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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部分

紫阳-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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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一天不曾进食,大感饥饿,落座之后立刻点酒要菜,未曾想店主闻言竟然面露难色。

“快去吧。”老五见状自怀里拿出一点碎金扔给了中年店主。

店主接过黄金,犹豫片刻转身去了,片刻过后端来了几碟干菜和壶白酒,“客官先用着,狗肉得等上一会儿。”

“何来狗肉?”莫问皱眉问道。

“家中自养有一条黄狗,今日该它寿数尽了。”店主说罢,转身向屋后走去。

“算了,算了,我家老爷不吃狗肉,别杀了。”老五看了一眼那面有悲伤的店主女儿,出言喊住了店主,言罢离座站起抬手西指,“老爷,我出去一趟。”

莫问知道老五是要前往山中捕猎,便点头同意。

店主收了二人的黄金,却拿不出像样的饭食,一时之间陷入踌躇,不知该不该退还饭钱。

“店家,前几年我曾经来过贵地,那时贵地很是富足,几年不来,怎么成了这般光景?”莫问提壶斟酒,拿起了酒杯。

“哎,道长有所不知啊,古人不是说了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这登州地界临近东海,出产海盐,这几年西北打仗,官家增加了田赋盐税,出的谷米要交八成,晒了盐巴出来也要交现钱盐税,我等哪个交的出来。”店主点亮了柜台上的油灯双手送来。

“据我所知这海中多有鱼虾,你们为何不捕了来吃?”莫问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也不知怎地,这海中最近几年总不太平,出海的渔人多遇大浪暴雨,还有那怪鱼龙蛇也时常出来作祟,出海是不敢了的,我们只能自海边拾些海菜死鱼,果腹尚且不够,更是无法变卖换钱。”店主抬手东指。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道长怎得来到这偏远之处?”中年店主出言问道。

“有些私事要办。”莫问微微皱眉,按照规矩,店家是不该问客人的来历和行程的。

“不知道长可会降妖?”中年店主走上前来,提壶为莫问斟酒。

“此处有妖物作祟?”莫问侧目反问。

“有,此妖作恶已半年有余,若是道长能将其降服,我等定有厚礼相酬。”店主低声说道。

“你们连饭都吃不上了,哪来的厚礼?”老五提了一串扑腾的飞禽自门外走了进来。

店主听得老五言语,顿时面露愧色,“作醮的十两银子还是能凑够的。”

“哈哈哈,你说的那是普通道士的价钱,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还十两,就是万两也得看他乐不乐意。”老五笑着走到近前,将那串飞禽塞给了店主,“快去炖上,伺候的好了,我帮你说情。”

“好好好。”店主闻言忙不迭的点头,抱着那串挣扎的飞禽转身走向后厨,留下一地的鸟毛。

“唉,衣衫不整成何体统,来,这些钱给你扯几身衣裳。”老五自怀中摸出一块黄金,塞给了那个提着扫帚清扫地上羽毛的女孩。

“多谢大哥,多谢老爷。”女孩接过黄金,冲二人欢喜的道谢。

莫问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孩,此人是店主的女儿,豆蔻年华,圆脸大眼,身材婀娜,很是可爱。

“我去给大哥和老爷打酒。”女孩将黄金双手捏在胸前,转身离开。

“唉,可怜哪,这天杀的世道。”老五长长叹气。

“清白女子,还算懂礼,若是没有定下亲事,你可收了做偏房。”莫问说道,二人一起长大,老五这点心思瞒不过他。

“老爷,你错怪我了,我就是看她可怜。”老五急忙辩解。

“放眼望去,遍地都是可怜人,你何曾大方的给过他们十两黄金?”莫问白了老五一眼。

“我一个下人,纳妾不太好吧,再说也不知道慕青同不同意呢。”老五激动的连连搓手。

“你何时听过慕青的话?”莫问拿起了酒壶。

“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老五急忙抢过酒壶斟酒拉话。

莫问笑了笑,没有接话。

“老爷,你说这儿的人怎么都长的这么高呢?”老五随口问道。店主家的女儿长的纤细高挑,比他要高出半头。

“古有蛮夷两大强壮族群,蛮就是龙含羞所在的西南蛮荒,夷就是东夷,指的就是这登州沿海一带,这里的人有夷人血统,夷人身材较我们汉人要高大许多。”莫问随口解释。

“原来不是汉人哪。”老五面露惋惜。

“我们北方被胡人入侵将近三十年,血统已然交融,做不到泾渭分明了,怕是只有南方闽州,蜀地,鄂州一带还有血统纯净的汉人。”莫问说道。

“咱们的血统纯不纯?”老五咧嘴问道。

莫问笑了笑,“汉人身材都不高。”

“那我比你纯。”老五嘿笑打趣。

二人说笑之间,那女孩抱酒来送,坛上还沾有黄泥,想必是自土中新挖的陈酿。

老五接过酒坛,冲莫问暗使眼色,莫问佯装不见,老五无奈,只好自己腆这脸冲那女孩问道,“小姑娘,你今年多大啦,可有许配人家呀……”

第三百五六十章 爹不能乱叫

“回大哥问,小女子年方十八,待字闺中。”那女孩笑的娇艳,答的爽朗。

莫问闻言缓缓点头,看来老五要填上一房妾了。

“哦,你去看看饭好了没有,好了就端上来。”老五冲那女孩摆了摆手。

女孩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女孩走后,莫问侧目看向老五,老五撇嘴说道,“没想到是个小寡妇。”

莫问闻言莞尔发笑,“是待字,不是带子,待字闺中就是生辰八字未曾交予媒人。”

老五听得莫问言语,顿时喜上眉梢,“老爷,这个女的能要不?”

