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诡事:守宅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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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也没什么,本来这个院子里就闹鬼。如果椅子不见了,可能是被昨晚的鬼拿去上吊了,不见了也好,鬼也不会再来了。王二还信誓旦旦地说,做好椅子不在的准备,不在了,就去找法师,让法师作作法就没事了。王二说得最多的还是那句“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害怕”。
这扇普通的木门像往常一样立在他们的面前,王二的手带着黏黏的汗,在清早飕飕的凉风中,毫无力气地推了一下门,门只是微微开了一道小缝。从那道小小的缝隙里,他们看到桌子、墙、昨天晚上他们没想吹灭却被鬼吹灭的蜡烛逐一露了出来。
“快点好不好!”张虎抢在王二的前面,一把把门完全推开,他急躁地想知道结果,虽然王二已经做了够多的不好的打算了,但他知道,王二与他一样,还是不希望那些事是真的。就拿眼前的事来说,他们希望那椅子还在屋子里。在一夜的忙碌中,张虎的大脑处于缺氧的空白状态,他完全无法理解,他们屋子里的椅子是如何被人拿出去的,因为门是闩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有鬼,谁愿意相信,自己住的屋子被鬼一而再,再而三地光临?谁敢想象,就在你熟睡之时,旁边有个人看着你,听着你的鼾声,若无其事地拿走你屋子里的东西,而你根本不知道,因为那个人就在空气里,就在你看不到的空气里。你呼吸的空气里很有可能有他的体味,而你根本不曾察觉。这样的一个人,不,这样的一个鬼,如果他想害你的话,你根本无从防备。况且,那天晚上他们俩都没有睡着,即使两个人都迷迷瞪瞪的,也该有人能及时发现椅子在动,或者听到椅子在移动时发出的响声吧?
那把椅子就是他们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
阳光早在他们之前闯进了这间屋子,他们没有看别的地方,而是不约而同地齐齐地看向昨天晚上放椅子的地方。
椅子不在。
两个人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原本有椅子的地方,那里现在只留下一片白灿灿的空地。他们觉得自己也被抽空了,他们的魂魄被吓得脱离了身体,躲进另一个空间里,他们的身体也想随之逃离。他们只恨自己脑子迟钝,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似乎是眼睛骗了他们,只要他们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那椅子就能出现。
王二先移开了空乏的目光,来到桌子边,呆呆地给自己倒水,水倒在了他的手上他都没有在意,喝下这隔夜的凉水,水的寒冷飞速传遍全身,他感到肚子一阵冰冻的难受。王二低声问:“我们怎么办?”张虎还在发着呆,他的头发倒竖,轻微的动作都会伴有骨头咯咯的响动声,骨头都吓僵了,伸展不开。
“我在想,如果我们不在这里了,这些鬼事还跟我们有没有关系?如果我们一开始就不在这里,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发生这些事?”王二懊悔的声音弥补了张虎的沉默所造成的空白。这话多是他说给自己听的。人生的境遇啊,谁能说得清呢,谁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要知道有些事是无法回头的。”张虎回过神来,往王二那里瞥了一眼,这一眼使他顿时容光焕发,脸上出现了九死一生似的笑容。
“王二,哦,天哪,你看,你看你脚下是什么!”张虎激动地跳了起来,一步向桌边跨了过来。
“椅子!是椅子!”这时,王二也看到了脚下的椅子,椅子是倒着的,可能是昨天晚上他们出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是王二为自己拿的那把椅子,没错,那古老而优雅的椅子向他们发出喜悦的光芒。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也有了温度,两个人大笑着抱在一起,庆祝这不过是虚惊一场。
“该死,吓死我了,你把房间收拾一下,我去厨房拿点点心吃。”张虎说着,高兴地出了门,他的笑挂在苍白的脸上,去厨房时把里面的人都吓得不轻。丫鬟小翠正忙着为夫人煎药,让他把刚煮好的粥给老爷送去。张虎推却不得,只好照办。
来到吴炳湘的房间时,吴炳湘正好在与王管家商量着夫人的病情。伺候老爷喝粥的时候张虎不敢转身就走,要等老爷把粥喝完才敢离开,老爷现在正是需要人照料的时候,小翠去了厨房,他不能轻易离开。想着还在屋子里等着他的王二,张虎歉意地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发现了那把椅子,就像发现了金子一样令人高兴。因为现在的情况不容他笑出来,他只好憋着,看着外面的阳光,觉得生活格外的美好。喝完粥,吴炳湘把碗放在一旁,张虎收拾起碗,刚要离开时,又被吴炳湘叫住了。
“你等一下,这个碗一会儿让那些丫鬟拿下去好了。你给我去一趟局里,跟局长请个假。”
张虎应了下来,急忙出了门。他想先回趟屋里,让王二自己拿饭,别空等他而饿着。可当他来到房间时,却发现王二不在了,屋子里反而比他离开时还乱,发生了什么?张虎没时间多想,纳闷地出了门去局里给老爷请假。
