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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帝宫岁记-第12部分

小说: 帝宫岁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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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驻足的一眼中,那一身浅橘色的灵动与娇俏,如实地勾画出了一个少年的天真明媚。仿若一幅画,精美的无可挑剔。

也牢牢地印在了那人的心里。

这一年的九月,又到了宫里选秀的季节。

即便是他这样守在闺中足不出户的人,也知道宫里的选秀已经被一再地降低次数、减少人数、严格条件。以至于许多有志于要靠着自己儿子攀龙附凤、飞黄腾达的官宦人家都生出了怨言。

自己还差几个月才能满15岁,年龄便是不足,而待下一次选秀,自己也已经错过了。按理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机会进宫的,所以他连想也没有想过。

然而当那一日母亲喊了自己过去,表情严肃地告诉他也要参选的时候,他简直是惊讶得不行。

母亲和坐在一旁的父亲一样,脸上的喜悦都是掩也掩不住的。

他们告诉他,他是被上面钦点了的,就是要保证他一定能进得了宫。

而他们将来满门的富贵,自然就都着落在他的身上了。

在那之后,父亲又单独找了他几次,跟他谈了许多。

毕竟是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一切冷静下来了之后,连日的喜悦也掩不住他发自内心的一丝忧愁。他担心自己的儿子自小娇生惯养,不学无术又不谙世事,做出些不识大体的事情;又担心他受家人溺爱过甚,骄纵得不受约束。

现去学艺已经是来不及了。是以他也只能拼命地嘱咐他,要会看人脸色,要严守宫规,要敬重尊长,要礼让同辈,尤其是……他偷偷地向自己儿子教导道,要好好地服侍他的妻主,也就是当今的皇上。

父亲在自己面前提起她的时候,眼里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神色。他虽然小小年纪,却也看得出来,那是一种崇敬和欣赏,却又有些满足和欣悦,然而却总掩不住有几分惋惜和失意。

他明白,父亲应该是了解她一些,或者……至少认识她。

然而,柳臻却有些迷茫。

他虽然有不少兄弟姐妹,但却因是嫡子,又是最小的,从小便备受父母兄姊的宠爱。以至于在这之前,他都从来没有好好想过,今后会有可能去到一个需要每一步都要仔细算计的地方生活。

纵然自己的妻主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幸福。况且他不仅不了解她,甚至压根儿就没有见过她。这又怎么能不让他有些惶惑。

更加让他奇怪的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又为什么会选中自己?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前事已尽梦初醒2

入宫的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小悦不能跟随自己一起进宫。

宫里对陪同侍君入宫的侍从审查得很严。不仅要查身份而且还要查性情,而向来随自己放肆惯了的小悦是定然不可能被准许留下的。

为了这事儿,他还狠狠地用力哭了一场。毕竟少了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儿,变成了孤独一人,他一度有点儿不确定自己以后要怎么生活。

好在他很快便结识了几个一同入选了的人。经过一个多月的共同生活,他们熟悉了宫中的礼仪,学懂了宫里的规矩,也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将来要面对的一切。

更重要的是,他们互相也熟悉了。

那段日子结束了以后,他们便分别搬进了内廷。

他见过皇后的凤栖宫,那样的大气庄重,却又寂静实在。先前每每在远处看着无数朱红砖墙和黄色琉璃瓦的一片片宫城,他便一直很好奇、也很憧憬自己将来会居住的地方。

所以当他和最要好的温敢言一起,随着教引公公住进了广内宫的时候,新鲜得不得了。

广内宫的主位是端卿。他年纪不大,却是宫里育有龙脉的最年轻的侍君。

他当年也是选秀进宫的,但是比自己入宫要早好些年。他的五官并不是漂亮得出奇,然而常年的富贵生活却造就了他一身俊巧淡雅的气质,时时都是一丝浅笑,温和而明朗。

即使是柳臻这样不大用心注意周遭的人,也看得出皇上很喜欢他。和他同一时期进宫的人,也只有他得了皇上另眼相待,竟可以留在内书房服侍,日日都见得到皇上。

端卿待他们也很和善。他们来的时候,他便远远地出来迎接。也不停地嘱咐他们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开口。

然而温敢言后来却偷偷告诉他,他看得出来,端卿的无尽笑意中总是夹杂着一丝忧郁。当然他们也是到后来才知道,不仅仅是因为他常年与自己的叔叔——贵侍君不合,他也还有许多发愁的事情,包括他为皇上诞育的皇三女,以及后来他腹中又育下的骨肉。

