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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洛璧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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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

素米记是城中几大粮店之一,萧允明不知谢澜清怎么想到要去那里。照理说,从城池被围起,城中粮店的粮食都已被征用一空,就算现在再去怕也没什么结果。虽不解其意,却军机所在不可怠慢,引了谢澜清一路往素米记来。

店中无粮,早已打了烊。谢澜清拍了拍木板,从中走出一个神色恹恹的小伙计,抬头一见谢澜清只道:“这位公子,本店打烊,公子往别处去吧。”萧允明抢身上前:“小哥儿,让我们进去,我们要见你家掌柜。”

萧允明在边州任副城守日久,边州大大小小没有不认得他的。小伙计起初没注意到他,这时赶忙陪笑让了他们进店插上门:“原来是城守大人,二位请进,稍等,小人这就去请掌柜的。”

只过了片刻,只见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到了眼前,向谢、萧二人施礼道:“小人石冉见过二位大人。”

谢澜清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这素米记的掌柜?”

石冉躬身赔笑:“正是小人。恕小人眼拙,小人知道这位是萧城守萧大人,大人您怎么称呼?”

“谢澜清。”

“原来是谢将军 ,久仰久仰。不知将军到此所为何事?”

“我来借粮。”

“这是从何说起啊,谢将军,”石冉面色不改只陪笑道:“我这小店中的粮食早就被您征用了,您让我如今从何弄来粮食啊,实不相瞒,我和这些伙计都有好些天不曾吃上饱饭了。”

谢澜清却不答言,只从腰中取下翠玉鲤跃双云佩递给石冉:“石掌柜,你可认识此物?”

石冉接过玉佩就是一愣,待看清上面刻着的描金“素”字,面色一肃,躬身拜道:“石冉见过素字令。”复起身向谢澜清道:“谢将军,方才小人所言不实还望将军恕罪。将军既有素字令,想必不是外人。我素氏商铺中见令如见掌柜,将军可随意遣调任何人力钱物。”

“无妨。”谢澜清取回玉佩:“还望石掌柜想法帮我筹备些粮草。你也知城中被困,军中粮草撑不了几天了。我需七日之粮,不知掌柜可有办法办到?”

“实不相瞒,我的素米记几无存粮。”石冉刚说到一半,见谢澜清和萧允明双双眉峰一皱忙干笑一声道:“二位莫急,容小人把话说完。我店中虽无存粮,可当初林大掌柜曾经安排我挖过一条地道,可通至城外一处密仓。七日粮草为数不众,小人尽力可以办到。请将军晚间到我店中取粮。”

燃眉之急得解,谢澜清和萧允明喜出望外。萧允明知此事不便多问也就只是着手晚上取粮的事宜。谢澜清却抚着翠玉鲤跃双云佩轻舒了一口气,默念道:“此番多谢你了,林兄。”若不是当初辞别时林素泓执意赠佩,如今这个劫,怕是真的难以度过了。可是,林素泓难道能预料到自己现今遇到的窘境?当初他又是为什么执意赠佩给自己的呢?谢澜清心中一转:难道,赠佩一事并非林兄本意,而是心细如发的她的意思?

如此又苦撑了三日。其间每有玉凉军攻城,谢澜清便亲自伫立城头,调度守城军兵射之以箭、砸之以滚木礌石。及至城中箭、木、石殆尽,谢澜清便吩咐各家各户烧制沸水浇淋几乎要爬上城墙的玉凉军,直叫玉凉军伤残数众、不敢再行强攻。边州城中军民一心,虽状况艰苦却也固若金汤。其间霜月从玉凉传回战报:苏淡离已从兰都调来两门石炮,不日到达燕州城。这消息无异于雪上加霜,若以石炮轰破城门,边州欲守也难了。谢澜清和萧允明日日翘首——粮草和救兵怎么还没到呢?

