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纪事-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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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要被人带走,忽地灵光一闪,嚷道:“慢着!”
众人一愣,涵因对盼晴说:“他的胡子!”
盼晴顿时明白了什么,一步蹿了上去,揪住何胜的络腮胡子用力一扯,何胜叫道:“你干什么!?”但他受伤帮着镣铐,动作迟缓,躲挡不及,只见那胡子竟然被涵因一把抓在手里,那人的下颌只剩下一小撮山羊胡子,其余的地方都光溜溜。
众人一片哗然,这才意识到那人戴了个假胡子。
何胜摸着自己的下巴,惊慌失措:“你……你……”
涵因冷笑:“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是吧,你眼角贴的那颗痣现在挪到脸颊上了。还有你自己的山羊胡子颜色和这个假胡子不一样,假胡子乱了,它便撅了出来。”
这时,旁边一个衙役高叫道:“他不就是去年汴州民乱的匪首之一吗,是他们的二当家,叫莫老二!”
经他一说,其他人也想起来了,主簿站起来说道:“是了,通缉的画像上正是此人!恭喜县老爷,为朝廷立了大功啊!”
孙知县此时也很激动,搓着手从座位上走下来。
莫老二见自己被认出,知道不妙,只想要逃,无奈镣铐沉重,被一拥而上的衙役按住,押回了牢里。(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六章 黑手
莫老二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孙知县捉住此人,考评上必然是大大的一笔政绩,他此时再不复刚刚那幅公事公办的模样,开始跟郑钧几人称兄道弟起来,又着人在府中摆了一桌酒,请他们一叙。郑钧以涵因年纪小要专心读书为由,把她赶了回去。
郑钧算是个京官,孙晟却不大感冒,对郑钦倒是热情有加。原来他是去年的进士及第,是三甲八名出身,他是寒门出身,家中父母无官无爵,是从乡里一步步考上来的。因为没有人举荐, 名声不显,因此名次远低于他的实际水准。
考取之后就一直等着释遏,一连等了几个月也没有缺让他补。看着同年们一个个意气风发的进入了仕途,没有门路又不善交际应酬的孙晟只能回家慢慢等。
好巧不巧,去年春夏,汴州出了民乱,好几个县官被杀,还有只顾自己逃命,以玩忽职守免职的,汴州的知县出了好多缺。
皇帝考虑到新任官吏经验不足,不够收拾烂摊子,便让吏部平调其他地方的县官补缺。当时的荥阳知县便是人选之一。
荥阳县是交通要道,周围土地肥沃,少有天灾,当地大户荥阳郑氏一直遵纪守法,约束族人,维护乡里,跟官府向来关系很好,地方上很是平静,荥阳知县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缺。
多少人通过各种关系求吏部,要补这个缺,吏部正在犯难,皇帝却把去年科举的进士名单拿了出来,亲自挑了几个没有任何背景门路,还在待业的进士补缺。说是要提拔青年才俊,给他们施展才华的机会。其实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是存了监视掣肘这些豪门望族的意思。孙晟便被放在了这个地方。
孙晟自小在乡里便是出了名的神童,很有几分傲气,他看不起门荫袭爵,徒有虚名的世家子弟,只对才学比他高的人真心敬服。
“在下虚长二位几岁,便以兄自居了。敬德的大作鄙人已经拜读了,不仅文章花团锦簇。还极有见地,在下久慕弟之才,一直想与兄一叙,只是苦无机会,没想到竟有这样的缘分。”
郑钦赶忙自谦。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又把话题绕回到莫老二身上。
“这次二位老弟抓贼有功,为兄会将详情向上峰禀报。”孙晟此时又变得很好说话。
郑钧忙摆手:“我们兄弟怎么称得上有功。不过碰巧而已。都是孙兄明察秋毫,将贼人一举擒拿。再说,我们兄弟此次是休假回乡,并不想多事,请孙兄不必提起此节。”
孙晟见他俩不跟自己分功劳,更是开心。笑道:“原来两位兄弟也是荥阳人士,那此次是功成名就,回乡祭祖喽?”
“回来祭拜父母,以慰他们二老的在天之灵。”
几人又说笑一回,郑钧说道:“此贼人是匪首,那两人必然是他的同伙。”
孙晟点头:“我已经广发告示,在全县通缉那两人。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盯上你们。”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们从小长在西北。未去过汴州,也从来不和这种江湖人士打交道。不知道他们是受何人指示来为难我们。”郑钧思索着。
“包庇他的人,必然也是要为难老弟你的人。明天再审他就要用刑,县衙老胡是刑讯高手,量他撑不了多久就会招了。”
郑钧点点头。
“我已派人请示了刺史。过几天州府就会派人来,我想在那之前审出结果来。那更是大功一件哪。” 孙晟说着又有些兴奋
“恭喜孙兄,兄立此大功。往后飞黄腾达,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兄弟。我敬孙兄!”郑钧在官场混了些时日,说应酬话已经比刚来长安时熟练多了。
孙晟也放下了清高的书生样子,春风得意的举起酒盅:“干!”