到这一朝的选秀,五年仅入选四人,自然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

其他的三个人都比他的岁数要大,也都比他会做人处事。

韩嫣是凤翔府签判家的公子。只比他大上一岁,年龄自然是最符合的。

他年轻俊俏,一身灵气,总是皎洁得好似皓月初明。更难得的是才艺双全又满腹经纶,在出阁前就已经誉满京城,风头直逼当年的贵侍君。

他得以选秀入宫,却是并不出乎意料的。

康雅宜是他们其中年龄最大的,过了今冬就满十六了。

他是四个人之中最精明能干、长于世故的。其他几个人都是腼腼腆腆、不太擅长与人交往,而他却恰恰相反。且不说凭了一张甜嘴,哄得教引的公公们个个都欢喜万分,但凡是遇见了什么人,他也是应对举止最为得当的。

所以刚进宫的时候他们去各宫拜见,回来后得到最好评价的也自然是他。

温敢言的母亲是司隶校尉温棠。她为官清廉,又公平严谨,很受皇帝器重。然而这只限于平日里不温不火的时候。她的嫉恶如仇也是出了名的。

温敢言的名字自然也是出自于他母亲之手。由于她敢于据理直言进谏,连皇帝都会常常被顶得愣在那里,使得温敢言日后也没少受她带累。

因为皇帝有时候被她说得火了,回宫后便把温敢言叫过去一顿牢骚数落,每次都弄得他眼泪含眼圈儿的。

然而温敢言本人却是个温柔敦厚、踏实服帖的。虽然有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有些敏感,但却十分贴心。这也是柳臻之所以和他最要好的原因。

他平素又最喜欢兰花图案的衣饰,柳臻总觉得,兰之馨雅,恰恰是他稳重幽雅的最好体现。

温敢言平日里就常和他说到:韩嫣一双巧手,又工于琴画,定然是最先出彩的;而韩雅宜擅长交际,进宫几日便和宫里许多侍君交好,也一定会早早博得皇上注意的。

每次说到这里,他便会发愁:他们两个,既没有什么后台撑着,又没有什么叫人眼前一亮的,却不知何时才能出头呢。

柳臻觉得自己的敢言哥哥虽然人好,又和自己要好,可是若是告诉他自己是皇上钦点进来的,也难免会伤他的心。所以几次要说出口,却都忍住了。

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事情终于发生。

那一日晚膳之后,他和温敢言、康雅宜、韩嫣几个人一起,在广内宫温敢言的屋子里聊天说笑。几个人顺便偷偷地做些小儿女的猜想,猜猜皇上最先会宠爱谁。

几人正说得热闹,却突然有文源阁的宫侍过来传皇帝口谕,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不想那口谕却是要他马上去文源阁见驾。

即便是柳臻自己,也是有些意外的,更别提其他人了。但不知为什么,他看得出,除了温敢言只是脸色变了变、就又恢复了常态之外,其他人,包括闻声赶来的端卿,都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他只得跟他们解释说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康雅宜和韩嫣羡慕夹杂着妒嫉的神色里,端卿客气而又简单地嘱咐了他一些过去时要注意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得到,只有温敢言脸上给他的笑容,才是真的。

他认真收拾了,便在宫侍的催促下,前去了文源阁。

他小心翼翼地随着前面引路的人,穿过宽阔的庭院和长长的走廊,转进文源阁正殿的大门,一路上连头也不敢抬。

毕竟是第一次过来,他怕给人的印象不好,被人耻笑;也怕逾了规矩,招人不满。

他忐忑地等待通报,直到进去的人出来,含笑冲他招手,他才紧张地慢慢挪进去。

他毕竟是第一次进到整个皇宫里最中心、最重要、也是所有和他一样的人,在这个时间里最憧憬前来的宫殿,心里的胆怯不是一点半点的。尤其是那一片令人极度压抑的寂静,更是让他紧张地喘不过气来。

这和他先前进宫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完全不同。那时候他不过是个孩子,要陪着父亲来拜见重要的人。没有人会过分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也没有人会对他的失礼严加苛责。

然而此刻,他却是一个独立的有身份地位的人、一个整个宫中都拭目以待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接受所有人——尤其是将要见面的那个人的品评。

他又如何能不紧张。

他想放慢脚步,那样至少可以让他绷紧的神经有所缓和。然而前面指引的宫侍却在不停的催促,叫他片刻也松懈不了。

他按照宫人的指引,小心地转进皇帝的内书房。

文源阁虽然先前只是一处不是很大的小阁子,然而经过整修之后,却也如同宫里其他宫殿一样,区分开了内外殿。外殿只是一处空旷的殿堂,进门左右转便分别是内书房和寝殿。

每日早朝后皇帝都会在宫里前殿,也是外臣可以随意进出的上书房无逸轩办理一般政务,也可以顺便宣召内阁大臣问事。除非是事情特别忙,到了下午她便会回到文源阁,在内书房里处理些其他的事务。

