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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吾皇爱细腰-第47部分

小说: 吾皇爱细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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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当今皇上?大齐第三任帝王启元帝?这分明便是那日与他分买了云片糖的年轻男子!

    内心久久平静不下来,上首那年轻帝王在说了些什么话他也听不清楚,脑中只闪过当日那一幕幕。他不否认是为了家中妻子而买糖,这是懒得解释,还是本意如此?那个被他视作‘妻子’的女子又是何人?云片糖乃江闽特产,他能否认为这位当今的天子是为了宝珠妹妹?

    要是他买的那些糖果真是给宝珠妹妹的,是否说明他是真心宠爱宝珠妹妹的?宝珠妹妹若是得了他的真心看顾,那在宫中的生活想来会好过许多。只不过,他那样的真心真意能持续多久?会不会半途而废,转而宠上别的女子?果真如此的话,那宝珠妹妹又该怎么办?

    他只觉脑子里糊成一片,疑问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可是这些却无人能为他解答。

    感觉袖口被人轻轻扯了扯,微微侧头,见新科榜眼正朝自己打眼色,他顿时便回过神来,连忙收敛凌乱的思绪,全神贯注听新科状元郎回答皇上的问题。

    赵弘佑神色淡淡地问了状元与榜眼几句,瞧不出满意与否。目光落到新科探花身上时,脸色顿时有了片刻的尴尬,皆因那人不是别个,正是凌渊!

    他愈发的不自在起来,毕竟,那是他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自己也想不明白的蠢事,却偏偏被眼下这探花郎瞧了个正着。

    他心里直犯嘀咕,可却仍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听着凌渊不卑不亢地报上籍贯姓名。

    江闽凌渊……原来他也是江闽人士,难怪会去买那种吃食。脑子里努力回想凌渊的答卷,不由自主便微微点了点头,只一看到凌渊那张脸,又是浑身的不自在。

    他不由得暗暗叫苦,好死不死的怎么当日就犯起了蠢?还要命的被人撞个正着,更要命的是这个撞个正着的人还是他御笔亲点的探花郎!

    人真的是半点也不能犯蠢啊!

    在心中感叹了一声,抬眸又瞄到凌渊那张脸,刹时间也没有心情多问,草草地决定循例授予三人官职,随即让三人退下去了。

    凌渊,授的是正六品的翰林院侍读。

    临出门时,趁着转弯的时机,他不着痕迹地向上首龙椅望了一眼,随即飞快地别过脸去,微低着头跟在另两人身后离开了。

    那样的男子,真的会一直待宝珠妹妹好么?

    赵弘佑定定地坐在龙椅上,两道浓眉拧到了一处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凌渊临出门时似是不经意地回眸望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又似是包含着某些深意。

    赵弘佑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地道,“难道是朕看错了?”

    阖着眼养了会神,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到那害他犯了蠢的‘罪魁祸首’,他猛地一拍大腿,不行,得找她去!要不是那小狐狸总是媚惑自己,勾得他总不经意地想到她,他又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来?都怪她,绝对要怪她!

    心中有了定论,他一撩龙袍,大步流星地下了台阶,也不用御辇,迈着步子直往怡祥宫方向而去……

    嘴里正含着糖的苏沁琬正侧着身子躺在软榻上,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还以为是芷婵她们进来更换茶水,含含糊糊地吩咐道,“不要龙井,最近老喝这种都腻了,换一种新的,以后都要轮着来。”

    感觉腰间被人摸了一把,怕痒的她一下子便缩着往另一边避去,回头一望,见原应在正阳殿召见今科一甲的皇上出现在眼前,不禁好奇地直往他身上瞅。

    飞快将口中的糖嚼了几口吞了下去,正要爬起来整整仪容向他行礼,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却是被赵弘佑抱着压到了身下。

    晕头转向的正打算嗔他一眼,嘴巴却被堵了个正着,对方来势汹汹,不得已节节败退,很快便软成了一滩水,任由敌人搓圆捏扁。

    “嗯,小狐狸又偷吃,甜甜的,是个什么味道?”自觉在苏沁琬身上讨了代价,赵弘佑总算觉得心里稍舒服了,笑笑地一下又一下轻啄那水润盈泽的唇瓣,抽空问。

    苏沁琬轻轻往他肩上捶了一记,嗔道,“讨厌,总这般欺负人!”

    赵弘佑朗声一笑,往她脸蛋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直至那浮着红云的滑嫩脸颊上出现了个醒目的痕迹,这才满意地搂着她翻身躺在她身侧。

    “是上回皇上赏的云片糖……”苏沁琬拖长声音回道,一边手覆在被他吮出痕迹的脸上。

    赵弘佑身子一僵,不自在地清咳一声,“那丁点东西还未吃完?”

