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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莫负有情郎-第6部分

小说: 莫负有情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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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

欢沐在反讽他。八王爷不再拐弯,有雅量的温笑道:“本王听说愁情没死?”

“我没杀他。”听说?天下有多大,就这么误打误撞八王爷刚好听说了这事,未免巧合了些。欢休满眼嘲弄。

没达成使命,他居然回答得理直气壮!八王爷阴暗的老眼疾掠过一丝愠色,捺下一腔怒火,以超人的度量捻髯微笑。

“本王想听听你没杀愁情的原因。”

“王爷怎会知道愁情没死?”欢休笑笑反问。

放肆!“欢休,你我一向无尊卑之分,本工相信你是聪明人,知道何时该适可而止。”八王爷慈善的面容一片煞黑。他过分放纵欢休,才会宠得他目中无人,

这叫无尊卑之分?可笑至极。“王爷切勿动怒,恐怕是有人想挑拨八王爷对欢休的信任,就怕王爷误信馋吉,开始怀疑起欢休的忠诚。”

昨夜才给风恋棠解药,王爷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这么快得知愁情没死的消息。愁情的行踪若有那么容易被查出,他便不叫愁情了。看样子有人巴不得他死。这个要他人头落地的人绝不会是风恋棠,她磊落的个性不允许她这么做,所以只有愁情了,

欢休半掩的长睫毛投影在红褐色的酒液上,淡淡地掀起阴寒的涟漪。

端详欢休太过温和的表情,八王爷心生戒慎,如履薄冰的感觉也不过尔尔了。

欢休算是人中之龙,将世间的一切踩在脚底下,越是艰险的困境,越能激发他狂傲的心性。他早该觉悟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底的人,自然非凡夫俗子能及,自然也不能以笼络的手段侮辱他,他近来的态度越来越难掌握,就怕有朝一日他会和愁情一样,从他的心腹变成心头一根拔也拔不去的利刺,可就棘手了。

“前些日子本王无意中冒犯圣颜,惹得皇上大怒收回兵权,张丞相乘隙而入,颇得圣上欢心。张丞相与本王之前的过节你该明白,本王可不能落出任何把柄在他手中。”八王爷和缓了神色,锐眼却紧紧盯着欢休,彷佛想从他聚然的笑脸看出什么。

“王爷放心,愁情的命我一定会收,不会让王爷寝食难安。“他为八五爷鞠躬尽瘁的结果与愁情何何分别?欢休生笑肉不笑,执壶又替主子注满酒。

“也罢。你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本王相信你做事有分寸在,不合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愁情的事你看着办。”八王爷以和为贵,体恤的摆摆手。“本王今日找你来是想与你商量另外一件事。”

十分惊人的自制力,明明恼得想即刻斩了他的不是吗?“王爷请吩咐。”欢休狂放的唇色越弯越高,似乎是有意拿自己的命试探王爷的最底限。

小心,别再动气了。他得先解决掉愁情,再打算欢休。“你投靠到本王门下有几载了?”八王爷漫不经心地抓出另一只口敕金鸟落坐,挥手让欢休跟着坐。

“九载。”执起酒壶为两人再斟一杯酒,欢休低沉道。

“九载吗?好个悠悠的漫长岁月,你已成为王府不可或缺的一分子,听风那孩子的武功还是委屈你亲自教授的,连心高气傲的观云也只听你一人的话。”八王爷心生感慨。

“欢休以一介草莽之身辛得小王爷和郡主抬爱,实在是受宠若惊了。”他不卑不亢,续斟一杯陈年西凤酒。

欢休竟比风儿更具王者风范,八王爷欣赏他雍容傲岸的举止。过分谦恭的人总给人不踏实的感受,收欢休为门下近十载,从没见他为何事惊慌过,他喜欢欢休临危不乱的冷然态度,却也怕了他过分沉着的气势。

“本王一直拿你当亲生儿子看待,你不会不明白吧?”不是干脆的收买他就是彻底除去他;欢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使毒高手,失去他将是一大损失。

“欢休说不出太虚伪的辞令,王爷应当明白。”他老实道。

“本王了解你的个性,千万别拘礼了。”八王爷放声大笑,这便是桀鳌不驯的欢休了,懒得依照规矩走,连应付都觉得委屈。刚刚被愁情的事弄烦了,一时失去耐性真不该呀!“云儿今年已十七岁,你苦不嫌弃她太任性,本王打算等愁情的再解决了以后让玉王爷收你为义子,将她许配给你,不知意下如何?”

