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恶妾-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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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蓝雨薇错愕的抬头,少爷你能别那么自恋吗?
见她一副老鼠咬了猫的表情,林鹤轩斜了眼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蓝雨薇垂了目光,却在眼角的余光处,看到城中的乞丐都往一个方向汇聚,不由讶异道:“他们这是……”
“城东设了粥棚,他们这是去领粥。”
“粥棚?哪家设的?”
林鹤轩邹眉道:“你不知道?”
见蓝雨薇摇头,想及她初到此地,整日里忙着的是与那些人斗智斗勇,这些事只怕也没个旁人与她说。笑了笑道:“好像是五年前吧,鹿山书院的岳师母发起的。腊八这一天,中州城里的富户名门,各家捐了银子到城东的桃花庵,设粥棚救济这些无家可归的人。”
“鹿山书院!岳师母?”
蓝雨薇不由的便好奇那是怎样的一个妇人!暗忖,也怪不得鹿山书院名声这般大,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见识,那当庭授课的先生又该是怎样的心怀天下!不由,便生了几分结交之心。
“开春,烨哥儿入学,到时如果方便,你可以去看看。”林鹤轩轻声道。
蓝雨薇的目光便亮了亮,但瞬间,那抹亮又黯淡了下去。开春后,她已经一台小轿进了林俯的门,一个卑贱的妾,如何去与名家宗妇结交!
“到时,再说吧!”
林鹤轩见她陡然便落落寡欢,只一寻思,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本愉悦的心情便紧跟着也淡了不少。
两人默然无语,慢慢往前。没注意脚底,两人这般走,也不知道就走到了哪,忽的便闻得一股寒香拂鼻。回头一看,才见是一深门高户中横空伸出几枝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粉白的墙,深黛的瓦分外显得精神,好生诱人。
蓝雨薇怔怔的看着那树红梅,“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林鹤轩一怔,目光错愕的看着蓝雨薇。
他知她狡诈,善谋略,攻人心。似乎忘了,她的父亲官至大理寺卿,年少时,也曾才名在外!她自幼生长在司隶,也曾请了女先生做馆授书,又有瀚林院那些老学究出手指点。他似乎一直就忘了,掩于她凶悍泼辣的外表下内里的她也像大多数的官家千金一样,写诗做赋是一种打发日子的方式!
蓝雨薇她没有想到,她即兴而吟的一首前人名句,在这一刻,给林鹤轩造成的震憾。她只是因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有感而发罢了。
“三小姐……”
蓝雨薇听着耳边带着几分庄重的声音,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庄重的声音与她说过话。怎么了?才堪堪抬头,街角却忽的响起一片笃笃之声。
“驾!驾!”
蓝雨薇尚不及反应,便被一只手不容分说的带到了一侧,鼻端之上淡淡的兰草香裹着男人特有的气息,扑天盖地的袭来。耳侧更是一阵温热的轻语,“小心。”
蓝雨薇被林鹤轩整个人带到了怀里,两人堪堪的擦着墙壁而立,眼前一花,数匹高头大马便从两人跟前擦身而过。
那些马一看便知是西域名马,无一不高大、清细、勃发。特别是为首的那匹马,毛色通体乌黑发亮、头细颈高、四肢修长、一起一落间给人以腾云驾雾般的错觉。
马背上的男子一袭连帽朱红锦面老虎皮里的大氅,因着纵马的缘故,帽兜被风吹起,黑墨色的长发被风吹起,和着翻飞的大氅一红一黑间,很强烈的神觉冲突。
偏在这时,马上的男子忽的回头朝他们这一处看来,蓝雨薇乍一对那人的眼,不由得便自心底深处生起一股寒意。男子的五官棱角分明,剑眉飞扬,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此刻,那双透澈清冷的眸正以一种萧冷的仿佛能刺穿人心的淡漠,看过来。
与此同时,几人中的另一人也回了头朝他们看过来。只较之为着男子目光的锐利,这名男子却是一个干净、俊秀的男人。他的面部线条柔软,五官仿佛墨画的一般典雅细致,凑在一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心的感觉。
“是他!”
蓝雨薇猛的抬头,便见林鹤轩掩于帽兜之下的脸上一片惊怔。
“他是谁?”
林鹤轩却似突然惊觉过来,淡淡的道:“谁?哪个他是谁?”
蓝雨薇指了已经策马而去的那几人,轻声道,“你认识那人?”