“为何不能?”莫问说话之时开始凝神感知周围气息,老五若想娶了这女子,势必要相助此间乡人降妖平患。感知过后发现此处有两只妖物,一在镇子北方,当为蛇。一在镇西山中,为狼。两者皆无多大道行,只在三五百年之间,怕是连人身都不得幻化。

“那就好,那就好。”老五欢喜点头,莫问法眼如炬,看的精准,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二人说话之间,店主一家端了肉食和面饼来送,老五留下一半肉食,将剩下一半给了店主一家,后者很是过意不去,连声道谢。

二人来到之初,店主一家正在吃晚饭,主客五人分了两桌各自吃饭,吃饭之时老五不时转头偷看那女子,见那女子的吃相既不扭捏又不狼贪,心中越发喜欢。

饭罢,莫问喊了中年店主说话,母女二人收拾了桌子,去了内室。

“不知二位宝乡何处?”那中年店主是有年岁的人,有见识,老五的举动逃不过他的眼睛。

“回善人问,我们二人祖籍豫郡西阳县,不知善人贵姓?”莫问笑答,店主既然问到了祖籍,自然是在考虑婚嫁的可能。

“担不起贵字,鄙人姓赵,二位怎么到得此处?”中年店主又问。

“我跟我家老爷要去东海还一样东西,你们这里的妖怪是怎么回事儿?”老五抢先回答并发问。

“道长真能降妖?”店主没有回答老五的问题,转头看向莫问。

“贫道上清宗天枢子,略通玄法。”莫问闻言笑了笑,老五既然要娶人家姑娘,对方迟早要知道二人来历。

“哦。”店主面露疑惑,显然未曾听过这一道号。

“当年收复你们白郡的就是我家老爷。”老五见对方有眼不识泰山,有些急了。

“收复白郡的不是檀木真人吗?”店主愕然发问。

“檀木子是我家老爷的助手。”老五解释。

店主闻言愣了一愣,片刻过后恍然大悟,惊惶离座,惊视莫问“你就是护国真人 ?”

老五见对方知道莫问威名,心中郁闷方才消解,“以前的事儿了,我家老爷现在早就不伺候他了,说吧,说说妖精是咋回事儿。”

“草民赵二,给大人行礼。”店主战兢着就要下跪。

“贫道已无官职在身,无需如此,”莫问抬手延出灵气将其托起,“我这兄弟对令爱很是心仪,若是善人首肯,日后免不得成为亲家。”

赵氏店主见莫问出手神奇,心中仅存的半点疑心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莫问的名头太响了,在普通人心中是与皇帝平起平坐的人物。

开门做生意的人总比寻常农人反应要快些,片刻过后店主反应了过来,拱手说道,“承大人高看屈就,我们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太过高攀,心中惶恐。”

“爹,不用惶恐,咱家老爷没啥架子,快坐快坐,说说妖精是咋回事儿。”老五见店主同意了亲事,喜笑颜开,拉着店主就坐。

莫问闻声再度莞尔,这爹认的真够快的。

“不知贤婿姓甚名谁,八字为何?”店主就坐之后将妖精一事抛之脑后。

莫问在旁听的哭笑不得,这一老一少都急不可耐的想要定下亲事,当真是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老五急,原因是赵樱英美貌婀娜,且待人处事很是大方。赵店主也急,原因是在乱世之中有莫问和老五这棵大树依靠,可保平安富足,女儿永远不会受苦。

不到半个时辰,双方通了八字,道士不能做媒,莫问便为证婚,老五自行下了百两黄金的聘礼,那名为赵樱英的女孩送了老五一支头钗,双方就算结了亲家。

人逢喜事精神爽,定下亲事之后老五兴奋莫名,“爹,这妖怪是咋回事儿,你说说,今天晚上我就去降了它。”

“贤婿莫急,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说也不迟。”店主激动非常,急切的想要回房平息心中激动。

