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谋略-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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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哪一天真惹恼了王妃和侯爷,您在一天,还能护着太夫人三爷一天,您要是哪天不在了,可就……,倒不如从现在开始,就什么都别管了的好,指不定府里就有另一番景象了呢?’
卢嬷嬷这一番话实在不好听,当时便惹得老太夫人生了气,喝命她退下了,但待她退下后,老太夫人一细想,又觉得她这番话实在很有道理,如今府里的局势,说穿了可不就是因自己心软而造成的?她心里其实也知道,也想过要改变,但每次都是想的和做得大不一样,到头来反倒弄得一团糟。
因此这会儿听完孔疏玥这明显是带着意气的话后,老太夫人到底及时刹住了车,将已到嘴的话都咽了回去,顺着孔疏玥的话道:“自出仕以来,老三成日里不是忙着就是忙那,倒还真没真正清闲过,如今得了这个机会,正好可以好生松散松散!”
太夫人和三夫人都没想到老太夫人会顺着孔疏玥的话说,都是一怔,脸上还有几分掩盖不住的难以置信。
片刻,还是三夫人先回过神来,暗自腹诽说到忙,谁又能忙得过大哥去之余,只得强笑着附和老太夫人道:“是啊,祖母说的是,三爷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生松散松散,也可以日日承欢祖母膝下,好生孝顺祖母了!”
顿了一顿,又笑道:“说来自打三爷出仕以来,我又是要管家,又是要忙着照顾三爷,还要照顾颜姐儿钊哥儿的,尤其年前颜姐儿又病了,我一时间还真是有些分神乏术,只怕大嫂如今的感觉也跟我当初一样的吧?横竖如今三爷闲下来了,也有更多的时间孝顺祖母和母亲,教养颜姐儿和钊哥儿了,颜姐儿也已大好了,所以我想着,就不必再劳烦大嫂了,毕竟大嫂每日里既要伺候大哥,又要孝顺祖母和母亲,已经够累了,不比我闲着也是闲着,倒是正好可以打理家下那些琐事,未知祖母和母亲意下如何?”
原来又是特意带颜华过来,又是提及傅旭恒的身体状况敲边鼓这些都是次要的,太夫人和三夫人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其最终目的却是为了能要回管家大权!
孔疏玥几乎就要忍不住冷笑出声了,她们真当自己是太阳,而旁人都是向日葵,都该围着她们转、都该顺着她们的意思是不是?
她根本不看老太夫人是何表情,之事看向三夫人淡淡说道:“三弟妹客气了,主持府里的中馈本旧事我应当应分的,又如何敢当‘劳烦’二字,倒是劳烦三弟妹代我们长房管了这些年的家,委实辛苦了,晚间待侯爷回来了,我一定说与侯爷,请他亲自备了厚礼,以答谢三弟妹这么几年以来的辛劳!”
以主母的口气反客为主的跟她说‘劳烦’,她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立场,配是不配?!别忘了她才是永定侯府真正的当家主母、女主人,若是她坚持不放权,就算是老太夫人,也不见得就好说什么!
早在傅旭恒“病重”的那一晚,三夫人就已领教过孔疏玥的强势了,因此这会儿再听到她这番绵里藏针的话,倒也并不意外,仍是面带笑容,“侯府不是大嫂一个人的家,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家,自然人人都有责任和义务让它变得更好,并不存在哪一个人做哪件事是应当应分的说法,要我说,每个人都是应当应分的,大嫂也不必特意谢我,我记得您前不久还说过,上有祖母和母亲两层长辈,这个家我们作小辈的不过只是帮着管管而已,具体怎么样,还得看祖母和母亲的意思,大嫂不会这么'TXT小说下载:。3uww。'快就忘记自己曾说过的话儿罢?”
三夫人早料到孔疏玥不会轻易放权了,权利这种东西,可是会上瘾的,谁尝过了那样的滋味还舍得放手?不过没关系,谁管家最终能说了算的,还有祖母一人,只要祖母还属意她管家,那她孔氏就算说什么,也只得百搭!
“说来老大媳妇你是长嫂,的确该主持府里中馈的,但只你毕竟还年轻,于经验始终欠缺了一些,”三夫人话音刚落,太夫人便笑接道,“依我说,还是再多磨砺几年,待经过见过的事多了,再正式接受主持中馈也不迟。娘,不知您老意下如何?”说完看向上首老太夫人。
如今傅旭恒丢了官职,三房于明面上来说,便是再无收入,只能靠着月例过日子了,就算有老太夫人的疼爱,府里的下人们谁不是生了一颗富贵心两颗体面眼、见风使舵的主儿?假以时日,还有谁会将他们放在眼里?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尽快夺回管家大权,这也是她们来乐安居便商量好的。
孔疏玥依然不看老太夫人,仍是一脸淡淡的应对太夫人的话:“母亲说得对,我的确还年轻,于经验上始终欠缺一些,但相信这些日子以来我的能力大家都已是看在眼里了的,我有没有这个主持中馈的能力,相信大家心里都自有公论了,再说回经验,谁又是生来便有的?便是三弟妹,不也是慢慢累积起来的?正如母亲所说,我是长嫂,更是永定侯夫人,的确该主持府里的中馈,我当仁不让。以前是历史原因造成的,我们就不去说它了,如今既然我已经进门了,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便绝不会推诿,不然传了出去,让人说我只顾自己躲懒受用,不承担自己应当应分的责任还是小事,带累得人说我们永定侯府没有规矩体统,可就是大事了!”
