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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重生之帝女谋略-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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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句话深得梁博森的心,忙不迭地点头,现在也顾不上女儿,先保住自己的地位要紧,但仍找理由为女儿开脱,“兰鸢也不知为何会有此念头,怕是她病糊涂了才会做出这等事情……”
  李凰熙当即脸色一变地跪下道:“姑母,说来只怕要与凰熙脱不了干系,凰熙昨儿去慈恩庵为母亲与妹妹祈福,顺道也去探望了一下表姑,她的精气神尚好,只是脾气有些暴躁,臣孙看她打破了杯子,遂笑语打趣了几句,表姑却说臣孙没见过世面是土包子,还说要施舍忠王府十车杯盏碗碟,凰熙当时以为表姑只是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再者长有赐不可辞,惟有道谢几句,哪知表姑居然是说真的……这事都怪凰熙,不然不会让两家都失了颜面……”遂将昨日会面的话鹦鹉学舌了一番,不过话语里面却有摘清自己的意图。
  此时她睁着眼睛无辜地看着隆禧太后,她的话其实也算不得假,激怒梁兰鸢的人是她,可真要决定施舍十车杯盏碗碟给忠王府这个决定却是梁兰鸢自己下的,一切都与人无尤,若她能忍一忍,也不会有现今之事,这表姑毕竟还没有厉练出前世当了忠王妃后隐忍的功夫。
  梁博森当即皱眉,立即找漏洞,这女子狡猾得很,怕是想将一切都推给兰鸢,“慈恩庵非皇家庵堂,香火也不鼎盛,兰鸢因是娘娘责罚在那儿吃吃苦倒在情理当中,郡主为何选在那儿上香祈福?舅公不甚明白,还望外甥孙女赐教?”
  这话看似说得温文尔雅,实则是指李凰熙到慈恩庵是有目的的,这次的事件不但梁兰鸢要负责,她李凰熙也难辞其咎。
  李凰熙看了眼这舅公,睁大眼睛道:“凰熙这段时日都要在地里试种甘薯,舅公有所不知,那儿正好靠近慈恩庵,我不去那儿难道还要舍近求远?再说表姑在那儿静养,我身为表侄女到了跟前也不去问候探望一番岂非有违伦理?”
  梁博森被她这几句话驳斥,当下找不到理由反问,冷脸站在当下。
  隆禧太后对侄女的性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兰鸢这回是被她逼得急了,以致失去了准确的判断,有些不悦地瞟了一眼自家弟弟。
  遂伸手拉了李凰熙起来,拍拍她的手,她温情道:“此事哪能怪你,兰鸢年长于你,辈份又在你之上,连这点干系都没能想明白吗?玩笑话也能当真,哀家看她是存心要辱没你,哀家的孙女还不到他人作贱。”
  这几句话够重了,梁博森这会儿对于大姐是万分的埋怨,她现在就知道一心护孙了,以前都干嘛去了?自己女儿伴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却被她这般轻飘飘几句话就定了罪,心里那是敢怒不敢言。
  李凰熙看到隆禧太后没有追究她的意思,低眉顺眼看着脚下,聪明的不再置一词,有些话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这回她倒要看看梁兰鸢如何扳回一局。
  隆禧太后的目光又看向弟弟,“女儿是你的,仆人也是你的,御下不严怕是你的过失,给人授以茶余饭后的谈资,博森,哀家对于你颇为失望,封王一事,看来不得不重新三思,此事暂且搁下,哀家怕你日后得了高位只怕更要目中无人,那时候非朝廷之福也非你我之福更非梁家之福。”自己娘家是幸得大力扶持,怕就怕自己故后,他们无以为继再度辉煌,为此她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哪有一夜能睡得安稳?
  梁博森一直以来为了能封王收敛了许多,现在长姐又说不给他了,那心里的落差之大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件小事居然导致了如此严重的后果,他是万万没能想到,此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娘娘训导得是,臣回去后定当面壁思过,再三反省,御下从严,定当不再给娘娘添堵。”
  隆禧太后这时候的脸色已经一如平常了,轻“嗯”了一声,目光柔和了些许,“博森,在场的都是亲眷,你也无须觉得脸面尽失。”封王一事朝中人人皆知,所以她也无须遮遮掩掩,“他日哀家觉得你合适了,自然会给你所想的。”
  打了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是大姐惯用的手段,梁博森强颜欢笑地谢了恩,一件小事就打断了他多年的布署,他是千料万料也料不着。
  李盛基指着还停在门口处的那十车杯盏碗碟,怒道:“舅舅,那是相府的东西,本王不好接受,还请舅舅拉回去。”免得看一次添堵一次。
  梁博森这会儿受到大姐牵强的指责,脸上的神色一直阴着,“忠王爷放心,本相自当拖回去,不会给忠王爷一家子添堵……”
  “且慢。”李凰熙伸手阻止道。
  隆禧太后微抬眼看她,自家儿子与弟弟就这件事的处置方式她是不甚满意,不过宁愿让相府失了颜面也不能堕了天家的颜面,这十车杯盏碗碟是不能留在忠王府。“凰熙有话就直言吧。”
  李凰熙这才道:“皇祖母,臣孙想啊,这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地步,若是让舅公拉回这十车杯盏碗碟怕真的丢失了面子,再怎么着也是百官之首啊,往后沦为笑柄如何约束官员?”
