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月-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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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么丑陋的一个人类的手里,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可是白玉鳖眼下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对着吃遍天以嘶吼发泄着。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吃遍天的另一只手对着白玉鳖做着安抚的手势,“你不是心疼这小美女的性命么其实很简单,用你自己的性命来换就行了。”
吃遍天话音未落,白玉鳖便已经又是一道水箭飞射而出,目标正是吃遍天的脑袋,没想吃遍天只是轻描淡写地将那小姑娘往那水箭的方向上一搁,那水箭便无比泄气地化为了一蓬散碎的水珠,哗啦啦地落进了水里。
而在这个时候,单乌亦发现了下方水面的异常,那些被吃遍天丢进水里的药丸似乎还有些别的作用在散发出那些粉红色的烟气之外,更让这一圈的海水如同蜂蜜一般变得黏稠厚重了起来。
单乌忍不住用脚在下方那水面之上试了一试,开始还像是一滩湿泥,后来表层竟变得干燥和坚硬了起来。
“嘿,你也看到了,周围的海水其实都已经被我封住,你那保命的水遁之术也无法施展更何况,你就算有那逃生的机会,你难道真的能舍下你的这么一位小情儿么”吃遍天刻意地将那小姑娘又举得高了一些,那小姑娘的呼吸正渐渐变得急促和虚弱,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乖乖的,将脚踏进那四个圈子里,我马上就会放了你这小情儿。”吃遍天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抬手一挥,白玉鳖的四只脚的边上,便已经浮现了四个不知何时便已安放在那里的阵盘,而白玉鳖的一只脚其实已经踏入了阵盘之中,还有一只脚也踩进去了一半。
白玉鳖还来不及躲避,那一个已经被踩中的阵盘便已发动,如捕兽夹一般死死咬住了白玉鳖的那条腿。
“还在犹豫么那么你或许可以看着她是怎么死在你面前的。”白玉鳖想要挣扎,吃遍天便也先一步开了口,同时捏着那小姑娘脖子的手越收越紧,眼见就要将那细细的脖颈给直接捏断了一般。
迷药,之前的一些铺垫,以及眼下小姑娘那濒临死亡的痛楚之色,一步步地煽动起了白玉鳖那豁出性命的护花之心,于是吃遍天没再开口,它便已经乖乖地将其他三个脚踏进了那法阵之中。
四个法阵同时发动,白玉鳖的身上立即被无数细碎的灵力图纹布满,继而一层层水雾翻滚着从四周的空气中抽离并覆盖在了那白玉鳖的身上,凝成了一颗亮晶晶的水球,最终消失在了吃遍天的指掌之中。
“嘿嘿,不管什么时候,美人计都是这么有用。”吃遍天有些得意地松开了那小姑娘的脖颈,那小姑娘扑通一声摔落在了下方那凝固了的水面上,立即蜷缩着身子向着吃遍天摆出了臣服,甚至可以说是感恩的姿态。
吃遍天屈指一弹,一滴绿色的液体滴落在了那已经可以和地面媲美的水面,那些凝滞的效果便就此消失,而那小姑娘的身形在一团灵光闪过之后,便化为了原先那只绿壳小乌龟,飘在水里摆动着四肢。
“嘿,我这人一向说到做到,你帮我捕捉这白玉鳖,我立即便放你自由。”吃遍天对着那小乌龟这么说了一句,那小乌龟立即拍打着水面以示感谢,继而掉头潜入水面之下,头也不回地水遁而去。