顿了一顿,不无恶意的补充道:“再者说了,三弟还卧病在床呢,身边可是半点离不得人,我又如何能图自己受用,便耽误了三弟的身体呢?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岂非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一席话,说得太夫人是又惊又怒又恨,惊的事孔疏玥讲起大道理来竟会这般头头是道,怒的则是她一个做媳妇的,竟敢当众顶撞她这个婆婆,恨得则是她竟敢咒她的旭儿!
太夫人正要几句话来斥责一下孔疏玥,上首一直未开口说话的老太夫人忽然发话了,“老大媳妇是长房长媳,主持中馈原便是她的责任,便是今儿个你们不提及此事,我也打算说了。老大媳妇暂代管家这一个月以来的成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说句不怕老三媳妇你恼的话,当初你刚接手掌家时,都还没她这么妥帖。所以从今儿个起,就由老大媳妇正式接手主持府里的中馈罢,老三媳妇下去后也准备准备,就这几日便把府里的总钥匙和总账交了,以后你也好安心照顾老三了!”
正如孔疏玥对老太夫人性格特征的总结一样,老太夫人虽然心软的时候总是是非不分得能让人气得半死,但一旦遇上真正的大事,她便会立刻恢复她的睿智和精明。
不管心里喜爱不喜爱孔疏玥和傅城恒,那份喜爱又有多少,对夫妻二人的能力,老太夫人都是毫不怀疑的,就像她自己说得那样,今天就算太夫人和三夫人不提及此事,她过阵子也会提出此事的。只不过因为太夫人和三夫人好了伤疤忘了痛得行为,让她一下子回想起了之前三夫人临阵撂担子对孔疏玥的算计,致使她多多少少动了几分气,所以才会招呼都不提前打一个,便直接将此事给说了出来。
祖母竟然让她就这几日便将总钥匙和总账交给孔氏?三夫人瞬间脸色大变,忍不住深深后悔起没听来之前傅旭恒与她说得那番话了。
原来在来之前,傅旭恒便提醒她,刚出了初十那件事,就算因他大病一场将老太夫人的心挽回了大半,但老太夫人心里毕竟不是全无疙瘩的,她最好今儿个只是带颜华到老太夫人面前晃晃,侧面提醒一下她颜华已是大好,她又可以接着管家即可,至于旁的话,最好一句都不要说,不然只会给老太夫人以浮躁的感觉,让她觉得她不堪大用,甚至对她心生反感。
但不管是三夫人,还是稍后过来的太夫人,都没将他这番话听进去,婆媳二人想的是,他才丢了官,等于是断了他们这个方头的生计,以老太夫人向来对他们的心软,势必会默许他们通过另外的法子找补回来,而管家无意是最好的法子;更何况当初三夫人可是当众委托的孔疏玥‘暂代’管家,又不时已将管家大权彻底给了她,原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她如今要要回来,还不是天经地义的?
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婆媳二人才会一来后没说上几句话,便提出了此事的,压根儿没想到孔疏玥的态度会这般强硬,且说的话还根本让她们无从反驳;更没想到老太夫人竟也会站到她那一边,直接就宣布了让她正式接受主持中馈。
不止三夫人脸色大变,太夫人亦是脸色大变,噏动着嘴唇正要开口说胡啊,孔疏玥已抢在她之前款款开口说道:“祖母信任疏玥,疏玥自当竭尽全力,不负祖母之命!但只疏玥自知年小德薄,只怕短时间内不能服众,因此想请祖母在接下来一个月里疏玥处理家事时,能让卢嬷嬷在一旁照看着点,未知祖母意下如何?”
当初初接手家务时不叫卢嬷嬷在旁边照看,是想的她要在短时间内立威,就必须拿出几分真本事来镇住那些个管事妈妈们,让她们找不到任何可以诟病她的地方;现在她已初步镇住那些管事妈妈了,但要让她们彻底口服心服,尤其是要让那些原本效忠于太夫人三夫人,或是以为她只是暂时管家只要糊弄过去了也就罢了,因此得过且过的管事妈妈不说彻底口服心服,至少不用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来,那就少不得要请了卢嬷嬷在一旁坐镇了,毕竟这一次管家,就不是一日两日,而是一个长期的事了,自然还是走得稳一些的好。
老太夫人约莫猜到了孔疏玥的用意,暗赞她处理沉稳之余,正要开口,太夫人已先冷笑着开了口,“才老大媳妇你才说了自己的能力有目共睹,这会儿却又开口讨起你祖母身边最得用的人来,你难道不知道你祖母一时也离不开卢嬷嬷的吗?你也是系出名门,自当知道何为三从四德,似此等不孝之举,你自个儿说该当何罪!”
