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宠爱在一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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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半天,就是为了这么无营养的问题吗?
我无力打了个哈欠:“侯爷,你在明知故问?或者故意要下我的面子?”
我看着他。
“哎呀呀,不要这么小人之心,警惕过度好不好?”锦乡侯说道。
“我跟覃王爷不同,我的消息没有他那么灵通,我只是听说覃王爷带着一批人来到这小客栈,因此特意赶来看看他弄什么玄虚而已。”他辩解说。
“哦……既然如此,”我伸手拉了拉外袍,将依旧渗血的那处遮掩住,说道:“是我……自个儿错手伤的。”
“哦!”他嘴角一扯,依稀在笑,“你倒是肯为了他遮掩到底。”
“你还说你消息不灵?”我怒目以视,为自己的谎言连一瞬间的温度都没保持住就破灭而感觉恼羞成怒。
“在你说那句‘下我面子’之前,我的确消息不灵,但论起察言观色,本侯还是懂得的。”锦乡侯笑道,“你面色忸怩,先前对他话语之中又诸多不满,肯定是吃了他的亏了。”
他冲着我调皮的眨眨眼睛。
原来他如此聪明,却来套我的话,我一笑:“侯爷真是让小的大开眼界,可是,侯爷你能否给伤病者一点福利,叫我好生休息一下?”
既然暗示无效,我只好直言不讳。
“好啊,不过,我还有一两个疑惑,劳烦玉兄弟给我解答一番。”
“讲啊!”我呻吟道。
“我想问一下玉兄弟:他为什么要伤你?”锦乡侯忽然转身,目光如炬。
“无非有两个可能。”我淡淡一笑。
“哦?说说看?”
“第一,他发现人群之中有人跟踪,所以故意出手,搅得大乱,好趁乱溜走。”
“嗯,说的很有道理。”他点头,似听得津津有味,紧紧追问道:“那么第二呢?”。
“第二么……”我苦笑,“侯爷你明明知道,却要给我好看么?”
锦乡侯双眼清亮,如水般落在我面上,似笑非笑说道:“如果你不说,我怎知你我是否想的一样呢?”
“好吧,”聪明人面前,不需要讲假话,我调转目光,看向窗外,“第二个原因乃是,他以为,我也是追踪他的人其中一员,所以出手,伤我,逃。”
锦乡侯看了我一眼,点头不语。
“侯爷满意了么?”我问。
“是的,很满意。”
“如果无他事,我要休息,侯爷慢走,不送。”
“嗯……也好,”他应了一声,竟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忽然停住,“日后遇到他,我会向他解释。”
我一愣:“解释什么?”随即释然,“哦,不必。”
“为何?你宁可被人一辈子误解么?”他蓦地回头,双目之中透出惊讶的光芒。
“那又有何不可?”我将头倒在枕上,侧面,说道。
“可是……”
“他的心中既然已经认为我是那等人物,且已经如他的心意般做了相应举动,那就随着他去吧,你忽然告知他真相并非他所见,让他平白无故心中有愧,有悔——我并非说他对我有愧有悔,是他对他自己的判断力有愧有悔或者不自信,你懂么?”
沉默一会,锦乡侯道:“我懂。”
“况且……”我闭上眼睛,“况且,我跟他,此生此世大概都不会相见了,对于一个再不相见的人,又何必澄清些无所谓的子虚乌有,你说呢?”
为了不肯恨他,也为了到此为止,我选择相信什么都没发生,宁可自欺欺人,也要如此。
“我明白了。”锦乡侯黯然说道,“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话:误解你,是他的错。”
“无妨,只要我心无芥蒂就好了。”我吐出一口气。
几天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蓦地落下。正正好落在我心头埋葬“唐少玄”三个字的地方,结结实实地,不留一丝余地。
第一卷 身如不系舟 第十三章 挑灯
13章挑灯
“出去的时候,劳烦将门带上。”
我目送锦乡侯的长身移到门边,迫不及待地脱下靴子,爬上床,安安稳稳,直挺挺地躺好,将被子拉伸到脖子处,闭上眼睛。
很舒服,早该如此,却浪费无数唾沫跟长夜宝贵时间。
幸好终于结束,我心内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久久,久久,意料之中的应答跟关门声都没有响起。
我忽然觉得有点异样,于是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双目烁烁,一眼不眨,直直地盯着我。
我怀疑,如果他再靠近一点点,呼吸的气息,将直接落在我的脸上。
“啊!”我惨叫一声,花容失色,拉起被子盖住头。
一会方反应过来,那不是离去的锦乡侯么?正窝藏在被子中在狐疑,一只手伸过来,将我的被子抓住。
我用力撕扯,未果,怕扯破了,要赔钱给店家,只好投降。
松手,翻身坐起,面前,果然是锦乡侯的脸。
“你不是走了吗?”我怒气冲冲地。
“本来是走了的,但是……”他坐在我的床头,“我忽然想再看你一眼。”
“呕……”我做呕吐状,“侯爷,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日后两两相望,拜托你不要做出这等让人误会的举止。”
“误会?”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什么误会?”
