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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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灵校园纪事,OntheRadio——”电台广播一阵笑声,接着放出《妖灵校园纪事》的主题曲。她知道那是个说校园有鬼的青春故事,里面五个主角各有特色,最有人气的是鬼鬼怪怪的学生会长川歧,校园有鬼全部都是他组织侦破,又会化身为可爱的Q版小孩子,特别讨人喜欢。当然其他角色据说也很不错,但是她没听,也就不记得有些什么其他人,川歧的介绍还是在《星谈蒙语》的动漫板块上看到的。
“我最爱有鬼的晚上。”广播里首先一个人低沉地,用对情人一般的语气说,接着一阵大笑,“玉田的声优——岑凤目。”
“寂静的秋叶打断无言的沉思,是生、是死?当雨水落进池塘的瞬间,海棠花绽放出仙子……”
广播里另一人全是气音轻声细语,说到一半突然一群人忍不住笑起来,一人道:“等一下可梨,为什么是海棠花?在池塘里不是荷花吗?”
轻声细语仍然继续:“我念错了。”
“哈哈哈——”广播里的人笑倒一片,接着刚才温柔的声音明亮起来,“寂静秋叶的沉思———静秋的声优,温可梨。”
“恐惧是一种美妙的感受,你们为什么会害怕?
呵——呵——呵——”最后广播里拖着阴森怪异的腔调阴笑的就是《妖灵校园纪事》里最有人气的川歧。颜染白全身一震,这个声音?接着广播里传来熟悉的纤细柔和的嗓音,“令人恐惧与被恐惧笼罩着——川歧的声优,江夙砂。”
夙砂他——复出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他做到了,成功了,不再害怕了,对不对?手里的笔“嗒”的一声从桌上滚到了地上,她没留意,全神贯注地听着广播。
广播里一阵寒暄已经过去,主持人正在打开话题“夙砂君,好久不见,你觉得川歧君与夙砂君本身有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性格上的或者经历上的。”
“嗯……众所周知……呵呵,”江夙砂在麦克风前面笑了起来,笑得好可爱,“两年前我出了问题进了疗养院。嗯……很开心还能够坐在这里和大家聊天。川歧君的经历和我本人应该是很接近的,我也因为心理问题到现在还住在疗养院,所以要说相似,在某些经历上是很相似的吧。当然……”他拖了一个长音,有点正在思考中请勿打扰。但又其实很呆的味道,“川歧君面对问题的时候比我要勇敢多了,就是这样。”
“嗯,能把自己的心理问题坦白地说出来,夙砂君也是很有勇气的。我们给夙砂君鼓掌打气,祝他早日康复。”
广播里传来一阵掌声,夹着江夙砂柔和微微带着拖音的笑声,“你们这样我会很紧张的,呵呵呵……”
“不是吧,夙砂君进录音室还会紧张?第一次和你合作的时候是八年前,你十三岁,我已经二十二了,那个时候……”笑起来的是剧中扮演老师的方据。
“那个时候方据君在录音室里哭不出来,被监督小姐用麦克风敲脑袋。”江夙砂认真柔软地说,说得很快。
“啪”的一声,大概是方据用什么东西敲了他的头,“这种事不要这么大声说出来。”
“哈哈哈……”录音室里一片笑声。
颜染白不知不觉也泛起微笑,他……应该已经不讨厌自己了吧?他很幸福呢。支颐而坐,目光悄然地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窗外蓝天白云,飞机从云上飞过拉出一条白线,汽车和建筑的噪音隐隐传来,一切已经和两年前完全不同了。坐在教室里听着他的声音,距离仿佛很近其实很遥远,她已经彻底退出了他的生活,此后他会过得愉快幸福,她也会吗?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过客,在此后的人生中不断怀念,借以做一生的沉淀?她其实常常在后悔,那么潇洒地放开了其实明知永远不能忘记的人,听见他此刻的幸福,其实她是妒忌的。长长叹了一口气,总是希望他觉得自己很重要,希望他没有忘记自己,希望他此刻的幸福完全都是因为她的伟大她的牺牲,说到底,她觉得好委屈,因为事到如今,夙砂他……依然不像感觉到她是很重要的。
她只是希望在他心里成为一个重要的人,让他日后想起来也会淡淡一笑,或者那都是不可能的呢。“他要的只是你的爱,而不是你这个人。”为什么会写《他们都说我们会分开》?也许就是因为彭葭的这一句话吧,从头到尾都不被祝福的爱情,她却爱得很认真。
广播继续。
“可梨君第一次恋爱是什么时候?”主持人在进行快问快答。
“十八岁。”
“配静秋君最难忘的事情是什么?”
