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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我的皇后:袖手天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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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多少次,我不需要你自以为高尚的牺牲,”他突然抓了我的肩膀,皱眉道,“那些女人全都可以被牺牲,你不可以!”
  说着他叫外头的候着的蔡安进来,吩咐:“把熏香撤了,全换新的!”
  我怔怔的已经彻底没了话,眼前的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丢下我转身进里面去了,我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约略想到一个一直不敢相信的可能,骤然心悸的同时,唇立刻就有点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奈何君心浅(四)

  慌忙跟着跑进去,看到负手而立的景熠背对着我,又生生止住脚步,心里翻腾着各种情绪,却挑不出一句来开口,几经挣扎,我慢慢走到他身后,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问:“为什么我不可以?”
  他不出声,我不愿放弃,声音更添了乞求:“你告诉我,是什么都没关系。”
  我没勇气绕到正面去看他的表情,他也没有转过身来看我,我倔强的想听一个答案,他却固执的不肯给,于是两个人之间,就只剩了长时间的沉默。
  后来景熠提起过,在那一段沉默里,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圆过之前的一时冲动,可以将我们的关系维持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但他只是开不了口。
  他宁愿我胡思乱想的去恨他,也不愿亲口说一些或承认或否认的话给我听。
  于是我懂得,有些东西并不是他不肯给,而是在那样一个时刻,他给不起。
  渐渐的,我钻了牛角尖,觉得他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却留下来,一定是因了什么原因,如果不是我想到的那一种,那我只能说,他挑战的是我的底线。
  一直到我确定他不会说什么了的时候,我轻轻的,无声的笑了:“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了。”
  他终于转过身来看我,我却不再看他,并且对他眼神中的些许波澜视而不见,目光盯在半空的某一处:“以前我是没有资格爱你,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现在同样没有资格替你做什么。”
  再去对上他的眼睛,我温柔浅笑:“天色不早,皇上要不要早点歇着?”
  景熠死死的盯住我,目光深邃,在我看来,这种深邃反而浅淡无比,我是皇后,我排在所有妃嫔的顶端,在他心里,却又挂在远远的末尾。
  少顷他也是淡淡一笑:“皇后睡吧,朕还有事。”
  “好。”我当即点头,丝毫不见拖泥带水,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他迟疑了一刹,迈步从我身边走过,我跟在他身后去送。
  到他快要出门的时候我才叫他:“皇上。”
  他很快转身:“嗯?”
  “皇上之前说过,如果臣妾需要,会给兰嫔一些晋封,”我依旧笑着,“现在臣妾需要瑞祥宫有一个主位。”
  他眼里有着一闪而逝的失望,我紧跟着道:“虽说是跨了品级,总也是得过皇上怜惜的,前头草草了结已经十分委屈,现在出了小月,我这做皇后的总不好不管不问,不知是否有资格替她求个恩典,也算是——”
  不等我说完,他简单的点头,沉声:“好。”
  笑意漾开来,我敛衽低头:“谢皇上。”
  他再没有一个字,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我都是笑着的,尽管笑不入眼。
  一直到站在门口看着景熠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我才收起了表情,低头静默片刻,重又微笑。
  阑珊说,对敌要果断凶狠,但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对他一闪而过的弱点要做得到视而不见,宁肯假入歧途也不要贸然强攻,因为这类人就算有弱点也不见得致命,不会给你太多机会去试探,没有把握的时候装一装糊涂很有必要。
  用虚伪的笑容掩饰内心真正的欢喜,我想,大概也只有我会这么做。
  就如我杀容成潇时一样,前面按捺不下,后面掩盖不好,这一晚上,他是彻底失了控。
  他不要我牺牲,因为我与那些女子在他心里大不相同,就算是挂在末尾,也还是不同。
  原来他的冷硬无情只能表现在他可控的时候,我不断的带给他的意外,已经让他从愤怒发展成了无状,也终于让我看到了他心底的片刻柔软。
  但我也猜得到,如果我坚持的逼问他,他大概会说出否认的话来,毕竟这才是我所了解的他,在任何时刻,都能做出最无害大局的决定。
  而一旦他说出来,保不齐在心里就生了暗示,未来许就成了真,既然如此,还不如由我来帮他说,至少会让他心里绞一下,让他体会一下被人误解的别扭。
  他心里竟然是有我的,真好。
  景熠走了,当然不是因为有事,我没有留他,也并非因着伤了心,这种局面非我所愿,但又知道是必须的过程,就如我和景熠都无法跟唐桀学医一样,过犹不及,速则不达,慢下来稳下来,才有将来。 
  当晚景熠没有再往其他妃嫔那去,只是回到乾阳宫,在文和殿里待了通宵,所以他没有宿在坤仪宫也就顺理成章的被认为是真的有事。
  景棠的进宫和景熠愈发密集的出现给了许多人暗示,第二天并非规定请安的日子,后宫妃嫔依旧来了个齐全,美其名曰是不敢懈怠了规矩,报请恢复日省,我看着这一殿的人,知道她们的意图和心思已经开始有了差别。
  像贵妃那群,恐怕是得了太后的话,明白前面一段把我排挤的太狠引起了容成家的反弹,此时要让些脸面给我。还有一些,是在薛家的长久压制之下进退无门,猜测盼望着我这边是否会有条出路,这其中就包括刚才出了小月不久的兰嫔。
  一个多月重新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的时候,这个娇小的女子瘦了好大一圈,眼神黯淡,下巴更见了尖利,从不主动说话,间或朝我望上一眼,却并不敢在目光中夹杂任何东西。
  不理会贵妃略带讨好的请示,我的眼睛越过几个主位落到兰嫔身上:“兰嫔也出了小月,身子可大好了?”
