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仅有的温柔(第一季) 作者:神若霜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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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请擦亮你们的双眼，我北谦璧在此以我的人格保证，下面你们将看到的，全是真实的，纯非捏造。”
北谦璧露出一幅正儿八经地装蒜表情，倒有几分像个上法庭上的律师。
看得辰冬界和谈陌眼角微微抽搐，这个疯子又在唱哪一出？



第二十八话　在那人面前不一样的自己

古语有云，好事不出门，坏事外千里。
这句话，顾冰年今天总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
北谦璧所说的证据是一张光碟，一张他花了五万块从段泽手里买来的光碟。大家肯定很好奇是什麽样的光碟居然值这个价钱？但其实，这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光碟。
碟片被放入DVD机里，高清的屏幕上开始播放著从昨天晚上宁再晨进入病房那一刻起直至今天中午宁再晨离开病房时的全部面画。
之所以会有这张光碟的存在，这要怪就怪顾冰年自己，鉴於顾冰年住院时经常会无故消失，自动出院，所以段泽头疼不已下才叫人在顾冰年的专属豪华病房里安置了针孔摄像头。只是没想到当初的无心插柳，会让他从北谦璧和慕容熙那里轻松地赚来十万块钱。
在高清屏幕定格在影像的最後一秒里，除了也从段泽那里买了光碟的慕容熙和一直满脸得意洋洋的北谦璧以外，辰冬界和谈陌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异口同声道。
“光碟给我刻一张。”
话音刚落，就立刻遭到顾冰年万年寒冰般的目光袭击，两人顿时缄口不言，但是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心潮澎湃。
天呐，若不是亲眼看到，真不敢相信，顾冰年居然也会有那麽人性的一面，更让他们感到讶异的是，这世上竟然有人可以让顾冰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在刚刚那画面里，面对那个少年时的顾冰年所露出的各种表情，比他们认识顾冰年这麽多年所见到的还要多。那个会手足无措的顾冰年，会温柔哄人的顾冰年，会展露笑颜的顾冰年，与现实生活中的顾冰年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你买花圈买对了。”顾冰年一脸平静面带微笑地看著北谦璧赞许地说道。
看似面带著微笑，但恐怕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顾冰年此时的这个微笑有多麽可怕，听起来似是赞许的话，也恐怕只有聋子才听不出来这字里行间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可是，北谦璧现在偏偏一幅视若无睹充耳不闻不怕死的样子。
“哈哈哈哈……你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恐吓我是没有用的。”
辰冬界谈陌慕容熙三个人在听到北谦璧的话後，不由得嘴角一阵抽搐。
真是亏这家夥现在还笑得出来，这是悲极生乐？还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在我出院时，如果这世上还有这东西存在，我很乐意给你好好上一课。”
顾冰年的微笑已经消失全无，取而代之的是那比地狱还可怕的眼神，冷冷地看著北谦璧和他手上那张光碟，语气却平静如水地说道。
此言一出，被顾冰年的目光冻得北谦璧全身猛地一颤，手一抖，那张光碟啪的一下就掉在了地毯上。
“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下午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了。”
说罢，北谦璧逃也似地离开了病房。
辰冬界和谈陌两人看著北谦璧远去的身影，嘴角又是一阵抽搐，心里想道，果然，也就这点出息。
“容熙，你呢。”
顾冰年的目光又瞥向一旁慕容熙，淡淡地说道。
被点到名的慕容熙顿时惊吓得有些如坐针毡，果然什麽都瞒不过顾冰年那双眼睛。
“我现在就回去销毁。”
说罢，他便风一阵地离开了。
接著，顾冰年又对辰冬界说道，“段泽就交给你解决了。”
辰冬界想也不想地点头答应了，心里却在盘算著，段泽的手上一定还有光碟，只不过他才不会像北谦璧和慕容熙那样蠢花五万块去买那一张碟。
“冬界，监守自盗，罪加一等。”
顾冰年淡视著辰冬界，语气平和得出奇，直叫人毛骨悚然。
又一次被顾冰年看穿心思的辰冬界也已经习以为常了，顾冰年这个人呐，总是可以一眼看清别人，哪怕别人掩饰得再好。
“外面还有人在等我，我先走了，冰年你好好养病，祝你早日康复。”
谈陌向顾冰年轻挥了一下手道别，然後便推门而去。
“你也走吧，叫他们没事别来打扰我。”
顾冰年对著面前的辰冬界轻扬了扬手，淡淡地说道。
至此，这个吵闹的午後总算恢复了宁静。
被这几个损友一折腾，顾冰年的午睡终究是泡汤了，躺在病床上再无任何睡意。
走下病床的顾冰年，脚步停在了那张光碟掉落的地方。
高级的地毯上没什麽灰尘，光碟再次放入DVD机里放出的画面仍然一派清晰。
看著画面上的自己和宁再晨，顾冰年的耳畔不觉回荡著辰冬界临走前的那一句话。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也会在某一个人的面前展露出不一样的自己。这是不是意味著，你的心也会有慢慢变温暖的时候。作为你的好朋友，我真的很开心，看到这一天的到来。”
　是呀，为什麽在那人面前可以展露出不一样的自己？可以毫无戒备地拿开那张的冷漠面具？
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很渴望温暖，而那个人的笑容，言语，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感到温暖，所以，在他面前的自己才会变得和平时不一样。
【也所以，他一离开自己就会变得这样烦燥？】
当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顾冰年自己也吓了一跳。
怎麽可能，彼此才不过认识几天而已，他怎麽可能会对那个人产生从未有过的依赖。
顾冰年在心里坚决地否决掉了这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荒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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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话　萧溢同学的出场