“多谢王爷好意,欢休心领了。”欢休再一次婉拒,一点也不希罕攀裙带得来的江山,何况那个无知的郡主根本配不上他。

“唉,你一日不答应,本王的耳根便一日不得清静。”八王爷不以为意,开明地自嘲

举杯敬八王爷,欢休且笑不话,家务事难有外人插话的份儿。

“爹,听说欢休来了是吗?”远远地,自廊外飙进一位着翠绸衣衫的娇俏娃儿,她进门一见俊雅的欢休,脸上立即溢满欣喜之情,冲上前挽住他手臂,“欢休,爹向你提起亲事了没?”

“云儿……”八王爷筒直拿胆大骄纵的爱女没辙。

欢休朗声轻笑。“许配给欢休,未兔委屈郡主了。”

“才不会。这辈子除了你,本郡主谁都不嫁。”她脸不红气不喘的宣称,惹得八王爷又是一阵羞惭的愧叹。“两年前若不是欢休救了我,我早就不在人世了。那时我便暗暗发誓今生非欢休不嫁,而且这世上也唯有欢休配得上本郡主。爹……你快帮人家说服欢休嘛!”

八王爷摇头苦笑,岂会不了解女儿一心眷恋欢休。

云儿及幷那年,他奉旨征讨漠北频频犯境的蛮子。都怪他平时太 宠雪儿,那孩子才会荒唐的乔装混入军营之中,更不知天高地厚的只身在城外游荡,才会被敌人掳走。辛好当时有欢休随行,凭借一身高强的好武功独入敌营,救回任性的云儿。

同年,皇上感念他长年征战沙场,封他为“八王爷”,特赐民丰物绕的临波城为采邑。

自那以后,云儿的一颗心就全系在欢休身上,宁死不肯许配给他人。云儿一心一意只想与欢休共给白首,完全不顾王公贵族不得与平民百姓通婚的律法,她的个性又强悍得容不得反对的声音,脾气越闹越凶,偏生高傲的欢休怎么都不肯答应,就算他拿出王爷的威仪勉强他也没用,唉,这事真难办。

“王爷若没其它事,欢休先……”

※※※

“人家好久没看到你,今天绝不让你溜走。”狄观云娇蛮地拉住欢休,撒赖道:“大哥不让我跟去游猎,人家整日跟宫内那群没用的公主、郡主们荡秋千、踢球的,好无趣,本郡主现在命令你陪我去逛市集。”刁钻的脸色慢慢漾出爱慕的红潮,狄观云为观休俊逸的仪表一脸娇羞。

“恕欢休无礼了。”欢休小心地将鄙夷掩饰住,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张美艳的容颜。和风恋棠的沉静一比,这位娇生惯养的郡主实在幼稚得可怜。

来不及意会出欢休话意,狄观云只觉得背脊一阵酥琳,怎么也握不住欢休绝尘远去的身影,连跨出步子都成问题。

“爹”拉不下被拒绝的脸,刁钻的郡主失声大叫,

从头到尾,威仪的狄王爷都只有抚髯摇头的份。

※※※

对那种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她便是轻易毁约,也没人会责怪她的……然而她不能,风恋棠心裹十分清楚。就算欢休忠奸不辨,帮八王爷残害许多忠良,就算他是人人得以诛之的凶神恶煞,也不能抹灭她对他亲口许下的诺吉,