  兰嫔吓了一跳,忙着施一礼道:“谢娘娘,臣妾已无碍了。”
  “那就好,”我笑着,比起那些已经在后宫沉浮了六年,至少大我三四岁的女子,尽管我无法以十七岁的年纪摆出超越她们的端庄世故,却依然能够以所坐的位置给自己说话的底气,“昨儿个本宫还与皇上说起,兰嫔往日里颇得圣意,好好的身孕还未得欢喜就没了,实在蹊跷得很。”
  这话说得戳中要害,众人面上俱是一僵,许多目光朝兰嫔飘过去。
  兰嫔眼中现了刹那惊恐,竟是跪了道:“是臣妾福薄,未能保住皇嗣。”
  提起这个只是为了把兰嫔亮出来,我并未打算翻回头去查她小产的事,结都结了,不好查也没必要,此时敲山震虎的目的达到,我没有再去揭谁的伤疤或阴谋,只是叹口气:“皇上子嗣单薄,也是着实扼腕遗憾。不过兰嫔这回遭了如此不幸,也没见给些晋赏抚恤,实在是本宫的疏忽。”
  兰嫔低着头也不看我,嘴里念叨着:“臣妾无功有过,不敢奢求其他。”
  这件事景熠处置的的确薄情,兰嫔嘴上说是不敢,那话里的愤懑不甘已然听得出来,我笑一笑,“话不是这样说,只是前阵子本宫身子一直不好,皇上又政务繁忙,才拖到了这会儿,想来也快了,兰嫔可不要怨皇上才是。”
  兰嫔闻言急忙俯下身子:“臣妾万万不敢!”
  我摆摆手:“哪有这么严重,快起来吧。”
  兰嫔立起身,垂了眼睛不看我,扫视一圈,许多人都或明或暗的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有眼红的也有冷眼的,许是因着之前慧妃的事,一些心思透彻的甚至露了怜悯讥笑的表情,想着这便是又一个要消失的了。
  我则不动声色的淡笑,眼睛瞥了一眼暗自咬牙的贵妃,道:“至于贵妃刚才说的事,回头再议吧。”
  心里轻哼一声,我既然能重新坐在这陪你们说话,就绝不是要扳回一点脸面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隔夜两重天(一)

  未及晌午,就有正式的旨意传下来,兰嫔晋为贵嫔,居瑞祥宫主位,并一众赏赐。
  后宫众人没想到封赏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厚重,我也没想到,除去司礼监拟旨通宣的时间,俨然景熠是一大早就下了旨,把他答应我的事履行在最佳的时间。
  于是人人皆明白我不是随便说说,我能做的也不仅是端起架子冠冕堂皇几句,尽管后面一连几日景熠都没有再朝我这里来,后宫里也没有谁特别主动的凑到我面前说话,但该表达的已经十分清晰,既然我与贵妃都是靠着身家背景站在高处的,那么在景熠面前说话的份量就不会差别很大。
  是人精的自然看得出来,心思动了的不在乎是不是到我坤仪宫来表忠心,至于到这会儿还看不懂的,也活该有她该去的去处。
  不过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获得最大好处的兰贵嫔一样没什么动静,瑞祥宫是以前容成敏的地方,我能把主位给了她,个中所图谁还能不明白,然而无论明里暗里,兰贵嫔不但不见任何表示,甚至都没有或真或假的向我道一声谢。
  兰贵嫔不露面,我也不着急,冷静和耐心在我这里从来不缺,这里到底不是江湖,动动手便可分出胜负,后宫的拆分比我想象的要难些,到目前为止,只看出一个端贵嫔是贵妃的人,被用作出头鸟,有勇无谋,没有拉拢的必要,其余的都还模糊,我除了摆明态度,并没有太好的入手点,只能等着沉不住气的先找上我。 
  十月二十是景熠的生辰,在他的默许下宫宴预备得如火如荼,前后置办当然还是贵妃的功劳,想来她也深悉我的身世,宴前故意拿一些菜色歌舞和宾客名单来问我的意思,我明白她的心思,名义上是以我为尊,实则想让我出丑弄拙。
  其实对于这些大家场面上的事,我也不是完全说不上一二,只是毕竟非我所长,此时也不是我要关注的重点,便干脆卖个短给她,言说自己拿捏不好,由得贵妃做主便是。
  于是贵妃继续得意洋洋的代理着我这个皇后该做的事,万寿节比中秋重要得多,贵妃又有意炫耀,一时间金禧宫门庭若市,日日都有许多人进出请示事宜。
  宴上果然比上回盛大了许多,皇室亲贵多有出席,景棠和沈霖都在其中,不知为什么同样应该出席的爹没有来,让我不禁有些怅然。
