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谋妃-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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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雍亲迎大殿之外,显示对她的宠爱。
众臣脸色颇显尴尬,原本男子突然换了女装,凭谁都有几分不适,然而,国君面前却也不敢放肆,赵雍广告国人,孟蝶以男子示人,乃他所令,堵住了众人悠悠之口,又令贤士名其德,扬其惠,关于她祸国妖女之言,终于有所收敛,而赵雍释放赵王后的条件之一就是纳孟蝶入宫,众臣不能有异,这才纷纷接受。
虽然不能十里红妆相迎,赵雍也用了十分隆重的方式,拉着她的手,在大殿上接受众臣行礼,虽然越僭,却是他与众臣之间的“约定”,他不再让她委屈,他要她与他并肩而立。
众臣颇有几分敷衍,也有几分不屑,而孟蝶眼波之下也是淡淡的冷漠,唯有赵雍脸上的笑意真切,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第179章:血债血偿
黄昏,残阳当楼,红霞满天,风传歌声,悠扬悦耳,让孟蝶忆起当年小山村,村民做完农活的场景……
而此刻,赵宫内,编钟鸣鸣,丝竹幽幽,赵雍设宴,自是为了她。
大殿内点燃了数百盏铜灯,跳动着金色的火焰,熏香萦绕,如梦如幻,即奢侈又华丽,但却不真实,舞姬轻沙薄衣,宫腰袅袅,翩翩起舞,宾客分座大殿两侧,谈笑风生,几案上美酒,鼎食,各自飘香。
赵雍坐在主位,暗红长袍,广袖,云冠,暗金锦带,玉佩环腰,儒士打扮不失帝王霸气,在他左边,是面无表情的赵王后,自从出了大牢,性情倒安静了几分,不过眉目间多了一份阴冷,此刻的她虽然一身华服,流光溢彩,也难掩其脸色苍白,神色暗淡。在他右边,坐着孟蝶,雅态轻盈,娇波艳冶,巧笑依然,一身紫衣,高贵华丽。
堂下左侧,依次是燕国公子,秦使,魏使,韩使,右侧则是朝中大臣及后宫几位美姬。
赵雍心情极好,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一只大手毫无忌惮的拉着孟蝶的小手,眼波媚转,竟眉目转情,宾客大臣几分尴尬,不时瞟来几眼,又急急移开,燕职微皱眉头,自始自终未投来一眼,只独自饮酒,那些美姬们除了韩瞿神态“自然”外,均透着嫉妒与不甘。
这一场宫宴,诸位皆为陪衬而己。
只见韩瞿手持酒樽,款款起身,扭动腰枝离席来到堂下,此时的她仍旧一身白衣,并无多少装饰,犹如一朵白莲,淡雅清秀,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如春风般的温和,朝着堂上盈盈一拜,声如黄莺。
“妾,恭贺夫人与君上喜结良缘。”
只有正妻才能谈得上“喜结良缘”,韩瞿此言,表面讨好,实为讽刺,言完,她轻抿一口美酒,含笑的瞧着宫宴的主角。
孟蝶眼神扫来,淡淡一瞥,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却未达眼底,双眸射出的是凛冽的光茫,令韩瞿心中一颤。
孟蝶没有应答,也未持起几上的酒樽,韩瞿倒显尴尬,不过,此大殿之上,宫宴之上,皆为权贵,孟蝶如此无礼,也正中韩瞿下怀,暗忖着,她也不过如此。
韩瞿那里知道,她是不屑与之出手,若要出手,必是一招毙命。