“就让她这样走了么”单乌有些好奇吃遍天所表现出来的信守承诺。
“这种黄斑龟就算没化形,它的肉也极不好吃,真以为谁稀罕啊。”吃遍天评价道,“也就是化成人形后模样可爱性格乖巧,经常被人养了当宠物或者侍女,但是对我来说毫无价值。”
“原来如此。”单乌默默点头,复又问道,“却不知那白玉鳖又是怎样的滋味”
“嘿,跟我来便是。”吃遍天拍了怕自己的胸口,“有我在,每一份食材,都会是死得其所的。”
夜,月明星稀。
沙滩之上,吃遍天已经摆开了一地的家伙,长长的案板,一溜儿大大小小的菜刀,瓶瓶罐罐,巨大的炉鼎,甚至还一大堆单乌见都没见过的草药灵果之类东西,据说是用来炮制那白玉鳖的必备之物。
那白玉鳖也已经被从法阵之中释放了出来,鼻子边上点了一圈的香草,似乎有迷香的效果,让那白玉鳖一直处于深沉的睡眠之中。
吃遍天当然没让单乌在一旁干看着:“你之前与它动了手,这种行为很有可能会让它的肉有些发紧,所以你得将它全身都涂上这香油好好揉一揉,用你的力量,细心一些,千万不要偷懒,待它紧绷的筋脉全部活络开之后,那些汤料的味道才能渗入,还有,你看到他脚底的这些死皮了么你需要把这些地方全都削去,看,就削成这样。”
“所以我是不是最好还用灵力替它将哪里有旧伤之类的调理一遍”单乌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旧伤不用管,等会我自有办法。”吃遍天笑着说道,停下了示范的动作,将那一罐香油递到了单乌的手里,转头便去炮制他那堆奇形怪状的配料来。
单乌无奈,接过了那罐香油,老老实实地抱过了白玉鳖的一条腿,依言照做。
“其实仔细想来,他似乎并没有一定要从我这里拿走那青壳虾的必要。”动作有些枯燥无味,亦让单乌能够分神细想一下此间经历,“虽然说那青壳虾的肉可以用来投喂迷药,但是那迷药完全可以让那个小乌龟直接带在身上,毕竟整个事情的关键都是那小乌龟的美人计”
“小乌龟施展美人计并暗埋陷阱,吃遍天封住那白玉鳖水遁的退路以防万一这已经是一个足够完善的诱捕计划了,没必要再有更多。”单乌思考着,“他想与我套近乎是我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吗”
没过多久,那巨大的炉鼎便已经架了起来,炉鼎之中被灌满了琥珀色的酒水,浓郁醇厚的气味让人只是稍稍闻到,便觉有些头晕目眩。
那白玉鳖也已经被吃遍天反复检视清洁过,而后整个儿塞进了那炉鼎之中,只露出了一个脑袋露在酒水的液面之上,继而一个中间有孔的巨大盖子轰然落下,那孔洞上的机关咔咔转动,刚好就卡住了那白玉鳖的脖子。
一个巨大的黑色铁球,顶上露出了一个孤零零白花花的脑袋。
铁球上的法阵亮起,足以保证这炉鼎坚不可摧,与此同时,那些配料也被吃遍天装在了一个酒葫芦里,在拔开塞子的瞬间,单乌已经能闻出,那里头装着的居然是另外一种风格的美酒,呛辣热烈,喝起来定然痛快。
吃遍天注意到了单乌对那美酒生出的兴趣,冲着他嘿嘿一笑:“别急,到时候美酒佳肴,什么都不会少。”
继而吃遍天在那炉鼎下方轻轻一拍,一条火龙从风口钻出,环绕着这球形的炉鼎,散发出了让人心悸的高温。
这缓缓上升的温度让昏迷不醒的白玉鳖察觉到了一丝危机的到来,于是它张开口,迷蒙着眼,似乎想要从这要命的昏睡中清醒过来,但是还没等它想出自己为何会在眼下这个境地,吃遍天便已举着那酒葫芦飘到了白玉鳖的头顶上。
清澄凌冽的酒水从那酒葫芦之中倾泻而下,那些被塞进去的配料都已经不见踪影,不知是不是被那酒水直接化去。
这些酒水直接倾入了白玉鳖那半张的大口之中,仿佛天降甘霖一样,白玉鳖根本来不及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便已经咕嘟咕嘟大口大口地将那些酒水都吞咽了下去,一滴也没有浪费。
