这才徐徐开口:“师公,我听少庄提起,玉凉元帅苏淡离乃是我的小师叔,不知是否如此?”

“不错,他乃是老夫晚年收的关门弟子。”游龙子拈须颔首。

“若是这样……”江泠璧盈盈一拜:“师公,小女有一不情之请。”

“阿离,你来看。”七皇子府,聿肃睿涯将手中密报递给苏淡离:“谢澜冰,不,江泠璧自九华山遇刺回京之后便一直在太子府中休养,后又受相府家人连丧的打击更是身弱体虚一病不起。唯一一次露面便是沉冤得雪,接圣赐之九霄玉如意时。你不觉得,其中另有玄机?”

风沙莽原,一骑红衣,万马军中风驰电掣、所向披靡,不顾重伤之身挟持聿肃睿涯,换得萧允明领着风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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