“镇北有一蛇妖,镇西山中有一灰狼成精,不知为害乡里的是哪一个?”莫问随口问道,必须让老五今晚有点事情做,不然他会无事生非。

“什么?镇西镇北都有妖怪?”赵店主大惊失色。

“为害作祟的不是那两只妖物?”莫问疑惑的问道。

“不是,不是,若不是老爷所言,我还不知道镇子周围有两个妖怪,为害的妖怪也不是来自山里,而是来自海里。”赵店主抬手东指。

“管它是山里的还是海里的,爹,你快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老五催促道。

店主耐不住催,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事情发生在半年前的一个雨夜,当时是二更时分,一条巨大的怪鱼从天而降,压塌了镇西的几间房舍,乡人惊起,围而观之,只见那是一条众人从未见过的怪鱼,体长三丈,鱼身扁圆,背生双翼,周身红鳞,绿睛黄尾。

那条怪鱼身上有着几处很大的伤口,落地之时已经奄奄一息,海边的人对于这种巨大鱼类心存敬畏,便聚众结绳将其抬到了海边,试图将其放归大海。

但那怪鱼受伤太重,最终死在了海边。次日清晨,乡人经过商议将那死去的怪鱼就近掩埋,并立祠进行祭祀。

过了七八日,就在众人逐渐淡忘此事之时,变故出现了,那日是月圆之夜,为大潮,镇子有人前往海边拾捡海物,未曾想发现了一只房屋大小的披甲怪物正在破坏那座建于海边的祠堂,乡人见状无不惊惶逃走,有胆大好事者自远处窥望,发现那像蟹又像龟的怪物将祠堂下已经腐坏的怪鱼给挖了出来,开膛破肚,碎肉分尸。

远窥之人见得血腥场面,再也不敢在远处偷看,狼狈的亡命逃回。

次日白天,乡人结伴到了海边,只见先前掩埋大鱼的沙坑被那怪物挖出了一个丈许深浅的巨坑,而那死去的怪鱼则已经被那怪物彻底撕碎,肉骨鳞片散落在方圆两里的海滩上,臭气熏天,熏人欲呕。

此番乡人再也不敢掩埋这些腐肉,昨日那怪物将大鱼分尸,无疑是泄愤,怪物之间的恩怨,凡人岂敢参与。

谁知事情还没了解,当日晚间,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虬髯大汉来到了镇子,手里拿着一段当日乡人承抬怪鱼的绳索,四处询问是何人掩埋了那条怪鱼,最终让他找到了当日参与抬送怪鱼的一名乡人,那虬髯大汉很是凶煞,逼问出了十几个人当日有份参与的乡人,追问当日是谁拿走了怪鱼身上的事物,众人不知,他便发怒翻脸,痛殴众人,此人很有本领,十余人竟然敌他不过。

但众人确实不曾拿过那怪鱼身上的事物,无奈之下只好将其带到了怪鱼当日落地的那处宅院,那虬髯大汉好生力大,将主家刚刚修好的房屋再度推倒,拆墙挖地,仔细寻找。

那大汉最终未能寻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再度逼问当日还有哪些人抬过那个怪鱼,而此时大部分有份参与的男子都闻风躲了开去,那虬髯大汉闹了半夜,最终恨恨离去,临走之时言之还会再来。

此人走后,众人私下议论,此人身材高大,长相怪异,身上有着浓重的腥气,想必是当日挖出大鱼尸身的海妖幻化,惟恐这妖物再来为害,乡人便拔钱凑份请了这昆嵛山中的几个道人前来坐镇。

未曾想那虬髯大汉离开之后一直没有再来,过了几日,几个道人等不到妖怪便随意做了场醮,拿了谷米谢钱回山去了。

谁知此事还不算完,月圆之夜,那髯须大汉又来了,还是逼问众人是否拿了大鱼身边的东西,众人连他寻找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如何能够给他满意回答,其结果还是挨打,那虬髯大汉威猛异常,官家来拿他,不但被其打跑了差役,还跑到乡约府上大闹了一番,临走时言之下个月还会再来。

两番过后,众人已经确信此人就是妖物,而且摸清了此人是趁潮汐而来的,每次到来或一日,或两日,总不多待。

摸清了妖物的活动规律,乡人便开始着手准备,到了次月中旬,请了五六个道士,官府派了一百多官兵,到得晚间,那妖人果然来了,道士画了符咒想要拿它,结果符纸木剑对那妖人毫无用处,反倒激怒了它,那些道人被其揪扯着道髻一顿痛殴,官兵一哄而上,刀砍矛刺之下那妖人招架不住,现了原形出来,结果并不是众人猜测的是巨龟和巨蟹,而是一只尾生九刺的青色巨鲎。

妖人现出了原形,刀枪不入,官兵敌它不过,被它杀散,那巨鲎临走之时恐吓带兵校尉,言之此间民众若是走脱了一人,就要杀上府衙,取府官性命。

官府见那妖物厉害,便转舵变风,怪罪镇上乡人偷了海神的东西,一面寻人上刑逼供,一面命人加紧寻找,可是众人连那妖物想要寻找什么都不晓得,如何能够找到还与它。

上个月那妖物又来了一次,暴跳如雷,临走之时终于告知众人它要寻找的东西是木头尺子,让众人这个月一定要找到,如果再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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