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三嫁-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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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就是对她的惩罚,以前没有真心对他,所以等到真心对他了的时候,他先是失踪,又是失忆。
看到他身侧的人时,她的神色一凛,只是魏颖只是谦卑地低着头,从来不曾抬头看她一眼。
“你是我的妻子?”戚少卿看着顾云初,这便是他的第一句问话。
顾云初没有回答,而是对着他另一侧的宁眉道,“将魏颖拿下。”
“不可。”戚少卿拦下,似乎是想维护魏颖。
顾云初表情淡漠,“将陛下的消息瞒下不报,让朝廷内外混乱,陛下你是不能护她的。”
“那到底是我的恩人,若是大惩必让人心寒。”戚少卿仅是如是说。
魏颖忽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戚少卿。
顾云初揉了揉眉心,“将她带去洗衣局,交给那边的管事嬷嬷吧。”魏颖是大家小姐,不是皇宫里的宫婢,可是这样一发落,不但成了宫婢,还是最低等的。
“她受了些伤,是不是过段时间再处理。”戚少卿继续求情。
顾云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那便由陛下来处置吧。”说罢,转身离开,不再多看他一眼。
他看着她的背影,胸口忽然有些闷,随即又摇摇头,转头冲魏颖歉意地一笑。
魏颖便这样留在了宫中,却始终没个名分。
“你可是生我气了?”第十次顾云初见到戚少卿转身便离开,他终于受不了,拉住了她的衣袖。
顾云初抿唇,“臣妾不敢。”
“我是真的这里受伤了,”戚少卿指指自己的脑袋,“不是故意忘记你的。”他的样子似乎是可怜兮兮的,可是激不起她一点同情的欲望。
顾云初看着这个活生生的人,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多希望这几个月的等待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会发现她的戚少卿还睡在她的身边,他平安的回来了,她应该高兴不是么,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让她如此无力。
“臣妾没有怪陛下。”
“你这样和我说话,一定还是在意的。”他努力贴近顾云初,最后顾云初却是将衣袖都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魏小姐在宫中没名没分的这么长时间也不好,陛下您应该处理一下了。”她叹了一口气,很想嘲笑自己,他回来了,可是他不记得了,从此以后她只有她的昭儿了。
“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把她当做恩人,我们不是……”
“我真的很想相信。”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如果她相信,那么他回来这么久了日日往魏颖住的地方走,又算什么。
他的手向前一捞,没有拽住她,见她走了,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忽然皱起了眉头,就是这么的不想见她难过伤心,所以她才会成为他的妻子么,握了握拳头,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我居然是被齐慕摆了一道。”顾云初看着手中的情报,自嘲嘲人,轻轻摇了摇头。
齐慕先是在魏颖进入了燕国国土的时候,将其骗走,好吃好喝供着,等到戚少卿将燕北拿下的时候,他便设计戚少卿坠崖,然后安排魏颖照顾他,还隐瞒着两个人的消息,难怪要三四个月才找到了戚少卿。
而这一切的布置,是齐慕亲口告诉顾云初的。
顾云初恨不得将手中的几张纸捏碎,沉着眸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是情深,便是相濡以沫,若是情浅,便是离间之计,燕国能够借机复苏。”齐慕如是说。
他把顾云初当做知己,朋友,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讲是老师,可是战场上亲兄弟都要分的干干净净,更何况是两国之间了。
“魏颖,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在魏颖居住的地方,一名女子指着她的鼻尖,语气恶劣。
“这样的人?什么样的?”魏颖将万俟瑾的手拍下,看着她不屑一顾。
万俟瑾气急败坏,“难道你忘了师父是怎么对我们的了,你怎么可以就因为对圣上的绮念就这么对待师父!”万俟瑾是一直称顾云初为师父的,只不过因为顾云初对她的好。
“怎么对我们的?”魏颖冷笑了一声,转身摆弄着一处花瓶,“她不在圣上身边的时候,她没有见到圣上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她既然不爱圣上,又凭什么霸占着圣上,呵,更何况圣上现在贵为一国之主,难道还不能纳妃了不成。”
“难道你从一开始接触师父,就是想讨好她,让她接受你?”万俟瑾想着曾经她对顾云初莫名其妙的亲近,忽然不寒而栗,两人多年好友,她却从未看透过。
“是又如何?”魏颖翘着嘴角,不置可否,她等这一天太久了,等着有一天能站在他的身边,他的一切有她共享,什么帝后无双,有她在,她就要打破这一切。
‘啪’,一个巴掌扇在了魏颖脸上,“魏颖,算我看错了你!为了那个人,你竟然如此做!”