“他们啊……”
就在蓝雨薇以为林鹤轩会说出,那人是谁时,林鹤轩却忽的道:“我突然想起还要去趟荆国公俯,我送你回去吧。”
蓝雨薇便知他不愿让她知道一些事,她也不想深究,必竟只是路边的一场偶遇。
“不用了,你有事你去便是,我自己回去。”
林鹤轩摇头,“不差这么一刻。”最终还是执意将蓝雨薇送了回去,只这一路上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几次蓝雨薇想问他,但在看到他紧蹙的眉头,及之前的回避后,都咽下了心间的疑头号。
好不容易到了俯门口,不待蓝雨薇催促,林鹤轩便抬头道:“你进去吧。”
蓝雨薇点了点头,转身进了俯门。
林鹤轩看着那个娉娉婷婷在纷纷细雨中渐行渐远的身影,怔怔的站了许久,最后才决然的一个转身离去。
……
只小半天的功夫,零星的细雪便成了鹅毛大雪,到得酉时,天地之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世界成了一片银妆素裹的世界。
荆国公俯的后院一座二层小楼里。
林鹤轩与沈于飞默然对坐着。一炉火在两人中间烧得旺旺的,空气中不时的有烤栗子的香味。沈于飞持刀将色泽深厚的栗子划了一刀,林鹤轩再将那栗子摆放在火盆边沿,不时的翻动的一下。
沈于飞的目光停在林鹤轩摆放于身侧的左手上。
那只手骨指修长,骨节分明,很是好看。只是食指上却有一道深深的已经凝结的伤口,破坏了整只手的美感。
“确定是他?”
林鹤轩翻动着的火钳便顿了顿,半响,重重的点了点头。
沈于飞不由便拧了眉头,将手里那尚沾着林鹤轩血迹的刀,“哐当”一声,扔到了一边。续而起身走到窗门处,“啪”的一声,将窗门一推。
凛冽的寒风便呼啸着汹涌而入,屋子里适才还暖洋洋的热气被那寒风一吹,立时消得无影无踪。沈于飞却浑然未觉似的,目光看着二层楼下那开得像血似的红梅,半响无语。
“你说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几人?会是谁?”
林鹤轩将火钳在火盆里一搅,烧得正旺的炭便“啪、啪”的爆出几点火星,最后又变成一些浅白的银灰,被冷风吹开。
“自从华灵芸被送到白马寺修行后,华家便投靠了淮南王。”顿了顿,抬头道:“你说那人会不会是淮南王俯的人?”不待沈于飞回答,又道:“那样的气度,我想**不离十,一定是世子,淮南王世子秦珏瀚。”
“秦珏瀚,他来中州城做什么?”沈于飞沉声道,“中州城的孙知州不是淮南王那一系的。”
“我想,他来是要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沈于飞猛的失色道:“你是说,那个人,在中州城?”
林鹤轩点了点头,“我之前就说,只要盯着他们便能知道那个人在哪,既然秦珏瀚来了中州城,可见,那人一定是在中州城。只是中州城成千上万户人家,我们又该从哪下手!”
“如果能在他们中间安个人进去就好了!”
林鹤轩摇了摇头,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半响,林鹤轩却是忽的绽了唇角,冷冷一笑,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于飞,我们都忘了一个人。”
沈于飞错愕的看着林鹤轩,在看到他唇角的那抹凉笑时,忽的道:“你是说她!”
林鹤轩点了点头。
沈于飞不赞成的摇头。
见沈于飞一脸的不赞成,林鹤轩淡淡的道,“或者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沈于飞摇头。
“那就是了,既然你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按我说的做吧!”
沈于飞听了林鹤轩的话,半响,长长一叹,沉声道:“你何苦为难自己!”
“为难?!”林鹤轩的脸上便有了浓浓的自嘲,“再为难的事也做了,再为难的痛也忍了,不缺这一件。”
屋子里便又恢复了长久的清寂,沈于飞上前,拍了拍林鹤轩的肩,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便在这时,一阵梅香随着冷风破窗而入,林鹤轩闻着那淡的几欲扑不着的冷香,唇角忽的便绽起一抹温煦的笑。
“我们的三小姐除了是个悍女外,还小有才情。”
“嗯?”沈于飞狐疑的看着他,安静的等着他往下说。
林鹤轩便走身,走到窗前,看着窗下那被雪花压得厚重却仍然敖骨挺立的株株红梅,轻声道,“她今日做了首诗。”
“做诗?”沈于飞露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我那些姐姐妹妹们,谁都能写两句。”
“是吗?”林鹤轩挑了眉头,“你且听听她这一首”
沈于飞便摆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眼见得沈于飞错愕的看着自己,林鹤轩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眉梢飞扬,道:“如何?”
沈于飞眼前便浮现出那个举着剪子,嚷着不活了的蓝雨薇,由不得的便抖了抖,苦了眉头道;“我还是觉得她一手拿剪子,一手拿绳子,然后喊几声,爹啊。比较像她!”
林鹤轩被沈于飞说得一愣,续而便是轻声的笑了出来。
在他压抑不住的笑声时,沈于飞淡淡的瞥了头,看着冰天雪地中的点点腥红,喃喃的说了句,“可惜了!”
笑着的林鹤轩便僵了僵,但很快,那笑又继续,只眸中却多了些许别样的情绪!