“嗯……那个……配遇到鬼的尖叫声,夙砂扮鬼吓我。”
“呜——夙砂君居然会吓人,哪,换夙砂君。夙砂君第一次恋爱是什么时候?”
“十三岁。”
“哇——”录音室内一片笑声,“好年轻,对方是?”
“嗯……”江夙砂的声音有些犹豫,“我忘记了。”
“天啊。”录音室里一片殴打声,“你这人,没心没肺!”
“有哪次恋爱夙砂君是没有忘记的?”主持人悄声问。
“哦……有很多。”江夙砂的声音柔和有点拖,“如果他们能够在无线旁边听的话,虽然我无法补偿什么,但真的很感激——他们陪在我身边的日子。”
感激——他们陪在我身边的日子。颜染白不知不觉叹了口气,就这么被合在一起感激了。不过他能够坦然说出感激,已经很不容易了吧?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傻瓜啊——
“换人,那么凤目君第一次恋爱……”
广播暂停了一阵,放出了一些广告和歌曲。她从地上捡起笔。成为他感激的人的一部分,夙砂啊夙砂……
上课了,那广播被关得很小声,但也许是她耳力太好了,依然听得清楚。
“呵呵,那么请可梨君对最想说话的人说几句话。”广播里扯到了“恋爱”这个话题就没完没了,声优们相互打趣,笑得非常开心。
“阿妙,如果你听到我说话的话……”温可梨的温柔本来无人能挡,这么刻意的温存更让人恨不得化为他口中的“阿妙”,听他继续往下说:“今晚我不回家,因为在做广播,你听见的话请注意小鱼罐头放在你最经常睡懒觉的地方……”
“等一下,阿妙究竟是什么东西?”听到一半大家已经笑倒了。
“我家的猫。”
“切!变态温可梨。”_“凤国君……你来对你最想说话的人说几句,这回不是‘我最爱有鬼的晚上’吧?”
“我想对爸爸妈妈说,我工作得很开心,身体也很健康,请他们在家里不必为我担心,还有谢谢他们允许我做这一行,没有强迫我读医科。”
“方据君?”
“我想对我女儿说,生日那天爸爸一定会带你去植物园,这次绝不会因为工作耽误了。”
“好顾家的方据君啊!夙砂君?”
“嗯……我想说……”广播里江夙砂的声音总是拖着长音,仿佛随时在思考什么,他这么一拖,录音室的笑声渐渐平静下来,等着他接下去。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响起来,柔和而有些……不安的味道,“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有没有资格和她说话……”
录音室里起了轻微的骚动,显然大家都对他这一句很意外。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她在听的话,我想……
虽然我没有做到她所希望的那样坚强,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的声音微微有些纤细的硬咽,“我希望可以唱一首歌给她。”
“啊……夙砂君想唱什么歌?”主持人有些小心翼翼,因为江夙砂看起来有些异常。
“录音室里面有电子琴吧?”江夙砂轻轻地说,“我只会弹这一首,想弹给她听。”
过了一阵子,发出了一阵搬运和移动的声音,大家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江夙砂弹琴。
一阵轻柔寂寞的琴声,叮哈温柔如流水停云。江夙砂轻轻地开始唱:“相遇的时候,你还是那么自由。好心扶助我温柔的手,笑着陪我往前走。那个晚上的雨声,直到如今还清晰,我不曾想过你的温柔,会成为今生不绝的伤口。
“我一直期待你的温柔,也希望你能永远都爱我,哭过多少次,说过悲伤的故事,我们相拥以为可以这样不需要所有。我一直期待你的温柔,也希望你能永远都爱我,我的索取,无尽的要求,伤害了她还不够……不懂得,生存的理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在生活。
扮演着,不幸的角色,我禁捆着你——和我的卑劣在一起沦落。
“我一直期待你的温柔,也希望你能永远都爱我,你终于说,要和我分手,虽然你真的爱我——却不愿让我——有一个人可以无尽地索求。你说我要学会一个人走,因为爱我所以要和我分手,你的眼、无尽的温柔,在最终还是付出了所有,却不曾期待过幸福的时候——”
江夙砂的歌唱得好长,咬宇那么清楚,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大有激烈的情绪,却索绕着至深至情的哀伤,从柔和的嗓音里淡淡出来,一丝一丝随着那琴声氛红了所有听众的眼睛。
“我不知应该怎么说,也许不该流泪再说要你爱我——但怎么说,我的脆弱,总是因为亏欠你……太多又太多……”
琴声在最后的时候激越起来,仿佛弹琴的人心情在这个时候激越起来,落了泪哭出了声。果然过了一阵,江夙砂那熟悉的微微颤抖如小猫一般的抽泣透过广播传了出来。
“哇——好深情——”班里的女孩窃窃私语,“究竟是谁让他哭?好感人的感情。”
“就是就是,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听得我都想哭了。”
广播继续。
“夙砂君?没事吧?”
