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媒正娶-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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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诧异地问:“就这么随便说说而已?”
拎了只大公鸡来呢,就听他瞎掰两句完事,钱都那么好挣啊?
何媒婆瞪了我一眼:“你闭嘴,在一边装哑巴就好,什么时候轮上你说话了,老符你接着说,别理他,年轻人不懂事。”
后面是跟符老头说的,符老头摇头晃脑,眼睛看向我有些飘忽,但目光越来越定,沉吟道:“嗯……嗯?现在年轻人居然也有干这个的,真是稀奇,还能找着饭吃吗?”
他管得着吗,咦,貌似他能看出我执礼人的身份?
符老头看我惊讶就微微笑了,但很快笑容就定格在脸上:“你等等,看你这样子……”
这是要相面了?很好奇他能说出什么话来,我这命格城隍爷都不鸟我,他能怎么说?
但符老头并不是给我算命,他有些凝重地问道:“刚才进村的时候,有人拦着你说话了?”
这稀奇吗,说几句话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点头:“是啊,有人觉得我拿的鸡不错,想要买下来,当然我不肯,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所以他失望地走了。”
这么说您该满意了吧?
但符老头脸上神色依然不轻松,问我:“你把鸡给他了。”
我一愣,指着院子里绑着脚的大公鸡说:“如果我给他了,那这是什么?”
想要两只你明说啊,这样绕着弯说话,吃相很难看知道不?
符老头摇摇头:“不是说你卖给他,他肯定拿过这只鸡了。”
“是啊,他觉得这鸡很雄壮,家里想养这么一只。”我点头承认,“我没有答应卖给他,但他想看看也不是不可以吧,又没占到什么便宜,这鸡不是活着吗?”
符老头没有再跟我争辩,目光看向院子里那只鸡,何媒婆感觉不对,看看符老头,也看向那只鸡。我也只得跟着他们看那只鸡,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又不是闺女,被人看一眼就亏了?
“出来。”符老头突然说了一声。
大公鸡就开始蹬腿,然后剧烈挣扎,喉咙里仿佛什么卡住似的喊不出声。
眨眼间大公鸡居然就死了,我看得一愣一愣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是死了吗?
刚想走过去看,符老头阻止我道:“别过去,看着。”
这里面还能有什么蹊跷不成?
很快我就知道了,从大公鸡的屁眼里居然钻出一条蛇来,黑色的,蜷在地上冲我们这边吐着信子,然后,从大公鸡的嘴里也吐出来一条,红色的!这条出来之后两条蛇就开始绕圈爬,围绕着大公鸡爬了三圈,然后圈子开始变大,慢悠悠地在院子里绕。
何媒婆有些吓着的样子问:“这是怎么回事?”
符老头看着蛇开始沉吟,然后看了看庚帖,再看看我说:“有人在警告我,别管你们的事。”
是这个意思吗?只是鸡肚子里爬出两条蛇而已,没有这么多内涵吧?
要让我来做,也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可以事先在鸡肚子里灌进蛇,理死当然有段时间。
几乎是同时我就想到,在市场上我们肯定被人坑了,买只鸡,居然多了两条蛇的重量!
何媒婆有些为难:“这……老符你看,该怎么办?”
符老头似乎在考虑,然后说:“前面说了那么多,这八字其实合上也没问题,一个属龙一个属马,龙马精神是好兆头,但对阴婚来说,阴阳五行才是正道,这里面注意一些忌讳。”
我跟何媒婆对视了一眼,反正我是不明觉历,不知道何媒婆是什么意思。
符老头就哈哈大笑说:“哈哈……你们怕什么呢,该怕的是老头子我才对,这点恐吓就想让老子退缩,当年江湖都白混了?老头子我什么都没有,就有一股子倔脾气,起来!”
他从脚下不知道什么地方抠出一块干泥,对准大公鸡砸了过去。
打得很准,泥块一下砸中了大公鸡,那大公鸡就仿佛刚才在沉睡一样,竟然醒了!
还不止,大公鸡起来之后比之前更精神,直接挣脱了绑着两脚的绳子,竖起高高的鸡冠,满院子地去追那两条蛇!
很快黑蛇被大公鸡追上了,嘴一啄就猛甩几下,把黑蛇甩晕扔地上,脚再踩上去,猛啄了几下蛇的头部,然后一口就把黑蛇给吞掉!
再然后,它又开始追另外一条蛇……
☆、第三十一章 执礼人的扁担
都把蛇放家里来了,这可是明摆着威胁。
幸好符老头不吃这套,完全没放在眼里,看着大公鸡吃掉了两条蛇,鼻子里哼了哼说:“破船还有三千钉呢,这样欺负到头上来是认为我老头子不中用?老了就没人当回事了,你们放心,我虽然老了,骨头还是有的,这把老骨头没那么容易啃下来!”