这些日子,涵因便被关在屋子里。
不过郑钧还是会每天过来,告诉她事情的进展。
“这么说李司马也参与审案了?”涵因听说在乡间考察预防蝗灾的李湛也赶到荥阳县衙。
“恩,汴州离郑州不远,上一次民乱差一点就波及到郑州来。那时候汴州那边闹得厉害,各州县都很紧张,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分出兵来偷袭郑州。当时正莫老二还有他们的三当家带着人悄悄到了管城外,还在城内埋伏了人,准备一举拿下州府,还好李司马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当时的郑州刺史还是薛康果断出兵,平了这伙匪徒。当时抓住了他们的三当家,独独这个二当家莫老二不知去向。此人虽然武功不高,却狡猾凶残,算是那股匪徒的智囊。汴州民乱被平的时候,他们的大头目罗惊天也被抓了,只有他还有个四当家吴大海在逃。
之后薛刺史和汴州刺史杜胤因平乱有功调回长安了。李司马则一直追查莫老二的事情,知道很多内情。只是此人狡猾,一直也没有找到他的下落。这次终于抓住了,他自然要亲自过问。”郑钧把县衙了解到的情况告诉涵因。
汴州便是今天的开封,毗邻郑州。
“那贼人还真是胆大,管城是郑州州府治所所在,有重兵把守,他们竟敢打那里的主意。”涵因之前只知道薛康升官,却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
“郑州驻守的府兵被调去汴州协助平乱,而且各县零星有小股贼人滋扰,又派走了不少。虽然城防还够,但若是那贼人的内应得手,那管城也危险了。据李湛说,这些人未必真想占领州府,那时候贼人在汴州被大军合围,这伙人大概是想要分散官兵,起到围魏救赵的作用吧。李司马在这件事情上立功不小,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记功。”
涵因却在想,州府司马向来是个养老官,名为“上佐”,刺史缺员的时候暂代刺史之职,实际上根本没有实权。李湛插手这些事,显然并不甘心就此安享太平,而是在找机会。结果却只有薛康一人升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被人抢功,还是皇帝对他还有疑忌故意打压,又或是他故意低调。
心里存着疑惑,嘴上却在问着:“听三哥说那贼人嘴很硬,怎么上刑都不开口,李司马有什么办法呢?
郑钧笑道:“他还真是有办法,竟然查到了莫老二当初在外面养的女人,那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李司马悄悄派人把她们母子接到了县衙。那莫老二一见儿子就蔫了。说要考虑一下,要求不要伤他的女人和儿子。我们这边答应让他考虑一晚上。我看他是想招了。”
涵因点点头。
第二天郑钧、郑钦去过县衙之后,很晚才回来,表情很是凝重。
“莫老二死了。”郑钧一进屋便跟涵因说。
“死了?”涵因吃了一惊。
“是啊,今天早晨发现死在大牢里。”郑钦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死的?”
“中毒,他死的时候脸色发黑,仵作检查了之后说是中毒而亡的。”
涵因冷哼一声:“那值守的牢头怎么说?”
“孙知县下令把那几个值夜的都锁了查问。但他们都说,晚上巡夜的时候还好,早上再去看的时候就没气了。昨天莫老二的女人说得了司马的许可来看望莫老二,还有个州府衙役跟着,他们想这女人一直是李司马的人在看管,便以为那人是州府的。她还给了牢头几两银子,说是拜托他们好好照顾莫老二。牢头便让她进去了。还不到一刻的功夫,她就出来了,那时候,牢头特意去看了,莫老二还好好的。当时值夜的几个人被隔离起来分别审,供词都是一样的。”郑钧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莫老二的女人怎么说?”