“你不是也为了卫齐,千方百计讨好他么?”魏颖捂着脸冷笑。
“这不一样!”万俟瑾忽然觉得和这个人无法沟通,身子一旋,踩着小碎步便跑了出去。
“众叛亲离了么?”魏颖捂着脸,一时是受伤的样子,一时面上又是无比的狠毒,“顾云初!你何德何能让这些人都如此向着你!你凭什么!”
“师父!”万俟瑾跑着,忽然撞上了一个人,抬头一看便吓了一跳。
“急匆匆地做什么?”顾云初眉头一皱,扶住她,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我……”万俟瑾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说,咬了咬嘴唇。
“罢了,”顾云初撇了她一眼,“好http://。久没有考察你的功课了,过来给我弹首曲子吧。”她转身便将万俟瑾往凤仪宫带。
万俟瑾却好像更加憋屈,似乎是有几分怨愤的,她都气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师父一点都不生气。
顾云初命绮罗将万俟桓几年前送她的那张雅风居的落霞式古琴搬了出来,拂拭干净,让万俟瑾弹。
“师父想听什么曲子?”万俟瑾问得小心翼翼。
“随你吧。”顾云初轻轻一笑,显得十分随意。
万俟瑾踟蹰地坐在琴案后,犹豫了一下,调了调琴音,一曲秋宫》从指下流出。
顾云初怔了怔,突然觉得万俟瑾弹这首曲子似有所指,表情郑重了起来。
勾抹按挑,万俟瑾弹完这首曲子,见顾云初没什么反应,胆子也大了起来,“师父,如果不开心的话,还是会华国吧,您是华国的女皇。”
顾云初打了一个哈欠,“看你弹这曲子,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模样,一直以来为师不曾送过你什么,这张琴还是当年你族兄靖王送的,如今便送你吧。”她交代了这么一句,转身便向内殿走去。
万俟瑾怔怔地站在原地,师父没有骂她,也没有同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低头看着案上的琴,忽然想起来了顾云初最后的话,将这张珍贵的琴送出,以示决心么?
结尾
“如果我不回来了,你大可以立魏颖为后。”
年底,西凉来犯,击刚刚纳入华、东越两国版图的燕国,嚣张跋扈,放言要还燕国土,灭华、东越两国。他们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样,撕破了第一道防线。
对于一个拥有一位失忆国主的东越来说,这无疑让朝臣陷入了紧张的情绪之中。
顾云初最终决定亲自挂帅出征,哪怕她仅仅是会骑马,不会武功,她需要给予他们的士兵一些鼓舞。
身披艳红的披风,身上也是红色软甲,让顾云初看起来英姿飒爽。她距离戚少卿有三尺的距离,想起了上一次分别,分别之后她没有等回她的戚少卿,只是等回来了一个帝王。
战场之事莫测,她便只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转身离开,不带半点拖泥带水,若是真的不会再回来,那便不会再互相折磨,两人之间,错过太多,难得相守,相守之时,却又遇到这样的情境。
他,始终不曾恢复记忆。
“我东越的皇后,永远只有你华国女皇一人,我戚少卿的妻子,也只会是你顾云初。卿在一日,绝不二娶!”
铿锵誓言在广阔的空地上回荡着。顾云初没有再回头,率军离开。
同行的还有苏沐,他青袍着身,坐在马车之中,手捧着水汽氤氲的茶杯,不动声色。
过了一会儿,顾云初搓着手进来了,“越到那边倒是越冷了,真是不习惯。”马车里暖和,她进来蹭一蹭。
“后悔么?”苏沐将手中的茶递给了顾云初,示意她暖手。
“后悔什么?”顾云初的脸一绷,看起来再也没有刚刚轻快的意思。
苏沐的手指在几案上轻敲,“背井离乡,他又不再识得你,你又何苦再做这许多。”
“如果我还在,他迟早有一天会想起来的,我亦是有耐心等待的。”她捂着被子,氤氲的水汽让她的面目有些模糊。
“凤阳……”终只是一声轻叹,师徒数载,她的性子他十分明白,要么固执到底,要么就是决然,这个丫头,真像啊。
“师父,莫说你不曾如此执着过。”她想着自己探听清楚的一切,垂眸低语。
三月,从前线传来一封急报,皇后遇刺。
戚少卿失手摔碎了一只青瓷茶杯,怒极攻心,晕倒在龙清宫。
一时之间,华、东越两国里外不安。
戚少卿幽幽转醒之后,第一道圣旨便是给了久居后宫无名无份的魏颖一个交代。
