彀中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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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就是跑步、做操、做双杠、举哑铃等等。不过此时的境况因他对周遭的环境不太熟悉,所以也只能打打太极,做做所谓的早操了。
然而即使这样,也让伺候他的丫鬟小翠为之一惊。她可从没看到这小少爷有起早的习惯,小孩子贪睡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对此感到奇怪的便是老陈了,当看到这小子在那院子了伸胳膊伸腿的,便想到许是跟那西街的什么落魄军户学的,但这件事情本身又和他所谓的读圣贤书不冲突,所以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总比以往的贪睡强的多。
练了一会儿,出了一些汗,陈政便感到身体更加的舒服,看来原来的主人给他留下的这具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还真适合练武。若放在后世,做一个运动员想是很轻松的。
但陈政的神经也没有那么大条,当看到自己的老爹此刻已经站在屋檐下看他练了很长时间的时候,便放下姿势走了过去。
“爹爹早啊,没想到爹爹也起的这样早。”
“哼,学什么不好,非要学这些丘八耍的东西,赶紧去擦擦汗,免得着凉。”
“哦,爹,是这样的,孩儿认为早晨起来锻炼身体对于身体的成长是有好处的,何况古人不是有闻鸡起舞的习惯吗,我这也算是发奋的一种表现吧。”
“哼,强词夺理,你又是从哪里学的这些话语。算了,不和你计较这些了,赶紧的,擦汗,然后吃饭,今日可是要去先生哪里读书的,你已经不少时日不曾去了。”
“好吧,孩儿谨遵爹爹教诲。”知道说了也没用,他这个便宜老爹的脑筋可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活,在这个问题上,这个时代的一般人恐怕和他老爹都是一样的。
陈政做出了彬彬有礼的姿态,倒是让老陈不禁心里又是一惊,看来这孩子摔了那么一下是有所改变啊,平日里哪里会给我这样的客气啊。老陈心里面这样想着,表面上却是平静的很。
小翠适时的问话让爷俩这种尴尬的场面得以终止:“少爷,到屋里面吃饭吧,不然一会儿都要凉了,今早上厨子特意给熬得莲子粥。”于是陈政也顺着话头,接过小翠递过来的手巾擦完汗后,径直进了屋里。老陈只是摇了摇头,转身忙他自己的了。
一切都准备好后,出了大门,陈政便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此刻赶车的可不是昨天的那个老李了,这是他们自家的大车,伙计也是自家的,听小翠说这伙计平日里是在自家的店铺里帮忙,到了他(陈政)上下学的时候,便过来赶车。
陈祥此刻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陈政出了大门,便忙迎上前去打招呼,但刚想说什么,就听得一声招呼,便停止了动作,又规矩的站在那里。
陈政向那招呼望去,却原来是家里的老管家陈禄在那里,定是昨天老爹告诉了他关于陈祥和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这陈祥昨天受到了什么样的处罚,他此时倒是有些可怜这陈祥了。
一个仆人已经把上车用的板凳放在了车下,陈祥踩着板凳就到了大车上,那车上有一个棚子,算是遮风挡雨的了。此时他回身招呼陈祥上来坐。
陈祥本能的靠了过来,哪成想又是一声吆喝,他便又停顿住了。
“没规矩的东西,少爷坐着,哪里有你坐着的份,还不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今后若是再做出那些疯癫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禄伯,不要紧的,让阿祥上来坐吧,里面宽敞的很,反正我一个人坐着这里也闷得慌。”
陈禄转眼看向了在一旁的老陈,只见老陈点了点头,便对陈祥说:“算你小子有福,这是少爷的恩赐,还不上去给少爷谢恩,记得我昨晚上和你说的话,若不是少爷为你开托,早晚打断你的腿。”
陈祥听到这里高兴的连忙上了车来,都没有踩那板凳,直接跳了上去,身子还很稳的落了下来。
看到两个人立刻说笑在一起,老陈也只是摇摇头,没办法,还都是孩子啊。陈禄在旁边也只是赔笑。
很快,到了城里边西头的私塾,赶车的便告诉两外到了地方,陈政拿着小翠为他准备的东西就下了马车。陈祥紧跟着也跳了下来。
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类似他们家的府邸,他们进去的时候却不是从正门,而是旁边的小门。
待得接引的小厮领着他们来到所谓的私塾面前,陈政却是愣住了。陈祥还以为陈政突然良心发现,想向教书的先生承认前天的错误。
其实陈政此刻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让他愣住的是那私塾的名字---三味书屋。这名字是那样的熟悉,他总觉得以前在哪里听过,想了半天却也想不起来。
正凝神的时候,旁边的陈祥扯了一下他的衣角,陈政这才回过神来,原来那教书的先生已经站在他俩面前了。
“这些天不曾来读书,功课可曾落下?我听你父亲说前日从高处摔了下来?现在看也算是好了吧。既然来读书,就要和往日一样,若再是逃学,那就再也不要来了。”
