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谋妃-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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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名却只瞧着几案上的地图,抿嘴不语。
这位二十出头的少年,比数年前成熟稳重了许多,一张如刀刻出来刚棱冷硬的容颜,剑眉凤目,目光如炬,闪耀着犀利的光芒,
在他沉思不语时,眉宇之间与某人颇为相似,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跟着眉心一道上了锁。
三年前,当得知孟蝶“畏罪自焚”时,他一度的消沉,避于乐毅府内,终日饮酒度日,幸得乐毅的开解,又得婢女阿葛的细心照顾,终于走出阴影,继续投身于军营,战场上的英勇,让他立下赫赫战功,也逐渐锻炼了自己,两年之内就升骑蔚一职,如今更是被封为先锋大将,在面对众多疑惑压力之下,也大战告捷,攻下巩城,让灵寿暴露于赵军的虎威之下,同时,自己也得到众将士的肯定。
此刻,面对将士的请战,吴名心升一策。
吵闹片刻后,众将士都把目光看向吴名,只听他言道,
“敌军以坚壁拒我军,无非在等大军汇合,对我军一击,中山亡国在际,然,定会孤注一掷,做困兽之斗,而吾丘鸠甚为英勇有谋,又有号召中山游侠之能力,我军需雷霆出战,方能以极小的代价取胜。”
“然!”
“然!”
众将士纷纷点头,同意吴名的看法,再次抱拳领战,吴名扫了一眼众人,起身来到沙盘前,众将士相围于侧。
只听吴名命令道,
“左将军!汝帅一万兵马于今日夜时,袭击灵寿右郊屯粮之处,也乃灵寿北门之外,然,此处可有二万敌军,务必毁其粮草。”
“未将定不辱命!”
吴名点点头,又道,“此番一万兵马,令众将士每人备两注火把,战车之上,皆备多面战鼓,待进攻时,以至战鼓累累,火光冲天,使敌军误以我军主力从右郊进攻,必出重兵相救,而本将军帅三万兵马埋伏于道路之上,只待敌军一出,斩杀其后,虽不能攻下其主营,也能让敌军粮草丧失,灭其士气,而右将军领一万兵马坚守营地。”
“诺!”
众将皆领命,摩拳霍霍,备战而去。
第189:赵军败
夜静得骇人,夏日炎炎之际,广袤的平原上,无风无月,只有零星的星光,闪着微不可视的光辉。
突然一声号角,瞬间战鼓震天,马蹄阵阵,杀声四起,黑漆的平原上,一条火龙快速移动,照亮了天空。
赵军开始对屯于灵寿右郊的粮仓发动了进攻。快如电,急如风,当前方斥侯将这一消息报之主营帐的吾丘鸠时,赵军己攻近粮仓
辕门,与守军展开了拼杀。
灵寿右郊不仅是屯粮之地,还是北门的唯一通道,因而中山军屯兵二万在此,并且,修筑的军事甚为坚固,是整个防卫最强之地,想不到赵军竟从此着手。
斥侯一路慌张,灰土灰面,三步做两步的跪倒在吾丘鸠面前,
“将军,赵军数万之众,攻粮仓,欲从北门进攻我城?”
吾丘鸠等众将领正在帐内商议军情,听言,嗖的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大步迈于堂下斥侯面前,一惊一怒,
“数万之众?攻我粮仓?”
“然,”斥侯抱拳道,“火光一片,瞧不见尽头,马蹄累累,估计在三万之上。”
什么?众将领面面相觑,面显惊讶慌张之色,如果粮仓被毁,将士气大衰,这对于中山军来言无意是雪上加霜。
其中一将士慷慨上前,抱拳道,
“将军,属下愿领兵前往迎战。”
另几位将士也同时上前,要求领兵出战。
而此刻吾丘鸠却沉默了,转身来到沙盘旁,目光如炬,帐外传来的阵阵纳喊声,让人心惊胆战,又仿佛在催促着将士们拿起手上的武器。
众将看向吾丘鸠等待他的命令,这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在中山国颇有侠气之名,不是朝臣,却在中山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临危受命,自是受到爱国将士的拥护,他从沙盘上收回了目光,坚定的扫过众将,正色道,
“彼攻而我救,是致于人也,兵家所忌。”
什么?将军是要弃粮仓不顾?众将士颇感惊讶,只听吾丘鸠接着又道,
“赵军若以三万攻粮仓,其主营必虚,我等若反攻其营,诸位意为如何?”
众将士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将军意在如此,顿时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其中一将士上前应道,
“赵军主营受袭,必慌,且返之相救,我等还可以沿路设伏,赵军必败。”
“然!”