下午四点的时候，宁再晨回到医院却发现豪华病房里已经是人去楼空。
强烈的不安与慌乱顿时充斥著他的整个大脑，脚步踉跄地赶忙冲出病房，在走廊上看见一个护士就上前抓住她的手臂著急地询问著。
“请问A04号房的病人去哪里了？”
护士显然被情绪过分激烈的宁再晨吓了一跳，弱弱地回道。“我不知道。”
“请问您是宁再晨宁先生吗？”
这时，背後传来一个了亲和的女声，宁再晨这才松开了手转过头来回道，“我是。”
“是这样的，顾先生已经换到B07号病房了，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哦，好。”
宁再晨那慌乱不安的心这下才总算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B07号病房内，顾冰年坐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茫茫雨幕，心里不由得更加地烦躁。
不知道他带伞了没有，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傻得淋成落汤鸡吧？
正与此时，病房门被推开了，快步走进来的人正是方才他脑海中浮现的那个人。
“好好地怎麽换病房了？”他还以为他又偷跑出院了。
宁再晨看著病房上安然无恙的顾冰年有些不解地问道。
顾冰年看著已经走到他跟前的宁再晨身上并没有淋湿的迹象，之前还蹙著的英眉瞬间舒展开了。只是从宁再晨的神色和话语中他就清楚知道宁再晨心里在担心什麽，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平淡地回答。
“我不喜欢那个房间。”
（其实是因为那个房间安了摄像头。）
听到顾冰年这个回答宁再晨没再说什麽，开始忙著整理带过来的东西。
──────
A级的是豪华病房，B级的是高级病房，两者区别在於，前者只是单人病房，後者是双人病房，虽然高级病房比豪华病房稍低一个档次，不过设备设施也是一样齐全，应有尽有。
宁再晨一边忙著往衣柜里挂著衣服，一边对著顾冰年说道。“我去你家的时候碰巧遇了打扫的锺点工阿姨，她托我向你问好。”
坐躺在床正看书的顾冰年抬手翻了一页书，淡淡地回了一声，“嗯。”
“还有，那只小猫…”
宁再晨停顿了一下接著说道，“不好意思，我擅自作主把它送到了宠物店，让他们代为照顾。”
“你做得很好，谢谢你。”
“不用谢，小事一桩。”宁再晨笑了笑回道。
虽然只是对方一句谢谢的话，但是在他听来却感觉开心无比。
“对了，我在家给你炖了鸡汤，我去拿过来给你喝。”
看著宁再晨忙著走开的身影，顾冰年这下总算明白为什麽他会离开那麽半天才回来，一股窝心的暖意流窜过心扉，唇角不觉地漾起了弧度优美的笑容。
──────
“哇，好香呀，我要喝！”
正当宁再晨端著盛好的鸡汤朝顾冰年走来时，半路却杀出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穿著病号服的少年一把夺起宁再晨手里的鸡汤，轻吹了几口然後津津有味地喝下肚了。
“哇，好好喝啊。”
少年将整碗鸡汤喝见底之後，所露出的表情简直比电视上播的食品广告还要夸张百倍，看起来就好像吃了什麽神丹妙药一般。
“对不起，我赔。”
这时，少年後面走过来一个比他略大个五六岁的少年，对著略微有些讶然得没缓过神来的宁再晨诚恳地道歉。
“没关系，小事而已。”宁再晨摆手回道。
对方看起来应该是比宁再晨小一两岁，但是从气场上来说却像个成熟大人的模样，快步走向那个捧著汤碗还在回味中的少年，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语调严苛地说道。
“还不快去向人道歉。”
“痛，好痛，哥，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真的没关系，请不要再责备他了。”
　看著少年被拧著耳狠狠修理的那幅眼泪盈眶的可怜样实在於心不忍地连忙上前出声阻止道。
“不准哭，还不快把碗还给人家。”
那个年长的少年这下松了手放过他，然後对著少年又是一声冷斥。
少年抽泣地将碗递还给宁再晨，低著头声音低弱而诚恳地说，“对不起。”
宁再晨接过碗抬手轻拭去少年脸上未干的泪珠，对著少年温和地笑著说道。
“没关系，汤还有很多，要再喝一碗麽？”
“真的吗？”
少年听到宁再晨的话後立马破涕为笑，抬起头两眼发光地望著宁再晨。如果不是身在这样的场景，在看到少年这幅表情时宁再晨准会以为这孩子几天几夜没吃饭。
在又喝了两碗鸡汤後的少年，一脸灿烂笑颜地拉著宁再晨的手缠著他说话。
“哥哥你人真好，我叫萧溢，哥哥叫什麽名字？”
少年刚刚哪里喝了鸡汤呀，像是喝了蜜糖水一样，嘴那叫一个甜。莫不是；这就是俗话所说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我叫宁再晨。”
宁再晨仍旧是温和地一笑。
“小晨哥哥，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宁再晨看著少年满是兴高采烈地跑开的身边委实不解，心里想的却是，果然还是小孩开朗活泼，朝气蓬勃的，不知道顾冰年小时候是什麽样子？
想到这里，宁再晨这才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给顾冰年炖的补身体的鸡汤全给刚刚那个小孩子喝光了！
“对不起。”
宁再晨转过身去对著病床上的顾冰年万分诚恳而愧疚地道歉著。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顾冰年心情早已糟糕到极点了，但是此刻面对宁再晨的道歉，他却只是淡淡地回了句。
“不用抱歉，我不喜欢喝鸡汤。”
“哦，是这样呀。”
听到顾冰年的回答，宁再晨觉得又宽心又有一丝落寞。宽心的是还好那个少年喝光它了，落寞的是，顾冰年的一句不喜欢。
虽然顾冰年所说不是谎话却未必不是违心的话，他是不喜欢鸡汤但也并不讨厌，而且是宁再晨花了那麽长时间辛苦为他炖的，他本来想好好品尝一番的，可是，居然给一个陌生人给享用了！光是这一点，就让顾冰年的心头烧起一股无名怒火。
但是，他又有什麽立场生气，鸡汤是宁再晨炖的，他当然有权力给任何人喝。虽然理智很清楚这一点，但心里就是觉得很不舒服，莫名地觉得难受，明明不应该生气却还是感到生气，连自己无法控制地这份太过反常的情绪。



