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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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聪明人,一点即透。所以在谢瑶含笑问出“殿下可明白阿瑶的意思”之后,元谐苦笑一声,点了点头。不过,就算他们做不成夫妻,元谐还是想结个善缘,便和气地道:“阿瑶,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把我当成兄长一般,不必如此拘礼。”
见元谐做出让步,谢瑶心底一松,笑嘻嘻地行礼道:“谨诺。”
元谐见她放下戒备,露出这般小女子的娇俏模样,摇头笑笑,温柔道:“别动……”说着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帮谢瑶拿掉粘在她脸上的柳絮。谢瑶脸色微红,慌张地退后半步,小声道:“多谢六殿下。”
元谐笑道:“我不过比你虚长三岁,阿瑶便叫我彦和吧。”平常男子要成年才会取字,但他们这些皇子的字,都是先帝病危之前亲自取的。
谢瑶歪头想了想,竟没有拒绝,俏生生地唤了一声,“彦和哥哥。”
甜甜的一句听得元谐笑容更盛,他忍住摸摸她头发的冲动,含笑点了点头。只是他脸上虽然挂着笑,心底却愈发苦涩,满心都是遗憾。他本可以拥有这样美好的女子,只可惜……他不是皇帝。
谢瑶适时道:“阿瑶出来的时候不短了,这就先告退了。”
元谐温柔地看着她,颔首道:“去吧。”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令尊那里,我会解释好,定然不会连累阿瑶半分。”
谢瑶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做出感动的神色来,迤然施礼道:“多谢彦和哥哥。”
谢瑶穿上石桥,走到对岸之后,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映霜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姑娘,您和皇上什么时候……?”
谢瑶噗嗤一笑,摆摆手道:“我和皇上当然没什么啦。我不过是诳他的。”
“啊?!”映霜惊道:“那姑娘就敢暗示六殿下,也不怕六殿下去查证?”
明晃晃的日光下,谢瑶一张白皙的小脸如同上好的白瓷般,晕着淡淡的光圈。她带着点儿小得意地眨眨眼,反问道:“我说谎了吗?今日来之前,我的确是遇到了皇上呀。只不过是偶然间,和许多人一起遇到的。”
映霜心思灵活,明白的极快,点头道:“也是,六殿下不可能拿姑娘的事儿去问皇上,若是假的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岂不是自己把把柄送到了皇上手上,让皇上觉得六殿下在惦记他的女人。以六殿下的性格,他不会这么莽撞。”
“你倒懂他。”谢瑶解决了一桩心事,心情大好,随口调侃了映霜一句。
谁知映霜却不接招,还反过来笑话她,“哎呀,刚才不知道是谁一口一个‘彦和哥哥’,甜的酥死人呢~”
“死丫头你敢笑话我!!”谢瑶佯怒,追着映霜打,两人玩闹一番,刚换好的衣服又被汗水打湿了。映霜欲哭无泪,赶紧拉着谢瑶回去换,谢瑶却半点不着急地说:“不必急着回去,前头宴会上只怕还有的忙,少了一个我,短不了什么。”
她说的没错,前面的宴会上,太皇太后叫了几个十二岁左右的未婚少女上前同她说话。那些姑娘都是陈郡当地的贵族世家之女,大多生得如同花朵一般娇艳动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太皇太后打算给皇上选妃了。
这个时代的选秀制度还没有那么严苛,没有世家女子必须入宫选秀的规定。适龄女子可以自由婚配,想进宫的就由家族选送进京。当然了,皇家想要哪个姑娘,还是占有绝对的优先权的。
谢瑶刚才离开的时候,这场“选妃宴”还没有开始,但她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会发生,是因为她认得那些姑娘之中的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高寄云,前世皇帝的另一个宠妃,谢瑶一生最大的对手之一。
高寄云与谢瑶的祖母高氏出身同族,是族中的嫡长女不说,还是有名的洛阳第一美人。前世,她就是在这一场选妃宴中脱颖而出,成为皇帝的宠妃,接连生下了大公主和二皇子,一时风头无两,人人称羡。
谢瑶比她小五岁。谢瑶进宫的时候,高寄云的地位已然稳固。她以同乡为名拉拢谢瑶,起初二人的关系还算不错。但随着谢瑶的得宠,两人之间终究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谢瑶发现她一直无子的原因……就是高寄云在捣鬼。
谢瑶重回宫廷之后性情大变,她以雷霆手段毒杀了高寄云,将二皇子抱到自己膝下抚养。在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看似是她赢了,可最后呢?谢瑶被同样的毒毒死,宿命的轮回,是不是很可笑?
今日进宫,映霜知道天热,特意多带了两身衣裳备用。换衣服的楼阁名为绿波阁,小楼被池水环绕,池中铺满了碧绿的浮萍,明净喜人。谢瑶被映霜赶进去换衣服,谢瑶见她急急忙忙的样子,好笑道:“不是说了不急吗?”