众将纷纷附合,气士高涨,接着吾丘鸠的命令一一下达……
于是,吾丘鸠分兵三路,并未前往粮仓相助,而是直攻赵军主营,赵营中只有一万兵士,不料中山军猝至,虽奋起反抗,仍不及,大溃败,其守营将军被杀,士卒无算,吴名正领军伏于通往粮仓的路上,听闻消息,大惊,高呼“中计也”,吴名虽有谋略,仍旧年轻了些,此刻,也慌了神,帅兵回营相救,反遭中山军伏兵,两军相遇,一场肉博展开……整个平原上,皆是杀戮,血流成河,尸体堆如山,赵军本欲伏击中山军,却遭中山军伏击,赵军先乱了阵脚,不能组织迎战,抵当不了中山军的勇悍,大败。
巩城之战,吴名以牺牲少数兵力,声东击西取胜,此番,吾丘鸠将计就计,以牺牲粮仓为诱,直击赵军主营,主营丢失,吴名带领残兵,退回巩城,五万兵马,余下三万,士气大跌。
消息传到了雁门郡异城(异城原为中山城池,因城主归赵,赵雍将此地设为雁门郡郡府),赵雍正在府内批阅文书,楼园将战报呈上,心情沉重,赵军吃了败仗,自古军中无败将,吴名将如何处置?吴名是孟蝶的兄长,当年知道的人甚少,正因如此,他才能在孟蝶犯了如此大罪时,存活下来,两年来,主公虽派人监视着他,却从未召见过他,此番战争,以吴名为先锋大将,让楼园仇夜也为诧异,若是吴名有险,那主公与孟蝶之间,岂不再无可能相见?
楼园等着主公的怒火,低着头不敢瞧上一眼,然而,等来的却是沉默,于是楼园又悄悄的抬起双眸,却瞧着主公看着手里的战报沉思,脸上并无怒意,吴名大败?主公不怪罪?
过了片刻,楼园忍不住上前问道,
“主公,前方战事如何应之?”
赵雍收起帛书,面无表情,平淡的命令道,
“令乐毅帅二万士卒奔赴巩城,以防巩城再失,同时,解除吴名之职,押入异城等侯发落。”
解除职务,等侯发落?主公是要治吴名败军之罪?
楼园不解的蹙着眉头,一时愣了神,主公的心思如今是越加难以着摸了。
楼园还在出神,被赵雍厉声喝道,“还不退下!”
“诺,诺!”
楼园连连应道,弓身欲退,又听赵雍言来,
“且慢,商队可有消息传来?”
楼园对曰,
“商队己过韩境,距灵寿不足百里。”
“令乐毅劫下商队,请回吴子。”
“诺!”楼园再次领命而退。
赵雍在咸阳未能找到孟蝶,又与吴子错过,却让楼园打听了关于吴子的消息,赵雍越发觉得此人应收入己用,数年前,他曾拜访矩子被拒,矩子不理政事,而这位吴子却行走于江湖,众多游侠甘心为之卖命,这就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听闻吴子乃赵人,赵人自是应该为赵国出力。
再言孟蝶听到赵军败的消息时,己进入中山境界,有消息报,灵寿之战中山虽胜,但其粮草被毁之一半,粮草告急,旗卫令队伍快马加鞭。
夜晚,商队扎营于郊外,货物被卸下,堆放于一起,如小山一样高,牛儿马儿由着奴仆喂食,然后被圈入临时设制的圈内,帐篷一个个支起,炊烟升空,食鼎内沸腾着野菜肉干,难闻却也勾起了食欲。
剑客们三三两两,围坐于一起,吃着食,喝着酒,高声谈笑着,即使赵中之战场就在离此地数里之外,也丝毫未能让众剑客畏惧,他们谈论着战争,谈论着风月,孟蝶站在一小土丘上,远远的瞧着他们,表情凝重,却在做着打算。
句且来到她的身后,知道她在担心战场上的吴名,还是忍不住打断她的沉思,
“接下此镖,是否因为吴名?”
孟蝶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他,却没有回答,良久,句且轻咳一声,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倒有几分尴尬,她为何这般相视?迎上她的眼神,却有一扮探究,句且更加奇怪,
然而,这时孟蝶言道,
“吾要去赵营。”语气是无比的坚定。
句且一愣,瞬间又苦笑一番,她的决定己在他的预料之内。
“听闻吴名己被押入异城,而赵国国君也在此处,吴子不惧乎?且军营重地,又岂能我等随意进出?”
句且的担忧无不道理,他们或许还未靠近异城数里,就会被当做细作抓获,或许还会被当场猎杀。
如果她暴露自己的身份,不仅没人会信,或许还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但是,她却想到安全进入赵营之策。
她看向句且,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容,那是狡黠的笑容,透着一股算计。
只听孟蝶言道,
“如今中山粮仓被毁,物资匮乏,对赵军可大为有利,若是让赵军知我商队运输物资乃为接济中山,会如何?”
“自会相阻……”句且脱口而出,然,瞬间明白了,睁大着双眼,不可思议的瞧着孟蝶,
“吴子之意,通报赵军,商队行走路线,让赵军劫粮?”
