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月-第3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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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你这联盟不能做出什么让那些散修们心存不满的事情是么”宫鸿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有些成型的主意,“所以,其实这些散修们之间的恩怨,是不会影响到联盟与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不是么”
“的确”黎凰点了点头,突然坐直了身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你的意思是,联盟完全可以让这些人自己去争个座次排名,而联盟只需要在座次定下之后,准备好相应的待遇就可以了”
“正是。”宫鸿点了点头,“让这些人自己去争,那样一来,只要争斗的规矩公平合理的话,不论胜负,这些散修们的不满都只会针对与自己争斗的人,打赢了自己的人,而不是组织起这场争斗的散修联盟。”
“的确是好主意。”黎凰忍不住拍了下手,“是啊,我散修联盟一向管理松散,什么时候需要为这些人之间乱七八糟的纠葛操心了这些人在外头不一样是你死我活地拼杀么”
“更何况,联盟作为一个公平公正的组织者和裁判者,反而比其他身份更容易在那些散修们的心中竖立起值得信赖的存在感,甚至可以确立联盟地位处于众人之上的超脱感,让那些散修提到联盟之时,不再只是所谓开坊市发悬赏的松散的类似商会一样的组织了”黎凰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地笑靥如花。
“的确,蓬莱在组织这种看起来公平的比试争斗之上,这经验丰富的蓬莱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黎凰想到了之前经历过的蓬莱的入门之试和门内大比,心里忍不住暗暗赞叹了一句。
“你能帮我拟个章程么”黎凰整个人几乎都贴到了宫鸿的身上,“那样我便可以拿这个章程去找大管事商量修改这众仙大会的流程了。”
“哈哈哈,没问题。”黎凰的表现让宫鸿对自己这机智的提议充满了自得,当即便拍着胸脯应诺了下来。
拟定擂台赛的流程这件事并不麻烦,宫鸿毕竟是蓬莱之人,对于蓬莱内部那大大小小的比试之事可谓门清,只要照葫芦画瓢梳理一遍即可,而当这些流程整理清爽之后,黎凰几乎是毫不停歇地便带着这些规划去求见了散修联盟那大管事。
事情似乎纠缠了颇久,但是黎凰到底还是成功说服了那个以和为贵的大管事,让她同意以一场规模足够大的擂台赛来排定那众仙大会的座次。
于是又过了一段时间的整理安排,众仙大会的整个流程都变了个花样,原本作为主体的那一场众散修济济一堂的宴席变成了添头,前期那看起来定然会纷争不断的擂台赛反而成为了真正吸引人的存在。
很多原本听说这众仙大会的动静都嗤之以鼻的散修,在听到了众仙大会将要通过擂台赛排定座次,换句话说也就是在散修之中争出一个“天下第一”的消息之后,一个个又动了心思,摩拳擦掌地,想要往那众仙大会之上风光一回。
毕竟,万中无一的机会踏上了这修道之途,又有哪个修士不觉得自己的本事天下第一否则这些修士们的名号也就不会那么地和“天”过不去了。
而这些细微人心的风向变化也让那以和为贵的大管事感受到了,于是他终于彻底放了手,让黎凰去主持这从头到尾的一整套流程。
终于,于是,当众仙大会那具体的安排,胜利者的奖励,等等等等一系列的消息都通过散修联盟在各地坊市中的渠道发布出去之后,很多藏在犄角旮旯里的散修们都冒出了头来,耀武扬威,蹦跶着想要去尝试争一下所谓的“天下第一”。
“真是多谢宫鸿道友出的主意了。”黎凰笑嘻嘻地看着宫鸿,两人现在正站在一片正在修建的试炼场边上,下头是小修士们来来回回忙忙碌碌,而宫鸿时不时地出言指挥一二,好像他真的是这散修联盟的新入管事一样。
黎凰并不介意宫鸿的插手,对她而言,这种繁琐的事情如果有人乐于分担,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能替姑娘分忧,也是在下的荣幸。”宫鸿应道,“却不知众仙大会之后,姑娘还有何打算呢”
“总之先离开这散修联盟。”黎凰回答道,手指点着下唇,似乎是思索了片刻之后,重又开了口,“不如我去蓬莱看上一看好了。”
“蓬莱”宫鸿微微一惊,有些想要拒绝他可不想将自己在这儿对“梦华”的追求之举弄得天下皆知。
“可别到时候需要抽身的时候兜都兜不回来。”宫鸿心中暗想,可惜张了张口,还没出声,就被梦华开口打断了。
“是啊,我很想去看看道友你出身的地方。”黎凰的面上露出了向往之色,人更是亲昵地向宫鸿靠近了一些,“其实在遇到你之前,我总是对大宗门的弟子们充满了反感”
“嗯”宫鸿微微一愣,觉得这位“梦华”姑娘似乎是打算对自己透露点什么内幕了。
“我以前也是宗门弟子呢。”黎凰轻笑着,“我是从天涯海阁里叛逃出来的。”
