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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洛璧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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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淡离点了点头,他身侧的华服公子若有所思。

“战事不断,终是百姓罹苦。这‘战神’之类的名号还不是血染出来的?何必太过称颂。” 清润的女声响起,众人闪目看去,只见角落中站起一个着一身月白缎衫裙的女子。眉目如画有几分清冷,恰赛素女下凡、又似水中白莲天边流云。说书先生一愣,倒接不起话茬。众人俱是议论纷纷,不知这燕州城中竟还有如此美人。

苏淡离心中一动,只听那女子接着道:“为大将者当爱民爱兵如子,既有这个心胸自然希望天下太平再无战乱。怎奈这乱世两国相争,一日不得大统一日就不得安定,真真身不由己。不知那战神可是如此心意呢。”

“姑娘如何猜得苏将军的心意?”一直把玩着水杯的华服公子抬头问道。

“只是听闻每每两国见仗,从前的江元帅和如今的苏、谢二位将军都有令军卒不得滥杀对方无辜百姓。这份气度,小女子赞成。”淡淡一笑,飘然下楼:“可叹啊,十年风雪十年霜,血染征衣念故香。”

眺月楼中众人皆呆愣住默默无声。直到她身形不见了,华服男子蓦地击掌道:“有意思,有意思。”慢条斯理地又倒了一杯水,悄声向苏淡离道:“阿离,这小美人还真是知你心意啊,就是不知是哪家姑娘,否则我替你寻了来当媳妇。”

苏淡离却恍若未闻。“血染征衣念故香。”十年,他看惯战火烽烟、看惯生离死别,拜别师父时的一腔热血也渐渐所余无几。他亦是只想要国家安宁、百姓安居,怎是为“战神”那个劳什子名号?

“她是何人?”不知为什么,隐隐的有丝熟悉的感觉,尤其那一身白衣似伫立在记忆深处一般。

华服公子也沉默下来,拍了拍苏淡离,食指在桌上轻扣了三下,从窗外飞入一个黑衣男子。华服男子吩咐道:“青刚,你去查下刚离去的那个白衣女子。”黑衣人诺了一声,领命而去。苏淡离已回过神来,向华服公子道:“七公子,我们走吧。”七公子站起身,与苏淡离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去。

谢澜清见他两人离开,从角落的柱子后转了出来,匆匆向桑陌坊行去。

桑陌坊坐落在燕州西北,此时已然日暮,坊前人蓦地多了起来好不热闹,谢澜清举步入内,坊主桑娘摇着扇儿千娇百媚地迎了上来:“江公子,这是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您要是再不来啊,我们若水姑娘可是为了您人比黄花瘦了……”谢澜清也笑道:“烦劳桑娘你头前带路了。”

二人向后院水榭走去。穿庭过院,来到一水边竹楼旁。桑娘停下脚步:“江公子,若水在上面等着您呢,我送您上去。”而后引着谢澜清入楼,左右环顾无人,方才飘飘下拜:“桑娘见过少主。”谢澜清扶了她起来:“桑娘,执事是否到了?”

“执事和霜月姑娘就在楼上。”

“好,你下去吧。”

桑娘诺了,转身退下。

霜月见过谢澜清后,谢澜清问已然男装打扮的妹妹:“你一路可还顺利?那华服公子好像遣出个黑衣人,看样子是要查你的。”

江泠璧撇了撇嘴:“哥哥还说呢,甩掉那个家伙还费了我一番功夫,他身手倒是不错。既是那个华服的手下,料想那人……”

谢澜清想了想:“我听得苏淡离唤他‘七公子’。”

“七公子……”江泠璧沉吟了一会:“会是谁呢?”

霜月沏了杯茶递给谢澜清,向他兄妹二人道:“少主,执事,我们安插在兰都的人回报,玉凉七皇子聿肃睿涯称病,已有一个月不曾上朝了。靖北将军苏淡离亦离了朝中不知何往。”

“这样啊……”江泠璧抿了口茶:“大约告病是假,私巡是真。我们今日所见之人,必是这七皇子无疑了。”

谢澜清细一回想方才所见所闻:“是他定然不假,但这个时候他不在朝内却来到燕州是何用意?霜月,你可知玉凉朝内还有什么动静?”

霜月将这几日收到的情报一一禀明。末了道:“上次少主让查的储贾,现在住在他在燕州城内的别苑里。他这人倒是怪得很,日间到处寻花问柳夜里却从不踏出府门一步。”

谢澜清冷哼一声:“他以为这样就躲得过吗?今夜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储贾在燕州已呆了三个多月,越发觉得烟花柳巷的女子都玩了个遍也没个新鲜。每到夜间,心中便总是生出隐隐的害怕,故此躲在屋中从不出去。正辗转难眠,忽闻“吱呀”一声,房门幽幽大开。冷风灌入屋内,惊得他一个激灵,刚想喊人却觉发不出声音。正惶惶时,只见两道身影闪进屋内来到他床前。

他缩在被中瑟瑟直抖,却不防被人一手掀了被子:“储郎将,别来无恙。”

谢澜清将他一把拎起,江泠璧抽出长剑压在他脖颈上。那剑却是特别,幽有蓝光冷气森然,江泠璧轻声道:“储贾,你还认得此剑么?”