呃,难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锦乡侯不是他外表看来的这般浪荡不羁,本质上竟是个纯洁无暇的人么?
我为自己的想法而打了一个寒颤。
“侯爷,你还不走,难道是要在这里过夜么?”我挥挥手,有气无力地打了个哈欠。
不知不觉,桌上的灯花无力垂下,似一个疲倦的旅人,经过长途跋涉,终于不敌,弯下腰来。
灯影黯淡。
“嗯……我不会介意跟玉兄弟你同榻而眠。”锦乡侯温柔说道。
走到桌边,伸手,从投上拔下一枚银色簪子,轻轻挑动那弯曲垂下的蜡烛芯。
火花“噗”地爆跳起来,影的他的脸色十分奇异,半边阴影,半边雪白,似笑非笑,浅浅梨涡。
如此简单的构造,却看得我眼花缭乱。
他来真的吗?现下我可是男装耶!这般花容月貌,美到不似凡人的一个良人,难道……竟然很不幸有那种断袖之癖?
我扭头,佯作不懂:“侯爷虽然有为君为主的宽容雅量,但玉风清没有治世能臣的本领。”
锦乡侯望着我,那略带蔚蓝的双眸在灯影之下,不知是何表情。
忽然,彼唇一动:“玉兄弟,你当真不愿意?”
双目探究般看我,若有深意。
我的心一动,就好像有什么忽然扎了一下,那句“不愿意”竟然说不出口。
“无妨,如果玉兄弟你真的不想,我——唐少司绝对不会强人所难。”他冲着我深笑。
“……唐少司?”我倒吸一口冷气,挠头,“这个名字……好像好像……”
我喃喃地,说不出话。
“好像什么?!”锦乡侯转回我的床边,细细地将我跟床双双打量了一番,似乎在观察床的大小,以及双人而眠的可能性。
顷之,伸手拍拍,若自言自语般说道:“这床看起来虽简陋,倒也蛮结实的。”
我吓了一跳:“侯爷……”
“嗯?”他蓦地转身,看着我,嘴角虽带着笑,双眼之中却清冷异常,隐约带着肃杀意思。
我略略低眉,镇静了一下思绪。
锦乡侯似期待般看着我,脸上的笑,越发高深莫测。
刹那间,我鼻端似又嗅到那种熟悉的味道,脑中灵光闪动。
我亦在面上浮现一个笑,问道:“侯爷,不知……你的府邸是否够大?”
他双眼之中光芒一闪,含笑盯着我,点头,坚定说道:“是的,足够大。”
“那么,如果多一个人会否显得麻烦亦或者拥挤?”我又问。
“那要看是什么人。”他双目隐现笑意。
“如果说——是跟我差不多的人呢?”我亦微笑。
“那还等什么?可知我等了一晚上就想要这句话?”他哈哈大笑,伸出胳膊揽住我的肩膀,“走吧。”
哈……我暗暗苦笑。
这家伙还真是个坦白的妙人儿,坦白到叫人明知上钩却无法对他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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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收拾好行李,跟锦乡侯唐少司出了店门的一刹那……
锦乡侯跟想起什么一样,顿住脚步,正面对着我——
“玉风清,”锦乡侯叫道。
“嗯?”我站住脚。
“其实……他没有说讨厌芦花,我刚刚是骗你的。”锦乡侯冲着我眨眨眼睛,宛若孩童恶作剧状。
我略略一怔,随即莞尔一笑。
“侯爷?”我亦回唤。
“嗯?”他若有所思,凝起双眸看我。
“想去潭柘寺看芦花的,其实是我。”我笑道,一下跳下客栈台阶。
“哈哈哈!”
夜空之中,响起锦乡侯唐少司爽朗的笑声。
而就在我跟锦乡侯并肩走在舜国的朱雀大街上之时,从客栈的屋顶之上,有个人影如翱翔夜空的鹰雀一样,悄无声息地踮起脚尖,自屋顶飞跃到另一个屋顶,落地无声。
夜行人?
轻功一流,一直埋伏隐忍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还是锦乡侯?或者唐少玄?
我眉尖一挑。
而锦乡侯兀自谈笑风生,那张在月光下略见清冷的脸,双眼垂下之时,那眼皮之上,耀眼的金光影影绰绰如此华丽而妖媚。
唐少玄,唐少司,一字之差,必定有所关联……
可是……跟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呢……
第一卷 身如不系舟 第十四章 夜游
14夜游
夜空深蓝色,一弯月如勾。
两旁店铺多数俱都关门,寂寂无声,遥遥的有打更的梆子声,隐隐传来。大户人家门口吊着的大红灯笼,在风中招展醒目。
“唐少玄……是你的?”