这教书先生刚一见面便对陈政严厉的呵斥,看来往日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应该不是一般的顽皮。陈政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答了声是,便开始了在这个时代第一天的求学生活。
好在学习这种事情他并不陌生,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就是一个学生,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可以说还没有走上社会。现下又回到了学堂,可以说并不陌生。
第七章 为学
这间私塾里同时有十七八个孩子在读书,陈政和陈祥今日来的比较晚,待得进到屋里的时候便看到里边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
待刚要坐下的时候,就听得有人喊了句:“迅哥儿,快来这边坐,今天怎么来的晚了,倒是错了了一场好戏啊,你不晓得陈老虎刚才被先生训斥了,别提多带劲了。”
听到迅哥儿这三个字,陈政登时想起来那三味书屋是在哪里见过了,是了,是初中学过的课本里鲁迅写的那篇文章,叫做《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想到这,陈政便没来得一笑,这笑声很小,只是因为这书斋的名字重了,觉得有意思,但在那个刚才叫喊迅哥儿的学童眼里,已变成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阴谋了。陈政此时却全然不曾在意那位同窗的感觉。倒是旁边的陈祥,用凶狠的眼神狠狠的瞪着那位同窗。
接下来的学习却让觉得学习并没有什么的陈政脑袋着实大了一圈,原因很简单,那些书本上写的字都是繁体字,认起来别提有多费劲,这还亏得陈政前世对繁体字并不陌生。更为费劲的是写,陈政可从来没有练过毛笔的,用那软软的笔写字甭提多别扭了。
好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本就不善于读书,他的这些囧态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反倒是觉得很正常。
这教书先生一天的教学活动也是颇为轻松,只是领着学童们读了几遍三字经、《论语》,便不再有别的讲解了,剩下的只是让学童们自己读那些文章,摇头晃脑的读,读的陈政口干舌燥,但有没有办法停止,只能这样的跟着读。还别说,读着读着还真是不用动脑子便顺嘴溜了了出来了,倒是一旁的陈祥格外的难受,他不明白这少爷怎么现在就能忍受这样的折磨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学童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吃午饭,都是自家带来的。但因为家境不同,吃的东西也不同,陈政拿出那午饭一看,却是饭团和肉粽,还有一些小菜搭配着,装在饭盒里,想是那丫鬟小翠给他准备的。南方人不像北方人那样爱吃面食,所以吃的多是米,这饭团到有些像后世日本人的寿司。
陈祥吃的和陈政一样,只是没有肉,陈政看到时,便把自己饭盒里的肉分给了陈祥一部分,他知道这家伙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蛋白质是不能缺了的。但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在陈祥眼睛里却已经是很大的不同了。这时候的孩子心里的成熟都要比后世的早,虽说平日里他和这位少爷勾三搭四的,但在家里的教导下潜意识里面还是认为少爷比自己高一等级的。这种把人分成各种等级的观念在这个时代是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就如同那小翠听到陈政喊她姐姐并说谢谢的时候感到不自在一样,这时候的陈祥也觉得不自在。少爷吃的东西给了自己,那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脸上不自觉的有些红润,却也不说什么,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白费,这少爷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但心里头却已经打定了此生要为少爷赴汤蹈火的概念,这样的想法在平日里那些说书先生的嘴里时常会蹦出来的,对于练武感兴趣的陈祥自然骨子里也充满了这种武侠情结。
对于自己的微小动作引起的反映陈政并没有注意,他压根也没有这么想,这实在是太正常的事情了。他此刻脑袋里想的是陈祥这家伙昨天有没有被他爹收拾,有没有说出昨天下午两个人干了什么事。于是一边吃,一边问到:“我说祥子,昨个你爹有没有揍你啊,我可是一回家我们家老爷子就把我逮住了。”
“哦,没有没有,倒是托了少爷的福,我爹跟我说了,说是少爷您替我求的情,不然非得打烂我的屁股不可,不过我倒是不在意,以前又不是没有打过,大不了我跟我爹服个软,说几句好话。少爷你放心,昨天的事情我一句都没有说,我可是记得你跟我交代的,谁都不说,全当烂在自己肚子里了。”
“哦,那就好,说出去麻烦可就大了,这事你就当全没有发生过,不过那些首饰现在还不能出手,得等上一段时间,分批出手,到时候咱们两个人对半分了,如何?”