她若能随心而行,今日的种种便不会合发生了。

枯坐在花店一上午,风恋棠极力试着不让半个月后的中秋夜之约影酱心情,全神专注想集中精神打坐,试了几次均因烦躁而告徒劳无功。以往在香山她心烦意乱时,只消酿酒沉淀紊绪便可打发掉烦郁,偏偏醉山这儿只有酒母,没有她随时贮存以酿酒的花果药材,不能随兴酿酒,也就不能收藏伤心。

越想心越躁,扭头发现外头雨已停,她决定出去采撷茶花回来酿酒,也不管骤雨初歇的园子满地泥泞。

心不在焉步入栽满奇花异卉的园子,迎面扑来的花香刚被秋两洗去泥气,飘散出午后的山峦独有的怡人清香。风恋棠放下篮子,探手欲摘花,忽然想起三年前自香山携回数攫佳花胶仍埋在树下末取出,那原是给娘饮用的。

丧亲的痛苦至今犹回荡心底,时时戳刺她的心。忽生的一股冲动,让哀痛逾恒的地无暇细想,也顾不得月才由的衣衫禁不住半点泥沙沾惹,任性的一屁股跪坐在开满白色茶花的矮树丛前,徒手翻土,急切地想找出陈封已久的酿酒。

摸索半晌,指尖碰触到一块坚硬的板子,悲痛的眼惊喜一亮。找到了……

先小心清开覆盖板上的少许泥土,再用力扳开压住馋口的板子,手指的皮挖破,总算挖出其中一台。

娘……

将沾满泥块的酒攫紧紧抱在怀中,伏首在台口,泪水何时滑下面颊,她已心痛得感觉不

池弄波找周水榭内外,有些不耐烦地绕到药圃来,终于在茶树下看到一名白衣女子,浑身脏兮兮的背向她,像是抱着什么低头屿泣。轻便眼色让两位侍从至门外候着,她娇立在葫芦形的拱门前,不肯再多人一步,生怕泥泞不堪的小路污脏她华美的绣衣绣衫。

为了师哥,她向王爷托口返乡祭拜爹爹,不辞辛苦自临波府赶到醉山,就是为了查出愁情和柳绽雪的下落,以便杀了他们,

这些日子王爷表面一派和颜悦色,其实生性多疑的他心底己对师哥迟迟不肯杀愁情生了怨言,再加上忠心如愁情的背叛,动摇了王爷对其他心腹的信赖,就怕愁情的事再延宕下去,会激怒原就忌惮师哥功高盖主的王爷。

在王爷找足理由除去师哥前,她必须先下手。奇怪的是,愁情带着柳绽雪居然彻底消失,任她撒尽千金万金重赏江湖好手查访,也寻不着半点蛛丝马迹,只查到这名唤风恋棠的女子便足向轻眉的女儿,也足唯…一个叮能知道他们隐身之地的人。

风恋棠?地分明听过这名字,池弄波魅规前方织柔的背影,脑子飞快掠过一张曾在雪鸿一瞥觑儿的绝美容颜。

没错,那日放言要杀师哥的女子就是这个名字,风恋棠。

“你是风恋棠?”哼,就算查不到愁情的消息,她也想一会斗胆夸口杀师哥的无知女子。意欲对师哥不利的人,她都不轻饶。

“你走吧!我今日没心情见客。”风恋棠揩去泪水,不疾不徐地拾起袖子擦拂台身的污

池弄波可容不得其它女子的气焰高于她,毕竟她是连八王爷都要礼让三分的宠妾呀!

“大胆!你可知我是谁?”

“不是病人,便是无礼之人。”掩在泥下的边身渐渐露出光亮的色泽,稍微宽慰风恋棠隐隐作痛的心。

一向被众人拱在掌中小心讨好的池弄波,愤于风恋棠不理不睬的傲慢态度,娇客泛青。

“风恋棠,你若想活命,轨告诉我愁情在哪里。”待她查出愁情落脚之处,她会乐意慢慢、亲手折磨兀地。

揭开酒暖封口的黄巾,风恋棠淡漠的伸指搅拌香醇带有丝丝涩味的酒液,沾起些余放在口中品尝,沉浸在自己的思潮里。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本夫人问你的话还不快快回答?!”