“寒魄”宝剑,乃是江远遥防身宝器,削铜断铁如泥。江远遥入宫之前交给了慕燕怀保管,因江泠璧从小对剑术颇有灵气,学成之后慕燕怀便将这“寒魄”剑传给了她。

储贾如何不认得,脸色大变:“江,江,江元帅……”

“储贾,你是江帅旧部,如何这么多年来没有踪迹如今反倒在玉凉现了身?当年你可曾偷盗过元帅的印信?若是不说实话,可休怪我‘寒魄’无情!”江泠璧说着将宝剑向下压了压。

“姑娘,姑娘你莫着急。我说实话。”感觉到脖颈冰寒一片,储贾吓得嘴唇直哆嗦:“当年有人拿着一张白纸要我偷盖上元帅的印信,事成之后重重有赏,Qī。shū。ωǎng。我因贪财又记恨元帅当初一顿军棍险些要了我的命,故而……”

谢澜清闻言按捺不住怒气重重打了储贾一掌,举拳还欲再打,却被江泠璧拉住看着他摇了摇头。储贾被打飞出去摔在墙边,江泠璧走到他身边弯下腰下:“储贾,方才你说有人给了你张白纸?是什么人给的你?你若实说我或可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可不是一剑那么简单。”她声音森寒如同来自幽界冥府,储贾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蒙着面,我不知道是谁啊……”见谢澜清步步逼近举了拳不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不过他身上有种特殊的味道,我能辨的出来。”

江泠璧一掌劈在他后颈处将他击晕过去,向谢澜清道:“哥哥,留着他有用,你莫急于一时,该将他送由师父处看管起来。”

离真相近了一步,汹涌而来的情感似要将他淹没,谢澜清转过身对着屋外合目叹了口气:“好。”

无月,夜寒。

“这么说你把人跟丢了?”聿肃睿涯似笑非笑地问回来的手下。

青刚垂手而立:“属下无能,那女子轻功出奇,属下……跟不上她。”

聿肃睿涯挥了挥手:“罢了,你且退下。”青刚默默退出书房。

“阿离,你说这是怪事不?青刚的轻功论说在玉凉可都是上乘的了,那女子竟比他步法还快?她到底是什么人?”

苏淡离刚欲答话,忽听得门口嘈杂,有人来报:“苏将军,知州吴大人来禀,昨夜城南别院有人被掠走不见踪迹。”

苏淡离一皱眉:“有这等事?”回头看了看聿肃睿涯,挥手让门人退下。

聿肃睿涯看似漫不经心:“你说,这会是何人所为呢?”

苏淡离低头不语。

聿肃睿涯扫了他一眼:“阿离,我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样,这事与那白衣美人定然脱不了干系。青刚!”

“属下在。”青刚应声而入。

“你先去查一查失踪的那人的身份,再带人去寻那女子踪迹,务必弄个清楚!”

“诺。”青刚转身带人离府。

苏淡离向聿肃睿涯道:“七公子,我去吴大人那看看情况。”

“也好。”

燕州的秋冷清萧瑟,微凉的秋风卷着木叶纷纷飘落。苏淡离抬头看向天上瞬息万变飘逸的白色云朵——那个流云般的女子,到底是谁呢?

第三十一章:争知相思

宛京。靖宁侯府。

“驸马,夜深了,你早些休息罢。”

“不必,公主,你先睡吧。我还有事没有处理完。”

又是这样!瑞和公主无力地倚在门边,看向书房里背对自己的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他,又消瘦了呢,已然深秋,他却像无知无觉,只着一件单衣坐在书案前写些什么。

瑞和公主的眼前渐渐一片氤氲,什么也看不清晰——这就是自己执意要嫁的人!她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到案边将他的笔夺了扔在一旁,伸手拉他:“你去休息呀!”

被拉的人这才抬眼看她,淡淡的表情让她一愣。

卫谦原本俊逸的风姿已掩饰不住他的疲倦,那种由内而外的疲倦。茶色的眸子寒如冰霜。他不动声色地抽回被她拉住的胳膊:“公主,请自重。”

没有感情,没有温度。成婚两年多,他始终如此。自己小女儿的娇羞与火热,皆被他的冰冷冻伤。眼见他越来越沉默寡言、英挺的眉越颦越紧,或许是她自己错了,他已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她的洞房花烛,像极了一场噩梦。她满心期待,却没等到他为她温柔地掀起盖头,只等到他寒冰般疏离的声音:“公主,卫谦有负公主垂青。卫谦心有所属,无意迎娶公主,然而皇命难违,望公主日后好自为之。今后,卫谦绝不干涉公主的自由,也请公主……自重。”