“啊”宫鸿有些诧异,他虽然调查过梦华之前的行为,知道梦华和天涯海阁的虞琴之间似乎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却没想到梦华当年的来头居然也是天涯海阁。
“当年我遇人不淑”黎凰轻叹了一口气,一双眼似乎带着水雾,有些哀怨地看着宫鸿,“你想知道我的故事么”
“想。”宫鸿连忙应下他违心地接近“梦华”,为的不就是打探清楚这梦华女真正的本性,博取她的信任,以查明胥中海的真相么
“我当年”黎凰的视线渐渐飘远,似乎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而她的口中,当初从虞琴口中知道的故事,被她换了个立场换了个方向娓娓道来,说道自己被人背叛孤身一人流落于茫茫大海之上的时候,甚至动情地落下泪来虽然只是一滴,却也实实在在地滴进了宫鸿的心里。
宫鸿一时冲动,竟就伸出手来,替黎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并且,在此刻的宫鸿的眼中,有关梦华的种种传说中的那些浮夸张扬残忍到有些变态的举动行为,竟都变成了能够理解的行为既然世界对她如此残酷,她又为何不能以同样的残忍来对待这个世界呢
“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保护她,能够站她的身前,为她遮风挡雨的人比较起来,璎珞需要的,其实是对她言听计从的奴仆”宫鸿的心里窜出了这么个念头,随即他便觉得这样的比较似乎是糟蹋了璎珞,于是立马将这个念头给强压了下去。
宫鸿心里每一点的细微变化,都落在了黎凰的眼中。
“小心玩火啊。”黎凰心底默默地嘲讽了一句,面上却依然是那淡淡的轻愁。
黎凰那一头的众仙大会热火朝天地折腾了起来,单乌这一头的摘星楼的开张大典也渐渐造出了声势。
在处理完隧邺城里头种种零碎的事情之后,桑刚本打算就此动身回到琉京,向那皇帝陛下当面请罪之后就折回朱紫国,却没想摘星楼的请柬居然也递交了一份到他的手上。
“摘星楼”桑刚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这小子的心气可真高啊,难怪敢于同我争这驸马之位,并且看起来就快要成功了。”
“我难道真的要去恭贺他么”桑刚的眉头微微皱起。
第六百二十八回 开张大吉(上)
桑刚不过稍稍迟疑了片刻之后,随即释然,并自嘲地笑了起来:“我的小命都被他拿捏在手里,他让我去,我哪里敢不去”
“殿下,需要我去回绝么”阿鲁巴看着桑刚的脸色揣测着问道。
“不用。”桑刚扬了扬手里的请柬,“去说一声,我们定当准时赴约。”
“啊”阿鲁巴微微一愣,但是也不敢反驳,立即小跑着出去让人传话了。
而桑刚的手里捏着那张请柬,脸上那自嘲的笑意却是越发深刻了:“我这都快成为一无所有的丧家犬了,所以这一回他应该不会再对我下什么暗手,总能让我好好地吃上一顿饭了吧”
摘星楼开张的日子渐渐近了。
由于黑泥往沼泽中心回撤的缘故,整个沼泽周遭的瘴气在这段时间里都明显淡去了不少,虽然还是雾蒙蒙的天,但是阳光已经能够穿透这些瘴气照落地面,斜坠的光线在那瘴气之间变幻出一条条清晰的明暗相间的光路,反而让这周遭的风景多了一种引人遐想神秘感。
而那沼泽深处,雾气依然深重,但是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一座高高的灯塔亮起,淡黄的柔和的光芒,驱散了晦暗的环境带给人的阴森压抑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静平和的氛围,而这种光晕色调的改变,竟使得那些沼泽地面上食肉的红色植被都变得喜庆了不少大多数人在看到这些暗红植被的时候,第一反应不再是“这些嗜血的植物”,而是“这红花遍地的风景似乎也颇为美妙”。
有些人按捺不住好奇,往那沼泽深处行进了一段距离,虽然多年累积下来的恐惧感使得他们没敢深入便折了回来,但是根据他们的描述,说那沼泽深处摘星楼的方向一直有飘渺的乐声传来,断断续续,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就好像传说中会引人疯魔的鲛人的歌喉一样。
这个世界之中鲛人的存在只是传说,只有一些古籍之中有只言片语的描述。
“这是一个陷阱。”很多心里有鬼的人都是这样想着,于是他们虽然收到了摘星楼的请柬,却并不打算前往捧场,依然留驻在各自的城池里,冷眼观望。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约定的时日。
一大早,田冲便有些坐立不安地从营地里转悠了出来,指挥着那左骁卫将隧邺城各处再度巡视了一遍,确定一切都正常的时候,他低头看到了在珍荟楼外头,同样也紧张地指使着下属布置场面的吃遍天。
于是田冲觉得自己的心理稍稍平衡了一些,压低了自身的高度,凑到了吃遍天的身边:“恭喜了啊,准备了这么久的传送阵总算是要开张了。”
“嘿嘿,日后田冲将军想要使用,可以打个九五折。”吃遍天笑嘻嘻地回答道,满脸都是喜不自胜的神色。
“单乌那个小子准备得怎么样了”田冲继续问道。