“这事全凭少爷做主,不过少爷,你今天怎么就能跟着这些人读下来这书,我都有点奇怪了,这可是和你往常不一样啊。”
“你小子,该不是真的玩野了吧,跟你说啊,跟着我,你以后可真的读书了,不读书,你将来长大了做什么,就算你要当一个武人,也要读书,读书才能明理,才能在世上打拼。”
“可是少爷,这书读的也太没趣了,整日就是这样的读啊写啊的,先生倒是在下午讲解,但是这些东西我们也用不到啊,我看倒不如有时候我帮着我爹爹算算帐来的实在。”
“哦,你喜欢算账?这倒有点意思。你说的也对,这书读的着实闷得慌,但是眼下也只得应付,要是让你爹和我爹知道我们不好好读书,那可就有的罪遭的了,全当现下读的书是敲门砖,待通过老爹他们这一关后,再干我们愿意干的事情。”这样的观点在前世的时候就已经被陈政理解了,他读初中的时候也是厌烦老师教学的单一,还有内容的枯燥,诸如政治这种科目他是半点乐趣也体会不到的,对于他这样一个对自然科学感兴趣的学生,让他学文科还真是难为他了。好在后来他老爹把他送到了国外,那里的学习相对来讲还是有趣一些。
听到少爷这样说,这陈祥也只得同意了,毕竟一些字还是要学着怎样写的。就在两个人说话的光景,那边却传来了呵斥声。
“一个倒卖瓷器的破落户,也佩在这里读书,若不是我爹照应着你们家的生意,早给你撵出这学堂了,哪里又轮到你在这里坐着,今天若不从本少爷的裆下爬过去,明日我便叫我爹收了你们家的铺子,看你还能在这里长久。”
那个被人呵斥的孩童正是进门晚了的被叫做迅哥儿的,此时满脸的怒气,但又不得不听人家的,谁叫人家掌握着他家的老底呢。那个呵斥他的便是这松江府通判的公子。岁数和陈政仿佛,但是长的却是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站在他身后给他加油助威的明显的都是本地一些官宦子弟,而那被呵斥的则忍气吞声的坐在那里,低着头不出一点的声响。
第八章 韩信故事
原来这迅哥儿大名叫周迅,家里是松江府里一个倒卖瓷器的小贩,他的母亲早已逝去,父亲靠着给吴通判上些好处,这买卖才能安稳的做下去。这一来二去的却也没剩下多少,但总比种地的强一些,种地的反倒是因为这些年来不断增加的三饷而愈发的艰难。但这周迅的父亲近一年来却得了重病,每日里总是躺在床上,却也不死,这样家里面便把这些年来积攒的继续都花在这医药费上了。这周迅每日里总是先要到药铺子抓药,回去熬了给父亲喝下去,然后才能上学的。要么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这孩子见抓药颇费钱财,便想到向那采药的偷学,然后自己上山挖药,只要是这松江府附近有的,他都不在药铺里抓药了。这样有时候早上便会来的晚一些,但教书的先生也不责备他,知道他颇为孝顺,而且功课也好。
这中午的事情起因却是这吴通判的公子闲来没事才惹起的,他看到了那周迅只是坐在那里啃一块干馒头,连菜都不曾有,便起来嘲笑愚弄的心思。瞅那周迅不注意,把他的那块干馒头夺在手里就跑,还一边跑一边炫耀,说这是周家的馒头。和他同伙的也都跟着起哄。这时候那教书的先生也不在这里,便也管不了这吴公子。谁知这周迅却是沉稳,对于这样的侮辱竟默认了,只是问那吴公子要他手里的馒头。按说欺负人欺负成这样了也就到头了,哪里还有继续刁难的,但那吴公子却觉得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觉得这周迅太也不上道。若是那周迅追着他反骂回去,或是大声的跟他对骂,这倒和了他脾气,那样他可就有借口跟着周迅打上一架了。哪知道竟是现在这个结果,他反而觉得十分的生气,于是便变本加厉,领着他的那些同党来到这周迅眼前,一边更加恶劣的谩骂,一边侮辱他要他钻自己的裤裆。
听到这呵斥声后陈政便转头看向了那边,陈祥也看了过去。此时那吴公子正用手指着那周迅大骂,而周迅旁边的学童却正在帮着他说好话,全是讨饶的意思。陈祥看去的时候,见那帮着讨饶的学童正是早上嘲讽陈政的学童,便低声和陈政说了早上的事情。
陈政看到那边出了事情本来是想去制止的,毕竟他前世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读书都认为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即使有事情也不至于让人家钻裤裆啊,那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极其侮辱一个人的人格。但当听陈祥说道那嘲笑他的学童后,他便觉得不着急了,因为他想起了这毕竟是小孩子之间的事情,还是让小孩子自己解决,自己现在的心性毕竟已不是十一、二岁的孩子了,哪里有心思陪着这些半大小子瞎闹啊,于是便继续坐在那里看。
那个给周迅说好话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