这是张虎来府里之后第一次出门,终于没人管了,而且第一次摆脱了那座庞大而阴森的宅子,张虎感到异常轻松。他从没发觉,原来一个人没事时在街上走走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虽然以前也有过,不过那时是空着肚子,那滋味只要想想就会后怕,这也让他庆幸现在有饭吃。他悠闲地走在胡同里,一路吹着口哨,来到胡同的出口时,他看到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独自抽着闷烟。张虎停住脚步,他这才知道这胡同里还有别的人家。
张虎踌躇着缓步向那人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张虎看清了那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身体有点单薄,精神也有些委靡,看起来也是一夜没睡的样子。那人眯着眼,看着远方。张虎来到那人身旁时那人还没有感觉。张虎轻咳了一声,那人吓了一跳,噌地站了起来,他这突然的举动把张虎也着实吓了一跳,不禁退了一步。
两个人疑惑而防备地看着彼此。还是老人先开了口:“你是吴炳湘家的人?”张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老头吐了一口气,又蹲了下来。
“你们院子里闹鬼。”
就这一句话使张虎刚刚转好的心情又阴沉了下来,他以为这个老人是个算命的神仙,忙急切地询问详情。老人只是摆了摆手,起身撩开了蓝色的门帘,进了屋子里。张虎哪里肯让他走,也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采光不足,清早的阳光还不足以渗进来,张虎看着眼前的事物有点恍惚,只能跟着老人走。来到后院里,老人给了他一把椅子坐,背对着他,准备着早饭,不过是些剩粥剩饭。
“昨天晚上,也就是半夜吧,你们那里来了个人,说是有人死了,让我马上准备棺材。”
“不,不,我们那没人死。”张虎矢口否认,但一想,是有个人死了,不过只有吴炳湘见到了一个人上吊,其余的人都没见到,只看到倒了的椅子和一块红丝绸。那么,按老人的话说,那个死人的事是真事还是吴炳湘的幻觉?怎么会有人来这里说有人死了呢?现在才是大清早呀。会不会宅子里还有一个鬼?看着老人院子里躺着的棕黑色棺材,张虎的呼吸急促起来。
“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你们那里没死人,如果真的有人死,也是个鬼。我听来的人说了一下死者的样貌,那个死了的人很像以前,就是在你们来之前的一个管家,他姓刘,听说是吊死的。我也只是见过那人一面。他在八国联军来的时候就死了,怎么会在半夜里又在你们的宅子里上吊?你刚才说你们那里根本没死人,我更加确定是他了。”
“那么昨晚是谁来告诉你这件事的?你是这里的老板?”张虎急忙问道。
“是的。我也不知道来的是谁,天太黑了,我也看不清他的样子。”老人回过头,张虎没有看他,而是焦虑地思索着昨天晚上有谁可能离开府里来这个地方。最重要的是,府里根本没死什么人,死的只是一个……
张虎慌乱地站起来,匆匆告辞,老人又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也没记清,只是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了。张虎快步走出了胡同,转进大街,他的恐慌也随即被热闹的人群声和熟悉的早点的味道所掩盖,倒也不是真的不害怕了,只是感到自己安全了。
张虎驻足回顾,看了一眼那冰凉的胡同,那里仿佛是一口大棺材。在喧闹的街上,张虎才恢复了点人气,身体才有了真正的感知。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向局里走去。他想完成这最后一项任务就回去领工钱不干了,谁也不能整天这么提心吊胆地活着。刚刚因为一把椅子被吓到了,还没缓过来多久,现在又冒出个吊死鬼。
张虎办事也不过用了半个时辰,那时的吴炳湘正在去找老巡警的路上。张虎买了点肉和酒,准备回去和王二吃上一顿散伙饭。想到就要来临的离别,张虎有点难过,又有些急迫。
他在街上溜了好一会儿,物色着自己不干了之后到哪里去谋生。即使自己暂时找不到工作,也可以把那椅子卖了,还能凑合过几天。在几个店铺、摊位、工厂转悠了一圈之后,他为自己找了份看门的工作。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他不由得为自己即将脱离那座恐怖的宅子而热血沸腾,恨不得不回去了。但他还是回去了,有时感情的牵绊在最重要的时候往往会把人往死里拽。张虎后来想,如果他不回去,他也不用再经历那么多恐怖的事情了。
回到屋子里,张虎看到王二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屋子里还是一团糟,这么长时间了王二都没有收拾过。一碗粥还在桌子上没动过,早已没有了热气,表面形成一层厚厚的膜。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吗?”张虎为自己的决定高兴,看到王二的样子,他想自己昨天晚上可能也是这副德性,但现在好了,一会儿领了工钱他就走了。
王二呆呆地摇着头,也不看张虎,歪着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外面的天空,鼻息微弱得像是一个快死的人。
“没事就好,发什么呆啊?!来,兄弟我请你吃肉。”张虎把肉和酒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肉香与酒香混合在一起,勾引着他们的味觉。王二也因此把头转了过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冷漠地说:“你看看早上的那把椅子。”
张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来到桌子旁,把那把椅子立了起来,端详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样。
“怎么了?”