说得挺刚烈,但我觉得他这也是被逼无奈,为自己的面子考虑。
对方实在太嚣张了,这样逼着就是让符老头当面认怂,他当然不能认怂,都这岁数了还图个什么?如果在我们面前认怂,那这辈子的努力就白费了,那么容易挣下个德高望重吗?
所以他就是要面子,如果对方事先好好说话先上敬酒,那现在他指不定会帮谁呢。
但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是朝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符老头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谁都不会想跟这样的人为敌,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其实混江湖的谁都会几下黑手,包括我那本笔记上也有很多没良心的坑人手段,心不够黑混不了江湖。
符老头又看向我,打量了足足半分钟才说:“就你这样也出来掌礼了,家里没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五叔跑路了,很多事不能让人知道,本身执礼人的事就是秘密,符老头再厉害,和执礼人的身份总是有差距的。我不知道符老头会多少乱七八糟的手段,但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是江湖人,不管在阴阳哪边都是,而我在那边算官方。
“不说话,嗯,怕我知道什么?”
符老头站了起来,在门口踱了两步,“你知道得还不一定有老汉我多呢,如果你是有长辈教出来的,出来掌礼怎么可能赤手空拳?执礼人得给自己准备一座坟,墓里放进自己的衣冠,没有墓碑,墓碑就带在身上,你身上那块牌就是,现在你身上虽然有碑,但还没有坟吧?”
这都能看出来?
我觉得他是猜的,不过我确实没人教,自学成才的半吊子功夫。
符老头继续说:“还有,你执礼人怎么不拿家伙什?”
什么家伙什?我压根没听懂,那本笔记上也没有说啊,甚至需要自己修坟都没说。
符老头又呵呵了:“自己瞎琢磨的吧,我估计是没人教,如果是有师父的话,坟肯定是师父替你修了,还有师父的家伙肯定会传给你,现在你什么都没有,显然是没有师门的。”
我忍不住问:“那我还应该拿着什么?”
符老头又开始打量我,然后说:“到这一步,看来你是能请阴魂了,那块棺材板倒是挺正宗的,感觉身份是定下来了,这样吧,你也帮我个忙,你帮我我就帮你们。”
“我能帮你什么忙?”
“我这有个阴魂,回不去了,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你帮我打开地门送回去。”
这下何媒婆先疑惑了:“老符,这事你干不了?”
符老头就微微叹口气说:“实话说了吧,这种事我以前常干,开地门连阴阳是损阴德的,需要足够的修为来扛,我这辈子泄漏天机太多,现在不年轻了,再硬来就是天地不容,执礼人不一样,这是阳间唯一可以合理合法连通阴阳的人,其他请鬼招魂什么的都不合规矩。”
原来是这样,我感觉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不过,他都不敢做的事,我做就真的没事吗?
欺负我不懂呢,我告诉他:“执礼人阴婚掌礼,一点规矩都不能错,更别提胡乱召唤阴魂了,你这忙我帮不了,是要犯规矩的,犯规永远是犯规,不会因为你身份合法就正确了。”
符老头没生气,和善地说:“就帮老头子一个忙吧,你是怕有麻烦?不会有的,办阴婚是大礼,当然比较扎眼,你不能乱来,而平时召几个阴魂开地门也没谁会注意,两码事。”
我当然不信他,涉及执礼人的事务就没有小事,一个细节都必须谨慎。
正沉默不语,忽然符老头走进屋里,很快又出来,手里拿着根扁担,扔给我。
“拿着!”
朝我砸过来能不拿着吗,我一接过来……我的妈,好沉啊,惊讶地问:“这是铁棍吗?又硬又重……”
符老头笑了笑说:“这是铁木扁担,记得我刚才说你缺了样什么东西吗,就是扁担!”
扁担?我忽然想起来,每次五叔偷偷摸摸出门都要拿上一条扁担的,而他那条扁担很特别,平时我都没看见过,他也不让任何人碰,但他神秘兮兮地半夜出动的时候扁担就现身了。
难道执礼人的家伙就是扁担?
我仍不解地问:“这东西能做扁担?比铁还重,不用挑什么东西,扁担就把人累死了吧?”
符老头瞪了我一眼:“你懂个屁,知道紫檀木为什么贵重吗,真正的紫檀要千年才能成材,可以说真正成材的现在市场上已经绝迹了,用的都是库存老货,而这个铁木,要成材得两千年,未成材的树木没有这个价值,而且这个木材现在已经绝种了,这根扁担比黄金还贵。”
我摇头:“这是能吃还是能喝啊?我要拿去卖也没人识货,放手里跟烂木头有什么区别?”