她怎能忘却!她的洞房花烛,是在冰冷的泪水中度过的。

她从小受宠、心高气傲,相信凭自己的样貌心意总有一天可以打动他,毕竟,他曾是幼时伴她玩闹的少年。于是两年来,她不闹、安静地守着他、关心他,打理家务、孝敬公爹,连一开始不待见她的鸿若等人也渐渐对她温和起来。她付出一切,却惟独打动不了他。

他对她始终谦和有礼,却里外俱是疏离。他心里除了那个女子谁也装不下,那个她……

瑞和公主黯然无语,记忆中闪过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笑靥如花,跟在她后面叫她:“绾卿姐姐。”

是了,那时她尚年幼,父皇对她宠爱到无以复加,然而各宫却并没有几个肯真心待她疼她的。哥哥被过继给永康侯,难得见她一面,她奢华的外相下是空虚和落寂。终于有一天,她的父皇终于察觉到,有些东西是他一个人给不了最疼爱的小女儿的,于是命与女儿年纪相仿的谢丞相的次子幼女和靖宁侯世子入宫伴她玩耍。谢澜清常常借故不来,谢澜冰与卫谦的确是时常入宫陪她。那时,她十二,谢澜冰十一,卫谦也只有十四。谢澜冰虽然年幼却活泼聪颖时常能洞察她的心思,卫谦一开始有些清冷却终究温润如玉。有他们两个相伴,她也真真切切地开心起来。从什么时候起,大约是一年之后吧,谢澜冰再来时笑容少了很多,再后来,几乎不再进宫。卫谦也因为避嫌的缘故不常来。她能察觉到有什么变了却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喜欢卫谦,单纯地喜欢,于是任性地闹着要嫁他,父皇也答应了,她以为一切有圆满的结局,谁知……

谁知,嫁到靖宁侯府,却是这般情况!卫谦虽不说什么,她却能感到鸿若等人对她的敌意。她起初迷惑,却在那一日哥哥晋封安王的宴席上注意到卫谦看着谢澜冰的眼神,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挚和温柔。之后谢澜冰和他相继离席,她借故跟了出去看见水畔二人相拥而立!那一刻,她的情绪再也不能平静如初。原来他那个心有所属,竟是对自己最要好的玩伴!

一股怨气几欲将她淹没。

“自重?” 瑞和公主怒极反笑:“你让我自重?我是你堂堂正正的结发妻子,我为什么要对你自重?两年多了,你说,我哪点比不上她谢澜冰?我做的,为什么你都看不到?”委屈的泪不受控制地涌出,连带着声音都颤抖起来。

“你不需跟她比。”卫谦转过身不去看她:“在我心里,只有一个她,任何人都没必要和她相比。”

“卫谦!她已被指给哥哥作王妃!你不怕我告诉父皇毁了她!”话刚出口,她只觉下颚一痛,跌入卫谦寒潭般的眸中。卫谦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一字一句:“公主,叶家亏欠她良多,你能毁她,我难道就无可毁么?”

“你,你敢说这个……你……你没有心!”

卫谦松开手:“新婚那晚,我便告诉过你,卫谦,心不在了。”

瑞和公主如遭重击,倒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嗡嗡地哭了起来。

看着眼前华服女子哭得花容惨淡,卫谦终究有些不忍。放柔语气:“绾卿……”

瑞和公主一愣,自她嫁来,他总是疏离地称她“公主”,从不曾这般柔和地唤过她的名字。她充满期待地止住悲声看向他。

“不是你不够好,只是……”卫谦一声叹息:“你的幸福不该在我这儿找。”起身离开,再不回头。

瑞和公主呆呆坐在地上,泪水淹没了眼里的绝望。

卫谦走出书房不知不觉移步到了谧烟池边。今夜无月,飘着丝丝缕缕的小雨,秋风扫起地上的枯叶。手抚上腰间玉玦,冰凉的触觉一如那个女子寒玉般的柔荑。他明白她离开时的那份决绝,亦明白她的心意——她不能累在乎的人受牵连,亦不愿把自己拘在痛苦中。她没有权力放任自己的痛苦,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她许他三年,然后离开。对他,对她自己都是一个喘息的机会。三年之约,他知道她是信他的,他怎可负她?所以他这两年来不分日夜地劳碌着,惟愿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只是,边州寒苦,她那样的身子受得住吗?可他知道她不会回头。认定的事,不求无悔、但求无愧,这就是他熟悉的她呵。

心有所系,取下腰间玉箫置于唇边。箫声逐水悠远绵长。

梦里柳烟,月出琴动,伫立无言。谁拨泠泠清泉,漾起飞花似霰。风雪落眉间,淡却盈盈笑靥、绝色素颜。奈何心有千结,往事难追难湮。

诺许三年,不知留园柳老肯飘棉?怕是龙匿了深海,云散了天边。江南又掀雨帘,孤灯只影岂成眠?河箫声远,遥寄相思相念……

千里迢迢兮心相系。他忽然忆起那年,她十四岁生辰,他为她吹一曲《长相思》。那时她却和了他《长相守》。她道:“若非长相离,何必长相思。”哪知当时一曲成谶,她与他,竟真的相离……

边州陆续有信传回,他知道她在翊之身边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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