  我并没有机会与景棠说什么,她看起来一切如常的与身边的一位王妃淡然谈笑,看都很少往我这边看。
  几个比景熠长一辈的皇室宗亲都只象征性的坐了一会儿就随着太后的离席一起离开了,我和景熠自是起身亲送,回转后再看过一阵子歌舞,平辈亲王王妃们也走得差不多,于是长阳殿内又只剩了后宫这一群妃嫔。
  到此,这一场饮宴与中秋时再没了分别,景熠又是那个慵懒无邪的模样,恣情沉浸于美色美酒、歌舞伎妾,如果说上一回看的时候我心里因着惊讶盖过一切,尚能如仪,这会儿则终于生出了烦恼,我自幼远离喧嚣,此时无论如何也无法融进那一场酒乐调笑,况且作为皇后,仿佛也不适宜这么做。
  无声熬了一阵子,看到几个同样不善此道的妃嫔离场之后,我在守住阵地和眼不见为净中选了后者,起身请辞的时候,景熠淡淡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摆手作允。
  所有妃嫔起身相送,我同样笑着摆手称罢。
  十月下的光景,已是深秋时节,迈出宽阔的长阳殿大门,寒夜气息骤然浓郁。
  不爱热闹的我同样不喜炎炎夏日,倒是偏爱秋冬的清冷,左右我习武多年并不畏寒,总觉得远离温热可以让我更清醒理智,保持时刻警惕。
  坐上步辇,阻止了水陌要替我放下帷幔的举动,随着轻晃前行,任由初夜寒凉扑面而来,深吸几口气,心里已然舒适许多。
  长阳殿距离坤仪宫有挺长的一段距离,步辇的行进速度其实还没有我走得快,只是在这宫里头,有时候却必须摆了这些出来区分地位等级,压下心头的无奈,我有点无聊的用手支了下颌,两个多月过去,依然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头十分的讽刺。
  坤仪宫的位置在宫里十分显著,自然也有多条路可以通到,照例没有走大路绕去正门,从坤仪宫正门到我所住的宫院要穿过好几进院子,这种绕远又麻烦的走法,也就是给人看的时候才会采用,除了进宫那天,我走正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吩咐了穿行一片园子奔东侧门,不料却在刚拐进园间小道的时候,就见路边立着一个人。
  抬手让步辇停下,我看着早我一刻离席的宁妃,独自一人的她显然是在等我,无声的站在道边,低头施礼,却不说话。
  并不算意外,我扶了水陌下来,很快使了个眼神给她,水陌与我已经十分默契,什么都没说,就打发着步辇继续前行,照常回宫。
  待人都走净了,我才冲着宁妃道:“这里与坤仪宫只剩一墙之隔,不会有人来打扰,宁妃要说什么大可直言。”
  她微扬了眉梢:“娘娘这样说,倒让臣妾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能等在这里,就是笃定我会走这边,”我笑笑,简单的分析她的动机,“既然都能做这种笃定,自是观察酝酿了有一段时日,总不会是来找我赏月谈天的。”
  “尽管是一墙之隔,毕竟还是在外头,天凉了,宁妃大可不必把时间浪费在那些虚言虚礼上,回头染了风寒也是麻烦,”我随口警示,同时表明自己的立场,“只要你不是来害我,那么无论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把你怎么样,毕竟三妃只剩你一个,你是我必须要争取的。”
  “如果争取不到呢?”她很快问,“或者说我一直不出现,你怎么办?”
  “不需要怎么办,”我淡淡的,“如果那样,我只需要什么都不做,等着看你是走平妃的老路,还是步慧妃的后尘。”
  不等她说什么,我又补了一句:“当然,皇上能单把你留下来,就一定不希望你有那样的结局。”
  她面上怔了一下,慢慢笑出来,“娘娘果然跟德妃是不同的。”
  “哦?“她话里的玄机很明显,我抬眼。
  “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你气场不足,心思也简单,”她的话直白起来,顿一下又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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