魏氏颖,封章录郡主,嫁予华国太保之子。
他迅速接手朝政,处理地井井有条,这次,所有知道他之前失忆的人都明白,他们的帝王在这次刺激下,恢复记忆了。
而华国监国顾徵与顾云琬则送来国书,言明,女皇之诏,欲使华国同东越永好,圆祖之愿,再无硝烟,是以愿将华国与东越合并,从此再无华国,也无东越,合华、东越、燕三国之地,建立新王朝。
戚少卿翻着那份国书,一直没有什么兴致,这是他们之前说好的,顾云初曾经将这件事发回华国,百官协商,终于是可行了的。他们两个还为新王朝起名为大昭,以戚昭登基为元年。
他想去看她伤得重不重,可是他却不能离开这里。
他满心愧疚,如果不是他自己不够小心,她就不会伤心,也不会奔赴前线,更不会遇刺,因为,一切都是他要去做的,她只须在皇宫之中过着安稳的日子,他便可以将她想要的一切拿到。
他曾许诺给她的安心,自己先毁了,更是不知道她会如何看他。
而顾云初重伤之后,昏迷了七日,也终于醒了过来,也终于知道,他一切都记起来了,不知是喜是惊,恨不得一日便能回到他的身边,问清楚一切想要问的话,可是她不能动,一挪动,胸口便会撕裂一般的疼。
只是一点点,她的心就差点要被捅了个窟窿了,她嘲笑着自己没出息。
可是却很欣慰,至少她等到了,用肉体上的疼痛换来了安慰,如果他还不能成为她的那个戚少卿,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大的勇气回去,心里的伤口会慢慢撕裂扩大。
尘埃落定,没有背叛,没有分别,两人相濡以沫。
最传奇并且最稳固长久的爱情。
她长袖一挥,既是一国女皇又是一国皇后,还是大昭元帝的生母,可是她只倾慕那一人,不悔不怨,因为,对他的执着,值得。
“我以为你最后会选择魏颖。”她与他十指相扣,贴心地想哭。
“只是恩人,所以略略纵容,可是回宫见到你第一眼,便认定了我一定对你用情至深。”爱,几乎是一种本能,而本能是不会忘记的。
“此次,我若不回来了,你会如何?”
“若你不归,我便同去,”他想着那时那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等我的时候,苦了你了。”
“却是相思,不离不弃,”她浅笑轻语,“三次出嫁,我也只是想同你一人偕老。”
情只为卿
初见,她没有绫罗绸缎,简单的粗麻衣服被残阳染成红色,和苏沐站在一起的样子让我觉得这个小姑娘是那么的骄傲,有一种她会是一只凤凰的错觉。
我随着她和苏沐在帝都之内游荡了半日,仅仅是为了搜刮一些逃难的人们留下的吃食以维持前往望京路上的一切。可是仅仅半日的时间,帝都便戒严,我们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出去了,这个城池,再也不纵容人们逃跑。
外面,是燕军兵临城下。
苏沐拉着她的小手,两人脊梁挺直。而我,只想活着,父王已经离开,为了母妃我要活着,为了万俟家我也要活着。
我坚定了信念,站在城墙之下,抬头看着那些虽然无可奈何但也冷漠残酷的士兵,慢慢握紧了拳头,“我为江阳王遗孤,这位是公主,而他更是苏家之子苏沐,未来的帝师,你们果真不让我们逃生么?”
在这一场战争之中,死去的人已经不少,我知道,并不少我们几个,可是他们也知道江阳王不能绝后,苏家的人更是动不得,而皇室的血脉,则是会让人心疼。
可是他们,无动于衷。
她拉住我的手,眸中晶亮,“知道我是如何从北宫之中逃出来的么?”
皇宫之中,北宫是最凄冷之地,虽然建筑堪称无上庄严,却也仅仅是为了囚禁。曾经的兰贵妃的女儿,是在北宫之中长大,而我却在宫外一座荒废的宅子里遇见了她。
第一个遇见她的不是苏沐,而是我,我观察了她很久,她便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夕阳,以及,高高挂起的头颅。
兵荒马乱,我们从密道之中钻出,没有人看到我们。
然而,在逃路的途中,百姓们争相传话,宁王顾清远回朝了。
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华国还有这样一位闲散王爷,他离开帝都的时候我不过三四岁。只记得从小到大,父王提起这位宁王的时候无比钦佩,还曾言明他有恩于江阳王府,恩德之重,无以为报。
而我终于看到了苏沐的笑容,他说,“我们可以回去了。”
她面上的神情有如冰破,一时之间耀眼无比,“回去之后,我还是北