    苏沁琬甜滋滋地笑着往他胸膛上蹭,娇娇柔柔地道,“皇上赏的,臣妾又哪舍得这么快吃完,自然得好好收着,偶尔才拿出来尝尝滋味。”

    “朕倒希望你早早便解决掉它……”赵弘佑腹诽。这种犯蠢的证据应该早早毁尸灭迹才是正经,哪能这般一直留着。

    “朕也想尝尝那味道。”赵弘佑佯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道。

    苏沁琬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到底没有说什么,轻轻推开他趿鞋下榻,从立着的柜子里翻出一把锁匙,接着又捧出一个锁着的四方雕花漆黑木盒,用那锁匙打开了木盒子的锁,再从里头翻出一个小纸包来。

    赵弘佑本是嘴角含笑地望着她连番动作,可见她将那包东西珍而重之地锁了起来,心中一时百味杂陈,落到她身上的目光也添了几分复杂难辨。

    下意识便张嘴含着苏沁琬送到嘴边的糖,视线紧紧锁着唇边笑意不断的娇人儿,突然探出手去搂着她坐到腿上,伏到她耳畔低声问,“小狐狸可是想家了?”

    苏沁琬脸上笑意一凝,垂下头去一言不发。

    赵弘佑也不恼,将口中的糖咽了下去后,轻抬着她的下颌,强迫她对上自己,目光不放过她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半晌之后,见那双明亮灵动的杏眸渐渐浮出了水气,终忍不住叹息一声,怜惜地亲在她的眼皮上。

    苏沁琬趁机搂着他的腰,埋入他的怀中,闷闷地道,“臣妾知道,皇宫如今便是臣妾的家,可是、可是臣妾……”

    听怀中人说着说着便带了哭音,赵弘佑怜惜地亲在她发顶上,声音低沉,“朕明白……”

    感觉怀中的身子有微微的颤抖,他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苏沁琬渐渐平静下来,他才低低地问,“小狐狸,给朕说说往日在家中之事可好?”

    苏沁琬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对上他那温柔又含着无尽怜爱的眼眸,心中又酸又暖,伸出手去揽着他的脖颈,伏在他肩窝处轻声道,“臣妾是家中独女,娘亲生臣妾时损了身子,大夫说日后在子嗣上许是要艰难些。据说有不少与爹爹交好之人都劝他再纳房妾室延绵子嗣,可爹爹始终不肯,就这样一直守着娘亲。”

    在赵弘佑颈边蹭了蹭,她继续道,“爹爹待臣妾很好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娘亲总说他再这般下去定会将臣妾惯坏的,可爹爹却说,心中宝掌上珠,自然得疼着护着……”

    赵弘佑心中一紧,心中宝掌上珠么?正叹息间,又听苏沁琬低低地道,“皇上许是不知,臣妾的小名‘宝珠’,便是这般来的。”

    宝珠……赵弘佑有几分怔愣,良久,才微微侧过脸去在她脸上亲了亲,“然后呢?”

    “娘亲嫌臣妾性子跳脱,要教臣妾学着刺绣敛敛性子,可臣妾不喜欢,跑到爹爹处给他看被针戳的小指头,爹爹就心疼得再不许臣妾学了,为着此,娘亲还气得将他赶到书房睡了几日。”说到这里,苏沁琬便不由得想到爹爹那可怜兮兮的表情,眉眼弯弯。

    赵弘佑也不自觉地勾起了笑容,仿佛可以看到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娇气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指头,窝在爹爹怀中眼泪汪汪地哭诉刺绣的辛苦。

    “后来,爹爹便亲自教臣妾练字,可臣妾总是趁他不注意往他脸上画胡子,作画也是如此,爹爹无法,又不舍得骂臣妾,干脆将这些扔到一边,每日得了空便抱着臣妾到处玩耍,上山捉鸟、河边钓鱼、泛舟池上……许多好玩之事都是爹爹带着臣妾去的,娘亲为此气了好久……”苏沁琬笑得更开心了,莫怪娘亲总是说自己的贪玩淘气定是有根源的,照她看来,这根源出在爹爹身上。

    赵弘佑也不禁被她的情绪感染,笑容渐深,又听苏沁琬神神秘秘地道,“爹爹还偷偷瞒着娘亲带着臣妾烤鱼吃,皇上不知道,爹爹烤的鱼可好吃了!”

    赵弘佑轻笑一声,倒是想不到那位苏总督居然还是个童心未泯之人,带着小女儿捉鸟、钓鱼、泛舟,一件又一件。他完全可以想像苏夫人对这对父女会有多头疼。

    “只可惜,后来爹爹病了,不久便离开了臣妾与娘亲。娘亲……也不在了,卢嬷嬷和管家伯伯便带着臣妾上京投奔舅舅。”说到此处,原来欢欢喜喜的声音一下便消沉了下去,细细一听竟也似含着呜咽。

    赵弘佑将她抱得更紧,不断地在她发上、脸上亲着,喃喃地安慰道,“如今你有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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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沁琬静静地伏在他怀中,听他细声软语地安慰着自己,心里那点难过竟奇迹般消散了。她的爹爹是这世间上最好的爹爹,便是他如今再不在她的身边,她相信他也会一直守护着她,正如上一回她孤立无援时,他便出现在梦中,与她相见。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前一回的经验,仪郡王妃孟氏再次请旨进宫便容易得多了,苏沁琬也乐得她进来陪自己说说话。

    听着孟氏绘声绘色地将京城里社交圈里大大小小诸事向她道来,比如光禄寺少卿杜大人家的夫人如何彪悍地教训了某位意图‘染指’她家小儿子的,某户人家的‘表姑娘’;又比如新科探花郎凌大人荣列京中各府夫人手上的佳婿名单三甲。

    探花郎凌大人?苏沁琬心思一动,状似不经意地问,“却不知这位凌大人乃是何许人也?”