第三十话　满世界只看得见他一个人

连顾冰年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他究竟有多久没有像这样认真地生过气了？
然而更让他难以理解的事情是，自己生气的原因竟只是因为一碗鸡汤，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一样如此较真著。这根本，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连自己都要忍不住嘲笑自己，是不是脑袋烧坏了？怎麽会去在意这样的小事？怎麽会这麽没风度的和一个小孩计较？怎麽会那麽计较自己在宁再晨心中的位置是否重要？那麽讨厌他的目光和注意力停留在旁人的身上而冷落了他的存在？
一个个问题像一团团丝线一样将他的心缠一个茧，想挣脱无奈却又得不出答案。对於这些无法归咎根源的情绪，向来漠然的顾冰年依旧选择了忽略不计，双手无力地合上手中的书，背著对宁再晨的方向侧身躺睡，静心驱散了所有纷乱的思绪，闭上双眼沈沈地睡去了。
宁再晨站在窗前背对著夕阳看著顾冰年英俊的睡颜，即使是睡著了那英眉仍然微蹙著，让他不由得在心里无声地叹息低语道。
你为什麽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我要怎麽做，才能够让你快乐？如果能够让你不再蹙眉，展露笑容，什麽都我愿意去做。
其实，顾冰年曾经有过一个愿望，只是这个愿望连顾冰年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在岁月蹉跎之中逐渐被搁浅在那如河流般的过往记忆里。
那是在顾冰年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曾经非常地渴望著，在这世界上能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爱著他，满世界只看得见他一个人的存在，心里也只在意和重视著他一个人。但是，後来他清楚地明白到，自己这个想法有多麽愚蠢无知，竟会去憧憬著那根本绝无可能的事。
当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世上没有谁是必须爱谁的，也没有谁会爱别人胜过爱自己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背弃了自己的那个愿望，将它扔进心底最深的那个叫作遗忘的漩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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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冰年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护士已经推著餐车进来了。
晚餐依旧是宁再晨手把手喂饭给顾冰年吃，邻床的穿著病号服的萧溢同学圆圆的大眼睛盯著他们看了好一会儿，然後拉扯著一旁萧皓的衣袖指著他们二人说道。
“哥哥，我也要你喂我吃饭。”
萧皓的目光依旧落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一边继续工作一边冷淡地回答。“想都别想。”
“不要，你不喂我就不吃。”
“你敢不吃，零食全没收，也不会再叫人送零食过来。”
　小孩子越是被要挟越是会产生反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