……
既是端端正正的年节日,蓝雨薇少不得让下人送了些年节礼去绕了半条巷子的蓝家大房和三房,派去送礼的是马嬷嬷和铃兰。
方氏到不见得多看得上蓝雨薇准备的礼,但因着蓝利成有吩咐,又想着蓝雨薇年后便要入林俯了,不管从前怎样,眼下既然蓝雨薇示好,她少不得的便也要顺着杆子上。便吩咐了胡嬷嬷亲自招待马嬷嬷。
胡嬷嬷砌了杯热茶招呼马嬷嬷在偏厅里喝,说是暖暖身子。铃兰则由小丫鬟领着,将那些备下的东西往厨房里拎,又令小丫头告厨房的金氏回什么礼。
因着下雪,路不好走,两个人又是相当的年纪,一路便走得慢了些,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铃兰是有着蓝雨薇吩咐的,特意挑了好听的说,不多时那小丫头便被铃兰哄得眉开眼笑。
隐隐有笑语声传来,间或的听到似有人在说,“别痴心妄想了,要轮也轮不到你们,奶奶房里那几个陪嫁丫鬟,随便拎个出来也比你们强上百倍。”
铃兰不由循声望去,看见有两个小丫鬟从花墙旁走过。铃兰瞥了一眼身边的丫鬟,就看见丫鬟皱了皱眉。见她看过来,对着铃兰笑了笑。
铃兰便喊着走得累了,歇一歇。
小丫鬟也不催她,陪着一起坐在廊柱上。
“姐姐,大奶奶进门多久了?”
小丫鬟想了想道:“有二年多了吧!”
“怎的就没给大爷添个哥儿、姐儿的!”
小丫鬟连忙竖起了食指,“嘘”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铃兰不由诧异的道:“怎么了?”
“这话可说不得,叫奶奶听见了,仔细拔了你的皮。”小丫鬟小脸邹成一团的道,还不忘四下里看看。
铃兰见她这般小心,不由扑哧一声笑道:“咱们太太也真是个通透的人儿,便这般也没给大爷房里指个人?”
“指人!”小丫鬟一脸不屑的道:“便是奶奶自己带来陪嫁的丫鬟,也不准大爷动一根手指头,别的人还塞的进去?”
铃兰不由失声道:“大奶奶竟是这般历害的!”
小丫鬟冷冷一笑,附在铃兰耳边道:“你可不知道吧?听说奶奶要将玫瑰许给陶管事的侄子呢,谁不知道陶管事的侄子长得一脸的麻子不说,站起来,还不如个九岁小儿高。”
铃兰听得一身的汗,由不得错愕道:“不会吧!”
“不会?”小丫鬟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鄙夷,“玫瑰她都偷着哭了好几回了。”
铃兰嘿嘿的笑了笑,指了越来越厚的雪道:“我们走吧,等会还要去趟三太太那呢!”
“嗯,走吧。”
两人加快了步子,很快便到了大厨房,才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一片哄笑声。听得一个稍显苍厚却满带谄媚的声音说道:“姨娘,可真是个会心痛人的。”
小丫鬟探头看了看,回头对铃兰道:“平姨娘在。”
铃兰点了点头,两人合力抬了东西进去,铃兰又上前行礼,“见过平姨娘。”
平氏摆了摆手,指了放在地上的东西道:“三小姐送来的?”
“回姨娘,是的。”
平氏便笑了道:“三小姐可真是个能干的。”
铃兰笑了笑,目光却停在大灶上那一色摆开的几道精致的菜食上。
其中有道贵妃鸡,焦脆鲜嫩的鸡皮上撒着黑白相间的芝麻,闻着便让人口水直流,一碗水泽鲜嫩似牛奶的鲫鱼汤中飘浮着数枚鲜红的大枣,又配以几截翠绿的香葱,果真是色香味俱全,其它的几样小菜看着也是煞费苦心!铃兰不由便多看了平氏几眼,没想到平姨娘竟有这般的好手艺。
“金娘子,奶奶要的东西好了没?”
门口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正与平氏说笑着的金氏连忙起身,恭敬的上前迎了人进来,“玫瑰姑娘,一早就准备好了,正放灶上热着呢,这就给你拿出来。”
玫瑰?铃兰忽的便想起那个小丫鬟的话,不由便多看了几眼,这一看才发现,这玫瑰可真的是个大美人。鹅蛋形的脸,大大眼睛,肌肤瓷白,身姿苗条,特别是那翘起的屁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平氏嬉笑了上前,“玫瑰姑娘,给您们奶奶弄什么好吃的呢?”
玫瑰的脸上有了淡淡的鄙夷,但更多的则是不耐烦。接了金氏递上来的食盒,冷冷的道:“姨娘想知道,问金家娘子不就晓得了。”话落,转身便走。
平氏也不恼,当真笑盈盈的看着金氏,“金娘子,你给我们大奶奶开什么小灶了。”
金嬷嬷看了眼厨房中的众人,“扑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