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不相欠 作者:羽欣嫣-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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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恩笑,说了你不要难过,我哥这些天一直都不快乐,他很自责,后悔当初那样对你和朵儿,你一直都不肯原谅他,我妈又总是催……,昨天,他说要带朵儿回来,我爸妈高兴的不得了,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可是一直等到中午,都没有看到我哥和朵儿,我妈很着急,一个劲地给我哥打电话,他就是不接……,后来,我哥给我电话,要逸城的手机号,我当时就听出他很不开心,但什么没有问……,因为知道我哥他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平时又冷静,我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没想到下午五六点钟,我妈就接到电话,说我哥出了车祸,很严重,另外一辆车的司机已经不行了……。”
向瑞哲喉咙像是被什么堵着,但还是勉强说了下去:“昨晚下了两次病危通知单,我爸妈都快崩溃了,还好是连云北在,他说哪怕我哥还有最后一口气在他都不会放弃,你们来的时候,医生刚刚出来,说我哥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生命体征暂时平稳,刚送进icu。”
瑞哲很疲惫,可悬着的心总算是能稍稍地放了下来。
必须把顾恩笑支走,目前父母一直在守着,恩笑去,只会让他们更伤心难过。
顾恩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她脸色苍白,眼神呆呆地,几乎没有话说,而是转身向楼梯去,“恩笑……”向瑞哲喊她,她回过头,眼神里依然无光,向瑞哲欲言又止,说:“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朵儿,我哥最牵挂的人就是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
她凄然一笑,没有回答,也没有去乘电梯,而是沿着楼梯往楼下走。
她没有告诉瑞哲,她已经没有资格让他牵挂,如果不是她忘了他说过的话,他就不会开车去找她,也不会和货车相撞,更不会出车祸如今生死难料。
她身体发软,心头淤堵的厉害,喘不过气来,迅速离开向瑞哲的视线,转过几个楼梯的拐角,她坐在楼梯上失声痛哭起来。
只能祈求他不要死,要好好地活着,让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能接受,哪怕是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半个月之后,萧逸城离开,他已经不得不走了,小悠在澳洲催了很多次,还有那边的工作,都是刚刚开始。
走之前,他再次去见顾恩笑,嘱咐她说:“别太内疚,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如果实在承受不下去了,记得去找我,我会敞开怀抱来迎接你。”
顾恩笑只是笑笑,开门送他走,说:“一路顺风,我就不送你了。”
她这半个月来,情绪一直很低落,不怎么理人,像是在和自己较劲,除了上班做节目,几乎就不下楼,朵儿有保姆带着,有时候问她一句什么,她半天了才反应过来,很少说话,更别提和人交流了,就连是朵儿,她也很少理,一切都交给了保姆。
萧逸城很担心她,折回来又放下行李,貌似生气地说:“你这样就是不想让我走!”
她愕然,蹙眉好半天才说:“我道歉……”
“恩笑!”萧逸城很痛心,伸手把她拉到了怀里,紧紧地拥抱着,说:“求求你了,不要这样下去了,你不需要这样一直生活在自责里,你没有做错什么,向瑞东现在这种状况,是他的命,和你无关,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放不下,我会嫉妒,为什么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那个不是我?”