    孟氏见她感兴趣,不禁笑道,“娘娘许是不知,这位凌大人并不是寒门子弟,他乃雍州巡抚凌大人家的小公子,据闻至今未曾娶亲。出身官宦人家,本身又有才学,长得又是一表人才,还不成了香饽饽?”

    苏沁琬一惊,随即大喜,书呆子哥哥中了探花?

    心中虽欢喜,但脸上到底不敢表露出来,装出一副极感兴趣的模样道,“郡王妃说的极是,这样的才俊自是佳婿人选。”

    “只可惜妾身并无女儿,否则也恨不得争取一把,把这承龙快婿拢到家里来!”孟氏掩嘴直笑。

    说起来,仪郡王府倒是有几位姑娘,可那又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些个狐媚子生的东西,她才没那个心思为她们打算。况且,府上那些个妾室养的,没的玷污了那探花郎!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一阵子,见时辰不早了,孟氏便欲告辞,刚站起了身又猛地一拍脑门,“瞧妾身这记性,险些忘了一件事。”一面说一面从袖里掏啊掏,直掏出一枝银簪子来,递到苏沁琬面前道,“这是孙夫人托妾身献给娘娘的,说是娘娘曾经遗失的重要之物,如今好不容易在府里找到了。”

    苏沁琬甚是疑惑,她何曾遗失了重要物件在孙府?下意识便伸手去接,当她看清那银簪子模样时脸色大变。

    孟氏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连声问,“娘娘,可是这簪子有何不妥?”

    苏沁琬压下心中惊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向她道,“不曾,这确是本宫的重要之物,多谢郡王妃了。”言毕又冲着侍立一旁的芷婵道,“替本宫送送郡王妃!”

    芷婵应了一声,再朝孟氏行了礼,“郡王妃,请……”

    孟氏心中狐疑,可也知道她与苏沁琬的交情并未到可以万事坦然相告的地步,是以也不再追问,恭敬地福了福身子,便由芷婵引领着出了门。

    直到屋内又再剩下苏沁琬一人,她才定定地望着手中那枝银簪,脸上却是铁青一片。

    卢嬷嬷……这是卢嬷嬷的簪子,孙进荣,他怎么敢?!

    心中又怒又急又担忧,自那事发生后,她便暗中打点一切,为的就是在进宫前将一直照顾她的卢嬷嬷送走,让她与家中亲人团聚。说起来也是她耽误了她,若非卢嬷嬷放心不下自己,她又怎会一直留在孙府,早就早早回乡与家人共享天伦了。

    她将一切都布置得很好,人前人后也没有表现出要将卢嬷嬷送走的心思,一如往日那般相处,亦正是因为她的‘与寻常无异’,才能成功地避过孙进荣的耳目,将卢嬷嬷送走。

    可如今,如今他竟然以卢嬷嬷来要挟自己!

    苏沁琬愤怒难当,抓着银簪的手越攥越紧,一时心中又悲苦莫名,娘亲,这便是你临终前将女儿托付的人家,你的血缘亲弟!若是知道那些人是如此算计女儿,你可仍会将女儿抛下?

    想到在孙府那几年的处处谨慎、举步维艰,她紧紧咬着唇瓣,双眼通红,隐隐有闪动的泪光。好半晌,她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思绪,扬声唤,“淳芊!”

    外头的淳芊听到声响,连忙推门而入,行礼道,“娘娘!”

    “你到内务府处去,便说本宫明日要传召一个人进宫!”

    ……

    ***

    次日一早,孙夫人江氏再三向孙进荣保证,已经将他所教之话全部背得滚瓜烂熟了,孙进荣才勉强放心让她上了往皇宫的马车。

    辘辘前行的马车载着她一路往大齐皇宫驶去……

    自知道卢嬷嬷许是落入了孙进荣手上,苏沁琬几乎一夜未合眼,脑中回想的是父母过世后卢嬷嬷陪着她走过的一段段难捱的日子。是她忙前忙后为自己打理父母的身后事,又要时时照顾着自己。孙家人的不怀好意让她惊慌失措,还是她日日抱着自己轻声鼓励,柔情安慰。直到后来她慢慢地学会在人前收敛情绪,学会以弱示人,更是学会与那些妄图在她身上占便宜之人周旋。

    这些年来磕磕绊绊,一路上陪着她的都是那位纯朴的女子,她不懂什么大道理,斗大的字也不认识一个,可却以她最宽广温暖的怀抱护着她。

    “娘娘,孙夫人已经到了,现如今在殿门外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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