“有本事就动手,口头威逼谁都会。”风恋棠重将瓶口封好。酒味不够绵甜,还得理地两年才能勉强饮用。

池弄波被她轻藐的态度惹得耐性全失,她火冒三丈地伸手一扬,蜜色的粉末从她柔美的指尖滑出,顺着风势散向风恋棠。沉浸在悲伤之中的风恋棠大意轻敌,待那股酸涩的气味人鼻,她终于发现异状时已嫌过晚。

“给我愁情的下落,我便给你“醉芙蓉”的解药。”

“雕虫小技何必在这里丢人现眼,就算你用你最引以为傲的“杏花娇”也伤不了我分毫。听清楚了吗?池弄波。”风恋棠沉着的放下酒握,白袖底拿出一小罐药瓶,倒出三粒丹药服下。

她一直是知道她的身分!池弄波奸邪地瞄细眼睛,不怒反而得意大笑。

“风恋棠,别以为你尽得哑婆的真传,就有恃无恐了。你可知道“醉笑容”除了本身的毒性,碰到花香便会变成“云雨粉”?”哑婆医技精良堪与她爹媲美,可惜终生未嫁的她,不知这种猛烈的药不比普通的合欢散,即使是冰冶玉洁的深奄女尼也禁不起一嗅。哑婆错失了欲仙欲死的机会不打紧,她会让她的得意门生补足她的遗憾。

“云雨粉”?风恋棠暗吃一驾,已止不住体内逐渐滚沸的气血,雪白的肌后淡淡沁出一层色泽柔嫩的红彩,敏感得受不住些些触碰。

“呵,不必猜疑,那便是为了服侍王爷调配出来的快活药。”池弄波妖烧的笑得十分快意。“不消三刻,你便会比倚门卖笑的娼妓更不如、更没有尊严,可怜的你必须央求每个路过的男子与你交欢,以解你心头欲火。”

“那又如何,顶多同你一般无耻而已,绝不至于没有尊严。”风恋棠缓缓起身,却只是悠然的摘采茶花,不肯费神瞧她一眼。“倚门卖笑的青楼女怎会没尊严?她们卖身不卖心,任意选择客人服侍,总有自己的人格在。比起那些忠奸不分,为了贪图一时的荣华富贵不惜残害别人的人,卖笑女自然足清高许多。”最糟的状况也不过如此,咬牙硬撑,她绝对撑得过。

怎么也想不到风恋棠中了春药后不慌着哭爹叫娘,犹自一派镇定,洋洋洒洒地训诫人。池弄波难有的脸色急遽冰冻成阴狠,半晌灰败的娇客忽尔绽出甜美至极的笑容。

“不错嘛!小嘴满刁的,我倒要看看你能逞强到几时。”款款朝园内移去,池弄波想好生瞧瞧风恋棠有何花容月貌。“光嘴刁有何用?还不是不孝女一个。明明知道我是杀母仇人,竟没半点报仇的意味呢!”呵呵,她喜欢折磨不轻易求饶的女人,胜利的滋味之所以甜美,是因为势均力敌的对手能亢奋人心。她要慢慢、慢慢地一层层剥去它的尊严,提供一些娱乐给自己。

风恋棠禁止自己妄动真气,心里清楚池弄波有意激她,一旦她中计真被激恼,药性便会加速发作。

风恋某经慢的态度已不能再影响池弄波看戏的心情。她信步到她身侧,严苛的打量风恋棠清艳的测姿,静观半天,只觉得她一身泥泞,连脸上都抹了半边泥,并不觉得它的姿色够资格与自己并论。

这样的女子,烟花柳巷俯拾皆是,悲霄未免大惊小怪了,居然将那幅绣画带给师哥。可恨的悲霄,她绝不会原谅他的挑衅行为,早晚唆使王爷杀了他。

“比较起来,昼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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