映霜手上动作不停,连额头上的汗都顾不上擦,看都不看谢瑶一眼,自顾道:“姑娘已经拒绝了六殿下,还不抓紧皇上?”
“噗!”谢瑶忍不住笑出声来,“好霜儿,我八岁生辰还没过呢,你说我急个什么呀。”
映霜理直气壮道:“姑娘眼下是还小,但现在就让皇上记住,岂不更好?”
谢瑶承认映霜说的有道理,可说真的,或许是因为前世元谦对她很好,之前她有恃无恐,都没想过要提早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这个问题。她倒真的不太担心元谦会性情大变,突然不喜欢她。
但谢瑶转念一想,不知道是因为她今生提早见到了元谦,还是旁的什么缘故,这位少年天子和她认识的那个元谦有些不一样。所以,她还是不能太过大意了吧。
匆匆忙忙换好一身绿罗裙,回去的路上,主仆二人都规规矩矩的,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没有再打闹,免得再弄脏了衣服,在圣驾面前出丑。谢瑶见映霜一脸“我有话要说”却又吞吞吐吐的样子,好笑道:“霜姐姐,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可别憋着了,一会儿到了宴上,你想说话都没机会。”
映霜咬牙道:“我只怕我说了,回头姑娘再恼了我呢!”
“少来这套,你只管说便是。”谢瑶说完,见映霜还是不为所动,心中已经有数,主动开口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我对六殿下无意,为何还要对他笑脸相向?”
“姑娘……”映霜被她拆穿,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您可别误会奴婢,奴婢满心都是为姑娘打算的。”
谢瑶拉着映霜的手摇了摇,不介意地笑道:“你向来聪慧,想必心中已然有数。你且放心罢,我自有我的计较。”
在今天见到元谐之前,她想了千百种应付元谐的法子。可元谐这个人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她必须见招拆招才行。起初,她以冷漠的姿态试图让元谐明白她对他无意,可元谐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甩不开。接着她灵机一动,改变策略,借着皇帝的势成功的把元谐给挡了回去。
她现在终于想明白,当初她和元谐的婚事为什么没有成了。
除了她能带给他的利益比不上谢琢之外,还有一件小事,由于当初没怎么在意,就被她在漫长的岁月中悄然遗忘。
其实前世在谢瑶进宫为妃之前,她也曾见过元谦一面。但因为那匆匆一瞥间他们并没有多少交集,所以谢瑶就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是在谢府里,她记得元谐答应过那天会来找她。她远远看到一个高挑的男子背对着她站在凉亭中,便以为是元谐。她踮着脚跑过去,正想要恶作剧,男子却已转过身来,一双墨眸略带吃惊的看着她。谢瑶反倒被他吓了一跳,因为那人……分明就不是元谐。
她惊慌地对这位陌生的贵公子认错,匆匆地逃掉了。后来元谐轻描淡写地问她见到皇上了?她那时候才知道那人就是皇帝。她紧张地向元谐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可元谐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毫不在意地安慰她,告诉她没关系。
那时候她对元谐满心爱慕,他说的话她简直当成圣旨一样,哪有不信的道理?接下来的日子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直到一道圣旨打破原有的轨迹……
她曾经像个傻子一样被元谐耍了一辈子,这一世,他若不招惹她也就罢了,但如今元谐既不想娶她,却又要认下她这个根本就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表妹”,打的是什么鬼主意,难道还不是一清二楚吗?
他还想利用她!
她自然要让他“称心如意”。然后让元谐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偏离他预期的轨道,让他好好尝一尝被人背叛和欺骗的滋味!
第28章
第章
谢瑶回到宴会上的时候;谢瑾和高寄云等几个姑娘正围绕在太皇太后身边。远远瞧去;花团锦簇一般;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明艳动人。
其中自然以有“洛阳第一美人”声誉的高寄云最为出挑。只见她一身白玉兰散花对襟短襦,头梳双刀髻;更显体型高挑。高寄云肤白胜雪;眉目如画,举止文雅端庄,气质样貌皆为上乘。
一旁的谢瑾生得浓眉大眼;倒也算是个美人。只是放在高寄云身边,那就根本不够看了。
太皇太后的目光也主要集中在高寄云和谢瑾身上。她一听说高寄云十三岁了还未定亲;便知这个姑娘有意进宫。
她又问了高寄云几句话之后,心下满意非常,当下就对柳姑姑使个了眼色,算是把高寄云这个孙媳妇儿给定了下来。
谢瑾对高寄云这样的漂亮姑娘抱有明显的敌意,一直在不停的抢话。好在太皇太后和善,又念在她是谢家的嫡长女,没有多做计较。
可笑谢瑾还以为自己得了太皇太后的青眼,不停的用目光向高寄云示威,仿佛在宣告着她的尊贵地位。
然而,无论是貌美如花的高寄云,还是引人注目的谢瑾,坐在一旁的皇帝元谦一眼都没有看向她们。这让高寄云等人非常失望。
可谢瑾却面露喜色。
因为她听到太皇太后对她说,过几日她老人家想回家省亲!