外界的高温,以及身体内部被烈酒激发出来的火烧火燎,让白玉鳖露在外头的那颗脑袋整个儿都变成了粉红之色,待到那不知道内里具体有多大的一葫芦酒全部灌完,白玉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于危机的感应,亦没有什么动弹的能力,只能大张着嘴,嘴角挂着涎水,看起来一副早已登至极乐世界,不知生死悲欢的模样。
“嘿,现在就开始慢慢炖吧,炖个三天三夜,鳞甲,龟壳,全都会化成水,与这酒水混合,形成胶冻一样的质感,而这白玉鳖的内脏亦会在那些配料的作用下消融,成为极为美妙的汤汁,渗入到这白玉鳖周身的筋骨皮肉之中,到时候这肉质之酥烂,滋味之鲜美,可谓人间极致这就是为何我放才要你将它周身的经络都揉捏开来,要吃到好东西,就必须认真做好这炮制的每一步。”
“话说回来,你想不想亲眼看看这三天的炖制之中,它这肉身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第五百一十六回 白玉鳖(下)
答案当时是“想”。
其实就算单乌不回答,他也能够看到那炉鼎之中的景况。
那看起来黑铁一样的炉鼎在火龙的环绕之下,先是渐渐变得赤红,继而转成透明,于是里头那满满当当的酒水,以及已经鼓胀起来的白玉鳖,都可以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那白玉鳖似乎是被吃遍天灌下了太多的酒水,那肚子鼓胀得如同山高,身体外层的鳞甲,背甲与下甲之间,都被撑开了一条缝隙。
这炉鼎的密封极好,故而酒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沸腾翻滚,场面看着也算平静,但是那法宝都未必能够切削出动静来的龟板之上,已经渐渐地开始出现了表层剥落的痕迹,露出了深深浅浅的生长纹路来,那些鳞甲自不必说,早已在酒水的浸润下从那白玉一般的色泽变成琥珀色,那颜色连同酒水一起,仍在不断地变深。
白玉鳖的四肢一直有意无意地在水里划动着,他的本能仍在试图拯救自己,奈何神智早已混沌,更是连血管之中都被灌满了酒水。
“嘿嘿,所以你知道我为何不让你伤害它了它这肉身,万一要是哪里破了漏了,可就没法成就这么漂亮的鼎中鼎了。”吃遍天指点着,语气中满是自得,“我这法宝,是一个鼎,这白玉鳖自己的肚子是另外一个鼎,我的鼎负责炖肉,熬胶,它自己那鼎负责煨汤,收味,到时候开锅之时,各种滋味,层层分明,一路吃进去,那感受,可谓百转千回”
“它还活着”单乌应和着吃遍天的自我吹嘘,同时打量着那炉鼎之中的动静,继而又将视线转到了露在外头的那个乌龟脑袋之上,禁不住开始感叹这些精怪妖兽的生命力之顽强。
“嘿嘿,吃这种海中生物,要的就是新鲜两个字。”吃遍天笑道,“你别看这白玉鳖要炖上三天三夜,在我的手里,它就算炖上三十个日夜,也依然还是生鲜活物。”
看到单乌露出的不可置信的神色,吃遍天越发得意了起来,甚至弹出一缕灵力敲上了那白玉鳖的脑袋,那白玉鳖虽然意识混沌,但是本能仍让它稍稍地歪了下头,甚至大张着的嘴也合起来了一下:“三天之后,你敲它的脑袋,它还是会有这样的反应当然,它这脑袋有特别的吃法,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我曾见过有人烹鱼,将一条活鱼去鳞剖腹过油锅,炮制完成端上桌的时候那鱼腮还能动弹不过那种考验的是刀工是快火,像这样将一锅汤炖上三天还是活鳖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单乌赞叹了一声,“这让我对那锅汤是越发地期待了。”