走了好久,我终于忍不住,首先打破沉寂。
“我们,是兄弟。”锦乡侯看我一眼,淡淡说道。
“哦……”我得到答案,心满意足,遂住口。
这答案意料之中,——我所欠缺的,只是他亲口印证而已。
“你为何不问覃王爷跟我找他做什么?他又是什么身份?”锦乡侯问道。
“因为……”我慢悠悠地说,想起覃王爷的话,“方才有个人给我上课,说:这世上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哈,那个人……好似我认识。”锦乡侯大笑。
笑容粲然,若暗夜的一朵绝世名花。他真真是个爱笑的男子,也常常笑,很好。
“是呀……不过,如果侯爷你想要说的话,我当然也不能堵住耳朵。”我看着他的笑容,不曾移动双眸。多看看,赏心悦目,也是好的。而且两个男人,不会给人有不必要的联想,因此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这美丽面容。
我为自己的龌龊心理打动,情不自禁也露出笑容。
锦乡侯全然没有注意,略略思考一会,忽然说道——“你恨不恨他?”
他忽然问,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冲口回说——“谁?”话一出口,登时反应过来,真想捂住自己嘴巴。
“伤了你的人。”锦乡侯不留情面地提醒。
“呃……”我望着天边一弯新月:“如果我说:我相信他有不得以的苦衷,他伤我情非得已,我理解他支持他原谅他——侯爷你相不相信?”
锦乡侯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忽然吟道:“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同罗帐,几家漂流在外头——”他念完才说道:“如果我说我念这首诗只是诗兴大发,你相不相信?”
我不语,看着他,方才两弯月牙落在他双眸之中,影的那深蓝眼眸迷离魔幻。
他亦回看着我。
我想我是个遇强则弱的人,我不敢跟他对视,怕他的眸子有魔力,我落入而溺死其中却不自知。
半晌之后,我跟他不约而同骂道:“鬼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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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朱雀长街,好像只有我们两人行走。
夜如此寂静,略带冷清,寒意沁人,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肩头。
“冷吗?”身边的人淡淡地问。
“还成。”我咧嘴一笑。
淅淅碎碎一阵可疑的声音,我方抬头看,却见眼前红影一动,身上随即一冷,一暖。
却是锦乡侯脱下外罩的大红锦袍,替我披在身上。
“这……怎么使得?”我伸手去扯袍子。
脱下袍子的锦乡侯,一身俐落打扮,月白色锦衣,腰间玉带裹着纤腰,脚踏黑色高靴,越发显得这人挺拔不羁,宛如出鞘利剑,我一时看得呆。
“你是伤者,自然该被多多照顾。”他瞧着我笑,抬起手,按住我的手,又拍我的肩。
袖子是收敛起来的,双腕裹着银白色护腕,手指很长,碰到我的手之时,暖融融的。
“谢谢……”我一时无语,只好低下头来。
不知走了多久,在前方隐隐见到一座巍峨建筑之时,我感觉锦乡侯的脚步不知不觉之中放慢了。
“你在做什么?”我似有所动。
“我还在等。”
“等答案么?”
“你知道的。”
他看着我,双眼之中隐带着异样:“虽然那个答案并不重要,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很想知道。”
我望着他,笑说:“看在你求知欲如此浓烈的份上,我就诲人不倦一次也罢了。”
“请老师赐教!”他双手抱拳,长身恭立。
我吸了一口夜之冷气,贯彻心肺,很是清凉,很是清醒。
“其实——我很感激他。”我笑意盈然。
“什么?”锦乡侯诧异看我。
“他手下留情,没有射中我心脏。”我望着他,展颜一笑,“本来他可以一劳永逸,置我于死地,但是他没有,他留我一条残命——所以,我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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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我看着他,他望向我。似乎两军对战,棋逢对手,此时无声胜有声。
“玉风清……”半晌,锦乡侯唤。
“是。”我答。
“把袍子裹紧点,下摆垂地了。”他说罢,冲着我单眼一眨。
“哈……”我失笑,低头看,果然,那大红的袍子已经垂地,罪过罪过,赶紧手忙脚乱地提起来。
“我拖你时间太长,想必你也累了,来……”锦乡侯伸出手,将我的手紧紧握住。
“嗯?”我疑惑地抬头。
“我们回家了。”他说,一边抬起头看。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过去,就在我们面前不远,灯火辉煌处,两个大型的石头狮子高踞左右,中间两扇半开大门,门头高挑两个大灯笼,门边林立六个身着铠甲头裹红巾腰配宝刀的侍卫。
门正中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又不失威严地写着几个大字:锦乡侯府。
我看着身前这个人,心头浮浮沉沉飘起来两句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