“她和她的儿子都不见了,看管她的人都晕倒在门口。现在还没醒过来呢。”郑钧脸色愈发沉重。
“莫老二要招了,那幕后之人便坐不住了。那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县衙里面必定有内鬼。”涵因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不确切,端着茶怔在那里:“总觉得不是很对劲。”
郑钦奇道:“诶?你跟李湛说的话一模一样,他也断定县衙里面有内鬼,而且也说有些奇怪。你到底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郑钧也抬起头看着涵因,他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实际上越来越尊重这个妹妹的意见了。
“只是一种感觉,也说不好。”涵因摇摇头,终于把那碗端了许久的茶喝了进去。
“孙知县现在忙着查莫老二女人的下落。李司马也要回州府向刺史汇报。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只能先告一段落了。三弟,咱们两个也要赶紧去拜会族长,处理我们自己的事。前天已经派了徐伯送去了拜帖。明天,我们便去拜会族长大人。”郑钧跟弟弟妹妹交代了之后要做的事情。
郑钦也点点头:“是啊,我们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这个,这也是当务之急,二哥,现在你的假期只剩下两旬,之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呢,因此咱们必须要抓紧办了。但是想害咱们的人一计不成,说不定不会死心的,还是要小心为妙。”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要怕,这次的事情闹这么大,那人没有把握断不会轻易再出手的。因此我们也要尽快解决自己的事。”郑钧的语气和表情有一种笃定的可靠感,让人不由心生信任。
涵因看着自己这位哥哥,心中赞许,从事情突发的慌乱,到现在冷静的分析,经历一件事竟然让他成长了这么多,还真是出乎她的预料。(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七章 逛街
次日,郑钧、郑钦去郑氏堡长房大宅拜会族长。涵因留在客栈中。
晚间,兄弟二人方回转。
涵因便问族长的态度。
“今天族中的长老都到了。只是商议许久也没有个结果。”郑钧想想那些人各异的态度就感到无比头痛。
涵因问道:“各支都是什么态度?”
“长房没有表态,只说要听各房的意思。咱们二叔在长安,代二叔出席的是咱们的堂兄郑锐,他转达二叔的意思,说一则我们罪孽未消,以族规论不应归谱;二则,我们是庶子,现父母俱亡,未免混淆血脉,应予鉴别再行判定。六房则认为靖国公府崔家是母亲的娘家,既然崔家已认,无血脉混淆之忧,至于我等的罪责是由连坐而起,既然已经大赦,便是无罪之身,更何况我们兄弟一有官职,另一有功名。但堂兄坚持说国法虽赦,家法难容。二房、四房、七房支持咱们二叔家的说法;五房不置可否。还有那四个庶支,虽然决议的时候并不能算数,但他们在族会上反对的很激烈。各嫡支的长辈也要考虑他们的意见。”郑钧简要的把族中的情况说了一遍,他的表情沉重,恐怕形势不容乐观。
郑钦一拍桌子,忿忿的说:“想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同意咱们入谱。听说当年父亲买了大片的土地归到族中,就是防着咱们家门有一天败落了,咱们兄妹能靠族中。可是,咱们家真倒了霉,他们忙不迭就把咱们赶出去,还不是为了分咱们的地!现在他们到了嘴里的肉还能吐出来吗?”
郑钧忙喝止他:“三弟慎言。这些话不是咱们该说的。总之还是要想办法,争取他们同意。”
涵因暗自盘算:六房子弟仕途显达,郑伦在时一直跟六房关系甚好,他家得到的好处最多,郑伦去世之后,六房也随即被长公主和关陇一派打压。如今长公主薨逝,正是谋划进取之时,他们兄妹和皇家以及靖国公家的关系。自然对六房大有裨益,对于这么大的好处来说,分到的那些土地财物倒不算什么了。
二房、四房、七房这些年人口繁衍,却在仕途上不显,又不齿经商,这些年连年有天灾,进项大不如前。现在不过是吃自家的老本。他们自然是不愿意把分走的田产再分出来。庶支就更是贪图这些产业,巴不得他们兄妹永远入不了谱才好。
郑钦哼道:“他们喜欢便全给他们好了?我就不信,我们兄弟挣不下一份家业!”
郑钧被郑钦逗乐了,拍拍他的肩膀:“这个还须得跟族长谈谈,不过即便我们这么做了,二叔也不会同意我们入族。族中规矩。这种家谱纳入、逐出的大事,需七房一致同意方得以实行。就算其他房都同意了,只要二叔不同意,我们还是不能归入族谱。”
“何止二叔,我看这十一房也跟咱们过不去。今天六房老爷子说毕竟是荥阳郡公挣下来的产业,事情也过去很久了,应该照拂咱们兄妹。咱们那个堂兄还没说话呢,十一房大伯却说。咱们父亲当初能居高位,也是荥阳郑氏打下的底子,他交给族中的就是族产,族人有权处置,先人们挣下产业是为了让后世子孙光耀门楣的。而不能交给不肖子孙。哼,我听说这些庶支里面。就属十一房有钱,他们和太原王氏垄断了西北的马匹生意。他家大太太就姓王,去年他家的一个女儿又嫁到太原王氏旁支,陪嫁了三个大庄子,十一间铺子,钱就更不用说了。可是他们竟然这么贪。”
郑钧拍拍他以示安抚:“好了,就别说这些了,咱们住的这个客栈就是十一房大伯的。这里人来人往的,你这么说,被人听去了岂不尴尬。”
郑钦只好不吭声了。
涵因思索了一下:“二叔家应该是一直想把一个庶子过继到父亲名下,这样就可以把很大一部分父亲那时交到族里的产业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