符老头怒声骂我:“混账!执礼人的扁担是拿来卖的吗?你可知道这扁担意味着什么?”
“扁担就是挑东西呗,还意味着什么?”我看着那死沉死沉的扁担毫无兴趣,“你又说这木材贵重黄金都买不了,那我不卖留着自己挑东西?那是皇帝干的事吧,用金斧头金扁担……”
记得有则故事就是说几个樵夫吹牛,皇帝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最后他们一致认为,皇帝砍柴得用金斧头,那才配得上身份……
符老头叹口气说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执礼人的,我来跟你说吧,执礼人掌礼,礼就是规矩,这扁担代表了规矩,规矩就是公平,如果不公平了,这扁担就挑不起来!”
“可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
“没错,所以才需要规矩来使世界公平。”
符老头说道,“你看我们用扁担挑东西的时候,哪一头负担重了,你就得往那头靠一靠,这样才能保持扁担的平衡,才能继续向前走,明白了吗?这扁担,就是规矩的底限,如果哪一头太沉重了提不起来,那谁都别想往前走!”
天地是不公平的,规矩能给你公平!
也许这才是我们立规矩的原因吧,当然这只能存在于底限,让每个人都能活下去。
我又拿起扁担看了看,这就是规矩吗?
老天不给公平,规矩就必须给,否则没必要遵守,守规矩也是大家相安无事的必要条件,如果不守规矩,那就没有太平日子了。
可是……我看着符老头说:“你跟我说得那么义正词严,让我把阴魂塞过去还是不合规矩啊。”
这就像是偷渡,没道理你说来就来,说回去就回去,那规矩还要来干什么,你想自己亲人了,拉过来串串门,明天再送走……那别人会怎么想,这就不公平了。
符老头尴尬地咳嗽两声:“说了那么多大义凛然的东西,最后总是会有点私心的,无伤大雅的情况下你就给办了呗,反正我一辈子干的都是坏规矩的事,他们叫逆天,和你不一样,我一辈子都在坏规矩,现在你们有事求我,我也有事求你们,这难道不是公平?”
看来公平也得看什么角度,公平交易帮了他,然后坏了规矩,那到底是公平还是不公平?
何媒婆走过来,凑到我耳朵边上小声说:“如果可以做到的话,就帮他吧,你也知道有人要跟你作对,他都不肯帮忙也就没人敢了,你自己考虑,我还冒着大风险帮你呢。”
不管怎么样,这个坎得过去,我问符老头:“老符,我能力有限,这个不好打包票。”
符老头笑了:“哈哈……我还看不出什么情况吗,你放心,用的就是你这个身份而已,这事得晚上才能弄,你们就在这里等吧,今晚办完事情,我马上给你们批八字!”
那还能怎样,有求于人我也不好反对,符老头还让我把大公鸡给杀了。
什么意思,晚上吃这个?才吞下两条恶心的蛇,肌肉能吃得下吗?
还好,这不是给我们吃的,是用来晚上祭祀用的,我这才放下了心。符老头这里的东西都是村里人送过来,他自己根本不出门,屠夫送来肉,路过的村民再送些菜,晚饭就齐了。
村里人一般都是天黑下来才吃晚饭,所以我们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才拿起碗,就听见有人敲门。
我们都是客人,得看符老头的反应,可他仿佛没听见似的,开始夹菜吃。
门已经敲了老半天,我就提醒他:“我听见有人敲门。”
他看了我一眼:“废话,我也听见了。”
我还以为他想摆长辈的谱,让我去开门,就站起来说:“那我去开开?”
“坐下。”
符老头头也不抬,给自己倒了杯酒说:“你没听说过鬼敲门?”
☆、第三十二章 阴阳人生
半夜鬼敲门我当然听说过,可这才吃晚饭,没到半夜呢。
阴魂出现怕人气,再猛的厉鬼也不敢出现在闹市区,现在正吃着晚饭呢,人在吃晚饭的时候血气精神最旺,鬼见了都是绕道走的,怎么可能现在就上门,几个小时都等不及了?
再说,我们还没做亏心事呢。
符老头抿了一口酒说:“现在你知道,我给你们办事得有多大风险了吧?阴阳两隔,阴魂是闹不到人的,但是人偏偏可以让他们出现,所以啊,撞邪这回事归根结底还是人在作怪,对头来了,赶紧吃,吃完好迎接人家。”
他这里偏僻,里村里其他的人家也很远,所以根本聚不起什么人气。
符老头见过大场面,依然在不紧不慢地吃饭,我就没那么淡定了,拿着碗东瞧瞧西望望,一会儿是门响,很快又到了窗户。似乎是有人在拍的样子,可又没看见半个人影,声音十分嘈杂,人在这样的噪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