孟蝶点点头,又道,
“此番物资如此众多,还有武器,赵军必凝,必不会相信仅是商人正常行商之举,旗卫及我等剑客定会被押入异城受审,如此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入赵之营地。”
句且听言,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如此以来,吴子必遇赵国国君,其身份……”
孟蝶看着句且,扬唇一笑,
“若遇赵军,必有一场交峰,某自会‘失踪’,句且可代某令其众剑客不必与赵军拼命,剑客上百人,某可混入其中,赵必不可查,只要能到军营,见上吴名,某自有令大家脱困之法。”
“这……”
孟蝶的办法,虽然可行,可句且还是有所担忧,恐生变故,并且有股莫明的慌乱,孟蝶入赵营,除了见吴名外,是否还因赵雍?……他知道不该有这些小心思,只是瞧着她如此不能自拔,如此折磨自己,心隐隐着痛,可他又不能改变什么,只能长叹一口气。
两人随即唤来华,开始为接下来的计划商谈着。
话说计划未有变化快,次日清晨,商队吃了食,整顿物资,套好马拴,准备出发之际,当真发生了变故。
随着隆隆的马蹄声,众人朝远处望去,只见一片尘土飞扬,连着大地震动,众人皆愣,但瞬间迅速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纷纷护在自己胸前。
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连牛儿,马儿都感到不妙的气氛,开始踢腿嘶鸣,旗卫从马车上跳下,张大着嘴瞧着越来越近的士卒,随后急急来到孟蝶身旁,
“来者何人?”
孟蝶也是一惊,待看清士卒的衣着时,不由得吐出两个字,
“赵军!”
声音不大,却让四周的剑客都听明白了去,而句且与华也上前两步,他们的眼神有着疑惑,赵军是如何得知?他们还并未透露出消息。
第190章:入赵营
转眼间,赵军己至,并把他们团团围住,一首领将军打马上前,厉声道,
“何人商队?”
旗卫不得不上前,脸上堆着笑容,献媚道,
“将军,此乃小人商队,行个方便。”言完从怀里递上几片金叶子,并拿出通关文书。
然而,首领却并未领情,上下打量一番旗卫,又问道,
“吴子可在?”
这一问实在让人惊讶,他怎知吴子?
孟蝶顿感情况不妙,赵军似乎是冲她而来,莫是商队里早己有了细作?句且与华悄然的把手放在了腰间,护在了孟蝶身旁,而此刻,旗卫却是眨眨眼,狗腿似的跑到孟蝶身边,把她从剑客中拉了出来,喜色道,
“此乃吴子也,墨家弟子,矩子?想必将军听闻吧?还望将军释我等归去,我等可是遵法守己的商人……”
首领并未多看旗卫一眼,而是朝着孟蝶看来,只见是一位翩翩少年郎,年纪虽轻,气度不凡,俊美的脸庞挂着淡淡的微笑,挺拔的身姿如青松般的笔直,丝毫不显畏惧,见她拱手行礼道,
“在下吴子,将军有何吩咐?”
首领打量了一番后,扬臂一挥,
“带走。”
众剑客听言,怒目圆睁,立马护了上来,而赵军也以长矛相峙。
眼看一场争斗就要拉开,孟蝶右手一举,示意众剑客稍安勿躁,看向首领,收敛了笑容,冷言道,
“将军放了众人,某自会前往。”
首领眼神一聚,不屑一哼,
“全部带走,一个不留。”
“诺!”
接着众士卒从剑客手里卸下了武器,剑客们纷纷不依,朝孟蝶看来,孟蝶脸色凝重,却是点了点头,赵军有千人之众,而他们只有百号十人,硬拼自然不是对手,再者,孟蝶本有意前往赵营,只不过,离她的计划偏离了一点,而这一偏离,将让她最终会面对赵雍。
赵军押着货物,剑客朝着异城出发,剑客被束,挤在几辆牛车里,而孟蝶被安排在一辆马车上,里外三层的士卒让众人不敢动逃离的心思。
这不是一般的士卒,而是赵国的骑兵,令赵人自豪的百金之士,若是遇上普通巡兵不足为奇,可是赵军分明是有备而来,这更加肯定了孟蝶的怀凝,商队里有间谍,她有些懊恼,莫是自己的身份暴露?可这显然己不是重点了,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赵雍?又该如何救出吴名而全身而退?孟蝶一路寻思,心里一时慌乱没有主意,一日下来,倒显得几分心力交瘁。
罢,罢,罢,无数次的平静心情,无数次的告诫自己,吴名在赵雍手上,自是不能逃脱与他相见,见就见吧,当年的孟蝶己经丧身于火海,如今她是吴子,一名游侠而己,她与赵雍己无关系,若他真以吴名来威逼她,她的手上同样有赵雍感兴趣的东西,思此,孟蝶又有几分把握起来。
挑开帘子,瞧着一望无际的戈壁滩,黄沙漫漫,圆日落在地平线上,苍凉,凄美,又坦坦荡荡……
队伍开始扎营,剑客们的束缚也被解除,不仅如此,赵军取下酒蘘,美食“款待”他们,剑客们虽视赵军为敌,却也坦荡受之,这些常年行走江湖的游侠,不管任何时刻都报有乐观的心态,虽有重重赵军看守,仍旧围着在一起,喝酒谈笑,甚至高声歌唱。而赵军也并不干涉,他们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备战方阵,这不得不让孟蝶感概,百金之士果真名不虚传,心里竟升出一份敬佩。
吴名也服役于百金之士,不知他们认识乎?
孟蝶瞧了一眼首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