  句句说得在理,又句句说得大度,隆禧太后眼里的赞赏之意是越来越浓,不过这是博森管教不严惹下的祸,不让他自己丢脸还能让谁丢脸?一思及到此,她的眉尖就深皱,果然是老了,更开心见到天伦之乐。
  梁博森猛然抬眼看这外甥孙女,其实要两方不失颜面的法子他自然有,不过怕是说出来长姐会说他没有担当,所以还是选择了丢脸的方式,此时两眼看向李凰熙时多了几分热度,对这个事件少了几分抵触。
  梁晏在一旁催促道:“表侄女有何好建议能让两家都不丢脸圆了此事去?相信姑母也与我一样好奇。”
  “你这坏小子不出主意就罢了,还偏要这样说。”隆禧太后做势打了他一下,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些许,老了就喜欢与年轻人笑闹,只可惜住在宫里的那一个只懂得惹得动怒,丝毫不懂得承欢膝下。
  李凰熙这才没有再卖关子,“皇祖母,臣孙一家子自湖州回来也没有多少日子,舅公送些杯盏碗碟也无可厚非,只是用了施舍二字就不妥当了,臣孙寻思要不将我们从湖州运来的布匹装上车送给舅公,也算两家通好,旁的人看了相信也不会听信流言,从而保全了两家的颜面,只是那布匹甚是粗鄙,不知舅公意下如何?”
  梁博森除了说好还能有什么想法,自家给忠王府送来的是上好的官窑出品的瓷器,到头来换的却是忠王府的什么烂布,这买卖怎么算都是亏了,回去后又要约束下人不许传忠王府的半句闲话,真是越想越呕气。
  孙抚芳看了眼女儿在隆禧太后面前撒娇的样子,眼里渐渐爬满了笑意,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李盛基却是一脸的笑意,这笔生意赚了,连名声也有了,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隆禧太后道:“这事情本来就是博森的不对,你们回京的时日尚短,回头哀家让人给你们送来补贴款,这也是哀家的不是,因忙于政事对你们多有忽视,才会让人得以轻贱你们。”顿了顿,看向一旁的三儿子,已过而立之年良久了,至今一事无成,自己这母亲当得也真失败,“明儿起,三儿你也每日上早朝议事,不能总在家中无所事事,女人怀胎也不用你跟前跟后的伺候,身为李家的男丁,就要尽责。”
  这是意外之喜了,李盛基当即给母亲施礼道谢,虽未有实权的官职,但这可是个好兆头,往后出门也更有面子,女儿果然是他的福星。
  梁博森颇有深意地看了眼长姐,当即拱手向李盛基道贺,努力地恢复之前受损的关系。
  隆禧太后本来还打算去探望一番梁兰鸢,顺道再去一趟甘薯地,哪知会遇到这么些个烦心事,兴致都被打消了,兰鸢还需得再晾一晾,这性子越发的急躁,起身命令容公公起程回宫。
  一群人恭送隆禧太后离去,在她正要上马车之际,梁府的下人被带了进来,一进来即朝梁博森道:“相爷……呜呜……出事了……”
  梁博森今日被长姐训斥,封王一事又暂无着落,脸孔一板怒道:“哭哭啼啼做甚?真是诲气,一边去。”
  隆禧太后没发一言,只是凌厉地瞥了一眼自家亲弟,今儿个怎么是越看他越不顺眼,不过却没有再度呵斥。
  哪知那仆从却没有退一边去,而是哭啼着说梁兰鸢病危,慈恩庵正往府里送信,怕是二小姐撑不住多少日子了,夫人在家已经是听得晕了过去,掐了人中延请了大夫,方才清醒过来,此时怕是已经出发到慈恩庵了。
  病危?