回家,还能回哪个家?当然是他们家了!若是去二叔谢菽他们家,不就跟一旁的谢琦说了?
宴会结束后,谢瑾愈发得意,回去的路上看都不看谢瑶一眼,牛气的简直鼻孔朝天。二房的谢琦也以为谢瑾入了太皇太后的眼,马上就要进宫当娘娘了,半点骨气没有的往谢瑾身边凑,把谢瑾捧的很是受用。
一回到谢府,谢瑾就急匆匆地跑去前院跟谢葭邀功。
谢瑶不缓不急地走在后面。外出归府,论理,她们都要给父亲请安。
还未进得屋去,隔着一层青竹色的纱窗,谢瑶便听到谢瑾在里头炫耀。
“阿父,这回您可不能再向着那个谢瑶,说我没她懂事了!您不知道,太皇太后可喜欢我了呢!”
谢瑶嘴角微挑,走到门前,自有几个机灵的小厮抢着打起了竹帘,一口一个四姑娘好。
她礼貌地浅笑,抬步进了屋。谢葭含笑望着她,谢瑾轻哼一声,扭过头不理会谢瑶。
谢瑶请了安便告退出来,谢瑾还留在那喋喋不休说个没完。她好不容易得着一个把谢瑶比下去的机会,哪里肯轻易罢休?也不顾谢葭被她闹得头疼。
其实此时此刻,比谢葭更头疼的大有人在。谢葭同父异母的弟弟谢菽当属其中第一。
他们的父亲谢沛身处天子脚下,谢家又是太后本家,消息自然灵通一些。在圣旨下来之下,谢沛就听说圣上有奉太皇太后南巡的意向。
谢沛挂念着两个儿子的前程,在写家书的时候,他特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远在洛阳的兄弟俩。
论理说他们两个都提早知道了南巡的动向,应该提早作些准备才是。谁知道谢菽却没当回事,府邸没修葺不说,提都没敢对郡守提,生怕消息不实,平白惹了郡守大人生气,最后白忙活一顿,岂不是不美?
谁知南巡之事竟然成真,凭白被那谢葭捡了个天大的便宜。现在谢葭可是郡守齐文斌眼前的大红人,这怎么能不让谢菽眼红?不但如此,今天谢琦还告诉他,太皇太后要回府省亲。可她老人家不来他这个嫡子的府上,反倒去了谢葭那里,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真是心塞的要死。
谢菽心中不平,怎么想怎么不舒服。晚上回屋睡觉的时候,袁氏见丈夫愁眉不展,便问他怎么回事。谢菽起初还不肯说,后来被这妇人缠的烦了,才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谁知袁氏比他还激动,一听就气炸了,从榻上跳起来骂道:“你这阿兄好不要脸,得了好处也不想着提点自家兄弟一二,就知道自个儿吃独食,也不怕噎死!”
谢菽本来就心烦,听袁氏像泼妇骂街一样咒骂自家兄弟,不但没有感到好受一些,反倒更加心气不顺,没好气地说:“得了吧你,少说两句,憋不死你。”
袁氏不依道:“我看你是喝多了酒喝傻了,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谢菽皱眉,“这话怎么说?”
袁氏本来都要睡了,这下子来了谈性,干脆坐起身来,寻了个青缎靠枕垫在身后,抬眼看向在房内走来走去的谢菽,冷笑道:“你还不省得?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代表的就是正统!甭管你是嫡出庶出,她回家省亲住在哪儿,谁就是谢家这一脉的继承人!”
恰好这时,屋内烛花突然传来一声爆响,听得谢菽一个激灵,大半夜的,冒了一头的汗。
“这可如何是好?”谢菽又是惊又是悔,眼下的情形对他实在太过不利,瞧他庶兄谢葭整日跟随圣驾,干的都是体面又出风头的差事。他呢?一个管后方的御丞,只能整日看管着那些犯人,以防他们闹事,真是吃力又不讨好!
袁氏瞧不上他这副窝囊样子,白了谢菽一眼道:“这还不简单。大伯不是管着郡里的人事吗?接驾一事又由他全权负责。明儿个你只要跟他说一声,让他帮着把你调去个体面的位子就是了。”
谢菽失望地摇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明主意!我和大兄向来不和,早早各自开门立府,他凭甚帮我?”
“凭你是嫡出!凭你阿母是被三媒六证娶进来的!”袁氏恨道:“你大兄禀性愚弱,不堪大任,也不知道是交了什么好运气竟然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他自己挣的官位也就罢了,谢家的爵位,决不能被他抢走!”
谢菽垂头想了一想,竟是别无他法,只好道:“唉,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明儿我去同大兄说说,若是不成,也无他法。”
“也不尽然。”袁氏嘴角上翘,唇上那颗黑痣仿佛淬了毒般,在昏黄的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