“他他一直在炼制一艘浮舟,据说是想带着那位好好欣赏一下那沼泽地里的风光。”吃遍天想到了什么,又嘿嘿了两声,“现在最紧张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吧。”
“哈,我看不离十了。”田冲笑道,“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解决了就挺好。”
“啧啧。”吃遍天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我总觉得,那一位应该没那么容易就定下心。”
太阳渐渐挂到了高处,隧邺城外亦有了别样的动静。
沼泽地里涌出来了两列身着灰袍的士卒,这些士卒很快便到达了隧邺城的关隘之前,保持了一定距离,整整齐齐地排列开来,而跟在这队伍后方的,则是一艘巨大的透明浮舟。
这浮舟的大小当然还没有梦华女那浮夸的楼船那么夸张,但是却可以与当年飞花楼的那一艘相媲美了,楼船外表看起来仿佛是通体用水晶雕凿出来的宫殿一样,精细的屋角飞檐雕梁画柱,阳光之下晶莹剔透纯洁无瑕仿佛可以一眼看穿,但是仔细研究的时候,就会发现人的视线其实在触及到那些舱房所在的时候便硬生生地被转移了出去,所以根本不可能看见那些舱房内部的种种事实上,正是因为人的视线绕开了那些可能存在的舱房和内部构件,没了这些多余的干扰,这楼船才会显得如此通透明净。
楼船之上还如同当年那飞花楼一样装饰着一些纱幔,无风自动,有风也不会变形。
这楼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停在了隧邺城的门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于是有些暗藏的探子们开始摸出了身上的传讯法器,开始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往周边的城池之中汇报。
桑刚此时也察觉到了外头的动静,从驻地之中掠了出来,看到了正在城头之上无比热络地窃窃私语的吃遍天和田冲,犹豫了片刻之后,依然还是迎了上去。
吃遍天注意到了桑刚,很是热情地招呼了起来,而桑刚自然而然地也在脸上堆起了笑意。
“这是什么阵仗”稍稍寒暄过后,桑刚开口问道,他并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只知道今天是和摘星楼有关的日子,自己如果想去赴宴的话过一会儿便可动身了。
可是看这田冲吃遍天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以及隧邺城外头那一本正经的排场,很明显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有一位贵客要来呢。”吃遍天压低了声音说道,“从琉京过来的。”
“琉京”桑刚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一个人,于是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是千鹤公主么”
“千鹤公主嘿嘿,也是。”吃遍天明显想说些什么,却被田冲以眼神制止了,“是啊,等会儿可是公主出巡的大阵仗啊。”
“唉。”桑刚想到自己当初刚来琉国之时的野心,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单乌这小子是故意让我亲眼看着他抱得美人归的风光景象,好让我认识到自己的失败么”
桑刚的自怨自艾没有持续多久,单乌便已经带着一队人马从那水晶浮舟中飘了出来,同样往城头移动了过来。
田冲瞪大了眼睛,桑刚觉得自己眼前有点发花,而吃遍天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声脏话后,将众人心底的感叹给说了出来:“这小子从哪儿搞的装备看起来这么人模狗样的。”
单乌这一身,正是当初黎凰为了毁尸灭迹而转赠给他的,原本属于飞珖的那一套。
紫金冠,白玉袍,虽然这服饰的纹样风格有些独特,但是穿着这一套衣服的单乌完全就是一副琉京里头世家公子的派头,就差手里拿柄折扇摇上一摇了。
吃遍天身形一动,想要迎上单乌好好盘问一下他这身装备的来历,珍荟楼里却在此时传出了一声仿佛龙吟一样的钟声。
“哎呀,来了。”吃遍天叫唤了一声,下一刻便已经出现在了珍荟楼的前方。
“去迎接一下吧。”田冲拍了拍桑刚的肩膀,带着他也同样迎了过去。
单乌却停在了关隘之前,与这隧邺城保持着距离,负手而立。
珍荟楼的外层出现了一层光晕,将珍荟楼整个儿都映得模糊不清了起来,随后两列数以千计的护卫从那光晕之中掠了出来,上下左右地分散开来,护起了一个万无一失的防护圈。
一列侍女脸上带着好奇张望的神色从那光晕之中出现了,不过,虽然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之意,这些侍女们依然还是端起了自身的架子,眼观鼻鼻观心,在前方开出了一条路来。
紧接着,各种仪仗,礼官渐次出现,珍荟楼上空的排场,也越发华丽了起来。
“这是公主出巡的排场”隧邺城里的那些探子这点眼力总还是有的,想到了之前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