这日,谢澜清与萧允明再次登城而望,忽有兵卒来报南城方向敌营大乱。谢澜清心中一喜:应是霜蘅闯营回来了。

两骑战马飞奔至城下,谢澜清望见正是霜蘅和霜瑛,忙下令开城放他们入城。霜瑛来此倒出乎他的意料。风陵十二骑各有专长绝技,武艺也是个个出众,尤以霜剑、霜瑛为最强。谢澜冰幼时即与霜瑛要好,这些年来霜瑛也一直护卫她左右。如今谢澜冰遣了他来,必有原因。

萧允明只认识霜蘅,见另一人大约十八九岁,微黑的皮肤、英挺的眉目,浑身气势冷峻逼人,显是一员虎将。那人抱剑拱手向谢澜清施礼:“二公子”。

谢澜清拉了他为萧允明引见:“这是我的家将霜瑛。霜瑛,见过萧城守。”

霜瑛向萧允明施礼已毕。霜蘅回禀道:“末将已将急报送至朝中,救兵粮草随后就到。小姐先遣了末将与霜瑛回来,故而末将并未探得救兵由何人统领。”

谢澜清心下明了。妹妹知道霜蘅突围而出玉凉必会担心将有救兵加紧防范故而派了霜瑛前来,一来可以助霜蘅杀回,二来待粮草车到,他可以杀出重围从里接应。可是城中兵卒体弱,若是玉凉以石炮轰城,何解?

霜蘅见他忧色难消,忽然发现自己漏了一事,略一停顿道:“二公子,小姐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近日天寒地冻,边州应是滴水成冰’。”

“她的意思是……” 电石火闪般,谢澜清和萧允明相顾一眼同时念出:“冻城!”

城外五里,玉凉军大帐。前些日子霜蘅突围而出,苏淡离便料到他必是去搬救兵,怕届时城内外里应外合,于是吩咐各营加紧攻城、加强防守,切不可再放外人入城。谁料今日又有人闯营而入,苏淡离立即命诸将到主帐议事。他已得消息,两门石炮不日可运到前敌。只要石炮一到,边州指日可破,近日不要徒生意外为好。

四日后的夜初,巡城士卒忽在城上拾得一箭,上裹丝绢。士卒不敢私拆,将箭交至谢澜清处。谢澜清阅罢,面上忧色一扫而空。

天交三更,西营方向火光大作,玉凉军大乱。有中军官报到主帐:“西营被风圻援兵强攻,风圻兵在箭头绑了硫磺焰硝,遇风即燃,射在营帐上立即火起。”

苏淡离算得近几日必有风圻粮草车到,故而命大军夜夜防备,和衣而眠。西营一乱他便醒了,穿戴齐盔甲,刚要向西营去忽而一顿,转身命身旁亲兵:“去探探城中动静。”又问那中军官:“西营有多少风圻兵马可曾看清?可有粮草车?”

中军官报:“西营大约有八百敌兵,击鼓摇旗,士气甚勇。倒是没看见有粮草车。”

“八百?”苏淡离不由沉吟。

正此时,亲兵回禀:“城中西门已开,有一队人马向西营而来,挑着‘谢’字大旗为首当是谢澜清。只是……”

“只是什么?”

“回禀将军,我回时正巧又经过南门,却见南门似乎也开了,隐约看见有人出来,似是步兵,动静很小。”

“哦?”苏淡离低头思索:粮草性干,遇火易燃。再者只有八百人却造足了声势,有些欲盖弥彰。

“报……”小校风风火火赶来:“启禀将军,南营外发现风圻兵马,尘土飞扬。隐约看见不少车辆。”

“速传我令,除各营主将留守,其余诸将随我去南营截粮。”

边州城头,萧允明扶墙看西营火光大起。过了一会,只见各营人马果然都向南营集结而去,眉目一舒,回身向霜瑛道:“瑛将军,速去西营接应。”霜瑛诺了,下城领一队骑兵向西营而去。

南营。苏淡离赶到拦住了已冲破两道连营的风圻兵将的去路,见当中一员将,乌金盔、乌金甲,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大旗上分明写着一个“卫”字。摘下马上啸龙戟喝道:“来将何人?可是风圻靖宁侯?”