  这两个词让在场的人都有几分措手不及,梁博森顾不上其他,一把提起仆从的衣领严声质问。
  隆禧太后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了起来,要打杀一下梁兰鸢的锐气,可不代表她希望她真个病逝。
  李凰熙微眯眼,她一直觉得梁兰鸢是不会放过见隆禧太后的机会,原来她是直到此刻再来发威,誓要打动隆禧太后的恻隐之心,然后得以回到权利的核心当中。
  美眸看到一旁的仇嬷嬷要行动说话,她忙迅速上前一步挤开这仇嬷嬷,“皇祖母,表姑真的到了病入膏盲的地步了?臣孙……臣孙没料到啊……要不然也不会让皇祖母在此耽搁了……皇祖母,我们赶紧过去吧,若是……若是没来得让表姑在临终之前见到皇祖母一面,那臣孙万死难辞其咎。”
  话儿说得冠冕堂皇又深情至极,隆禧太后此时心里也微微地后悔,兰鸢那丫头真个归西了,她只怕悔之晚矣,忙吩咐众人去宣御医跟随,更甚者还要人进宫取千年人参准备在必要时给梁兰鸢吊命用。
  不用李凰熙打眼色,孙抚芳忙站出来说府里就有一枝千年人参,忙让管家取来,献给了隆禧太后。
  隆禧太后看到这儿媳没有藏私还如此大度,总算看孙抚芳顺眼了一些,口头还允诺会再赐更好的给她云云。
  孙抚芳状似一脸满足地道:“这人参本就是皇后娘娘赐下的,那会儿安熙用了半株,府里还有呢,娘娘尽管先取用,总比现在进宫去取快些。”
  隆禧太后一听到这是欧阳皇后所赐,目光随即溜向孙抚芳微凸的肚子,身为宫中的女子哪个不知道怀胎之时人参是不能滥用的,居然还想用此来暗害她未出世的孙子,欧阳氏当诛,她恨恨地想。
  孙抚芳挺直背脊任由婆母打量,她又不是软性子好欺之人,欧阳皇后如此暗害她怎么着也要亲自讨回点利息,所以才会借机献参在让欧阳皇后雪上加霜。
  隆禧太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迅速上了马车,并且让李凰熙也坐了上来,看了眼向她告别的李安熙,小姑娘那乖巧的样子倒是惹人怜,勉强笑道:“改日,哀家要了安熙进宫伴驾,安熙愿否?”
  李安熙今儿个得到老祖母的慈爱,真个有受宠若惊的感觉,现在听到这似试探又似宣告的话,忙道:“若安熙得以在皇祖母膝下承欢,必定彩衣娱亲,让皇祖母得享高寿。”
  隆禧太后的眼里颇有赞赏之意,再度破例地揉了揉她头顶的秀发,脱下手上戴的金钏戴到李安熙的手上,“这是赏你的。”说完,她往马车后面一坐稳,马车帘子就放了下来,车夫一扬鞭,急速地驶出忠王府。
  李安熙抚摸着手中的金钏,虽然样式简单,但却隆禧太后随身之物,必是很喜爱才会出宫换上布衣还戴着未曾卸下,她得了这东西不知是福还是祸,连大姐 进宫数回也没得到隆禧太后的贴身物品的赏赐,自己这会儿得到了,怕母亲与大姐会不会有别的想法?再舍不得,她也忙将金钏塞到孙抚芳的手里,“母妃,这是皇祖母赏的,安熙年幼尚戴不得……”
  孙抚芳笑着将那金钏塞回她的怀里,摸了摸她头上的丫髻,“安熙,既然是皇祖母赏你的,那就让你的贴身侍婢小红好好保管,将之登记在册,不得遗失,心里也无须觉得负担,这是你得了皇祖母的缘,是别人求也求不到的。”然后就牵着她的手往里屋去,“安熙现在也长大了,母妃自会置办女子用品,往后让你身边的小红都给你保管……”
  李安熙的眼眶湿润了,两手握紧这金钏,孙抚芳这会儿的慈爱是她不曾经历的,开始少不得惊惶,现在看到孙抚芳果真是要将她当亲生女儿看,方才放开胸怀不再那么小心翼翼。
  马车内,隆禧太后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可见是真的担忧梁兰鸢,气氛也因此而沉闷。
  李凰熙使眼色让金嬷嬷让开,自己在一旁砌茶,即使车速极快,但这辆外表不起眼的马车内却是别有洞天,坐着极稳,用磁杯泡茶倒也没有倾泄的可能,迅速地泡了一杯茶,道:“皇祖母,先用茶润润喉。”
  隆禧太后此刻哪有喝茶的心思,看着那茶水递上来,摆了摆手,“哀家没有心思。”
  “皇祖母,臣孙相信表姑一定会吉人天相,您若因此累坏了身子,表姑若好了起来岂不是又要反过来担心祖母的身子?再说这也非天下臣民之福。”李凰熙劝道。
  隆禧太后这才叹口气地接了过来,茗了一口甘香的茶水,认真地打量了一眼李凰熙,“凰熙,你可怨过哀家将你们一家逐出京城,在湖州过了几年苦日子?”
  李凰熙知道她此刻略有懊悔的眼神都是为了梁兰鸢,到底她陪伴的日子尚浅,比不过梁兰鸢是正常的,这会儿她也不急功近利,“臣孙初到湖州那会儿年纪小,一切都不习惯,皇祖母听了也别恼,那会儿小孩子家家少不得要说些抱怨的话,倒也不是不埋怨皇祖母的意思,只是后来年岁渐长,方才知道皇祖母的用心良苦,那时候也就不记得要抱怨了,既来之则安之,古语有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父王那会儿……”
  侃侃而谈湖州的生活与趣闻,从中可以看出一家子的苦与乐,隆禧太后听闻少不得唏嘘一番,也不再有自责的话语冒出。
  一旁的仇嬷嬷却是暗暗握紧拳头,这个小郡主太过于能言善道,这里面只字未提梁家二小姐,但却又处处与之比较,湖州比之慈恩庵要艰苦得多,龙子凤孙尚能一家和乐平安归京,而梁兰鸢却是受不得半点苦,去了慈恩庵不过月余就染上重病,除了身子娇贵之外似乎又有些不可告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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