韩瞿正欲怏怏而退,突听孟蝶的声音响起,
“吾因饮酒至腹中治儿流失,如今,见酒心悸。”
淡淡的一言,并未责备,也未不悦,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然而,大殿皆静,只有乐声悠扬,连几位外臣也瞧了过来。
韩瞿一窒,脸色微微泛红,心中有鬼,也不免一丝紧张。
孟蝶手上一紧,却是赵雍微微用力,转过头去,见他的眼神几分痛苦与自责,她是在责怪他吗?原本喜悦的心情惹上一丝忧愁,孟蝶冲他一笑,仿佛并未放在心上。
“下去!”赵雍厉声而言,那丝忧愁化为怒火,指向韩瞿。
韩瞿神色一暗,退回了席位。
殿内气氛有些压抑,赵王后露出一丝冷笑,瞟了狼狈的韩瞿一眼,几位美姬低头不语。
这时,韩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持起酒樽来到堂下,洋洋得意,高声言道,
“赵君失子,虽为可惜,然天佑赵君,天佑赵国,如今王后有孕,赵国大喜,也是韩国之喜,臣借薄酒一樽,贺赵君,王后,也祝赵韩两国兄弟之盟长存。”
轻松的转移了话题,言完,仰头而饮,众臣纷纷附合。
气氛因这句话有几份缓和,但仍透着诡迷,几位精明的臣工,其眼神不时的在孟蝶与赵王后之间流连,这其中的内情心知肚明。
赵雍淡淡一笑,赵王后却是心情大好,不管怎么说,如今的她才是尊贵无比,下意识的抚上小腹,眼角一挑看向孟蝶,似挑衅,似示威,却见孟蝶含笑不语,不由得冷哼一声。
韩使敬完酒,其他几位宾客也相继出例,本为迎接孟蝶而设的宫宴,不动声色的变成恭贺赵君,赵王后之喜。
听着那一句句喜言,赵雍的一颗心冰到底谷,赵王后有孕,他并无半点喜悦,反而在提醒着他,他对小儿的失言,对小儿的伤害,后宫有众多美姬原是如此让人心烦,若非如此,他的孩儿怎会流失?可是他却有太多的无奈,他不仅是小儿的夫君,更是赵国的国君,她可理解?
赵雍转过头去,看着她并无不悦之色,心里稍安几分,正欲持樽与众臣共饮,突见小儿起身,于是手掌一紧,面露疑惑,
孟蝶又倾下身子,贴近他的耳际,柔声道,
“出恭……”
赵雍这才松了口气,为自己的紧张感到一丝好笑,松开了手。
孟蝶轻步而去,身后跟着一同入宫的小七,片刻,燕职也悄然出了大殿……
花园处,微微习习,花香四溢,孟蝶瞧着那灯火辉煌的宫殿出神,面色尽是浓浓的留恋,只因殿中那高高在上的贵人,小七凑近她,小声言道,
“燕公子来了。”
“嗯!”孟蝶轻声应答,像是早己料到,转过身来,瞧着那一抹白影,越来越近,而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冷。
“蝶?”燕职急切的来到她的面前,面有怒色,上前两步,紧紧抓住她的手,
“为何进宫?”
迎着月光,孟蝶抬头看着他,眼神冷清,神色严肃,眸中有着火焰,燕职一怔,这是何意?她让他感到陌生,她从未这样看过他,那是怒气,是失望,是疏远……
“蝶?”燕职不由得一些慌张,抓着她的手有些颤抖。
“蝶女子身份,怀孕之事,可是阿止传出?”
淡淡一问,无任何情绪,却带着不可反驳的肯定,她知道了?
燕职嗖的一下收回双手,如触电一般,脚下一软,后退一步,眼神闪烁。
他的神色落入孟蝶眼里,怒火之下是深深的痛苦,她不相信,他会如此对她,她的眼神紧紧锁住他,冷峻而透着紧张,她要得到他亲口承认。
她看着他,眼神紧逼,却心跳如鼓。
片刻时光,却仿佛过了许久,斗转星移,脑子里却出现了往日的画面,燕职嚅嚅唇,终于迎上她的目光,残忍的说出了那个字,
“然!”