“休要废话!你玉凉伤我百姓、占我城池,今日我必诛尔!”

苏淡离闻言脸色大变:“不好,我中计了。传我将令,速去西营!”竟不再理会那员风圻将,掉转马头,径自向西营奔去。玉凉诸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都不敢怠慢,随他向西营急驰而去。

西营早已炸开了锅。主将被卫谦不到十个回合斩于马下。主将一死,玉凉兵群龙无首奔逃。八百名风圻将士护送着粮车迅速向城内推进。谢澜清带着霜剑从里向外杀出一条通路。随后赶到的霜瑛阻住赶来增援的玉凉军。

粮车运到城下,萧允明下令开城,墙头弓箭手一字排开,箭在弦上。谢澜清、霜剑、霜瑛边打边退,退入城中。

苏淡离赶到时,粮草都已运入城内,城门紧闭。他懊恼不已:自己竟疏忽上当,本来城内无粮不攻自破,这下又难免一番僵持。正暗恨间,小校来报:“两门石炮运到。” 回望了一眼紧闭的城门,苏淡离下令回营。轻狂意气撞上:终究不过是一座孤城,我必破之!

城楼之上,卫谦与谢澜清、萧允明二人见过。挚友相见,分外欣喜。谢澜清笑着打了卫谦一拳:“好兄弟,真没想到朝中派的救兵居然是你统领。”

卫谦眉峰一挑:“这次来的可不只我一个。”顿了顿,方在谢澜清疑问的眼光中压低了声音:“她也来了。”

“她……来了?”她那样的体质,怎能受这冻寒之苦?

卫谦淡淡笑开,向旁一侧身。

他身后穿戴臃肿的小兵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雪映月光明媚了清丽的面庞。伸手取下银盔,如瀑的青丝泻下。向着几乎呆滞住的谢澜清灿然一笑:“二哥哥。”

第十三章:冰冻霜城

缀霞宫的珠帘微晃,掩住鸾被中的旖旎情态。昭帝喘息着拥着贤妃静静躺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雨绸,卫谦那孩子眼下该到边州了。刀枪无眼的,你担心他么?”

贤妃侧了身纤纤玉手搭在昭帝胸前为他顺气,笑道:“绾卿生辰时臣妾对皇上随口提过,望皇上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谁想皇上果真重用了他,臣妾和哥哥都极感念您的恩典。哥哥常和我说,卫家戎马世家,为保江山虽死不惜,能为皇上解忧是谦儿的荣幸。”

“爱妃果真堪当这‘贤’字。”昭帝伸手捉住贤妃的手与她调笑起来,心中却在合计着另一件事:若是卫谦果然少年俊杰,未尝不可……

萧允明直到这一刻才知道什么叫作惊艳:眼前的女子不施粉黛、面染征尘、长发也有些散乱,厚厚的衣服几乎将她包裹成团,然而那灿烂的笑靥、潋滟的眸光却有一种能点亮他眼眸的气质。

“这位就是谢小姐了?”

谢澜清与萧允明结拜的事谢澜清书信中早有提及。谢澜冰并不认生:“这位就是萧允明大哥吧?萧大哥既是二哥哥的结义兄长,唤我澜冰便是。多亏有萧大哥帮助二哥哥同守边州,澜冰这厢谢过。”

“澜冰妹子客气了。”见她落落大方,萧允明便也依她之意改了称呼。

“叙旧的事先放一放,眼下有件要紧的事。”卫谦插言道:“我在路上便得到消息,玉凉的石炮算日子该运到了。”