“你仔细看看。”
张虎举起椅子,夸张地把椅子抬到眼前,几乎把每个细节都看了一遍。
“这个腿是被接过的?”张虎说,但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王二告诉他这把椅子曾被王二打断过时,张虎简直傻掉了。
“这把椅子就是昨天晚上在老爷门口的那把椅子。那腿是我去后院时给弄断的。而且,你看看,在椅子的四周还有泥土和杂草,那都是后院的。今早你去拿饭的时候我才发现的。于是我跑到了我丢椅子的地方,结果……椅子和红丝绸都不见了。红丝绸不见了可以说是被风吹走了,可这椅子呢?”
听着王二的话,一幕幕恐怖的场景开始在张虎的面前自动上演。昨天晚上大家都在忙,都是两个院子地来回跑。那把椅子被丢在老爷的后院里,如果要把椅子拿过来,就要穿过两个院子,竟没人发现!会是谁干的,这还用问吗?张虎坐在椅子上,刚被修好的椅子发出不稳当的摇晃声。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张虎木然地说,“即使你知道了,也别告诉我,或许你和我想的都是一样的,也没必要吓唬对方了。反正我要走了,这是我请你吃的。”张虎指了一下桌子上的食物。
“你要走?”王二从床上翻身下来,诧异非常地大喊,“这是我这两天来知道的最恐怖的事了!你要走?天哪,那我怎么办?”
“要不你跟我一起走。我找了个看门的工作,工钱虽然不比这,但不用像我们现在这样,时时都没有喘息的机会。”
“走?看门?”王二哼了一下,“钱不是问题,再穷的日子咱兄弟也都过过,但这个局势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在当官的这里干比较有保障。外面就安全了吗?未必吧。再说了,在这里当下人,出去也可以耀武扬威一番,可一个看门的……我不能说你志向低,我的也不高,可人总得给自己脸上贴金吧?放在以前,如果你找个看门的活干,那咱一定是欢喜地跟着你去。现在情况变了,人没有往低处走的。你再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张虎不做声了,夹了块肉放进嘴里。此时他似乎是失去了味觉,竟吃不出这肉的香嫩,只觉得有一堆东西在他的嘴里被嚼碎、嚼烂。此时,他头脑里两种思想正在争斗,留?还是走?
“我还是要走。”张虎想通了,还是命要紧,什么面子啊钱的,那都是身外物,没了命,有什么也是白搭。他下定了决心,倒了两大碗酒,把王二招呼过来。王二知道再劝也没什么用了,只好过来陪张虎吃喝起来。这个世道,谁也说不准哪条路可以走,哪条路是死胡同。
两人说了许多劝勉的话,说了许多慷慨之词,就连国家的未来将如何如何发展也都展望了一番。少顷,酒也喝光了,两人却还没尽兴,只好抓着油腻的肉往嘴里塞。
“兄弟,你为什么非要走?我刚才说的话你再想想,要是打起仗来,你还能看门吗?人家不先杀你这个看门的?那也是提着脑袋的活儿。今天的事是玄点,可能再过两天府里就要请来法师了,你就不能再等一天?”王二认真地说。
“我原本也没想离开的,但今天早上我就在咱胡同口的那间屋子里看到一个老人,他说咱院子里闹鬼了,说有人死了,死的那个人就是上吊死的。你说,这不是闹鬼了吗?除了我们,谁还知道这件事?”
王二的脸色也愈加难看了,全身发虚。
“你也怕了吧?要不你也跟我走吧。这法师到底灵不灵先不说,这宅子太大,法师也不一定就能抓到那个鬼,说不定它跑到哪儿躲着了。抓着了还好,抓不着,嘿,它非出来报复咱不可!而且我觉得这鬼还不止一个。昨天晚上咱就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不是吗?”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