然?然?他承认了,虽然早知结果,孟蝶还是一个踉跄,心口一阵绞痛,一份她视为珍贵的情感在心中破灭,甚至烟消云散。
“蝶?”燕职伸出双手扶住她,有着痛苦,有着悔恨,有着自责,一月来,此事无不折磨着他,几乎日日无眠,可他一想到她离他越来越远,他就控制不了要夺回她的冲动,她原本是属于他的呀,他们一起生活数载,箕山下,一起劳作,一起欢笑,一起对付胡人……如果没有赵雍,他早己迎娶她为妻,就因为分别一年,一切都己改变……
“为何?”孟蝶声音哽咽颤抖,她以为她会坚强面对,然而,他的一个字,打碎了她的一切。
“阿止?为何?蝶是止的亲人,从箕山下走出的亲人……任何人都可以背叛我,甚至赵雍也可以背叛我,你却不能……”
面对孟蝶的责问,带血的指责,句句敲打着他的心,燕职羞愧难当,她的话如尖刀直刺他内心深处,为何?为何?燕职苦涩而笑,是因为爱你呀!
他看着她,眼眶湿润,嘴唇微颤,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他的声音不大,却是发自内心的纳喊。
“止不想与蝶分开。”
“如此,就可以伤害我?”
钻心的痛再一次袭来,孟蝶摒住呼吸,脸色苍白,瑟瑟抖动的睫毛终于挡不住泪水,她委屈,委屈万分,紧紧咬着下唇,直到渗出血痕。
瞧着她如此痛苦的模样,燕职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犯了多大的罪过?他怎能如此对待心爱的女子?
“蝶!”一把搂住她,“对不起,对不起……。”
孟蝶僵硬着身子,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无声哭泣。
背叛是什么滋味?爱人的背叛,亲人的背叛,每一种都会把她打入地狱深层,今后,她还能坚强的活着吗?那是一种噬骨的痛,她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亲眼目睹父母的惨死,那种失望,那种愤怒,那种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她猛的推开他,胡乱的擦拭泪水,突然坚强得如铜墙铁壁,声音冷得如万年寒冰,
“还有谁?”她看向他的眼神,己不带任何情绪。
“蝶?”
“还有谁?赵王后?”提高声响,透着杀气,令燕职升出一丝惊恐。
“韩姬……”
韩姬?孟蝶突然呵呵一笑,如地狱来的幽灵,在这静寂的夜晚让人渗寒,以赵王后的蠢性是不可能想出如此招数,原来是有军师在侧。
“蝶要做甚?”
孟蝶的神色让燕职又惊又忧,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列,这赵宫大殿,四处护卫,她要做什么?
孟蝶的眼神再次向他看来,微微一顿,声音几份软和,
“阿止,即使你害我,我也不会伤你,此番进宫,只为血债血偿,若阿止对蝶还有情意,不阻,不言,不问,阿止,将为燕国国君……好自为之……”
“此言何意?”燕职听言,背上生生渗出冷汗,前所未有的恐惧拥上心头。
第180章:决裂(1)
然而,孟蝶却未有回答他,转过身去,肃然而立,女子的娇躯竟如男子般的挺拔,原本柔美的脸庞,清冷一片,眸若寒星,全身散发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这样的孟蝶他未见过。
正在燕职惊讶,思索着孟蝶的举动时,小七急急的出现,贴近她的身旁,慌张的言道,
“孟君,赵王后来了。”
燕职听言,一惊,侧身瞧见一群人,一片火光正向这边移来,这较为隐蔽的小园囿,连护卫也未有,恐来者不善。
燕职上前两步,再次拉着孟蝶的手,
“蝶,速速离开,若让王后见我俩在此,必生事端。”
然而孟蝶对燕职之言置若罔闻,她的眼神投向不远处的人群,目光如炬,犀利寒冷,片刻,只见她的嘴角又扬起一丝笑容,甚为诡迷。
离开己经来不及了,燕职长吐一口气,平静心情,退开两步,不想给她带来麻烦,心里思索着脱困之策。
人未到,声先至,赵王后是如此迫切的想抓到什么把柄。
“君上为妹妹设宴,妹妹为何独自来此?”