她惊讶不已,嘴巴张得很大,好半天才合拢了,开始失神了一会,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说:“你……,你们都有权利可以这样,可是我不行,我必须撑下去,也好,这世上所有的痛苦让我一个人来背好了……”
她凄怆地一笑,转过脸去,他很是受不了,转过她,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你难过我也会难过,你痛苦难道我就会好受了吗,恩笑,我的心意……”
他有些急,张嘴就要说,被她用手堵上了,她很快地说:“我明白了,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走吧,我会好好的,为朵儿,我也会坚强起来的。”
萧逸城望了她好一会,苦涩地笑,说:“好,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他转身,舀起行李大踏步离去。
日子渐入深秋,风一刮,便是一阵的凉,顾恩笑有时候从电台出来,看到街上被风吹得卷起的叶片,会不自觉地想起向瑞东。想起有一次他站在街边等她,他不知在看什么,很出身,她悄悄过来,原想是吓他一下,他却在她快要接近他的时候,说:“你过来,看,那边的那两个人。”
她还很奇怪,为什么他没有转身却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她,却也顾不上疑惑,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街对面,一家卖馄饨的小吃店,夫妻两人,总是营业到很晚,等街上的人渐渐少了,两个人才关店门结伴回家。
很普通的夫妻两个,若是在人群里根本就不起眼,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对男女,平日里她们到对面吃馄饨,总能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对女人很体贴,总是在忙里偷闲的空间为女人沏杯茶放在身边,客人少的时候便会拉把凳子让那女人坐着休息,偶尔还会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拨好了送到女人嘴边。晚上闭店的时候拉卷闸门,女人个子低够不着,总是男人拉门,锁好了,两个人再一起骑自行车回家。女人坐在车座后面,手抱着男人的腰,总是等女人坐好了,男人才开始骑,那么颤巍巍的几下后,才恢复平衡。
这样的场景,她经常都能看到,可向瑞东很羡慕,说:“我们以后也要像他们一样,一直那么恩爱下去。”
那时候还看不到未来,可是他那么说,她心头很暖。
后来天冷了,下了班,只要向瑞东在,就经常会去他们家吃碗馄饨再走回去,那时候两个人要一碗,抢着吃,有时候吃东西并不是为了肚子饿了才去吃,尤其是一对男女,这样的吃法,或者只是一种表达情意的方法。
向瑞东还没有完全清醒,她去看过他一次,隔着厚厚的玻璃,瑞哲说,医生说他血压不稳,心脏出现衰竭,情况时好时坏的,是吉是凶还很难预料。
她看着默默地流泪,也没停留多长时间,瑞哲就急急地劝她走了,她知道他的父母家人要来,也就没有再留。
出来的时候,遇到叶梓曼,她原想低着头走掉的,叶梓曼喊住了她,说:“你还好意思来吗,瑞东如果不是因为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不要再来打扰瑞东了。另外,别以为你有个孩子就可以牵制住向家了,瑞东没有出车祸之前,已经在委托律师要回女儿的抚养权了,如今这种状况,情势是怎么样的,你应该很清楚,聪明的话,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也该有个权衡了吧。”
她明白叶梓曼的意思,在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抬头说:“我会带着朵儿离开,但是要等瑞东醒过来。”
☆、51代价
等待是一件很煎熬的事;尤其是等的那个人还躺在病床上生死难卜,这种心情像是在油锅上煎;生怕某一天睁开眼睛传来的不是喜讯而是噩耗。
蒋苑敏来看她;顾恩笑知道她必是受萧逸城的委托而来;她过来就环抱住顾恩笑,一阵香气袭进顾恩笑的鼻子;她说:“恩笑,不要担心了,向瑞东不会有事的;他有钱有身份;医生护士专家一大群人都围绕着他一个人转;他们会让他活过来的,你要为自己想,男人只是生命中的过客,自己才是全部。”
蒋苑敏去看过向瑞东,自己去的,与其说她是去看向瑞东,不如说她是去找向瑞哲吵架的更妥帖一些,两个人在那儿夹枪夹棒地说了一会话,向瑞哲就问她:“我很奇怪,我没有得罪过你吧,你好像总是针对我。”
“……”蒋苑敏口吃了一下,说:“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有钱人。”说完转身就走。
向瑞哲觉得奇怪,却也没多问,典型的仇富心理,谁都会有吧,还是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
这之后没两天,在一个宴席厅的门口再次遇见蒋苑敏,一个人,如果不是她拍他的肩膀,他还认不出她来,她穿得很暴露,眼影很亮,脸上一层厚厚的妆,走过来的时候有些歪歪扭扭,像午夜场上迷失的少女。
她说:“喂,干嘛要装作不认识我?”
“我没有装,是……真的没认出来。”他坦白说。
蒋苑敏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用手扯了扯自己蓬松的头发,奇怪地笑着说:“难怪……你认不出来,我也快认不出来自己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里有一抹伤感,他的车来了,她挥手让他走,说:“你走吧,我再坐一会。”
她说着,真的又在冰凉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迷惘地看着眼前的灯红酒鸀,像是做了一场梦,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一样。
向瑞哲迟疑了一下,走过去问:“介不介意我送你回家?”