“啊……”江夙砂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扑人别人怀里,似乎已控制住情绪,有些腼腆,“对不起,太投入了……对不起……”
“呵呵,夙砂君的优点就是做事都非常投人啊,唱得好感人,是夙砂君自己作的歌曲吗?”
“嗨”
“可以告诉大家这个女孩是谁吗?”
“嗯……我想她不会喜欢让大家知道,她是个不喜欢露面的女孩。”
“她漂亮吗?”
“不,不漂亮,只是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人。”
“你爱她吗?”
“嗨,当然……如果她还要我的话。”
“染白?”教室里染白旁边的女生吓了一跳,“你怎么哭了?你在哭什么?喂!上课呢。”
颜染白趴在桌上抽泣,她是在哭,但是又在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没事的……”
这一首歌啊,她听一次就全部都记得。
夙砂……无论是否还能相遇,无论我们彼此身在何处,能听到你唱这样的歌,我为你所做的,已经全部都够了。
风淡云清,窗外历历清明,风吹树梢落叶寂静的声音,人生的幸福原本随时都能够找到。有你如此——我——真的已经足够了。
我爱你,夙砂,一直都爱你。
无论能不能再相遇,我永远都爱你。
九他们都说我们会分开
几个月后。
“夙砂,你唱给你最重要的人的那首歌最近传得好厉害。”上次录完Radio之后,几个人就常常来圣玛丽疗养院来找他,现在的夙砂身上有一种吸引人的温暖,让人不知不觉想要接近,看见了他心情就特别愉快。
“是吗?”江夙砂正在给疗养院的孩子们晾衣服,洗衣机洗出了一大堆衣服,却没有足够的人手处理,江夙砂每每等到洗衣房洗好衣服就帮忙拿出来晾。
“网上传得到处都是,女孩子们还给那首歌编织了好多故事呢。”温可梨笑着丢了一本杂志给他,“你看这个,这个是我看过写得最好的一篇了。网上有好多连歌词都记错,这个至少没有记错歌词。
“呵呵,我只唱了一遍,要全部都记得很困难呢。”江夙砂晾起床单。
“但是可以大家一起凑啊,那天收听率那么高,不知道多少人听到了呢。
“呵呵。
“夙砂,我想问——”温可梨帮着他晾床单,“是那个女孩吗?”
“嗯?”
“那天——那个送便当来的女孩。”
江夙砂有一阵子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嗯。”
“你们分手了?”温可梨跟着他叹了口气,“那天她看见……”
“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责任。”江夙砂立刻摇了奇Qisuu。сom书摇头,“都是——都是因为我太懦弱了。”他展颜一笑,“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勇气去找她。”
“去找她吧,否则错过了你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温可梨微微一笑,“不要像我一样,到最后最重要的东西只是只猫而已,会后悔的。”
“哎。”他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温顺得会融化一般,眼望着屋顶之上无边无际的蓝天,喷气飞机在蓝天拉过白色的线,蓝天下无边的高楼伴绿树,城市……就是如此,生活也就是如此。在如此劳碌繁忙的生活中,脚踏实地生活,脚踏实地地寻觅一个人并不容易,但是无论如何他会寻觅下去,他还不曾认认真真地对她付出过什么,不曾对她说过爱她,也不曾让她感受过和他在一起——是会幸福的。
两年前和他在一起是不幸,但是现在他努力要让自己成为可以带给人幸福的人,为了她。
※※※
几天前。
“《他们都说我们会分开》的结局写出来了?”编辑在电话里问。
“啊。”颜染白应了一声。
“不要每次都这么冷静嘛,是悲剧对不对?我早就知道你喜欢虐待你笔下的人物,从精神上虐待他们,最后分手了对不对?可怜的俩孩子啊……”编辑在电话那头哀嚎。
“嗯……没有,没有分手。”颜染白很快解释了一句,“是喜剧,他们最后还是相爱的。”
“真奇怪啊,居然会有好结果。还有你居然会借用江夙砂唱给情人的歌,真不像染白。”
“咦?你也听了那天的广播?”
“当然当然,那么轰动的东西我怎么能不听?不过你用了那首歌有点麻烦,江夙砂看到了不知道会不会告你侵权,哈哈哈。”
“呵呵,我想不会的。”
“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别扭?”编辑在电话中问。
“啊?哪有啊……呵呵……”颜染白继续僵硬地笑,僵硬地回答。
“你今天显得很奇怪啊。
“啊,哪有啊,哈哈哈……”她越说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