刚说到这,只听“嗖”的一声,接着“吧嗒”一下,一支羽箭落在他们脚边。谢澜清拾起箭解下上面的丝绢展开一看,正色道:“少庄说的是,石炮已运到敌营,苏淡离命兵卒连夜搭建炮台。”

“如此说来,澜冰妹子之计,今夜是时候了。”萧允明抚掌而笑:“事不宜迟,我们开工罢。”

谢澜清还有很多话想问妹妹,可是战势紧急不及多言。只嘱咐她千万不可冻着又让霜瑛送她去城守府湘泪处休息。随后回首道:“萧兄,少庄,烦劳你们继续忙这一晚了。”

谢澜冰与湘泪分别数月,如今相见两下又是欢喜又是难过。湘泪深知澜冰体弱畏寒,升好炉火点了安神香安顿她沐浴睡下,这才放心在她身边躺下。

这一夜,谢澜冰睡得格外沉。哥哥在,卫谦在,于她而言便是安心。

房梁上抱剑坐着的霜瑛看着下面女子的甜美睡颜,冰冻的眸色中慢慢浮现出一丝和煦。如同霜剑自幼跟着谢澜清一样,霜袖与他几乎是一直不离谢澜冰左右的。霜袖在明,照顾谢澜冰的起居;他在暗,保证谢澜冰不会遭遇危险。

守护,是一种责任。或许于他不同,因为这责任是他心甘情愿的。为报江帅夫妇的恩情,然;为不负师父慕燕怀的养育与嘱托,然。抑或,为了那个四岁粉琢玉砌的女童甜甜的一声“瑛哥哥”,为了烟绿柳林中陪她练剑的点点滴滴……他是她的师兄,亦是她的属下。即便她对他的称呼由“瑛哥哥”成了“霜瑛”他也毫无怨言——她是他的小姐,他倾其所有的守护。

一夜北风紧。雪落苍茫。

苏淡离心中有事起了个大早。待披挂整齐走出辕门,却在一刹那间呆呆愣住——

当曙光温暖地划破天宇照亮大地。

当疏松的白雪反射着晨曦柔和的光泽。

重重营盘中心分明兀立着一座冰城!

那冰剔透晶莹、厚实严密,兀地晃亮了人的眼睛,又分明散发着浓浓的寒气。

昨日发下暗誓、连夜架起炮台,誓要今日一举拿下这边州城。如今……却要如何攻得?

苏淡离兀自伫立在巍巍冰城前,任橘黄的晨光晕染上素白的战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破窗子照在屋内榻上女子的清颜上。谢澜冰悠悠转醒,迎着晨光坐了起来。这样明媚,是个好天气呢。她忽然想上城看看:冰城,会是怎样的壮观?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希望一睹为快。梳洗完毕没有叫醒湘泪,一个人推了门向城楼走去。

城楼之上长身玉立着一个人,白衣赛雪、修韧如竹。玉箫空灵激越的声音飘向茫茫雪原,正是谢澜冰当日弹唱的那曲《送军行》。

谢澜冰停下脚步,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冰城上那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形于她本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哪怕在梦中也时常相伴了的,她却还是觉得如何看也不够。每每相见,心中就一滴一滴酿出许多自己也难理清的情绪。清甜如蜜,却在那甘甜中挥之不去一丝苦意——我之忧,君知否?那苦盘亘在蜜意里,不多不少总也不去,久之竟宛然若相羁相绊的情人。人生于她,总是没有纯粹简单的感情的。只因,她这承载万般情感的杯,早已不澄。 她总在踟躇,是只手擎天还是二人共担?他们之间到底隔了多少层没捅破的纸她早已不清楚。她分明知道既然爱了就该坦诚相见,却依旧不能全然相信。这是她心底的怯懦:相信,对有心相信的人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同样是相信,对有心相信却无力相信的人而言却是这样难……

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卫谦放下唇边玉箫,回头向谢澜冰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璧儿。”朝阳映着冰芒照亮了他俊美的容颜,他眉目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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