这自然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在远远能够确认那浓重明黄裹着的身影时,他便按照演习了无数遍的规矩恭敬跪好,用心地磕了三个头,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了安。

宽敞的大殿里没有一丝声响。只有一旁的粗大明烛的火焰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音。

他心里更虚,甚至一度有些担心自己额上渗出的汗珠会滴落在地面,弄出声响,招致面前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人的不满。

在他看来好久的一段时间之后,终于,那人淡淡地道了一句,“起来吧。”

他答了谢,应声起身。心里不免反复品味那三个字。

说出那三个字的声音清婉含蓄,却明透有力。

他曾经随了教引公公拜见过所有比自己品极高的侍君。然而这种声音,端庄雍雅的皇后没有,贵气逼人的贵侍君没有,恬静淡然的惠侍君、冰冷如霜的安侍君都没有。

这是一种让人无法违抗的力量,是一种只有在所有人面前都不需要低头,又可以驾驭掌管所有人的人,才会有的声音。

这偌大的宫里,怕是仅有面前这人,才配得上这种声音。

他站起身,却仍旧不敢抬头。只是安静地站在那儿,紧张地等待那人的下一句问话。然而他却感觉得到,那人好像并不急着要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带了些许打量和玩味看着自己。

终于,她开口,道,“你叫柳臻是吧。”

“是的。”他恭敬的声音里不敢含有一丝杂质。

“你过来。”她又道,他居然发觉那声音里很有一些温柔在,“给朕好好看看。”

他万分紧张,手脚甚至要有些不会动了。然而毕竟是听话地慢慢挪了过去,在她的示意下站到她面前,和她仅一人的间隔。

因为要避开她来自下方的眼神,他的头更低了。

他知道她一定看得出他的紧张。所以她在想办法减缓这种紧张。然而她没有像日后经常做的那样去牵他的手,或者揽他的腰去安慰他。她只是轻轻笑了笑,依旧用那种柔和的语气道,“你第一次见朕,难免紧张。以后常常在朕身边也就习惯了。”

他虽然不太会拆解别人话里的意思,但在这句话里,他却捉摸到了有些令人莫名兴奋的东西在里面。耳边却听她下一句话说道,“可是你来文源阁一次,连朕是什么样子都没看到,不感觉可惜了么?”

这一句带了笑意的话终于使他有些释怀了。

他突然觉得面前自己的妻主该是个会让人很喜欢的人。况且他其实原本也不是那种被那些礼教束缚得紧的人,所以便也点了点头,便壮了胆子,轻轻抬头去看。

面前这人一身金丝暗花锦缎的明黄,领口和袖口都滚了两寸的红褐纹锦边,只在橘红的衣襟下摆边缘,坠了如意流苏的网绦。她身前深橘红色的宫绦上缀了双凤齐翔图案,饱满端庄。然而除却手上扳指,便再无一丝金银装饰,入目却依旧明艳照人。纵然岁数比自己大了许多,脸上却丝毫不见岁月驻留的痕迹,扑面而来的只有淑静凛然、高贵雍容。

“知道朕为什么点选你进宫么?”她轻轻问道,伴随着一脸春风化雨的笑意,仿佛明白他什么都懂一般。

他摇摇头。

“记不记得几个月前,你随你爹进宫,在风栖宫里到处乱跑?”

他恍然。他怎么能不记得。只是那时候并没敢细看。

他没想到,自己这一世的姻缘,竟缘自于那一面。

他对自己的没心没肺不禁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竟也没想到过在她进了大殿之后,去问问院子里的其它宫侍,刚才那人是谁。

前事已尽梦初醒3

对于最初的那些日子,他常常喜欢回想,却又有些不敢回想。

那些就好像是刻意堆砌的泡沫,又好像是迷蒙扑腾的倒影,总觉得仿佛就在眼前,然而每每伸手,却又无法触及。

更多的时候,他怕轻轻一碰,就会碎了,没了,只留下自己孑然一身的茫然。

然而却终究是那样的诗情画意,那样的美轮美奂。那样的感受,一生怕也是仅仅会有一次的。

从那日之后,他又在文源阁待了足足五个白日,才终于算是简单熟悉了文源阁的作息,也适应了去回应她的话、按她的吩咐做事以及在她的身边生活。

对他而言,那远远不仅是一种新鲜和好奇。众人艳羡的目光、阿谀的笑容、尊敬的话语,无一不昭示了自己身份的陡变,也极大地满足了他孩子般的猎奇和满足的心理。

即便是宫里品级高的侍君,或者是资历老的总管,见了他,也是谦和相待,绝不敢怠慢和掉以轻心的。

甚至是一宫之主又身怀六甲的皇后,也在一次早上例行的晨省之后,专程留下了自己,和蔼地问了好多话。

但是因为他从来没做过跟着服侍人的事情,又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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