赵王后的声音不热不淡,嘲讽明显,当她“无意”瞟见一旁的燕职时,顿时大吃一惊,步子生生止住,甚至用手捂住了嘴,夸张的大声言道,
“公子职怎么在此?妹妹竟与公子职在此私会?”
燕职骇然,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怒眼瞪着赵王后,原来她是故意跟随而来,心里暗暗懊悔,怎能如此不小心?
小小的花园立即明如白昼,孟蝶似乎并不惊讶,眼神扫来,赵王后身后跟着韩瞿,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一幅胜券在握的挑衅,还有几位奴仆,四名剑客随在左右。
自从燕职把孟蝶女子身份告诉韩瞿时,她就己经在猜测他的目的,经过打探,知他们原本旧识,他原来借她之手,阻止孟蝶进宫,甚至借她之手除去她的孩子,如此不择手段,竟为何意?唯一可解释的就是,他心悦孟蝶,思此,让韩瞿十分兴奋,兴奋之后,又是深深的妒忌,她岂能为他人棋子,她不仅要除去她,而是要利用燕职除去她,才能给他们重重一击。
因而她再次窜掇赵王后,赵王后憎恨孟蝶,又听她与燕职关系暖昧,于是又恨又怒,也顾不了她一直痴迷的燕职会有什么后果,才有了这“捉奸”之计,
韩瞿原以为会看到孟蝶的慌张,看到她狼狈的神色,然而,她看到的却是她的不屑,她不屑她的计策,不在意此刻的处境,她凭什么还能如此高傲,凭什么还能如此冷清?
她定定的看着她,让韩瞿脸上的讥笑突然僵住,她的眼神那股浓浓的戾气与杀气让她一阵恐惧。
在韩瞿还在恍神之际,电光火石之间,一阵风后,突然就觉得腹部冰凉,什么东西刺入了身体,接着就是排山倒海的疼痛,耳边响起了惊叫……
韩瞿下意识的朝着疼痛处瞧去,什么时候一把匕首落在了她的腹部?什么时候,她纯白无暇的衣衫被染成了红色?开出了一朵朵艳丽的鲜花。什么时候,明明离她还有数步之远的孟蝶,却近在咫尺?脸上露出娇艳而狠绝的笑容?……凭什么她还笑得如此灿烂?君上若知她与燕公子私会,定饶不了她……
不?自己不要就此死去,怎么就这样死去?该死的应该是孟蝶呀,即使君上宠她,爱她,然而,她却败在自己手里,她的孩子没了,她的名声也将失损,她不应该死吗?自己还等着与她斗上两回,还等着她出手呢,君上只能属于自己……
她己经出手了,想不到她一出手,自己就毙命,这是多么的可笑,她甚至连一句话也未曾说过,她对自己是如此不屑一顾……自己千算万算,也算不出她会有此招……韩瞿极力的想睁开眼睛,想再看看那个狠绝的女子,然而,却不能……
韩瞿的意识开始唤散,孟蝶的笑容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家乡的一切……
原来人在最后时刻,留恋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锦衣玉食,不是深仇大恨,而是最为怀念的故土……
“啊……”
惊叫声响破在天空,犹如一声响雷……
在场的众人谁能反应过来?即使训练有素的剑客,也未曾想到一后宫妃子,一弱软妇人,竟敢如此大胆,当众行凶?还是在这深宫之中。
当他们下意识的拔出腰间长剑时,却瞧见这位新任的夫人,居然劫持了赵王后,他们本是赵王后家奴,自是不敢轻意妄动。
她竟如此矫健,眨眼之间,不仅刺杀一人,还成功的把堂堂一国之后抓在手里,众剑客握紧长剑,不敢轻敌。
孟蝶手持匕首,夹在赵王后的脖子上,一只手臂从其身后勒住她的颈项,赵王后个子不如孟蝶,把她扣在手里,易如反掌。
匕首上还滴着鲜血,空气中还有浓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