太夫人既开了口,三夫人便也附和道:“才大嫂还说不能让人说我们永定侯府没有体统规矩,您这样不孝的行为,难道就很有体统规矩吗?”
孔疏玥真是厌恶了这样无休无止的打嘴仗,有那个应付她们婆媳二人胡搅蛮缠的时间,她还不如回房看会儿医术或是睡一觉去。她们婆媳就像那讨厌的苍蝇蚊子一样,只要找到了空子就在她耳边不停的飞啊飞的,偏生她还不能一掌拍死了她们,真是想起来就郁闷!
不过,她虽然不能一掌拍死了她们,给她们添添堵,恶心恶心她们,还是做得到的!
当下也不看她们,也不接她们的话茬儿,只是看向老太夫人,款款说道:“我回祖母,今日已是正月十六了,离太后懿旨赐下三房新人进门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我想着那郭姨娘毕竟是太后懿旨赐进门的,只怕不好等同于纳一般妾室那样,偏生我年纪又轻,又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有什么讲究忌讳没有,诸事少不得要请祖母指点了!”
虽是未婚便已失贞而来的妾,毕竟是太后懿旨赐下的,倒是不好依纳一般妾的旧例;但是,妾终究是妾,不管是谁赐下的,还是只能是妾,其娘家人也算不得正经亲戚……老太夫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孔疏玥这一席话转移了,蹙眉思忖了片刻,方道:“既然是纳妾,自然是按照纳妾的仪式来,粉轿进门的,难道还想比照正房夫人的仪式不成?”老太夫人说着,口气里带上了几分不屑,“明儿随便打发个管事去威国公府商议便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祖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孔疏玥一边应着,一边故意拿带了几分挑衅的眼神看三夫人,就见后者的眼里已是快要喷出火来了,显见得被气得不轻。
孔疏玥的笑容就越发灿烂了,“但只新人进门后又改怎么安置呢?是单独住一个地方,还是跟三弟三弟妹一块儿住?酒席又该摆多少桌、又该请那些人为好?还有就是,要不要请钦天监占个吉时……”说着忽然停了口,一脸后知后觉的样子,郝色说道,“瞧我,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这些可都是三弟房中的事,也有作小叔子的要纳妾,让大嫂来操持的?说来这些课都是三弟妹的事儿,我跟着瞎掺和些什么呢。都是我一时糊涂了,还请三弟妹见谅!”
彼时三夫人已快要吐血了。连日来因为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她的脑子是一刻也不得闲,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早就忘记傅旭恒正月二十五日要纳郭宜宁进门这一回事了,还是这会儿被孔疏玥以这样的方式提及,她才攸地忆起了还有这件糟心事在等着她,当下差点儿没气死过去。
偏偏又听得孔疏玥道:“离新人进门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只有七日了,三弟妹既要照顾三弟,还要操心这件事,这几日且有得你忙活儿呢,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三弟妹只管开口,我只要办得到,绝不推辞!”
三夫人就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留了几年的长指甲“啪”的一下断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我就先谢过大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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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清溪坞,等不及屏退满屋子伺候的下人,三夫人已噼里啪啦一气乱砸起来,铜珐琅嵌青玉花篮、青花白地瓷梅瓶、琦寿长春白石盆景、绿地套紫花玻璃瓶……也顾不得去管这些东西样样都价值不菲了,总之是看见什么砸什么,竟是半点不觉得罪过可惜。
直把一旁孙妈妈看得差点儿没心疼死,忙命其余众丫头婆子都退下后,方壮着胆子上前,抱住直喘粗气的三夫人,赔笑着解劝起来,“夫人虽生气,也要顾念着自己个儿的身子不是?这些东西都重的很,摔到地上后满地的碎片,万一累着了您,或是不小心扎了哪里,可怎么样呢?再者这些东西可都是当年老夫人和夫人特地为您千挑万选的,您这会子在气头上倒还不觉得,等事后一想及,又岂能有不心疼的?您要出气,打骂丫头下人都使得,可千万不要跟这些宝贝过意不去啊!”
说着半抱半扶的弄了三夫人去榻上坐下,又迅速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您先坐着吃口茶,歇一会儿,我这就叫人来收拾了这些碎片,再来陪您说话儿,可使得?”
三夫人打砸了一气,心里总算憋得没那么厉害了,闻得孙妈妈的话,也就接过茶盅,冷着脸吃起茶来。
孙妈妈见状,方暗自松了一口气。
正要去外间招呼两个丫鬟进来收拾一下屋子,就听得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