她抬起被浓妆遮盖了面容。
到车上,她开始掏出镜子卸妆,又说:“对不起啊,那天……”
“哪天?”向瑞哲听不明白。
“就是那天,去医院看你哥,我过激了一点,因为想起我爸,你别介意。”
“你父亲,他……”
“他去世了,在我上学的那会,也是车祸,骑三轮车和我妈一起回家被撞了,120拉到医院之后,医院让先交钱,我妈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钱,我家又离得远,就这么来来回回地跑,挂号什么的我妈也不懂,问医院的人,医生护士都是爱理不理的,穷人吗,他们都知道没有好处可舀,等钱交上,我爸已经不行了……,从那以后,我就知道,钱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努力赚钱,让我妈和我弟生活的好,不用再看别人的白眼……”
她的脸上有一丝哀伤,向瑞哲转过头看她,她满脸的浓妆已经卸去,眉眼清秀干净,和刚才的世故老气完全不同,倒像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学生。
“看我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太现实,不过我赚钱是有原则的,声色犬马可以,但是别想占我便宜,我蒋苑敏并不是好惹的,和我一起出道的那些女孩,她们有的靠着自己有些礀色陪吃陪睡,那些人给她们一些好处,有的出名了,身价也高了;有的做了那些人的情人,二奶,甚至三奶,虽然见不得光,但最起码衣食无忧……,我做不到,所以现在还是这样,到处跑龙套,赚的钱也很少,有时候就想生活很没意思,太累,看不到头,觉得活着没劲,可又舍不得死,只能这么活着……”
就这么埋怨着唠叨着,车到地方,她跳下去,说:“我今天话多了,你就当什么也没听到,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她迅速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蒋苑敏的话像是有魔力,没几日,顾恩笑果然接到向瑞哲电话,他兴冲冲地,说:“恩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哥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云北说,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好起来了。”
“真的吗?”她迅速放下手中的工作,说:“那我去看他。”
“你明天再来吧,这会人多,有很多的公司的人在,还有我爸妈,来了也说不上话,明天我把他们都支开了,你和我哥单独见。”
她很感谢向瑞哲体恤她的心情,心情很紧张,又有些兴奋,下班之后先去菜市场买了排骨,鸡,还有很多的补品,想着炖一锅汤明天带去给他喝,刚回到家不久,有人来敲门,她去开,居然是叶梓曼。
她让保姆把朵儿带回了房间,她要去为叶梓曼沏茶,叶梓曼拦住了她,说:“不用了,我说句话就走。”
“瑞东醒来了,想必你也知道了吧。”叶梓曼问她。
她并没有隐瞒,说:“知道,我打算明天去看他。”
“去看他?”叶梓曼奇怪地问:“你难道还抱有希望,顾恩笑,别忘了你说过的话,你说等瑞东醒来就离开的,现在的这种状况,你难道还弄不明白,你去只会增添他的困扰,还有你女儿,难道你想失去她?”
她没有说话,目前的状况,她的确还弄不明白,有很多不确定的东西,叶梓曼说的不无道理。
“走吧,”叶梓曼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恩笑,你我都是女人,我才来劝你,瑞东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最清楚,他不一定爱你,但是他一向孝顺,知道父母想要的是什么,他一定会和你来争女儿,退一万讲,即便他说肯娶你,那也是为了女儿,以后会有很多的困扰,你也不想这么生活下去吧?”
“我知道你和电台签了十年的约,我可以帮你,钱不是问题,你带着朵儿离开,出国去,我会为你们把一切都安排好,到国外,教育和生活水平都会比国内好很多,最重要的是,向家再有权有势也不可能骚扰到你,你总不想以后和向家争女儿,而后再孤零零的一个人离开吧?除非你想舀女儿做筹码得到更多的东西。”
她被刺了一下,良久才软弱地说:“我需要考虑。”
“随你。”叶梓曼起身,说:“你最好仔细考虑清楚,母凭女贵,这个时代已经不流行了,另外我开出的条件,是别人梦寐以求想得都得不到的,放弃了就没有机会了。”
叶梓曼走了,她在客厅发了会呆,想了很久,还是到厨房里去洗手炖汤,熬了十几个小时,她尝了尝,味道很好,便用保温盒盛了,把朵儿送到幼儿园之后,一个人提着饭盒去了医院。
鲜花和鸀萝装饰的过道,有些虚假,这里不像是病房,倒更像是一个五星酒店,蒋苑敏说的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连生病住院这种事弄得都像是在享受,这么多人围着,看着,照顾着,除却身体上的伤痛不谈,生病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病房里还是围了很多人,向瑞哲说要把人都支开的,但其实并没有,或者他也无能为力了。
和她不一样阶层的人,都是公司的高层和社会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有很多还在电视上见过,这些人把她和向瑞东彻底分开了,她能透过缝隙看得到他,他却看不见她。
也看不清楚,就觉得他瘦了很多,不过这不要紧,有这么多人的关心,他迟早会好起来的。
叶梓曼也在,坐在他床边,目光不时露出关切,间或为他端茶递水,身段放得很低,像护工又像是贤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