“你说的那道菜叫鲤鱼跃龙门。”吃遍天直接报出了菜名,“一条鲤鱼,过了火出了锅,便是金光灿灿一条金龙的卖相,的确很是让人惊叹,不过,那也只是些浅显功夫,菜肴的滋味,也远非完美。”
“道友真是行家。”单乌由衷地感叹了一声,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那菜叫做什么名字,只是见过有御厨弄过,而且很显然,那些凡人御厨根本就没本事弄出什么金龙的卖相。
“不过,单乌道友你记不清自己的来历,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却还能记得这些菜肴之事,想来道友你定然与我一样,也是懂得享受这大好人生之人。”吃遍天似乎觉得单乌这只言片语中流露出来的讯息很是让他满意,以至于他在伸手拍着单乌肩膀的时候,同时放出话来,“等到这锅白玉鳖熬煮好的时候,我分你百分之一。”
“就百分之一”单乌嗤笑地挑起了眉头,他并不执着于要吃到多少,只是这吃遍天在说出“百分之一”这个数值的时候,满满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我很大方快来感谢我的表情,让单乌一时之间只觉得无话可说。
“美食要与识趣之人共享,这首先,你得让我知道你是不是那个识趣的人。”吃遍天摇头晃脑,好不得意。
第二天,那白玉鳖露在龟甲外的四肢瞅着都已经有些透明了,表皮之下,一根根血管一根根筋骨脉络清晰可见,只是内里流淌着的不再是红色的鲜血,而是成为了一种粘稠的淡蓝色液体。
背壳和底板之间的裂隙越来越大,只差一点点便会从那白玉鳖的身上稀里哗啦地崩裂而下,表皮上的鳞甲也都几乎完全溶在了外层的汤水之中,同时,那汤水的色泽已经不再是之前那越来越深的琥珀色,反而成为了有些浑浊的乳白色的液体。
吃遍天不知何时已经又炮制了一大葫芦的配料和酒,对着白玉鳖那似乎合不拢的大嘴倒了下去。
这一回,那酒水甫一入口,便升腾起了一层白烟,显然那白玉鳖身体内部的温度已经高得有些惊人了,但是那白玉鳖却仿佛突然活过来一样,毫不迟疑地开始了吞咽的动作。
及至这一葫芦的酒水倒完,白玉鳖的肉身终于膨胀到了那龟甲包裹不住的地步,于是一前一后两块龟板均是纷纷碎裂,飘散在了周遭的汤水之中。
白玉鳖的躯干部分也终于暴露在了单乌的眼前,透过那被撑得早已透光了的肚皮,单乌可以清晰地看到白玉鳖身体里那些骨架的构型,同样也看出这白玉鳖其实已经没有内脏存在了所有的内脏都已经化成了那蓝莹莹的液体,不断地向着周边的肉质之中渗入着。
这种内脏被消融并且其熔岩一般的功效顺着肉身蔓延的场景,让单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些被自己喂了肉喂了血的人两者几乎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同样都有一个死不透彻的脑袋。
而吃遍天在给白玉鳖灌完酒水之后,并没有停歇他将那炉鼎的火焰稍稍收拢,用封印合上了白玉鳖仰天大张的那张嘴巴,甚至绕着那炉鼎开始挥出一掌又一掌,掌上的灵力穿透了炉鼎,一下一下地敲击在那些还有些大块的龟甲之上,那些龟甲瞬间变化为了细碎的漂浮物,成为了这汤水之内乳白色的来源。
在这些个过程中,单乌只能当一个无所事事的旁观者。
而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那炉鼎之中的景象又有了细微的改变。
那些融入周围汤水中的细碎漂浮物似乎是终于彻底地消融了,汤水亦变得无比的清澄透明,不过看那白玉鳖的四肢晃动的动作所带起的涟漪,这些汤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